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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室是个封闭的环境,没有通向户外的窗户,冷不丁灯闪,整个屋子也陷入一种断断续续的黑暗之中。
这感觉不怎么好,尤其灯管还嗤嗤乱响,这让我想起电视中介绍的灵异事件。
我没时间找原因,只想着怎么能让自己安全。也别说继续折磨小黄毛的话了,杨闪淮带头喊一句往墙角躲之后,我俩立刻行动起来。
靠上墙我心里多少有些安心,还摸出警棍,冷冷观察着四周。他是探长,平时配着枪,也把枪拿出来拉开保险。
那小黄毛孤零零坐在屋子正中间,在电灯开始闪时,他整个人就跟一滩烂泥似的窝在椅子上,我估计他没那么容易吓死,应该是晕了。
我和杨闪淮硬挺着,这样持续十几秒钟,电灯又恢复正常,整个屋子完全亮起来。
我稍微松那么一口气,刘千手还对我使眼色,“吴猛,过去看看黄毛。”
我真想骂杨闪淮一句,心说这老东西太滑头了,合着他自己怕有危险,就把这艰巨的任务交给我。
看我一时间犹豫,杨闪淮还特意拍了拍枪说,“放心,有我呢。”
我可一点也不放心,笨寻思我过去后真冒出什么脏东西来,杨闪淮肯定开枪,我保准也得挨枪子。
我暗中苦叹官大一级压死人啊,但又无奈的壮着胆子往上凑。
那手帕上的茶水都饱和了,正一滴滴往下淌,再加上小黄毛一动不动,我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劲。
我把手缓缓向手帕伸过去,不知道算不算是巧合,突然间小黄毛动了一下,这把我吓一跳。
但我就有这种倔脾气,人都来了哪能就此缩回去,我吆喝一声起,一伸手把那手帕一把掀开。
小黄毛睁着眼睛,不过眼中一点人类的目光都看不到,更多的是野兽的感觉。他无神的望着我,咧嘴嘿嘿直笑。
我被弄愣了,这幅笑太熟悉了,就跟那女尸的笑法一模一样,而且小黄毛还晃起椅子,喉咙里古怪的呃呃直响。
杨闪淮举着枪往前靠,等凑到小黄毛身边后,他小心的伸手扒着小黄毛的眼皮瞧瞧。
杨闪淮挺博学,也不知道他看出什么来,反正很肯定的下了一个结论,“这小子疯了。”
我有些接受不了这种现实,疯了!一点征兆都没有,他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疯了?当然较真的说,刚才灯管来回闪算是一种征兆,可我才不相信这跟一个人疯了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并且这与狼群组织惯用的被发现后用毒囊将自己毒死不同。
我和刘千手站在小黄毛旁边品了一会,发现他就是在那干笑撒疯,并没什么攻击性。
刘千手不死心,又问几个问题,小黄毛根本听不明白,更别说能理智的回答了。
最后刘千手放弃了,气得砸了下桌子。
我问他接下来怎么办?刘千手寻思一会说,“回市局吧。”
这小黄毛跟区派出所的关系不简单,我俩弄这么一出,尤其还在审案期间让他疯了,这多少会惹上麻烦,不过我不担心,出了事让刘千手顶着就是。
我俩从审讯室走出去时,那俩民警就在外面等着,刘千手招手让他俩过来,又对我使个眼色,我会意,先出去在警车里等着。
这么折腾了一上午,案情一点进展都没有,反倒更加扑朔迷离,我们回到市局后,副局长就把刘千手叫了过去,也不知道是问小黄毛的事还是问女尸案。
我回到办公室发现大玲子走了,王根生说她心情实在太差,请个假回家歇息几天。
我心说这可是好事,不然大玲子在单位撒起泼来,我们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一下午我就忙活着手头其他的案子,时间过得也快,给我感觉也没多久就下班了。
我们二探组在整个警局挺奇葩,一般下班后,没啥事的同事都聚餐喝点小酒,可不管他们怎么热闹,根本不跟二探组的人打招呼,也不邀请我们。
其实这事谁都明白,我们之所以被冷落全是沾了刘千手的光儿,依我看除非调离二探组,不然我们想跟其他市局的同事交朋友,那是太难了。
但我也有找乐子的办法,我和王根生年纪差不多,下班后我俩总会你请一顿我请一顿的聚一聚。
按现在的话说,我俩都是屌丝,每个月就那点工资,穷的叮当响,我俩一起吃饭也甭摆排场,地摊、小餐馆是我们常去的地方。
今天我俩一合计,随便找了一个火锅店对付一口。
点完下锅菜我们就开喝,别看没谁特意劝酒,没一会就都喝的一脸通红。这时候是下班点,客人陆陆续续的来。
有一个瘦爷们引起了我的注意,倒不是说他长得一脸凶相像嫌疑犯,而是他手背上好多地方都结痂了。
我想起女尸后脖颈的怪异,联系着瘦爷们的特征上来好奇心。
王根生这时候都喝的不行了,趴在桌子上总想睡觉,我扒拉他问了一句,“根子,你看看那瘦爷们,能想出来他手背上结痂咋回事么?”
王根生半睁着眼睛,愣愣的盯着瘦爷们看了好半天,最近竟来了一句,“撸的吧?”
我问他算白问,尤其这小子喝多了脑袋里怎么都这种想法呢?我没理他,又给法医小莺打了一个电话。
接通后我说了这情况,小莺回我说,“有可能是扁平疣造成的,这男子去做过冷冻手术。”
我本来还想问问,但不知道小莺在干什么,电话那边很吵,她说了句明天上班再说后就把电话挂了。
我又闷闷寻思一会,我倒是往深琢磨猜到一个可能,那女尸的结痂难不成跟某种病毒有关呢?
可这一切都是猜测,只能等明天上班再做进一步调查。
我拉着王根生出了火锅店,叫了一个出租车把他送回去。
别人喝多了都爱睡觉,我喝多了反倒有些精神,回家后我倒在床上,翻开手机玩。
那个驴友群挺热闹,尤其十字架也在跟大家聊天,我翻开聊天记录想知道他们都聊些啥。
不得不说,这帮驴友真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正商量周末去哪探险呢,尤其这次主题还是找一些灵异的地方。
十字架就跟大家建议了一处,是郊区的普陀山,说山顶的鬼庙挺邪乎,大家组团去看看挺好。
那间鬼庙我也知道,听说是清朝年间留下来的,原来是一个和尚庙,后来和尚跑了,里面也开始闹鬼。
十字架的建议被很多人认同,甚至当即有人拍板定了时间与行程。我看他们情绪这么高涨,留言发出一个笑脸应和一声。
十字架看我上线了,很奇怪的不再群里聊天,反倒跟我私聊问,“你也想去么?”
我回他说不去。这倒不是敷衍,最近案子不少,尤其女尸案还没结,我估计刘千手周末肯定让我们加班。
十字架说我不去真挺遗憾,它又特意发来一张照片。这是个用铅笔画的图片,我发现十字架的画工不错,画面里有一间破破烂烂的庙,周围孤坟野草,看着说不出的凄凉。
它告诉我这就是那间鬼庙,去看看特别刺激。
我知道它还想劝我,但我心说刺激个屁,再灵异的地方能有案发现场恐怖?
我被它这么一劝有些不耐烦了,连续回了好几个不去。
十字架沉默好一会,又发来一张图片,这图片挺古怪,是一个人拿着十字架在空中飞,脸上还有一种诡异的笑。
本来我都排除它是杀人凶手的嫌疑了,被这图片一弄,我又敏感起来。
我一下从床上坐起来,问他第二张图片怎么解释。
十字架真是畜生,嘿嘿几声后竟下线了,把这个疑团抛给了我。
我恨得牙痒痒,但有什么办法呢?只好动脑筋琢磨起来。
我刚喝完酒,脑筋不灵活,想来想去的后果竟是自己模模糊糊睡着了。
这次我又做了昨晚一样的梦,有人在我旁边走动,而且梦中人比昨晚还要大胆,他突然伸出手掐在我脖子上,想把我捏死。
这梦很真实,我迷迷糊糊的直蹬腿,还咳咳咳嗽试图反抗。也怪自己是个单身,家里就我一个人,不然有个女友在旁边及时推一把让我醒了,不就少遭不少罪了么?
我算被折磨的不行了,等醒来时,浑身湿透了,不知道出了几波汗。尤其脑门还疼的难受。
我心说这怎么了?自打接触女尸案,自己就跟被冤魂缠住似的。我揉着脑袋试图舒服一些,还掐了几下。
可当我掐着时突然想起一个事来,吓得我叫唤一声急忙往厕所跑。
我家唯一的镜子就放在厕所里,开灯后我站在镜子前。不得不说我被自己的样子吓住了。
刚才掐那么几下,竟让我脑门上出现一个血阴的十字架,虽然不是刀划出来的,但它给我的冲击力一点也不小。
我使劲搓着脑袋,想能把那十字架搓掉了。
我说不好现在心里什么状态,反正在搓着的同时,心中突然出现一个可怕的念头,我盯着平时用来刮胡子的剃须刀,有种伸手抓起它抹脖子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