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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夏小悉安顿在车里,雷泽昊又返回楼上拿她的一应杂物。拎着那个编织袋和双肩包走到三楼,看见老四站在楼梯口畏缩着往上看,看见他,赶紧迎了过来。
“雷少,真是对不住……我……你得明白我的立场!”老四一脸歉意,搓着双手。
雷泽昊想起昨天在市井村时,老四还送自己出了院门,说什么觉得自己有情有意之类的话,如今想起来,真像个笑话。
雷泽昊“哧”的冷笑一声,“没什么,我明白你的立场,人在江湖各为其主,你跟着黑哥吃饭,自己要吃他的话,没关系,等他酒醒了,你就把一切推到我身上就是了。”
“哦……呵呵,雷少您真是仁义,怪不得兄弟们都说你是他们跟过的最好的老大。”老四到也不推辞,伸手去接雷泽昊手里的行李,“雷少,我来帮您吧。”
“不用了!”雷泽昊用肩膀抵开他,他不想让这女孩的东西给这帮人再碰,觉得他们脏,“你还是伺候好你的老大吧。”
想了想,他突然又转身,笑盈盈看着老四,“不过你也得想想,如果刚才黑哥扒光的是你的姐妹或者女儿?你会怎么样?”
说完他急步下楼,再不理会将尴尬的笑容僵在脸上的老四。
将东西放进后备箱,雷泽昊上了车,他并不急着发动车子,转身望着后座上缩成一团的夏小悉,她正直怔怔的盯着空中发呆,跟雷泽昊目光对视,赶紧垂下了眼睛。
“小悉,这事儿你作主,你说话,你如果想要报警,我现在就带你去警察局!”雷泽昊看着心疼,郑重其事的说。
夏小悉又抽泣起来,过了好半晌,她才低声说:“算了哥哥,黑哥他也没把我怎么样。你们以后还是要一起做生意的,如果因为我闹翻了,以后不好见面!”
雷泽昊听了这话,重重捶在方向盘上,闷声说道:“小悉,你放心,我会为你讨个公道!”
夏小悉一听这话,抬起头害怕的盯着雷泽昊的后背,“哥哥,你别做傻事,为我不值得的!早知道我会给你添麻烦,我就不来了!原本来就是想来看看你,跟你一起生活一段日子,帮你洗洗衣服做做饭,没想到给你添了这么大的麻烦!”
“你这孩子,这怎么算是麻烦,明明是我对不起你!哎……我真是!”雷泽昊一脸懊恼。
“哥哥,我们回家好不好?我好冷,我觉得我脏极了,我想洗洗……”夏小悉哀求。
雷泽昊不再说话,发动了车子,加速朝自己的公寓驶去。
一路上夏小悉都垂着头,将自己缩在后座的一角,车厢里头昏暗,雷泽昊时不时从后视镜里往后看,总是只能模模糊糊看到一团黑影。
雷泽昊叹了口气,内心的愧疚无以加复,盘算着怎样补偿这个女孩才好,毕竟她差点因为自己毁了清白和名节。
已经快十二点了,小区里很静,除了楼下供暖的管道偶尔发出“噗噗”的声音,便是寒冷的风灌进耳朵里的喂呼啸声。
雷泽昊从后备箱里提出行李,两个人一前一后上了楼。
打开门的那一瞬,屋里的温暖让人全身一震,雷泽昊将行李放在门口,按亮客厅里的灯。
夏小悉摘上头顶的帽子,用好奇的眼光打量着屋里的陈设,“哥哥,这就是你家呀?装修的真好,感觉就是一个家的样子。”
雷泽昊苦笑,心说可不就是一个家嘛?原本是打算给丁怡一个家,一切按照她的喜好来弄的,结果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如果自己不能脱离手边的生意,是不是他们两人便没有未来了呢?
夏小悉脱下羽绒服,看着发呆的雷泽昊,“哥哥,你怎么了?我住哪儿呀?”
“啊?哦哦……”雷泽昊回过神来,“要不今晚你住我那屋吧,我睡沙发,我一直一个人住,到没想过会有客人来。”
“啊?那我睡沙发吧,哥哥还是睡床上。”夏小悉取出衣物和洗漱用品,“我能不能先洗洗澡?”
“小悉,别跟我客气,一切就像在自己家一样就好,卫生间在那儿,冰箱里应该没有什么东西,我明天去买一些回来,你先去洗澡吧。”
看夏小悉进了卫生间,雷泽昊走进儿童房拿出帮丁丁买的被褥抱到卧室,又把自己的那套抱到沙发上。
想想她一定没吃晚饭,又去开冰箱看里面有没有可吃的东西。
手忙脚乱打了两个鸡蛋,又把面包片放进多士炉里,想起来上次丁怡买的酸奶还有一箱,却不知道她放哪儿了。
各个橱柜翻遍,总算是找到了酸奶,雷泽昊直起身,看见夏小悉笑盈盈站在客厅中间正看着自己。
女孩濡湿的头发垂在肩上,光滑细嫩的脸庞在灯光下看是温润的瓷器,黑色的毛衣领口很大,脖颈上的抓痕更显得触目惊心,却给她增添了几分楚楚可怜。
下身是一条白色印着粉红心形图案的绒睡裤,跟上面的黑毛衣一搭配,到显得有些俏娇。
“哥哥,你在干嘛?你是不是没吃晚饭?我来帮你吧。”夏小悉说着话走进厨房,接过雷泽昊手里的筷子,熟稔的打着鸡蛋,“你去坐,我看看冰箱里还有什么,如果有面更好,我下两碗面吧。”
雷泽昊坐回到沙发上,打开电视,漫无目的的换着台,听到厨房里叮叮当当的声音,突然有些恍惚,直到夏小悉换着一碗葱花鸡蛋面放在他面前,那扑鼻的香味才把他的神思给勾回来,他这才发现,自己除了中午在丁怡的店里吃了一个三明治喝了一杯咖啡外,已经一天米粒未尽了。
“你的呢?”雷泽昊抓起筷子,夹起面条,正要往嘴里送,又觉得这样不太礼貌。
“哥你吃吧,我把厨房收拾一下,一会儿我就端过来一块吃。”夏小悉不知何时把头发扎了起来,转身时雷泽昊看见她脖子后面很清晰的五指印,想来是黑三掐着她的脖子不让她反抗时弄的。
“别收拾了,端过来一块儿吃,一会吃完了我来收拾。”雷泽昊说。
“哥哥,你怎么跟我见过的那些男人不一样?在我老家,男人们除了出去干活,回家来从不做家务的,吃完了饭就把碗筷一丢,就连洗脚水都是女人端到面前。”夏小悉端着自己那碗面,从厨房里走出来坐在他身边。
“怪不得你们那里那么穷,对了小悉,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雷泽昊看夏小悉的心情似乎好了些,心里宽了不少。一边吃面,一边开始跟她拉家常。
“我妈早死了,我爸又找了个女人,后来他们俩又生了个弟弟,两个人就带着弟弟进城打工去了,那女人嫌弃我,不让我爸认我,把我丢给了我奶奶。可是我奶奶在我升初中的时候病死了,我一直靠着村里接济,还好后来……是你一直接济我学费和生活费,要不然,我也不知道我的结果会怎样,也许就不能上学了,过个两年,为了填饱肚子,就嫁人了,然后,也许就会跟我妈一样的命运……”
夏小悉用筷子挑着碗里的面条,说着说着头又低了下去。
雷泽昊后悔自己又勾起她的伤心事,赶紧转移话题,“小悉,你做的面条真好吃!家里也就剩两颗鸡蛋一根葱,还有一包挂面,你居然能做出这么好吃的葱花鸡蛋面来!”
“呵呵,我从小就帮着我妈做饭了,后来我后妈生了弟弟,她的月子都是我伺候的呢!”夏小悉的声音又恢复了欢快,抬起头吸吸鼻子,眼睛红红的。
“真是太好吃了,明天我再去买些东西回来,以后你就在家专职给我做饭算了!”雷泽昊把碗里的面条扒进嘴里,又喝了一口汤。
“你这么快就吃完了?是不是没吃饱?我的我还没吃呢,哥哥我要是不嫌我脏,把这碗也吃了吧,反正我也不饿!”夏小悉把自己的碗往他面前一推。
“不不不……我吃饱了,真的!你赶紧吃,都这么晚了,你晚上是不是一直等着我去找你吃饭呢?对不起呀,我晚上临时有点事……”雷泽昊又把碗推还给她。
“你看你,吃的鼻尖上都是汗……”
夏小悉笑盈盈地往雷泽昊身边凑近些,拉着自己的衣袖,体贴的去擦拭雷泽昊鼻尖上的汗珠。
雷泽昊呆呆的,女孩特有的幽香随着她的动作在他身边萦绕,指尖的柔软擦着他的皮肤,让他感觉到几分激荡。
那眉眼弯弯的脸庞渐渐靠近,近看是那样的美好和让人心旷神怡。雷泽昊直直盯着她,由着她用自己毛衣的衣袖在自己鼻子上摩挲,觉得痒痒的,不由笑了起来。
突然看见夏小悉的表情变了,她脸上的笑容僵住,眼睛正盯着自己的身后,眼睛里带着惊异和怀疑。
雷泽昊下意识的转过身,看见丁怡正抓着钥匙站在门口,紧抿着唇望着亲昵的两人,眼神冷冷的,似乎对当下的情形已经了然于心。
雷泽昊赶紧站起身,结结巴巴地说:“丁怡,你怎么来了?我怎么没听到你开门?”
“呵呵,是吗?你正在温柔乡里打滚,能听见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