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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三餐,自给自足就是了。”忍冬无所谓地耸耸肩,“没什么好着急的。”
两个人正在说话的时候,有清脆的女声怯生生询问道,“请问这里可以住店吗?”
安小溪刚想调侃忍冬有生意上门了,突然就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回头一看,果然是梦儿和游叶两人。
“啊,姐姐,怎么是你?”梦儿显然也认出了安小溪,亲亲热热地靠过来,“姐姐也住在这里吗?”
“是啊。”安小溪还不太习惯梦儿这般自来熟的个性,皱了皱鼻子尴尬地回答道。
梦儿得意地回头看游叶,“你看我说的什么,来这座小镇肯定有惊喜的。”
游叶歉意地冲安小溪笑了笑,无奈地看着活泼地过了头的梦儿,他眉梢微微垂着,虽然似乎不太耐烦,安小溪却敏锐地发现,他脸上有淡淡的的宠溺,纵容意味十足。
忍冬看出了这几个人都互相认识,也就贴心地给三个人开了相邻的房间。
梦儿稍稍收拾了一番,就拉起安小溪的手说要出去逛逛,安小溪本就打算出去看看,也就背起画架随她去了。
客栈隔壁是卖工艺品纪念品的店,大多都是旅行来的人背着包进进出出,另一边是一家小饭店,正是饭点的时候,老板娘大着嗓门招呼着客人,忙碌非常。
安小溪已经吃过饭了,对饭点什么委实再提不起劲来。倒是梦儿和游叶,他们两个早上坐车就没吃,又在山上折腾了一上午,早就饥肠辘辘了,还没像安小溪那样倒下也是身体素质好。
所以他们就并肩去吃饭了,安小溪看着被两个化身吃货丢在街头的自己,犹豫着迈步进了那家纪念品小店。
里面大多是银制的,和一些手工编成的手链吊坠什么的。安小溪低下头,看见自己白皙锁骨上安静投下光芒的玫瑰形粉钻,惆怅叹了口气。
看店的是个清秀可爱的姑娘,看样子比安小溪还要小几岁,眉目间显出格外的青涩,还有小镇特有的安静纯朴。
她对安小溪羞怯地微微笑了笑,“喜欢什么都可以拿着看看的。”
安小溪淡淡笑着,对她的好意感激地点了点头,看着墙上挂着的简单古装,问道,“这也是卖的?”
“可以租也可以买。”小姑娘听见安小溪的问题,连忙答了一声,迎上来说道,“有些游客喜欢穿古装拍些照片做纪念。”
“这倒是很有意思啊。”安小溪感叹了一句,“倒不如我也租一套。”
她抬头环视了一圈,指着一套大红色衣裙道,“就这个吧。”
那是一件广绫大袖衫,极浓烈的红色,竟也有别样的美。边缘用粗劣的金色丝线草草绣了些祥云图案,便再没有了别的点缀。
“哦,好的。”小姑娘应了一声,收了钱记录好帐,把安小溪带到隔间换了衣服,又帮她重新梳了个发型。
小姑娘虽然安安静静的,但是心灵手巧,拿了一根岫玉簪子,轻轻松松挽了个发髻别在安小溪脑后,耳侧几绺青丝垂下来,更显得风情别致。
“很漂亮啊。”小姑娘收了手,她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把这样红的衣服穿得这么有气质,傻乎乎地笑着,“要帮忙拍照吗?”
“不用了。”安小溪有一瞬间的恍惚,忽然想到了忍冬常常喜欢摆弄摄像机,站起身来笑道,“我待会回来。”
她走出门的时候和梦儿撞了个满怀,梦儿还在讪讪道歉的时候,安小溪把人扶了起来,打趣道,“也没看你对我这么客气过。”
“姐……姐姐?”梦儿这才看清楚来人,呆呆地夸了句,“你好漂亮啊。”
游叶在后面慢腾腾地跟了过来,埋怨道,“也不知道慢点。”
可是梦儿已经兴冲冲地跑到店里给自己挑衣服了,安小溪个游叶交换了一个了然的眼神,无奈地笑了笑。
和游叶说过自己要回客栈请忍冬拍照后,安小溪也不等正纠结不已的梦儿,直接回去了。
忍冬看见来人,摇摇头把安小溪一直背着的画架卸了下来,“你可真像个观光客。”
“现在本来也就是观光客啊。”
安小溪看着她把画架安置在柜台里面,放下心来,歪着头问,“忍冬,要不要帮我拍照呢?”
“拍啊。”忍冬从柜子底下拿出摄影机,“免费的模特送上门,干什么不拍?”
两个人沿着青石板路来到了池塘边,荷叶大都枯萎了,蔫蔫地耷拉着,呈现出灰败的颜色。
安小溪也很大胆,坐在栏杆上晃荡着双腿,拍照什么的都交给了忍冬,她全当自己是来游玩的。
鲜衣怒马,年少风流。这样略有些灰扑扑的场景里,突然来了个衣香鬓风的美人儿,倒是添了格外的生动鲜活。
忍冬不由得技痒起来,看着镜头下依然泰然自若的安小溪,叹了一声拍起照来。
不知不觉就耗到了六点多钟,深秋的天黑的很早,暮色沉沉,忍冬收好了相机,从小摊子那里要来了两瓶米酒。
安小溪靠着栏杆吹着凉风,也就顾不上自己的微薄酒量,和忍冬碰了碰瓶子喝了起来。
特酿的米酒喝在嘴里甜丝丝的,也没什么酒精味。安小溪不由得多喝了几口。
“你倒是喝慢点。”忍冬见状连忙阻止道,“这酒也很上头的好不好?”
可是这话已经说迟了,安小溪只觉得晕乎乎的,两颊飞上一抹红霞,扯了扯身上的红色裙子,不满地抱怨道,“衣服好漂亮啊,和嫁衣一样,可是……”
“可是……他不会来娶我的。”安小溪说到这里,声音低了下去,小声地啜泣起来。
凤冠霞帔,嫁衣红霞,十里红妆铺开来。那是多么美好的场面啊。安小溪曾经想过自己的婚礼是什么样的,各种版本里,她唯独偏爱这种。
格外的古朴和虔诚。安小溪想着,把脑袋一歪,靠在了身边人的肩膀上,进入了梦乡。
再醒过来就在客栈里了,晨光熹微,安小溪穿了鞋下楼,看见仍然磕着瓜子的忍冬。
“早知道就不应该给你喝酒了。”忍冬把照片递给她,“你的衣服可得买下来了。”
“嗯。”安小溪揉了揉疼痛的太阳穴,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