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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君原本想的是把姜迢迢揍一顿, 后来下雨才临时改了主意,只让人把她手脚绑住丢在废弃的巷子里。
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 在初春淋上几个小时雨, 也够她受的了。
但她却小瞧了姜迢迢动手解绳子的能力,她们走了才不过一个小时,姜迢迢就已经把绳子挣开了。
这时雨已经大了起来, 一阵阵春雷由远及近, 令人不由心生恐惧,不过才下午五六点,但天色昏沉, 犹如深夜。
在一片漆黑的小巷里, 姜迢迢只有偶尔凭借天边的几道闪电才能看清楚四周环境。
之前挨了那一棍和后来被罗君摔在地上那一下,令姜迢迢头晕不止, 胃中时不时便升起呕吐之感,混混沌沌中, 她想自己应该是轻微脑震荡了。
但是她却无论如何想不起自己该怎么做,脸颊也热辣辣的疼, 雨水顺着她的下巴一路滑向脖子,然后流进衣服里,湿哒哒的衣服贴身黏在身上,让她难受不已。
扶着身边的绿色大垃圾桶缓缓站起, 姜迢迢试着走了几步, 却疼得直吸气——果然还是扭伤了。
这条巷子虽说是条废巷, 但也是条死巷, 路只有一条,只要走出去,回学校想必不难,只是现在还不行,她的东西掉了。
之前鼓起勇气才向欧阳寒晓请求帮忙,欧阳也是花费了不少精力才帮她弄到那个东西,最重要的是……那个是她要送人的礼物啊。
她记得被打晕前自己是一直提着那个礼品袋的,刚才也不见她们手中有提着什么离开,可见那东西要么还在自己被打晕的地方,要么就是掉在她被拖过来的路上了。
姜迢迢扶着小巷的墙壁,一边慢慢向巷口移动,一边小心留意着地面,雨水不断打湿她的眼眶,为了看得更清楚,她也不得不一次又一次伸手抹去脸上的雨水。
原本不过是五六分钟的路程,她花了半个多小时也不过才走到一半,她靠在脏兮兮的墙体上轻微喘.息时,一道闪电破空而下,紫色电云宛若就打在姜迢迢的头顶,但她根本来不及害怕,在震耳欲聋的雷声中,她终于找到了那个蓝色的礼品袋。
它就那么安静的躺在一个小水坑里,纸质外壳已经被泡得涨涨软软,欣喜使得她一时间竟然忘了脚腕上的伤痛,忙快步走了过去,然而因路面太暗,行走中她却不小心被一石块绊倒,跪趴在地上。
幸好她伸手已经能够摸到那个礼品袋,姜迢迢也没有起来,干脆跪在地上小心查看袋中物品……
“姜迢迢!”
“迢迢!”
忽的,姜迢迢在噼里啪啦的雨声中,竟然听见有人在呼唤她的名字,她觉得自己一定是幻听了,怎么可能有人能找到她呢?不对,怎么可能有人会来找她呢?
又没有人知道她失踪了。
然而当那喊声由远及近时,当眼前出现那不能再熟悉的身影时,姜迢迢猛地擦了擦眼睛,这才相信自己没有幻听,更没有产生幻觉——
是他来了。
历经一下午被人打晕再无情羞辱,被困在深巷中孤立无援,姜迢迢埋藏在心底的委屈、害怕、无助等情绪终于在看见那个冒着大雨向她跑来,脸上满是担忧焦急神色之人时,再也忍不住了。
“迢迢!”杨临山在看清姜迢迢脸上的掌印和浑身狼狈不堪的模样时,只觉得心都要碎了。
他猛地跪在硬石板上,不待姜迢迢说什么,一把将她搂进了怀里。
“没事了没事了!我来了!”杨临山一手箍着姜迢迢的肩膀,一手按着她的后脑勺,只恨不得将她整个人都按在身体里,再不要让她在自己的眼前消失哪怕一瞬。
“杨临山,我好疼……我真的好疼。”
姜迢迢的眼泪夺眶而出,她也不知道怎么的,明明在他到来前,她甚至觉得可以自己走回学校,然而一看见他,却只觉得浑身上下的疼痛都被放大了十倍,再也动弹不得。
杨临山感受到姜迢迢的肩膀在抖,然而他抱着姜迢迢的手臂也在抖,嗓子紧得更是快要说不出话来,“……都怪我。”
“轰隆——”
又是一阵轰天动地的惊雷,像龙吟虎啸般令人心惊,杨临山稍微冷静下来,小心松开了姜迢迢。
他用自己的衣袖替面前的小姑娘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和雨水,然而在大雨之中,他也早已浑身湿透,哪里又能擦得干。
姜迢迢的眼睛又红又肿,杨临山只看了一眼便觉得心脏被人死死揪住,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以来。
他一手托着姜迢迢的下颚,另一只手替她拨了拨头发,然后微微低头,在她额中印下一吻。
这不是他第一次亲吻姜迢迢。
之前姜迢迢在运动会上受伤,他就在医务室趁姜迢迢睡着,偷偷亲了她。
然而这是第一次,他在姜迢迢面前暴露了自己对她的感情。
不管不顾的——
杨临山实在没办法在这样的情况下依旧隐忍克制,依旧瞻前顾后,几乎以为要失去姜迢迢的害怕和恐惧太过浓烈,以至于他无法思考,只能放纵。
姜迢迢没有推开他,也没有说话,在他退开后,只愣愣的看着他,眨了眨眼睛,然后又眨了眨眼睛。
她像一只受了伤之后茫然无措的小鹿,全身心的相信着救了自己的猎人,却全然不知,那狩猎陷阱便是由猎人布下。
托着她下颚的那只手伸出拇指,擦了擦她水润的嘴唇,杨临山深情又温柔的看了她一眼,再次俯身,两人冰冷的唇瓣就这么碰到了一起。
姜迢迢浑身一颤,眼睛不可置信地睁大,双手紧紧攥住了杨临山的手臂衣袖。
他到底还是怕姜迢迢被吓着,不敢太过放肆,只是轻轻吻了一下,很快离开姜迢迢的柔软的唇角。
“我送你去医院。”杨临山自己先半站起,一边说着一边扶起了姜迢迢,然后一手揽腰,一手绕过膝盖,干净利落地将小姑娘一把抱起。
“那个袋子!临山!”
杨临山也没问她为什么坚持要那一个已经被水泡发的礼品袋,抱着她半蹲下捡了袋子放到她怀里,这才往外走。
姜迢迢一手勾着杨临山的脖子防止自己掉下去,一手搭在胸前,被这样抱着的角度,她只能看见杨临山的下巴。
雨水从他下巴留下,滴在她的脸上。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又觉得身上哪儿都不疼了,而且也不觉得冷了……明明之前一看见他,就委屈难过的不得了。
鬼使神差的,她也学着杨临山刚才的模样,空闲着的那只手悄悄搭上了杨临山的下巴,他的下巴冷冰冰的,她的手却好似捧着一团火。
这团火烧得她的血液也沸腾起来。
她微微仰起头,竟然也升起了要亲一亲杨临山下巴的荒诞念头。
杨临山在她的手搭上来的那一瞬间便感知到了,他以为是姜迢迢不舒服了,一低头,那个小姑娘却亲了上来。
***
芸市第一人民医院住院部六楼走廊的长椅上,齐刷刷坐了一排学生,他们衣服胸前都印着芸北中学的校徽。
刘雁梳坐在庄林故和夏兴泽的中间,面色惨白,说不出一句话来,夏兴泽担忧的捏着她的手臂。
庄林故双手交握低头看着地板,不知道在想什么,他的旁边坐着一脸漠然的欧阳寒晓和表情凝重的段观荣,两人也没有说话。
病房门口弥漫着一股诡异沉默的气氛,一时间却又没人打破——直到姜扬州急匆匆从走廊尽头跑过来。
“怎么回事?说是被人打进住院了?”姜扬州双手叉腰大喘着气,显然来得很急。
见没一个人回答,姜扬州心中更是焦急,语气也重了几分:“没人知道?!”
刘雁梳被他的冷斥吓得抖了抖,终于结结巴巴开口:“是、是一个叫罗君的,她带人打了迢迢,医生说迢迢,说她现在是高烧不退和有轻微脑震荡。”
“罗君?”姜扬州脸上闪过疑惑的神色,他怎么不知道姜迢迢什么时候得罪了这样的人物?
段观荣抬头看向姜扬州,解释道:“罗君是垣南中学高二学生,她男朋友叫郭猛,是一间酒吧的老板,那些混混们都叫他猛哥。”
段观荣这话没头没尾,听了只叫姜扬州更加不解,若是这样,姜迢迢更没理由会招惹到罗君了。
欧阳寒晓瞥了段观荣一眼,在旁边淡淡补充了一句:“收人好处,替人办事罢了。”
姜扬州恍然,正要再说什么,杨临山推开病房门走了出来。
走廊上六个人六双眼齐刷刷的看过去,就连一直盯着地板的庄林故也抬起了头,抿着唇看他。
杨临山谁都没看,径直走到刘雁梳的面前,把姜迢迢护了一路,甚至到了医院,晕倒之前还嘱托他一定要交给刘雁梳的东西丢在了她的怀里。
“迢迢交代我一定要给你的东西,”杨临山垂着眼眸,声音平平淡淡的,“不过估计已经被水泡烂了,她让我向你道歉。”
这时,除了杨临山和欧阳寒晓,走廊上另外四个人又齐刷刷看向了刘雁梳。
震惊之余,刘雁梳还有些害怕,她根本不敢打开这个被迢迢拼命保护着的礼品袋。
但在夏兴泽的催促下,刘雁梳还是一点点打开了那个还往下滴水的礼品袋——
刚一看清袋中的东西,她的眼泪就忍不住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