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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晚上翻陆景和的朋友圈, 意外发现自己那份年代久远又文笔稚嫩的采访稿, 从而总算得知他口中他们在大学就认识的真相。
当晚宁思就惴惴不安的想去跟他说,结果直到两人以简短的对话和互道晚安结束了对话, 她都还没想到怎么开口最不突兀——总没可能突然就跟他说,她终于记起来他们两个大学真的认识吧?
而之后几天没有交流, 今天乍一见到他又整颗心浸泡在惊喜当中, 居然也就没想起自己这几天都在纠结的事情。
宁母刚住院那会就有提议,说在煲汤的时候匀一份给陆景和,只不过宁思总觉得当时他们还不太熟不好意思给,于是便以此为理由推说下次。
眼下两人如此自然地聊起大学时期, 熟悉的一番对话, 瞬间让宁思记起这些天盘绕在她脑子里那些东西。
她的话虽然说着说着突然断掉,但在陆景和听来已经是一个完整的答案,所以并没发现自己面前的这位小姑娘在出神, 只觉得她这句话莫名的熟悉感。
不过陆景和没仔细去捕捉这种感觉出现的原因,听到她的话有几分好笑:“就像你一开始在医院跟我相处的那种心情?”
呃呃呃呃呃?
宁思骤然听到他这么问,心里面正在想的东西被不偏不倚提个正着, 有些尴尬。
其实以她的性子,就算慢热,也不至于明明连续好几天天天见面, 却还这么充斥着陌生感的。
她也觉得很奇怪, 只是那种紧张而不敢接近的感觉说不清也想不透, 本来人与人相处这门学问就很奥妙, 就像是有的人能一见如故, 也有的人第一眼就互相不对付。
况且这种困惑并没有到非得想明白的地步,宁思也就没去深思,现在看来,大抵也是将其可以归类于异性相吸……
“当然不是。”宁思嘀咕道。
恰巧服务生前来呈菜,打断了两人的聊天。
这个点就算粤菜馆里多人,也只是用餐较多而非点餐高峰期,厨房相对一个小时之前已经算是空闲了许多。服务生一连呈上了两份菜跟白米饭,宁思帮忙调整桌上的空间以便服务生将菜放上来。
十几秒后,对方完成工作离开,陆景和这才问:“不是什么?”
她声音虽小,但也没到听不见的地步。
宁思眨了眨眼睛抓起筷子,自己总结出来的那四个大字仿佛带着特效,金灿灿的跟个紧箍咒一样圈在头上。
她摇摇头无声回答,默默跳过他这个问题:“我记得之前温师兄好像说过,你们现在都没怎么联系了?”
“嗯,本来就是教授介绍一起合作才认识的,大家比完赛就各做各的事……”陆景和先是夹了一块明显骨头较小的葱油鸡到她碗里,才收回筷子继续道,“这个问题温戚不是解释过?而且还是你主动问他的。”
宁思:“对啊。”
陆景和微一挑眉。
他不过是突然反应到自己聊以前的事她竟然能对答如流,而后还问了温戚说过的话,便试探地提了一句,没想到对方应得这么顺口,还颇有理直气壮之势。
陆景和:“记起来了?”
宁思知道他问的是他们真真正正第一次认识的时候,老实巴交地点头承认:“元旦那晚看你朋友圈正好看到了。”
说完,她有些心虚的抬起头看他。毕竟是六七年前的东西,不用想也知道位置肯定很后面,这种会将一添加人就将对方朋友圈翻个底朝天的事,怎么也像是暗恋者会干出来的……
陆景和对上她的目光,倒没如她说想露出疑惑或是若有所思的神情,反而是扔出了个匪夷所思的问题:“万一只是我们学校同名同姓的人,参加了同一场比赛呢?”
宁思:“……”
她只是记性不好,不是失忆。
宁思顿了几秒,想了想没接他这个梗,索性小心翼翼地顺着他的话,引出自己纠结了这么多天的另一个问题:“我还在底下看到我那时候的点赞记录了……”
想到他上一句的玩笑话,又补充了一句:“是本人。”
然后就见陆景和抿了抿唇。
宁思顿时有些忐忑,琢磨着一会要怎么解释才显得自己的万分愧疚。
片刻后,在宁思思索着要不先发制人掌握主动权……坦白从宽之际,跟她对视了几秒的男人终于开口:“删我微信还把我忘得一干二净,我就这么不招你待见?”
“……”
一个正正经经的提问,听上去又含着点儿哀怨。
宁思看着他脸上确实没有其他情绪,而这说出的话顶多也只是玩笑般的调侃,小松了一口气。虽然怎么说两人时隔多年之后的又一见面,已经是两个月之前的事,陆景和早应该已经将这件事情消化才对。
但她还是有些底气不足地朝他解释:“微信是不小心删的……”
本来加他就不是因为正经事,加得匆忙,要备注的时候一时没记起陆景和的名字,后来又临时有事要忙,等忙完回来只隐约觉得自己有什么事情要做,却想不起来。
而之后会删,也不过是因为觉得自大学到工作的几年下来,微信加了挺多自己都不认识的人。虽说朋友圈发展到现在这个时代已经不算多私密的地方,但宁思还是会习惯性将一些压根没有联络过、又没有备注的人清理一下。
所以要问她是什么时候删的陆景和,她也没办法给出个准确答案。
说话间,有服务生将汤跟剩下的最后一份菜端上来。汤很烫,袅袅的白烟升腾起环绕在餐桌上方,陆景和一边听她说话一边拿过她的碗,舀了碗汤放在她面前,提醒让她边说边吃。
对于被删又被忘这件事,陆景和在强行想通之后,已经看得很开了。
反正就当初而言,他们两个人并不是多熟悉,就算宁思对自己有记忆,或许也只会是像她刚才形容的那样,被冠以“不太熟”的标签。另一方面,即便自己一直存在于宁思的微信通讯录里,可是没有过联系,那他删或是没被删,意义都不大。
——替宁母做完手术出来,跟宁思在手术室面前的重遇,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他们两人之间的相识。
陆景和:“那怎么就忘了我没忘温戚?”
“……”宁思被他这个问题搞得抓耳挠腮,一时也没注意到男人带着醋意满满的语气。
她要怎么说呀?
要是实话实说,会不会让他觉得自己的魅力没温戚大而自卑……
宁思:“大概是……温师兄的名字是两个字比较好记吧……”
这话她自己说出来尾音都是带着不确定,陆景和一听,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不是实话。反正问出来也就是逗她一下,实际原因听不听也无妨。
陆景和不拆穿她,只是笑笑,看了她一眼,神色似认真又带了几分玩笑:“嗯,宁思的名字也很好记。”
让他这么一记,就晃了八年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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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冬渐入,越是临近月中,就越多学校开始放寒假。
医院的流量以肉眼可见速度飞涨起来,尤其是急诊跟儿科,就算宁思不在医院工作,从陆景和跟她聊天时的内容跟回复速度都可见一斑。
星期日,宁思休息。按照前一晚跟陆景和约定好的时间,宁思十一点半准时出现在J市一医的骨科住院部。
办公室为了方便病人家属或护士来找,通常都是大门打开的状态,她一走到门口,入眼就看到了坐在电脑前背对着她的熟悉的身影。
上回来医院找陆景和的事,在他们几个熟悉的人当中闹得开,这会儿宁思还没敲门提醒,坐在靠窗那位也在埋头苦干的医生余光瞥到门口有人看过来,见是宁思,主动开口喊:“陆医生有人找哦!进来吧随便找个空凳子坐就行。”
后面一句显然是对宁思说的。
陆景和闻声停下手中的工作回过头,没起身,直接将旁边座位刚去吃饭的同事的椅子拖到自己身边,然后把宁思手中、宁母让她送过来的乘了汤的保温壶接过。
手头的工作不急在一时半会,既然宁思过来了,陆景和没让她等太久,完成了正在弄的那一小部分,就提着保温壶同宁思一齐闲聊着往食堂方向走。
去的路上,陆景和半途接了一个电话,通话时间比较长,等他结束的时候两人已经端着点好菜的餐盘在空位置坐下。
“你们是在说评级的东西?”宁思想了想刚才无意中从他口中听到的字眼,又联想到刚才他退出文件时,自己在他电脑桌面右侧看到的一份压缩文件,猜测着问道。
“嗯。”陆景和看她打开了壶盖,主动从她手上接过壶身,将里头熬得奶白的鱼汤倒出到刚从食堂大叔那儿要来的两个空碗里。
“你不申请吗?”
“还在考虑。”
申请中级职称就得开始准备考试的复习资料,要看书要上课,他读完本之后没有继续升研,也就是还要准备外语考试……这意味着他花费在工作上的时间必须减少。
他对评职称这些东西倒是看得开,反正他也满意现状,现在这个位置是离病人最接近的地方。评完中级后面就是副高,申请副高得国家级、省级医学杂志的期刊论文发表等等……他不急,还年轻,过多一两年再准备也一样。
“噢……”宁思对医生这一块没具体了解过,但大致听他这么解释也大概懂他想表达的意思,就像她更倾向于这种跑来跑去却也充实的记者生涯,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吃完饭后,不想耽误到陆景和的工作,宁思没扯着他闲谈或是留下来打扰他。
考虑到有少部分人会用私人的餐具,洗手池那边有准备洗洁精,宁思把保温瓶冲净,待他将自己送到大厅,与住院部分岔的位置,就跟陆景和道别让他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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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工作日,宁思照常上班。
刚坐到自己位子上没多久,电脑还没打开,就收到主编的召唤,与她一同被喊过去的还有另一个女生跟一位男生。
是临时下发了一个行程,让他们去J市一医那边做个采访。
每年的12月到次年2、3月份都是流感高峰期,更别提现在的小朋友一放假就跟出狱一样,各种疯癫吃喝。在这段时间内,他们每年都会有因为这个而进行采访报道。
昨晚就已经跟医院那边约好了时间,尽量在九点前还没特别忙的时候完成采访,负责被访问的出镜医生也安排好了,只需他们过去之后联系对方。
任务下发完毕,简单准备一下拿好出访工具,几人下楼爬上早已在楼下等的商务用车。
几年下来采访的问题都无非是那几条,快速将需要问的题目记在随身小本本上,车上除司机外其他人便很快掏出手机等到达目的地。
宁思窝在后排角落,抱着手机跟陆景和说这件事。
没打算他能及时看到的,宁思都做好了或许他们做完采访回到公司了,陆景和才回复问她“现在在哪”的心理准备。结果信息刚发出去没两秒,窗口上方就跳出了对方正在输入的提示语——
[陆景和:现在在过来?]
[宁思:嗯嗯,大概半个小时之后就到……陆医生知道林许建医生吗?]
[陆景和:你们这次要采访的是他?]
[陆景和:也是B大医学系出来的,比你低一届,你等会正式采访前可以借着师姐的名义,让他给你多爆点料。]
……她就是做个情况调查然后让对方提点预防建议跟面对措施,难道这里面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吗?
[宁思:……爆什么料?]
[陆景和:例如什么症状可能是什么问题,去药店买哪些药就可以了不需要来看病,毕竟医院的药这么贵。]
[宁思:可以这么问吗?]
[陆景和:当然不可以。]
宁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