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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霍北寒被送到中央军区总院。
一大早,进行了各种精密细致的检查。
医疗专家团是各国汇聚过来的最强大的医学领袖代表人物,专家团总医师是名美籍法国人,蓝眼金发,因为长期在国内任职,所以说着一口带着洋腔怪调的流利中文。
总医师金蹙着眉头,道:“霍,你真的需要立刻住院接受全面检查和治疗。这次,我不会再准你逃跑了。你知道,复发后,癌细胞扩散的速度,远比你想象中扩散的更快。”
“我知道。”男人风轻云淡的回答了句。
“霍,你的那位真命天女知道这件事吗?”
霍北寒薄唇微勾了下,苦笑一声,“所以,让你保密。”
十年前,帮霍北寒做手术的,也是这位金医生,只是当时金医生不是专家团的总医师,不过因为他善于交际,所以和霍北寒聊的很开,霍北寒出院后,偶尔也有过联系。
金医生也知道,在霍北寒的世界里,有那么一个女孩的存在。
……
佳沐历经十多个小时的飞机后,回到了西雅图,夜彦见她这趟回来,情绪已经不像之前那么抑郁,只是,脸上依旧挂着愁容。
其实哪怕佳沐不说,夜彦也知道,这愁从何而来。
之前,他还听说,她和霍北寒重新在一起了,怎么一转眼又分开了?这之间的过程,夜彦没怎么细问,也担心问太多,会让佳沐难过,便让叶倩有空陪佳沐出去多走走。
刚到西雅图,佳沐在倒时差,白天困的不行,到了晚上,一个人面对空荡荡的房间,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屋子里也不开灯,她一个人坐在厚厚的羊羔地毯上,手里握着手机,打开,锁定,打开,锁定。
反反复复翻着手机里的短信和来电,没有一条短信和一通电话是来自她心里所想的那个人。
心里更加恐慌的一个认知是,霍北寒……这次是真的不要她了。
佳沐看着漆黑的天空,心里想着,此刻,霍北寒是否已经到了边疆?
边疆那么大,他又在哪里?
她以为,霍北寒的爱是永恒,可为什么,一转眼,就像是转瞬即逝的流星,虽然美好,却短暂的令人恍惚。
没来由的,佳沐的手指,下意识的便点了霍北寒的手机号码,拨了过去。
她的心,跟随着电话的响起,一同提到了嗓子眼。
以前她离开北城去C城念书时,他们吵的很凶,他说出了这个门,去了C城就再也不要来找他。而她,也说了同样的气话,可那时,霍北寒却还是去C城找她了,不是吗?
可是现在,佳沐已经不确定,霍北寒是不是还会再找寻她了。
甚至,佳沐阿Q的想着,如果二叔不找她,那她就找二叔,万一二叔还会回心转意呢?
电话响了很久,可一直没有人接听。
佳沐静静等待着,等了不知道多久,直到那头传来机械的女声,提示她:“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佳沐心灰意冷的垂下手臂,手里握着的手机,还亮着,可她的心,已经因为那个机械的女声,熄灭了。
霍北寒连她的电话,也开始不接了。
她还想着,怎么和他道歉,怎么哄他。
哪怕,这件事,可能她完全没有错。
可是在爱情里,谁不是委曲求全?
她紧紧抱着自己的双膝,只觉得周身彻骨的冷,不停的反复问自己,二叔怎么就忽然不爱她了呢?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
远在国内军区总院高级病房的霍北寒,坐在病床上,看着一边桌上的未接来电,黑眸眨都没眨一下。
他一直盯着那来电显示,从打进来,一直到熄灭为止。
要不要接佳沐的电话,亦或是要不要理会她,成为他的心事。
他没有办法告诉佳沐,他的身体状况,因为这一次,恐怕是真的逃不过命运的安排了。
比起让她得知一个自己命不久矣的消息,还不如让她恨他,放她自由。
是他不好,是他逼着她爱上她,是他开始的局,又由他亲手结束,她仿佛只是一个走心的参赛者,无论输赢,由他说了算。
可是,到最后,即使他是这段感情里的掌控者,他依旧是输得一败涂地的那一方。
霍北寒转头,看向窗外,透过玻璃,他看着那些车水马龙,有些恍惚。
童童,一个镌刻在他心尖上的名字,像是刺青,隐隐发痛。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闭上了眸子。
关于她的所有记忆,全部是又暖又疼的想要回去,却再也不能拥有的回忆。
……
佳沐在屋子里,睡的极为不安,噩梦中,无论她怎么奔跑,怎么追赶霍北寒,他都没有再回头。
“二叔……!”
佳沐从噩梦中,惊醒。
一睁眼,才发现她靠在沙发上,睡着了,一醒来,面对着洒满余晖的屋子,心情一下子低落下来。
她和霍北寒已经足足“失联”有四五天。
佳沐鼓起勇气,打了不知道第多少通电话。
可电话那头,依旧是……无人接听。
她握着手机的手,颓丧的垂下来。
她从未这样勇敢过,只是因为爱上他,所以变得勇气可嘉。
叶倩端着热水壶从厨房里出来,见她醒了,便笑着道:“西西,你醒了啊,我熬了汤,喝点?你哥去公司了,拜托我来照顾你。”
佳沐声音哑哑的,有些低落的道:“叶医生,我还是想不出,为什么霍北寒会忽然不爱我的原因。”
这些天,她快把脑袋想破了,都想不出,到底是她哪里做的不好惹他不高兴了,可他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里,分明是在意她的。
“如果你真的想不出,就回去找他问清楚,没什么事情是当面还问不出的,除非,他不见你。”
佳沐红着双眼,轻轻摇了下头,“他就是不肯见我,连我的电话也不接。”
“西西,你有没有想过,霍北寒会不会隐瞒了你什么重要的事情?”
叶倩虽然只和霍北寒见过一面,可在医院时,西西大出血失去孩子,霍北寒愿意用上将军衔换和西西之间的幸福,由此可见,霍北寒对西西的感情并非一时冲动,毕竟,谁会冲动到,愿意拿自己这么伟大的前途做赌注?
“可是他会隐瞒我什么?叶医生,我真的想不到……”
“西西,有件事,你恐怕不知道,当时你大出血流产,你哥让他离开你,他却愿意用他的上将军衔做保证,他连他最重要的上将地位都可以失去,却不愿失去你,他怎么会忽然不爱你?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佳沐愣在那儿,唇瓣微微翕张着,痴痴地望着叶倩。
二叔曾经用上将军衔来换她回到他身边?
眼泪,无声从眼眶滑落而出。
脑海中,又想起离开二叔的那个夜晚,天寒地冻,她与他隔着一道门,他决绝的赶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