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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知宁的脑海中刚闪过那个念头，突然，她的手就被嬴以赫猛地拽了一下，差点直接扑到了嬴以赫的身上。
“你干什么啊……”她勉强稳住身体，有些疑惑地抬起头，看向嬴以赫，想要挣开他的手，却被他紧紧握住。
嬴以赫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看着自己的母亲，神情肃然地开口问道，“妈，您今天刚好了，我正好要问您一件事。”
宋知宁浑身打了个抖，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脱口喝止道，“等等以赫！别说，现在不是时候啊！”
“什么现在不是时候？”余怒未消的程妍狐疑地盯住宋知宁，语气厉然道，“你对我儿子做了什么事？你想隐瞒什么？”
“不是她，是您。”嬴以赫冷沉着声，直接了当地说了出来，“妈，您是不是瞒着我，和知宁签了一份协议。一份我不知道的婚前协议。”
话刚一说出口，程妍锋利的目光就剜向了宋知宁，眼中充满了责备和怨怪之意，“小宁！是不是你！你不是答应过我……”
“我……”宋知宁张了张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是一个意外。
以程妍的性格和一直以来对她存有的那份戒心来看，她就算真的解释了这件事是不小心被嬴以赫发现的，程妍也绝不会相信她，如果此刻说出来，反而显得她是做贼心虚，刻意要和自己撇清关系，那就更有问题，更加不能让程妍信服了。
然而她如果不说，甚至是像现在这样犹豫半天说不出话来，程妍同样也会怀疑她，认为是她故意向嬴以赫告密，现在被嬴以赫揭穿了真相，她心中有愧，愧对曾经和她约定好绝对不会将这件事告诉其他人的程妍。
真的是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怎么做，她都里外不是人了。
“妈，您不用问知宁，”嬴以赫在这时出声替宋知宁解了围，“是你们早上的通话，被我无意中听见。”
“无意中听见？”程妍依旧一脸怀疑地盯着宋知宁，话语里也充满了不信任，“就这么刚好？在这种时候被小赫听见了？”
说着她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凝视着宋知宁，言语愈发刻薄道，“我说怎么小赫今天对我说话这么冲，对我这么不礼貌，他以前从来不会这样，原来是你在背后泄密，还在他耳边煽风点火了吧？我以前还真是小瞧你了，我以为你只是有点自己的小心思，为了宋氏，你肯定不会甘心把原本属于你父母的东西拱手让人，你会有你自己的小算盘，我也有我的备案解决这个问题，但是我没想到你答应过我的事情，就是这么出尔反尔的！”
“妈！”嬴以赫不悦地喝止了一声，“您现在为什么听不进我说的话？我已经说了，和知宁没有关系，不是她泄密，是我自己听见的。为什么您就是不肯听？”
“是你现在为什么越来越不听妈的话，”程妍失望地看着嬴以赫，为自己这个被感情蒙蔽了理智的小儿子感到痛心，“妈难道还会害你吗？你为什么相信外人，不相信自己的亲妈？”
“知宁不是外人。”嬴以赫皱起了眉头，神情严肃道，“您说的话如果是对的，我会斟酌考虑，但是从您踏进办公室开始，您的每一句话逗不对。”
“你糊涂！”程妍大声怒骂道，“你难道还不清楚她当初为什么会答应和你在一起，后来为什么又会答应嫁给你吗？她怀有私心，我能感觉得到，你是我一手教大的，和她朝夕相处的也是你，你会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见嬴以赫沉默不语，相当于默认了自己说的话，程妍的语气变得愈发凌厉，“你自己说说，妈的这些话，有没有说错？如果妈说错了，妈给你说对不起，妈向你认错，行了吧？”
在旁边听着这些好比摊牌的话，宋知宁心情复杂，看着程妍，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却还是闭上了嘴。
这种时候，她再怎么解释，都是越描越黑吧？
而她的沉默更像是承认了程妍说的一切事情，嬴以赫握着她的那只手，指尖逐渐发冷，亲眼目睹她连辩解都不肯辩解一下的态度，心口不禁闷得慌。
自己母亲的话没有任何错误，他无法反驳，可是对于这样的事实，他却心有不甘，越想他就越觉得恼火，手上的力道也开始加重。
宋知宁被他掐得眉心一蹙，下意识就想甩开他的手，然而她的手指刚一动，就立刻被嬴以赫死死地握紧，掐在她手背上的五指手指，用力更重。
“以赫……”宋知宁疼得低低抽了一口气，喊了一声。
这一声更加刺激嬴以赫，他转过头，盯着宋知宁，语气深幽地说道，“你……就真的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宋知宁迎着他尖锐的目光，心里突突地跳了几下，还没来得及思考该怎么答复他，旁边就传来了程妍恨铁不成钢的话语：
“我的傻儿子啊，你都看见了？她连骗你都不愿意骗，你还这么傻傻的，一点都不懂得保护自己，你还怪妈着急，对她这样的态度吗？我是在为你不值啊！”
嬴以赫没有理会程妍的话，脸色却更沉了，紧盯着宋知宁，沉声道，“你说话！”
宋知宁不禁眯起了双眼，嘴角紧紧抿住，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她怎么也没想到，在嬴以赫内心深处，原来一直以为她始终在利用他！
否则他不会不反驳程妍对她的“污蔑”，也不会这样逼迫她，亲口说一些，也许他根本就不会相信的“真相”。
这对母子今天是怎么了？
是来向她兴师问罪，新帐旧账一起算的吗？
这是对她的声讨会吗？
宋知宁垂下眼，咬了咬牙，忍住心中的酸涩，轻声开口说道，“一开始我是想利用你，后来我不是了，这样说，你满意吗？”
说着，她转头看向今天对她表现得极其不友善的程妍，耐着脾气道，“妈，您会相信我说的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