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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昊然哥哥在学校的时候是篮球队中锋,你看过他打球吗?”
“没有!”
“那他学习成绩好吗?”
“不清楚!”
“他跟别人打过架吗?”
“不知道!”
“那你知道什么,关于他的?我也不问你了,干脆你知道什么就跟我说什么吧?”我耐着性子忍受她无聊的问题,她还先发起小姐脾气来。
“很抱歉,大约你有些误会了,其实我跟胡昊然不是很熟。虽同校却不同系,也没什么共同话题。准确的说,我是学姐,他是学弟!学弟嘛,没兴趣,你懂的!”
“哈哈哈,这么说,你只对大师兄感兴趣?”
“我不太喜欢大师兄,大师兄没什么生活情趣,我喜欢二师兄,二师兄懂女人!你懂的!”
“哈哈哈哈!那我哥比你大,是几师兄?”
“你哥对女人太刻薄,已经不能用西游记对号入座,他根本是白蛇传里法海的级别!”
“哈哈哈……!”这蒋佳怡似乎天生笑点就低,笑得坐地上一屁股灰。
笑着笑着,她的脸色忽然急转直下,站起来可怜巴巴揪着我衣角,“我能再问你个问题吗?”
我忽然明白,她之前所有问题都是为了这个问题做铺垫。
“嗯!”我低低应了一声。
她幽幽道:“你认识昊然哥哥在学校里为之自杀的那个该死的女人吗?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她长的很漂亮吗?”
大约这件事情成了她的心结,我努力想啊想,还真是没有什么印象,似乎也没听到过。
只得无奈答她:“那时候我们比现在还不熟,真是不知道,干脆,你自己问问他?”
她呸了我一口:“你当我傻啊?这等于把他结痂的伤口又撕开,我怎么忍心下手!”
这话倒也没错。
为了把品牌力再提升一些,我准备拍摄一组全自然状态茶园的图片,比如日出、日落、雨后、彩虹、蜗牛、水滴、苔藓等等!这意味着我最近总在上山跑,龚主任对这个创意很是赞同,一直叮嘱我注意安全。
这天下午似乎要下雨,正好符合雨后和水滴,我抱着相机就往山上跑。上到茶园雨刚好停,大雨浇灌后的茶园更显山灵气秀,这些茶树与土地生生相惜的景象,每次都能叫我感动不已。双彩虹,我太激动,得抓拍啊!
“啊!……呀呀呀”乐极生悲,脚下一滑栽了一跟头。
半晌才努力坐起来,休息了几分钟,想站起来继续走的时候却不行了,左腿膝盖已经完全无法动弹。忍着剧痛走了一步,眼泪就疼的掉了下来。我扶着一颗树坐了下来,期望随着时间推移,疼痛稍微能退却些。
太阳慢慢下山,山里的温度瞬间降至冰点,我无能为力。被迫感受着茶园白天的美丽向黑夜残酷转换。一开始是浑身哆嗦,牙齿打颤,接着是冷空气透过衣服、透过皮肤。透过骨头的时候,已经木然,全然没有了感知。一阵困意席卷而来,梦里漂着暖暖的白雾,很是舒服。
模糊中,听到小灰狂吠不止。
一阵模糊一阵清醒,似乎一个温暖的怀抱将我紧紧包裹,一只手搓着我的耳朵,急切呼喊着我的名字:“林静……林静……”
又一阵意识空白,再能睁眼的时候,已经被人背在身上,眼前是数不清的小辫子。
“脏辫子?”我虚弱的轻轻问了一声。
“是蒋世杰!”他答。
他一路走走停停,停下来就抱着我用手使劲搓热我的手和脸,搓热了再走一阵。
一路听着他粗重的喘息在黑暗中,仿佛是自己的心跳声。
渐渐醒的时间长了。只听他嘴里嘟囔着:“看着挺瘦弱,背在身上咋死沉死沉的?是不是三天没大便了?”
我气若游丝:“一天三便呢!”
“这么频繁?那你今天便了吗?不会拉我背上吧?……”
我又模糊了一会,醒来又听他絮叨:“你这次生还,可一定要对我感恩戴德啊!不要对我不冷不热,阴阳怪气的,要时常记得我的好!”
我有些生气:“谁叫……谁叫……你调查我?”
“我才没有,谁说的?”
不管了,这已经不重要了!今天以后,我打算忘了这件事情。
“所以这几天你就对我不冷不热了是吗?我问你,是谁说的?谁?喂……你又晕过去了吗?喂……喂……”
我攒足了最后力气吼:“是啊是啊,是被你的头给臭晕的,多久没洗了?”
“三年了!”他答。
“臭得想吐!”我说。
期间醒来过几次,有时是白天,阳光刺眼,四周安静洁白。几瓶吊水顺着透明的管子缓缓流入身体,耳边顾丽时不时会唤我:“林静……林静……”浑身松软,眼皮都抬不起来,迷迷糊糊又睡着了。
忽而躺在火里,热得浑身是汗,忽而又躺在冰里,冻得瑟瑟发抖。
模糊中,做起梦来,黑暗的树林里,那种彻骨的寒冷又席卷而来,我依然困在原地,黑暗中那些张牙舞爪的树枝向我伸展而来,脏辫子只是幻觉!惊恐与绝望再度袭来。
“脏辫子……脏辫子……蒋世杰”我在黑暗中拼命寻找着,哭喊着。
“我在,我在,不怕,不怕……”他的声音竟然跑到我梦里来。将我从黑暗的树林瞬间拉到另一个黑暗中。还好,这里应该是个温暖的房间,一个坚实的臂膀将我环抱。冰凉的脸紧紧挨着他微微发烫的脖颈。暗自庆幸,还好,这个梦还不算太糟糕!
不知又过了多久,挣扎着睁开眼睛,被忽如其来的强光刺得又连忙闭上,稍稍定了定神。
顾丽打了洗脸水进来,欣喜道:“老天爷,你终于醒了!发了好几天烧了,谢天谢地,这下终于好了!”
“谁送我来的医院?”
那些模模糊糊的感觉叫人并不十分确定,隐约觉得是脏辫子,可之前他对我如秋风扫落叶般的冷酷,又叫我有些不敢确定。
“蒋总啊!那天是他把你背下山,然后又开车送你到县城里这医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