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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A4开的白纸上,有着属于小孩子不成熟的涂涂画画,一片绿油油的草地上,画上有三个人手牵着手紧紧的靠在了一起,中间的那个小小的身影,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容,而左右两边,则分别是一男一女成保护的姿势站在了小孩的身边。
其实凭着小孩稚嫩的画工,不可能认出画上的三人到底是谁,可是小孩子别出心裁的在每个人的旁边都用歪歪扭扭可爱的字体写上了可以分辨的标记名字,那几个字,却不容忽视的直直撞入苏绒的眼中。
“妈咪。”
忽的,一声低低的稚嫩糯软的声音响起,将苏绒恍惚的神智拉回,苏绒低下头,看见了正可怜兮兮的扯着自己衣服的女儿,不知为何,苏绒莫名的有种想哭的冲动。
苏绒俯身将苏打饼抱了起来,让她也能够看见墙上的图画。
苏打饼指着自己花了一晚上的成果,一双好看的大眼睛里盛满了亮晶晶的光芒。
“妈咪,苏打饼画的好不好看?”
“嗯,苏打饼画的很好看。”苏绒不吝称赞说道。
身侧一直沉默的方予桐却在这时转过了头,看了苏绒好一会儿,而后微微弯腰,对着正像只狐狸一样笑着的苏打饼低声询问道。
“苏打饼,方叔叔问你,里面的坏人叔叔是谁啊?”
苏绒身子一震,一抹慌乱在眼中陡然乍起。
“师兄!”
“没事,我只是好奇而已,绒绒,让我听苏打饼说。”方予桐依旧是那副儒雅淡漠的样子,可是看向苏绒的眼里多了几分不可置否的冷光。
苏绒紧紧的咬着下唇,已经到了喉咙边的劝解,一下子都被他的一记眼光冷冷的生生的卡在了那里。
苏打饼没有注意到大人之间的这些诡谲的这些变化,扬起脑袋颇有几分认真的思考,好半晌才犹豫的吐出了字。
“坏人叔叔……苏打饼也不知道,不过妈咪叫坏人叔叔是‘夏先生’……”
方予桐目光一闪,不等苏打饼说下气,便已经支起了背脊。
苏绒暗暗掐了下苏打饼的肉,急忙把女儿放在地上,“苏打饼去找朋友玩吧,妈咪有事要和方叔叔说。”
苏打饼奇怪的瞅瞅苏绒,再抬起头看看已经将目光再次转向那幅画的方予桐,有些困恼的挠了挠脑袋,最后只能不甘愿的走开了。
“哦。”
苏绒刚把视线从走远的苏打饼身上收回,刚支起身子就瞧见方予桐又将炯炯火亮的目光投向自己。
心跳莫名的落下了一拍,苏绒僵硬的笑了起来。
“小孩子都是那样的,师兄不会在意吧?”
方予桐也勾起了唇,算是在回应苏绒的问话,可是不管怎么看,苏绒都觉得方予桐的笑意渗着几分寒结着几分霜。
“是他吧,绒绒,现在你还想瞒着我什么吗?”方予桐一言戳破苏绒勉强的伪装。
苏绒的嘴角硬生生的僵在了那里,好半晌,才收回了弧度。
她也看向了画上的三人,目光里轻轻浅浅的噙着什么,有几分难以猜测。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师兄,难道你还会在意这些么?”
如果在意的话,也许他们就没有在继续下去的可能了。
苏绒在心底暗暗的补充道。
方予桐猛然转过身,在苏绒低下头的同时一把握住了她的双肩,那样的用力,仿佛生怕苏绒会突然消失掉一般。
苏绒错愕的抬起头,和方予桐坚定且不容拒绝的目光相对。
“绒绒,苏打饼……是不是他的孩子?”
从见面的一开始,从方予桐知道苏绒已经有了一个女儿开始,方予桐就一直很想要问苏绒这个问题。
方予桐不在乎苏绒是否有孩子,可是他不能忽视那个孩子的父亲!因为那个人的存在,会是他和苏绒之间最大的障碍和危机。
“什么?”苏绒下意识的躲避别开脸,苦涩在眼底缓缓溢出。
“夏其煊,绒绒你告诉我,苏打饼是不是夏其煊的女儿?!现在你还是和夏其煊还有联系,对不对?”
方予桐几乎是颤抖着问出了这句话,他最怕的不是苏绒不愿意接受他,他怕的,是夏其煊还在苏绒的身边!
如果是前者,方予桐相亲凭着他的耐心和坚持不懈的追求,终有一天能够再次打动苏绒。
可是倘若是因为夏其煊的原因,那么他不管做什么,付出更多,哪怕是将他的心挖出来摆在苏绒面前……这些最终都是毫无用处的!
夏其煊……因为那个男人的存在!
方予桐的脸上开始浮现出挣扎和痛苦,还有一直纠缠了他将近五年的不堪,他更加握紧了苏绒的手臂,用的力气大到几乎让苏绒感觉自己的手臂正在生生的发疼之中。
“疼……师兄。”苏绒难受的痛呼了一声,可却没能将方予桐的理智给唤回来。
“绒绒,你告诉我,是不是夏其煊的女儿,绒绒?!”
此时的方予桐就像是魔怔了一般,似乎没有亲耳从苏绒的口里得出答案,他便永远不愿意撒手了一把。
苏绒紧紧的咬着唇,忍着痛,更是忍着心里的酸楚。
也许算是一种倔强吧,苏绒不愿意自己说出苏打饼的身世,她甚至不情愿去承认苏打饼是夏其煊的女儿,这是一种偏执,更是一种赌气的做法,所以到头来受罪的都是她一个人而已。
“放手,方予桐,你放手!”
现在苏绒完全不像和这样的方予桐再谈论什么,挣扎的拧着自己的手,幸好自己今天穿着一件荷叶边的长袖过来,不然就凭现在方予桐用的气力之大,相比衣服下她白皙的肌肤上肯定是显现出了一圈红印了。
“不,我要你告诉我,告诉我!”
方予桐几乎疯狂的吼着,他们的动静也纷纷迎来其他家长的目光,就在他们僵持的时候苏打饼又跑了过来,瞧见自己的妈咪被别人掐的一脸苍白,护内的心思一起,小人儿便是向前朝着方予桐的大腿张嘴就是一口。
“放开妈咪啦!”
“嗯哼……”
“苏打饼!”苏绒一声轻呼,眼看着方予桐下意识的踹腿,心惊胆战的看着女儿踉跄着脚步往后倒,一时顾不上什么,使劲的抽出手反手就是给方予桐一个耳光。
啪——
“妈咪!”
苏打饼小小的身子往后倒去,苏绒呼吸一滞,伸出手去抓,却已经相距太远没有办法了。
眼看着苏打饼就要狼狈的倒在地上,背后突然伸出一只手,稳而有力的将苏打饼的小身子给托住了,然后手腕用力,一把就将苏打饼给抱了起来,稳稳当当的护在了自己健硕的胸前。
苏绒松了口气,目光向上,刚想开口向出手相救的人道谢,可待她的目光触及到了那只手的主人之后,却猛然呆住了。
“坏人叔叔。”
仍有心悸的苏打饼转过头瞧见了夏其煊冷硬的侧脸,立即喜滋滋的埋头在他怀里蹭啊蹭的寻求温暖,“坏人叔叔,你要救妈咪,妈咪被那个讨厌的叔叔欺负了!”
天真可怜的苏打饼小朋友似乎没有意识到,不久之前,她正抱着亲昵着的男人也是欺负她妈咪的头号坏人 方予桐捂着脸,目光怔怔的看着突然出现的夏其煊,似乎也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他走上前几步,站在了已经怔愣许久的苏绒身边,含着嘲讽。
“夏其煊,可真是好久没见啊。”
夏其煊皱了下眉头,“我不认识你。”
方予桐目光闪过惊疑,看了看身侧开始有些发抖的苏绒,一时有些不明白。
他皱紧了眉头,结了霜冰的眸子冷冷的睇着脸色平静的夏其煊,“夏其煊,你装什么,以为一句不认识就可以磨灭掉所有么!”
方予桐气愤,夏其煊竟会说出这样的话。
夏其煊愈加疑惑的蹙眉,不禁怀疑,难道自己以前和这个男人有所交集不成?
“谢谢夏先生。”这时,苏绒上前将苏打饼从夏其煊的手里抱了过来,然后对着站在一边张口无言的幼儿园园长点了点头,“抱歉园长,我先带孩子回去了。”
“哦,好。”
苏绒没有再理会两个男人,直接抱着孩子在众人的注目礼下离开了幼儿园。
夏其煊也没有多呆,径直的跟着苏绒的脚步转身离去,而方予桐则是怔怔的站在原地,好半晌也没有明白过来。
而在人群里,一个身穿黑色纱裙的美丽女人狰狞起了好看的面容,那双涂满桃红色指甲油的指甲,深深的陷入了手心的皮肉之中 “夏先生,请您不要再跟着我们了。”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苏绒倏地停下飞快的脚步,倏地转过身,对着跟着自己不紧不慢保持着一米距离的冷峻男人不耐烦的低声吼道。
闻言,看见苏绒这幅歇斯底里的模样,夏其煊只是淡淡的挑高了眉头,并没有多少愤怒或者其他的情绪。
眼神淡淡的扫过了在苏绒怀里一直向着自己做鬼脸的苏打饼,夏其煊的眉头轻不可闻的上扬了一个角度。
“刚刚那个男人是谁?”
这几天来他一直都在跟着她,就在昨天下午开始,那个男人就开始出现在苏绒身边了,夏其煊心里多少有些不自在,已经下意识的将苏绒划分为他自己的女人,多多少少总会觉得那个男人是闯进他领域里企图咬走他食物的敌人,为此夏其煊表现不出好感来。
苏绒喉咙有一刻的窒息感,她猛地呼吸重了些,心口上好像有什么重重的东西压着她一般,让她嫉妒的不舒服,却又无法逃离这种异样的麻木感。
苏打饼像是察觉到了苏绒身体的僵硬和冰冷,仰起脑袋皱着眉头担忧的问。
“妈咪,你是不是不舒服啊?”
苏绒摇了摇头,对着乖巧的女儿勉强的露出了一丝笑意。
“没事,妈咪只是觉得有些肚子饿而已……”苏绒苍白的解释着。
而后她抬起了头,看向了已经向自己走近了些的夏其煊,苏绒皱了皱眉头,一脸的冷漠疏离。
“夏先生,我想我以前就很您说的很清楚了,我和您除了主顾关系以外就没有别的牵连了……所以我的私生活也不需要您来插手,今天很感谢您再一次出手救了我的女儿,您有要求尽管提出来,我也会尽量的满足您……当然,是要在合理的范围之内。”
夏其煊动了动面部有些绷紧的肌肉,沉默了一会儿,才哑着嗓音沉稳的开口。
“好,加上上次的,你一共欠我两个人情……要求两个,首先第一个就是……”
夏其煊好似故意一般的顿了顿,刻意的吊高了苏绒的胃口来,然后在苏绒一脸紧张的表情下,夏其煊好心情的勾起了唇角,缓缓的启唇吐字,清冷中夹带着些微沙哑的嗓音好听性感到了极致。
“第一个要求……我要送你们回家。”
苏绒眨了眨眼睛,开始的前两秒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
“你说你……”
“你没有听错,我说的要求就是这个……我的车在前面,走吧。”夏其煊说完,居然还酷酷的绕过了呆若木鸡的苏绒,径自的往自己跑车走去。
苏打饼看着自己没用的妈咪正在发呆,无奈的叹气摇摇头,然后小手可怜兮兮的扒着苏绒的衣服晃了晃,在苏绒后知后觉的眼神下张着小嘴说道。
“妈咪走啦,坏人叔叔都快不见了!”
“额,哦。”苏绒转了身,抱紧了女儿快要往下滑的身子,抬起脚步急急忙忙的跟了过去 夏其煊,你到底想想怎么样,三番两次的出手帮助,三番两次的让我误会,你到底想做什么?
苏绒上了车,夏其煊等苏绒系好安全带之后便启动了引擎,线条完美的跑车立即像箭一般冲了出去。
幼儿园的门口,米安妮一脸青色的缓缓走出,不一会儿,便有几个西装男人走到了她的身边。
“小姐。”男人们统一整齐的开口。
米安妮眸子动了动,顺着刚刚苏绒他们离开的方向,忽而狰狞起了面色,一双好看的美目里面,充斥着与之好看面貌截然相反的森冷阴寒。
她仇恨般盯着他们离开的方向,扯动红唇,恶毒的字眼一个一个的迸了出来,不轻不重,却是威力十足。
“夏其煊的女儿么……我要她死,我要她永远都不能阻碍我!苏绒,以为一个孩子就能重新攀上夏家么?我绝对不会让你得逞的,绝对不会!”
西装男人们点头领命,“是的,小姐!”
米安妮愤懑不甘的紧紧的掐住了拳头,刚刚就被尖利指甲划破的伤口再一次渗出了血丝,在白皙的手上突兀刺眼 夏其煊把苏绒母子送回了小区之后便离开了,甚至一句话也没有再说没有再问,这让苏绒感觉很是忐忑,不管怎么说,方予桐刚刚的言行举止,想必已经让夏其煊开始起疑了吧?
一提到方予桐,苏绒就感到一阵头痛。
刚刚的突变还在她的脑海里记忆犹新,苏绒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曾经爱慕痴迷的师兄竟然会一再变化……现如今竟然会变得如此令人心寒害怕,而苏绒同时也在心里暗暗庆幸,幸好自己没有将更多的事情透露给方予桐,现在只要不在去理会他,也许就不会再有什么牵连了 这样也好,苏绒还替自己昨天的那点小安慰感到可笑,原来曾经以为可以依赖的师兄,不过也只是她一个人的痴想而已。
算了,还是让老妈给她安排相亲吧,起码这些不会让自己再烦恼了 “妈咪,今天那个叔叔是谁,真的是苏打饼的爹地吗?”
上楼梯的时候,憋了许久的苏打饼还是忍不住发问了,好奇宝宝总是没有多少耐心的,而且让她忍了一路一景很不错了。
苏绒有些无奈的笑笑,“苏打饼呢?苏打饼想不想那个叔叔当苏打饼的爹地?”
如果女儿喜欢的话,也许苏绒还会愿意给方予桐一个机会,毕竟这些对她来说并没有多大的作用,只要苏打饼喜欢就好。
言毕,苏打饼的脑袋就跟拨浪鼓似的摇的不停,脸上还配合的添上几分嫌弃的表情。
“不要不要,苏打饼才不要那个叔叔当苏打饼的爹地,他好坏好凶,欺负妈咪……而且刚刚还好像坏蛋一样,苏打饼才不要咧!”
苏绒哑然失笑,没有想到一向在人前儒雅淡然的师兄竟然会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给苏打饼留下这样的印象……不过说起来,还真有几分贴切。
苏绒拐了角,继续迈着步子上楼,不过下意识的脚步放缓了一些,想要听女儿更多的话。
“那……苏打饼喜欢谁当爹地呢?”问完,苏绒都觉得自己的心跳加速了些。
这个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不是么?
全家福上的那四个字,已经给了他们答案了不是么?
果然,苏绒一问完,苏打饼小盆友就不假思索的开口回答,好像有别人会抢了似的。“坏人叔叔!苏打饼喜欢坏人叔叔当爹地!”
苏绒喉咙里淌出些许的苦涩。
“为什么啊?”
这个小妮子,该不会记性这么不好,忘记上次在酒店的时候夏其煊也曾经像方予桐一样欺负她和自己了么?
不过也许是苏绒自己忘了,对于苏打饼来说,夏其煊给她的记忆有了重新的认识。
“嘿嘿,坏人叔叔很帅啊……而且上次苏打饼在坏人叔叔家里的时候,坏人叔叔也像爹地一样牵着苏打饼的手陪着苏打饼一起睡觉呢!而且坏人叔叔比那个坏蛋叔叔好很多啦!难道妈咪不喜欢坏人叔叔么?”
一边称赞着,苏打饼还不忘点着脑袋认同,可是想到自己的妈咪不喜欢坏人叔叔,小小人儿又开始纠结起来了。
扒拉着手指,苏打饼一脸纠结苦逼的模样,“妈咪不喜欢坏人叔叔?怎么办,苏打饼喜欢坏人叔叔当爹地啦……”
苏绒看着女儿这幅萌萌的模样,心里不禁被满满的甜蜜给充满。
张了口,正准备说几句话安慰可怜的苏打饼几句,身后却猛然响起了一道声音,吓得苏绒脸一下白一下青。
“坏人叔叔?什么坏人叔叔,是不是刚刚送你们回来那个?”
苏绒转过身,一脸惊恐,就像是见了鬼似的瞪着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苏妈妈,吓得小心肝扑通扑通的跳的不停。
“妈!你……你什么时候在,在我们……”
苏绒紧张死了,一句话都结结巴巴的说不成完整。
她的心里在打鼓啊,老妈到底是什么时候就出现在她们身后的,难道老妈看见夏其煊了?!等等,送她们回来的?!啊啊啊!老妈一定是看见夏其煊,怎么办,怎么办!
苏妈妈古怪的盯着苏绒看了好一会儿,撇撇嘴道,“就在你们从那辆跑车下来的时候就看见你们了,本来想要过去打招呼的,不过想着别让你的新朋友吓到就没有过去了……怎么,他就是你的那个同事?”
苏妈妈虽然年纪大了,可是记忆力还是有的,何况近几日苏打饼老是在家里念叨着什么坏人叔叔坏人叔叔的,苏妈妈总免不了耳濡目染的听进什么。
“额……没,他不是啦,都说了他是我酒店的客人,这次是顺路……”
苏妈妈冷笑了一声,决然的打断了苏绒苍白的自圆其说。
“客人?顺路?!苏绒,你说谎能力能再好一点,有哪个酒店的尊贵客人特地跑去幼儿园顺路接你们娘俩回家?苏绒,那个男人对你有意思吧?”
苏妈妈想着刚刚只瞧见了那人的背影,只觉得眼熟,却没有多少的头绪。
“没,没有啊!那位客人有未婚妻的啦!哎呦妈,别再误会乱说什么啦,苏打饼只是孩子,能知道什么,您别跟着一起胡闹啊,别让我丢了工作……”
苏妈妈不耐烦的挥挥手,瞧见苏绒这幅紧张的模样想想也是只好作罢。
“行了行了,看你紧张那样,我不说行了吧……走吧,咱们回去,你爸都开始做饭菜,就等着咱们小公主回来咯!”
苏妈妈把苏打饼给抱了过去,高高兴兴的拥着外孙女说着幼儿园今天的活动,苏打饼小聪明多得很,自然是知道有些事情是该说有些事情不该说 苏打饼冲苏绒眨了眨眼皮,后头的苏绒只能无奈的摇头笑了笑,看着母亲和女儿和乐融融的背影,她上楼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 那个男人对你有意思吧?
苏绒低头扯唇苦笑,夏其煊会对她有意思?这可能么?连苏绒自己都不敢去相信。
第二天大早,苏绒不用上早班,懒懒散散的起床吃早餐,然后带着女儿慢吞吞的上幼儿园。
“妈咪,苏打饼要吃鸡蛋饼!”
趁着时间还早,苏绒索性带着苏打饼走路去,反正也就二十来分钟的时间,就当做是运动就好了。
可是苏绒后来就深深的觉得后悔,因为她一时间脑浆被瞌睡虫都喝了,不然她怎么能忘记苏打饼这个小恶魔是个十足十的吃货呢,一路上,看见街上有什么吃的就死拖乱拽的不撒手,凡是吃的苏打饼一开口就是‘妈咪我要吃’。
到了后来,苏绒真的恨不得拿块豆腐撞死自己算了。
“什么鸡蛋饼啊,你刚刚不是才吃了糖葫芦么!”
苏绒瞪着眼叉着腰,死都不明白苏打饼一个小小的肚子怎么能装那么多东西,刚吃完东西嘴还没有舔干净呢,就嚷嚷着要吃别的了!连苏绒这个资深吃货都觉得这样的功力她是鞭长莫及啊!
见苏绒不愿意咋呼了,苏打饼立即就用了眼眶,小手使劲儿的搓着自己的眼睛,硬是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来了,惹来周围路人的围观和指点。
“哎呦,怎么可爱的小女孩怎么就哭了啊……”
“真心疼,一定是这个当妈的不疼孩子!”
“就是,没想到这么年轻就这么恶毒了,我看呐这一定是后妈来着!”
苏绒心里那个叫怒啊!
尼玛一个两个的不知道事情说什么啊说!尼玛的一个个的都不知道真相啊,都被苏打饼这个小混蛋可怜的外表给欺骗了!要是老娘能哭,尼玛老娘也哭个给你们看啊,看谁凄惨啊凄惨!
还有,你们才是后妈,你们全家都是后妈!!
苏绒在心里咆哮怒吼了几十万遍,最后都归结于无奈,认命的耷拉着脑袋跑去买鸡蛋饼。
“好啦好啦,别吵了你,我去买总行了吧……好好的在这里呆着,我去买鸡蛋饼知道了没?”苏绒交代了一句,便朝着那人群汹涌的地方走去 苏打饼满意的眯起了眼睛,像是偷吃了糖果般的窃喜在眉梢绽放,哪里还想是受了委屈的孩子 苏打饼乖乖的在原地踢着石头等着苏绒买鸡蛋饼回来,可是不一会儿,她就看见路上有一个可爱的小老鼠。
苏打饼好奇的眯着眼睛盯着那个小老鼠,明明就是两三步的距离,可是小人儿刚一走过去,小老鼠就跑远了两三步。
苦恼的垂下脸,苏打饼一脸的不甘愿,“吐艳,就不行抓不住你!”
小人儿一步两步的往前走,大有不抓住老鼠不甘心的样子。
可是就在这些个不知不觉的步子里,苏打饼竟然就跑到了马路上,自己还浑然不知,目光灼灼的注视着小老鼠,还一步两步的往前跑。
“苏打饼!苏打饼你给我回来!”
苏绒回到原地,瞧见女儿正在不远处的马路上,急忙扯着嗓子大喊。
听见声音的苏打饼回过头,冲着苏绒咧嘴一笑,刚迈开步子,身侧就猛然传来一声刺耳的喇叭声和刹车声——
哔——
呲——
“不要——”
苏绒近乎撕心裂肺的呼喊,可是不管她再怎么痛心,再怎么不愿意也好,始终无法跑过去将女儿推开的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苏打饼小小的身子就真么被刹车不及的汽车撞飞,柔软的身子就这么在她惊恐万分的目光下做了一个抛物线的运动,然后就被无情的摔在了不远处的地上,顿时鲜血潺潺自孩子的身后流出 苏绒撒开了退往苏打饼身边跑,她疯了一般的拨开围观指点的人群,好不容易跑到了苏打饼的身边,看着几分钟前还对自己撒娇扮鬼脸的女儿此刻脸上竟是找不出一分平常人该有的血色,苏绒的心底如同沙漠般荒凉一片。
“苏打饼,苏打饼你不要吓妈咪,苏打饼!”
苏绒的直觉只是麻木了一般,小心翼翼却又不得不的拍着女儿如纸般透明苍白的脸颊,不敢伸手抱起苏打饼的她只能够无力的捂着嘴,看着满地不断扩大扩的血色,无助的掉眼泪,如断线的风筝般难以自控。
幸好人群中有好心人,瞧见苏绒这般无力的大哭早已经忘记该做什么,帮忙拨打了急救电话,大概五分钟左右,救护车呼啸而来。
医生护士急忙下车急救,探了一下苏打饼的心跳和脉搏之后,立即指挥着工作,小心却有条不紊的将孩子给搬上了救护车。
“我是她的妈妈,求求你们救救她……”苏绒哽咽着,不过几分钟的时间里她就把眼睛都哭红了,往日灵动的黑眸此时只剩下着急和忧虑。
医生摇摇头,“我们只能尽力,既然是亲属那就请您上车,跟我们一起去医院。”
“好,好,谢谢医生。”
苏绒急忙的上了车,看着担架上带着氧气罩一动不动的女儿,苏绒咬着自己的手指,拼命的忍着哭哽咽。
会没事的……苏打饼不是一般人,她一定会没事的 “……苏打饼,你要快点醒过来哦,你不是说要吃鸡蛋饼的吗妈咪给你买了好多,你一定要起来,不然妈咪都吃掉,知不知道?!”
苏绒跟着急救床小跑,一边喘着气一边低语呢喃着,仿佛说这样的话能够把孩子唤醒一般,更仿佛这些话能够给她一丝慰藉让自己不会太过担忧一样。
“不好意思,外人止步。”
等到了急救室门前,苏绒就被护士冷漠的推到了一边,苏绒背靠着墙,只能目光怔怔的跟随着车子进了急救室,而后眼睁睁的看着洁白的大门碰的一声被关上,红灯高高亮起。
走廊里就只剩下了苏绒一个人,苏绒压抑了一路的哭再也忍不住,此时都汹涌而出。
她靠着贴满冰冷瓷砖的墙壁缓缓的滑下,整个人颓废了一般蹲在了地上,然后目光怔愣的看着前方不知名的一点,身下和背后都是冰冷刺骨的寒霜,可是她却仿若未觉一般,自虐式的任由他们侵占和腐蚀她的神经,麻木至了僵硬。
手术进行了不到半个小时,急救室的门就被人从里打开,苏绒听见声音连忙起身,而四肢麻木僵硬的她差点就摔回了地上。
“医生,怎么样了医生,我女儿还好吗?”
苏绒颤抖着,带着希冀的视线注视着带着口罩的医生。
虽然隔着口罩,可苏绒还是清楚的就看见了医生紧紧皱起的眉头,苏绒心里咯噔了一声,似乎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这位夫人,其实孩子的伤势并不是很严重,可是先下最最严重的问题是供血……孩子的血型虽然是普通的A型血,可是我们从血库调过来的血,完全不能输入孩子的体内,并且不管是哪一种血,都会被孩子本身所排斥……这让我们很是无能为力呐。”
苏绒目光一闪。
血 “那用我的血,我是她的妈妈,请你们抽我的血去救她,求求你们!”
苏绒着急的快要哭了,排斥血么,可能是因为人类的血和吸血鬼的血不能相容,可是她是苏打饼的母亲,也是吸血鬼,那么她的血一定就可以!
医生点头,立即叫来护士帮苏绒先验血,确认无误之后才能给苏绒抽血救孩子。
苏绒看着冰冷的针管刺进自己的皮肤里面,微微蹙了下眉头,便是满眼的坚定光芒。
不过几分钟,血检结果就出来了,相配。
护士立即给苏绒抽了80cc的血量送了进去,苏绒一个人留在了输血室里,恍惚的很。
不一会儿,白大褂的医生又走了进来,苏绒脸上一喜,以为要来抽她的血,刚撸起衣袖准备着,没想到被医生制止了下来。
摘下了口罩,医生严肃的摇摇头,“很抱歉夫人,您的血虽然能和孩子的相配,可是依旧被排斥……”
苏绒立即整张脸白了下来。
她死死的抓住了医生的袖子,“那要怎么办?那我的女儿要怎么办!”
怎么可能会依旧被排斥!她是吸血鬼没错啊!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啊!
医生也是苦恼的纠结着脸色,“这个情况我们也是第一次遇见,具体原因可能要做后期检查才能知晓……可是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给孩子成功输血,否则孩子可能会因为失血过多而导致休克,甚至是死亡。”
最后两个字,就像是一个大大的尖利的锥子一般,重重的不遗余力的砸在了苏绒的脑袋上,她一时间脑袋里顿顿的生疼,虚弱的身子晃了晃,跌跌撞撞的倒在了病床上。
好半晌,苏绒蠕动着嘴唇,眼神已经空洞到了极点,丝毫找不出一丝光亮和聚焦。
“那要怎么办,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我的女儿死么……”
“其实还有最后一个希望……”医生低低的声音响起,在苏绒猛地抬头的瞬间,他才缓缓开口说道,“我们还没有尝试过孩子父亲的血,这是最后的一个机会,也许能配上也说不定。”
苏绒耳朵里嗡嗡一片,盘旋在脑海中的只有医生的只言片语。
“孩子的父亲……么。”苏绒喃喃的跟着重复了一遍,最后也只能苦笑的弯起嘴角,脸上依旧没有多少喜色。
医生也看出了苏绒脸上的黯然,看惯了人间生死,医生也多多少少的猜测出了什么。
“你先好好休息,如果能联系上孩子父亲的话请尽快,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救回孩子的。”
医生低低的叹了口气,在苏绒的感谢声下疾步回了急救室。
而苏绒一个人怔怔的坐在了那里,好半晌也没有动一下。
孩子的父亲……难道她要去找夏其煊么?
可是她要用什么借口来求他救孩子呢?难道要她直白的告诉他苏打饼其实就是他夏其煊的女儿么?!
不,这样的话会让她失去苏打饼的!
但是!如果她不去找夏其煊不去求他,那么就代表她要自动的放弃这个最后的希望,那么就有可能是她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女儿!
苏绒捂着开始痛苦挣扎的脑袋,无力的蹲在了地上。
不……她不能这么残忍!苏打饼才五岁啊!怎么可以就这么说死就死!
不,她不允许这样!
苏绒忽的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染满血的双手剧烈的颤抖着,看着通讯录里面的电话号码,苏绒咬着牙挣扎了好一会儿,才重重按了下去。
“嘟——嘟——喂?”
苏绒的眼角滑下一滴晶莹的泪光,顺着脸颊滑入乌黑的发中,最终消失不见。
“求求你,救苏打饼……”
苏绒的嗓音无比的颤抖,里面的急躁和苦涩同时将她所有的坚韧击败,一瞬间土崩瓦解。
输血室里,仅能容下一人的病床上躺着一具身材笔直修长的男人,只见男人好看如雕塑般深刻的面容上是冰封不动的僵硬,微微眯起的褐色眸子里流淌着一股幽幽的光,沉澈中是令人无法捉摸深透的寒芒;男人的鼻子高挺有型,往下便是那双被主人紧紧抿起的唇瓣,淡淡的凉色勾勒着唇形的完美,也凸显了男人的淡薄之情。
打理的一丝不苟的衬衫此时被拨弄的有些凌乱吧,男人躺在床上,其中一只袖子卷到了手肘的位置,他掌心朝上,拳头半松半紧,有力的手臂因为用力而泛起了根根的显眼性感的青筋,而一根尖细的针头,此时正插在了男人手臂皮肤的某处,浓稠的鲜血正顺着尖针缓缓流进管内。
苏绒的目光紧紧的跟着那不断流入血袋中的鲜血,黑亮的双瞳此时竟也染上了几分赤红,映着鲜血的颜色,颇有几分触目惊心。
“太好了,血液终于不被排斥了!”
输血室内一片沉寂,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苏绒抬头看过去,只见医生一脸喜悦的向着他们说道。
闻言,护士便是更加紧张的不断从夏其煊体内输出血,不一会儿,血袋便被装满了,由医生拿进了急救室。
护士收回针,刚要给夏其煊止血,却被他扬手拒绝了。
“我没事,继续抽。”夏其煊平静的说道,仿佛被护士抽走200毫升健康鲜血的不是他一般,完美冷峻的面容上丝毫找不到有半分迟疑和苍白。
苏绒微微瞠目吃惊,而小护士更是讶异的开口,“怎么可以!夏先生,您今天已经输血太多了,不能再抽血了!”
夏其煊微微拧起了眉头,眉目里多了几分不耐烦。
“我让你抽你就抽,快动手!”他几乎是变了语气,带着几分愠怒的低喝道。
小护士哪里遭遇过这般,这还是第一次见被人求着抽血的,小姑娘一时间吓得不行,手抖脚抖了起来,然后捂住的看向了一边怔愣许久的苏绒,着急的向她投去求救的目光。
苏绒自然是知道护士的难处,她微微拉开护士和夏其煊之间的距离,看着他手臂刚刚被针扎抽血的地方,不过短短的一分钟左右的时间里就已经自己凝固了血,而且愈合了伤口。
苏绒微微上前了一步,避免护士看见夏其煊这么惊人的变化,笑着对护士点头。
“谢谢您了,这里交给我就可以了,您去忙吧。”
夏其煊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闻言,小护士立即放下东西,然后有些慌张的给苏绒指了指盘子里的东西,“这边有止血的棉签和酒精,你给他擦擦吧……我,我去手术室里看看有什么有帮忙的。”
“麻烦您了……”
苏绒看着小护士几乎是逃一般的背影,眼底焦虑的阴霾不由被这一个小小闹剧驱散了不少。
她转过身,对上夏其煊盯着自己过于灼热的视线,她心头一颤,深呼吸一口气,缓缓的走到了他的身边。
“虽然我知道这两个字对你来说没有多大用处和意义,可是我还是要说……谢谢。”
刚刚苏绒打电话时候的惊慌不已,此时都被时间一点点的磨砺成了平静。
至少苏打饼得救了,不是么?
夏其煊放下袖子,从病床上起身,深邃如墨般深沉的眸子已经没有离开过苏绒。
“你知道比起这两个字,我更想要听的是什么。”
在接到苏绒电话的时候,夏其煊几乎是没有问一句缘由就跑过来抽血化验了,在过程中,他自然也是在那医生的口中听闻到了什么。
他敛起了眼中闪烁的过热的眸光,在抽血的时候他就在平心静气的思考。
他是吸血鬼……可是这个苏打饼只可以跟他的血相配,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苏绒咬了下唇,没有左右言他的闪躲问题,“我是吸血鬼,我女儿……也是吸血鬼。”
苏绒故作平静的说着,放在身后的双手,却是死死的攥紧了拳头。
似乎早就料到了会是这个回答,夏其煊只是很淡然的挑了挑眉头,并没有多大的情绪变化。
“我知道。”他冷言,多了几分笃定,而后深深的抬眼盯着开始有些心慌的苏绒。
顿了顿,继续问道,“既然如此,你该知道我的身份,可是偏偏却不和我明说……”夏其煊站起身,眯着带着探究的眸光缓缓的走近苏绒,“苏绒,你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苏绒头一偏,心里紧张万分还没有斟酌出什么,下巴却突然传来刺疼,夏其煊用手指将她的脸生生的掰了过来,如黑洞般无止境难测的双眸深深的凝视着她,令苏绒无法逃离。
“我……”
“说,你到底隐瞒了什么。”
苏绒的心跳更快了些,吞吐了好半晌,“我,我其实……”
“手术成功了,孩子没事了!”
室外突然响起医生的声音,苏绒心弦猛地被拨动,她竟是一把挣扎开了夏其煊的牵制,脸上带着无尽的笑意冲了出去 夏其煊垂下眼,收回鹰隼般足以令人无所遁形的视线。
他想了想,拿出收起拨打了一串号码。
“照,调查两个人——苏绒,苏打饼。”
普通病房外,夏其煊站在门前透过病房门上的小窗口玻璃,看着里面不断抚摸着女儿脸蛋一直默默流泪的伤心女人,本来已经放在了把手上的手却一下子没有了扭下去的念头。
他深深的将苏绒的身影刻入眼瞳的深处,停止了背脊站立了好半晌,他才转身离去。
出了医院,下属便将车子立即开到了他的面前,司机恭敬的下车开门,夏其煊矮身坐入。
照已经里面待命许久,夏其煊将目光投向他,照知道那一眼的含义,可是手上却拿着资料,脸上隐约浮现挣扎犹豫。
夏其煊沉下了脸,连声音也冰冷了几分。
“拿来。”
“主人……您还是不要看的好……”
照畏惧夏其煊的煞气,可为了主人好,他还是不得不开口。
五年前主人失忆之后,照和卓都已经是下意识的将所有有关苏绒的一切都排除在了夏其煊的生活里,他们以为会这么风平浪静的过去,可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五年后的今天,他会亲耳听见夏其煊说要调查苏绒。
而更令照意外的是,调查结果里面,那个不过四岁多的小女孩,竟然是他们主人夏其煊的亲女儿!
当年整个夏家的人都知道苏绒怀的孩子能够成功生下来的几率有多低,何况夏其煊突然失忆一走了之,凭借苏绒自己的力量,是根本无法将反噬作用极大的胎儿生下来。
可是事实就摆在了他们的眼前,这个女孩千真万确就是他们吸血鬼族的小小姐!
照欣喜之余,又陷入了无尽的苦恼中,比如现在。
他颤抖的着,缓缓的将手里面的资料给递了过去,而夏其煊不耐烦,直接将那叠纸从照的手里抢了过来,目光仔细的浏览了起来,然后越往下看,眉头就皱的越紧 看到最后,夏其煊几乎是要把纸张的边角给掐碎了!
“主人……”
照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开头。
话音还未消,夏其煊就猛地抬起头,凌厉的目光直直的射向他,照被吓了一跳,冷汗还没来得及流淌出来,那叠纸就披头朝他掷来。
照僵硬着身子承受,刚睁开眼还没看清楚事物,就听见开门声,而后便是一道重重的关门,豪华的轿车都被夏其煊的怒气给震得抖了抖。
夏其煊大步走下车往医院里走,脸上的戾气尽显没有一丝隐藏。
可是没等他走入医院大门,一道身影突然闪来,一把拦住了他的去路。
“滚!”夏其煊咬着牙,冰冷的吐字溢出。
沈易晟瞧着他的面色,毫不畏惧的迎面他的暴戾,笑了笑,勾着唇神秘的张口。
“呵呵,既然苏绒不来找我帮忙,那我知道自己上门服务了……”
夏其煊冷冷的睇着笑意冉冉的沈易晟,冰冷的目光如同尖利的刀刃一般,似乎刀刀都能将沈易晟给千刀万剐。
夏其煊扯动着唇角,带着及其冷漠的弧度,开口已是如鬼魅般心冷。
“让开!”
沈易晟归然不动,反而还故意的一般的往前挪了挪身体,故意这趟着入口,看着夏其煊愈发难看的俊脸,嘴边的笑意多了几分狡黠,眼底的狡猾也满满的显露了出来。
“现在去找苏绒,你以为她会老老实实的跟你说一切么?”
夏其煊的脸一下子更冷了几分,“你知道什么。”
沈易晟耸肩,摊着手笑着,“你知道的,你不知道的,我都知道。”说着,沈易晟还露出一排白牙,森冷的折射着光。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五年前的时候我都不怕,何况是现在的你……如果你想要知道有关于你五年之前的记忆,不用大费周章的去骚扰现在正忙着照顾女儿的苏绒了,跟我走,我可以告诉你全部。”
夏其煊微微侧了侧身子,眼角的冷光冰寒未减。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嘿嘿,因为我们是同类啊……夏其煊,而且你现在除了我以后,就没人人更够告诉你全部真相了……”沈易晟的话一顿,稍稍抬起眸子,有意无意的扫了眼正在不远处往他们这边张望的照,暗示的意味十足。
沈易晟的话是再明显不过了,夏其煊如果真若是想知道事情的全部缘由,在他身边的这些人,是绝对不会坦白如实交代的,这样麻烦着他自己去辨别真假和花时间去查,还不如沈易晟一下子豪爽的将所有都告诉他。
夏其煊紧紧的皱着眉峰,似乎真的是在认真的考虑着沈易晟的提议,沈易晟休闲的将手插进口袋里,悠哉悠哉的看着医院外来来往往的人,目光窃喜还时不时的在不远处轿车旁着急着向他们这边瞄着的下属,嘴边的弧度不由扩大了些。
看来,的确挺有意思的 也不枉他费气力派人跟着苏绒了,看来还是没有让他失望的。
等了大概一分多钟,夏其煊才将眼神重新投在了沈易晟的脸上,紧紧的如雷达般的扫描了许久,确定没有在沈易晟脸上找到什么不该有的东西之后,坚毅的面容微动,才妥协的点头。
“好,我答应你……去我车里说吧。”
沈易晟点头,同意夏其煊的说法,“不过得让你的人离开,我可不想待会有人在旁边想要用眼神杀死我。”
夏其煊知道沈易晟的暗示,微微扯唇,露出的笑不知是讥诮和是自嘲。
“可以。”
沈易晟满意的点点头,跟在夏其煊的后头一起上了轿车,而被赶在外头照只能僵硬着身子瞪着一脸幸灾乐祸的沈易晟,那目光,真是恨不得将沈易晟五马分尸了才解气。
沈易晟刚坐定,就察觉到了来自夏其煊的热切目光,他微微一笑,特意放慢了姿态来说。
“这件事应该从六年前说起,当时的我和你算是对头,然后有一次在你们吸血鬼家族内讧的设计下,我顺水推舟的设法将你变成了一只猫,你受伤倒在一条巷子里,因为脖子上带着价值不菲的钻石,所以就被见钱眼开的苏绒给‘好心’的救回了家……”
除了其中个别的沈易晟所不知道的事情,其他的他都一一给夏其煊详细的说了起来,事无巨细,而夏其煊也是认认真真的听着,手上还是拿着那份调查来的资料,一边听着沈易晟的讲述,幽深不见底的目光开始一点点的溃散了起来,渐渐的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之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