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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沉楷当天下午才来华易,上午陪苏画去医院打针了,一到十楼,小秘书就告诉他,早上戚安安来过了,他没有说话,直接进里间去了。小秘书扶扶鼻梁上的眼镜,看着他的背影想探究点什么,却又最后沮丧的发现自己的智商情商不够,只好老老实实地坐回座位继续工作。
过了不久,魏庭上来了,汇报完公事,他并没有急着走,而是问易沉楷:“你和苏画在一起了,戚家那边打算怎么办?”
“退婚。”易沉楷简短地回答。
“只怕没那么容易吧,戚安安尽早还来找过你。”魏庭说。
易沉楷给魏庭丢过去一支烟,自己也点燃了烟,吐出一个眼圈才说:“不管怎么麻烦,我都要退婚,我要娶苏画。“
魏庭的眸色深沉:“又要抛弃江山就美人?”
易沉楷靠进椅背,笑的时候眼神很温柔:“苏画说她要和我在这个城市里过一辈子,所以这次我不打算私奔。”
魏庭笑了:“是那丫头的性格,倔!”
易沉楷嘴角如弯月:’是啊。“语气中的宠溺,表露无遗。
他将一只手枕到脑后,说得悠悠然:“反正华易和戚家之间的账目,清清楚楚。要是这样戚家还要胡搅蛮缠,大不了我白手起家,重新打造一个华易。“
“说好,到时我还是当你的副总,你可别找别人。“魏庭微笑。
易沉楷温暖地看着对面的魏庭:“要说凭你的能力,你完全可以自立门户了。“
魏庭伸了个懒腰:“我懒啊,当你的副总多好,大方向不用把,大事不用管,只要按照你的指令做好我的事就好了,省下的时间,还可以多在家里睡睡觉,多好。“
易沉楷无语地看着他半晌:“你还真跟苏画说的一样,是个标准宅男。“
“哈,宅男?没错,我还想找个宅女,两个人一起宅,那就爽了。’魏庭大笑。
“说真的,这么多年也没见你正经谈个恋爱,怎么回事?”易沉楷问。
魏庭打了个哈哈,想要逃避话题:“我的个人感情问题在总经理办公室谈不合适吧?”
易沉楷撇了撇嘴角:“要是你觉得我们两个大男人谈这话题太尴尬,我让苏画跟你谈好了。”
魏庭的额角滴下一滴冷汗,干笑两声:“我还是和你谈好了。”那丫头和他谈,肯定会打破沙锅问到底,任何一个细节都不放过。
他深吸了口烟,再吐出来,才开口:“其实我的故事挺俗,以前吧,我有个的女朋友,但是快要结婚的时候,我被降成小科长,收入地位一落千丈,她就和我分手了。”
魏庭说得轻描淡写,易沉楷却能想像得到当初落魄的他,在未婚妻也抛弃自己离开时,有多么凄凉难过。
易沉楷想要安慰魏庭,却被他伸手止住:“别说那些话,都过去了。后来我当了你的副总,她又回来了,哭着要跟我和好,这几年也一直没结婚,前不久还找过我,就在我介绍你和苏画去的那家餐厅。”
魏庭苦笑,用手撑住额。
“那你和她还有可能吗?”易沉楷叹了口气。
魏庭摇了摇头:“当初她离开我,我可以理解原谅,但是我无法再接受她的感情。”
易沉楷深深叹气:“那这些年,你就没对别的女孩子动过心吗?”
魏庭的眼神不易察觉地闪了闪,坚定地回答:“没有。”
易沉楷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魏庭,天下的女人,并不都是一样的,不要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魏庭笑笑:“感情这事要靠缘分,可能只是没遇到合适的。”
他看了看表:“我要去药监局了,先走。”
易沉楷点了点头。
魏庭出了门,望着大厅角落里的那盆虎尾兰,在心里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其实,这些年,他并不是真的没有遇到过自己动心的,只是那个女孩子,他不能动心。
因为,他要看着她和他最好的兄弟幸福。
而里间的易沉楷,懵然不知魏庭为他所做的牺牲,他只是为魏庭惋惜担忧,当初毕竟是自己的父亲冤屈了魏庭,最后导致了他降职失爱的悲剧。他现在最担心的是,魏庭执着于过去的伤痛,对女人从此敬而远之。
晚上回家的时候,他把魏庭的事跟苏画说了,苏画也是一阵叹息。她早就觉得魏庭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可是她没想到他的故事,这般惨痛。
她想起每次在自己难过时,他给的关怀,顿时冲动地想打电话安慰他。可是电话拿起来,却又犹豫了。那个微笑如风的大男人,伤痛永远藏在眼眸背后,宁可独自疗伤,也不会愿意将伤疤暴露于人前。
她只能深深叹了口气,在心里为他祝福。
易沉楷伸手揽住了她,头靠着她的头。跟魏庭相比,他是幸运的,因为他在冷漠的人海中,遇到了温暖的她。
两个人相互依偎着,看窗外的夜空。相遇,不容易,错过,太容易,而错过之后的重新想遇,更是接近于零的机率,所以他们倍觉珍惜。
渡过了一个温暖的冬夜,第二天苏画坚持要上班。易沉楷想劝阻她,苏画却微笑着点住了他的嘴唇;”小易,我没这么娇气的。“
易沉楷知道劝了也是白劝,只能由着她。
送她到了兆新门口,她快要下车的时候,他拉住了她,紧紧抱了她一下,在她耳边说:’记住,你还有我,所以不需要太拼命。“
苏画笑了:“有你这句话,我就算真拼命也不怕了。’
职海搏浪的女人,更需要一个温暖坚定的大后方,知道自己真的撑不住的时候,能够桌子一拍:“大不了我不干了,回家吃我男人的去。“有了这样的底气,才能更加无惧无畏。
一直忙到下班,易沉楷的电话来了,说他在楼下等她,她才看了看表,匆匆下楼。
一眼便看见易沉楷的车在门口,她绽开微笑,正打算跑过去,就看见迎面而来的曾蓓蓓,对她横眉冷眼。苏画无奈地收起笑容,避开她的眼神上了车。
曾蓓蓓站在原地,看苏画上了易沉楷的车,眼神愈发忿然。这大概就是吴晴说过的,那个到办公室里来找苏画的男人,现在居然公然到兆新楼下来接她了,这对男女,多么不顾秦总感受。想到秦棋,曾蓓蓓觉得好心疼,为他的付出而不甘,可是心底却又止不住有一丝隐隐的窃喜,苏画跟别人在一起了,那么她的秦总,没了希望,会不会在将来,给她一点希望?
想到这,她蹬蹬瞪地跑进了电梯,似乎现在的秦棋,就正在楼上,温柔地等待着她。
她进办公室的时候,按耐住不规律的心跳,叫了一声:“秦总。”
秦棋从正在看的资料中抬起头来,微笑了一下:“有事吗?”
淡金色的夕阳,此时正穿过玻璃,斜射在他的侧脸上,这一刻,他真像童话中的王子。
曾蓓蓓呆呆地望着他,觉得心里的某种感情,快要喷薄而出。
秦棋看着渐渐觉得不对劲,微皱了下眉,及时扼杀了她的爆发:“小曾,我早上叫你写的报告,写完了吗?我现在要用。”
曾蓓蓓满腔的热情,被这句不带感情的指令,浇得冰凉。她的嘴张张合合两次,低下了头:“还有一点没写完,我马上去赶。”
她出去了,秦棋揉了揉额,他也不想伤害这个小女孩。但是倘若让她将某些话说出口,她就更回不了头了。他开始考虑,要找个机会,让曾蓓蓓彻底死心。
而不用他多费心,机会在第二天自动送上门来了。
林暮雪这天上午出去采访很顺利,回来的时候正好路过兆新门口,一想到最近每晚苏画都被易沉楷霸占着不放,她就一肚子恼火,决定趁那个黏人精白天不在,上去跟苏画巩固一下感情。
想着给苏画一个惊喜,所以她连电话都没打,偷偷摸摸地跑上九楼。可惜,事不凑巧,苏画今天又去了F大,公司大门紧锁。
林暮雪极度失望地跺脚,刚打算走的时候又看见了秦风网络的牌子,想起这是秦棋的公司,眼睛一亮,连门也不敲,直接推开就进去了。
“秦帅……哦不……秦棋在不在?”她开口就问。
坐在里面的人,认出她是当地电视台的新闻主播,都一脸惊诧地看着她,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秦总要上电视访谈了。
林暮雪看他们半天没反应,提高声音又问了一句:“秦棋在不在?”
最先答话的,是最关心秦棋的曾蓓蓓,戒慎地问:“请问您找秦总有什么事?”
林暮雪挑了挑眉,根本不回答人家的问题,语气中已经有点不耐烦了:“他到底在不在?“
这时,秦棋正好开门出来,见到林暮雪,愣了愣,还没来得及招呼,她已经直接走了过去,大大咧咧地笑:“你在呢?我在外面半天也不出来迎接我?“
秦棋微笑:“你又没提前通知,我哪里知道你会大驾光临?“
林暮雪撇撇嘴,也不管别人怎么看,自顾自地走进了秦棋的办公室,边走还边嚷:“我渴死了,叫你手下的小妹给我倒杯水。“
这女人,即使到了别人的地界上,也还是如此跋扈。秦棋好笑地示意曾蓓蓓泡茶。
曾蓓蓓心里十万个不愿意,她看不惯林暮雪那个张狂的样子,更看不惯她和秦棋之间的那种熟稔自然。但是她不得不咬牙去给林暮雪泡茶,在加茶叶的时候,故意多抓了半把,泡出一杯苦涩的黄水。
本是想刁难林暮雪,哪知道林暮雪这个人,从来不会管什么礼不礼节,才喝了一口,就吐了出来:“苦死了,你怎么泡的茶?重泡。“
曾蓓蓓顿时委屈地咬紧了下唇,秦棋有点不忍,可是他也知道,林暮雪不会轻易妥协,站起来对她微笑:“我给你泡行不行?“
林暮雪嘿嘿一笑:“秦总亲自给我泡茶啊,那敢情好。“
站在一边的曾蓓蓓,那里能容忍秦棋给林暮雪泡茶,立刻气冲冲地抢下杯子,重新泡去了。
林暮雪奇怪地看着她的背影,问秦棋:“你手下的人怎么火气这么大啊?“
秦棋不好明说,只是支吾:“小孩子不懂事。“
曾蓓蓓再端茶水过来的时候,把杯子往林暮雪面前重重一顿,溅出来几滴水,有一滴正好落在离林暮雪袖口的白狐狸毛上,形成一块小小的黄渍。
林暮雪的眼睛眯了起来,眼看就要发火。一旁的秦棋连忙按住了她的肩膀,轻轻地叫了一声:“暮雪。“
林暮雪抬起头来看他,看到他眼里的歉意和劝阻,开始犹豫是不是要压住火气。
这样的四目相对,让站在一边的曾蓓蓓,心里剧烈地疼,眼泪夺眶而出,转身跑出了办公室。
林暮雪到了这个时候,总算明白过来了,问秦棋:“她对你有意思吧?“
秦棋尴尬地咳了一声,没做正面回答。
林暮雪的眼睛燃起了八卦的光芒:“那你呢,你对她有没有意思?“
秦棋头疼,打算撤退到自己的桌子后面去,却被林暮雪扯住了衣角,她一脸不罢休:“到底有没有嘛?“
她比较好奇的是,秦棋是不是在喜欢苏画的同时,还给自己留着一个备胎。
“没有。“秦棋回答得无奈而又肯定。
“这还差不多。’林暮雪满意地松了手,感谢秦棋没有让她对男人的品质,完全失望。
知道了这个秘密,林暮雪开始吊儿郎当地瞟着外面的曾蓓蓓。本来呢,她对这种怀春的少女还是充满同情的,可是敢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地冲撞她,就不值得同情了。
秦棋看着林暮雪的表情,流下一滴冷汗。这个人,向来睚眦必报,曾蓓蓓今天惹了她,她必定会加倍地还回去。
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他建议:“我把笔记本打开,你玩游戏吧,一会儿我请你吃饭。”
他本来现在就想带着她走,无奈工作紧迫,走不开。
林暮雪一听游戏,两眼放光:“好啊好啊,给我弄个赛车格斗之类的游戏,刺激点的。”
秦棋无语,他本来觉得女孩子家,玩玩连连看泡泡龙之类的小游戏就好了,这个林暮雪,果然不同凡响。
打开了一个格斗游戏,里面哼哈之声不断,秦棋赶紧站起来,去关上外间的门。
林暮雪还算自觉,主动说:“给我弄个耳机好了,免得吵到你。”
可是,戴上耳机的林暮雪,更吵。游戏的声音是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被她时不时忘形的尖叫和大笑,玩得不亦乐乎。
秦棋摇着头叹气,只能强迫自己学习毛主席在闹市读书的精神。
此时,门外的人们,正在相互交流眼神,他们的秦总,此时居然正事不做,陪着一个大美女在玩游戏,而且……还关着门!
曾蓓蓓气得坐在一角咬指甲,她怎么也没想到,昨天才解除苏画的警报,今天居然又来了个主播!
好不容易熬到了午饭时间,秦棋终于在林暮雪吵死人的声音中,以惊人的毅力,做完了自己的工作。
“走吧,去吃饭。”他敲敲林暮雪的桌子。
她还意犹未尽,眼睛紧盯着屏幕:“再玩会。”
秦棋差点就说出:“吃完饭再回来玩。”可是一想到她玩游戏时恐怖的声响,他及时地把这句话吞了回去。
林暮雪还在苦战不休,秦棋无奈,只好伸手取下她的耳机。
林暮雪不满地瞪了他一眼,这才依依不舍地起身,出门的时候还说:“回头你把这游戏装到我家的电脑上。“
这句话听在别人耳朵里,更是惊诧莫名,秦总都可以……进出……主播家了……OMG!
曾蓓蓓更是含怨带恨地盯着林暮雪。接收到她的目光,本来已经成功被游戏转移了注意力的林暮雪,又想起来了先前的事。
眼珠一转,她回过头对秦棋笑靥如花:“今天晚上你就要陪我玩哦。“
秦棋背后发寒,这句话该会引起多么不良的联想啊!
林暮雪要的就是这效果,她的手搭上了秦棋的臂弯,人也靠了过去:’我要去上次你带我去的那家餐厅吃饭,你还要像上次那样送花给我。“
小姐,我何时何地送过你花?秦棋含冤莫白。
但是林暮雪不容他分辩,迅速将他拖出了门。
留下的人都在感慨他们秦总的眼光之高,看上的不是主管就是主播,而且都是大美女。至于曾蓓蓓……大家同情的眼神,偷偷滑过她……这样青涩的小丫头……恐怕没戏!
曾蓓蓓在大家若隐若现的眼神中,心被彻底打击成了碎块,也开始觉得,她和秦棋,真的没戏!
坐在车里,秦棋忍不住叹气。林暮雪不高兴地撇撇嘴:“怎么,跟我传绯闻,委屈你了?’
“不是。“秦棋无奈地笑。但是这绯闻在他公司里传,效果就太过直接了。
林暮雪慵懒地靠在椅背上,耷拉着眼皮打了个呵欠:‘我这样不是正好帮你打发那个小丫头?“
这倒也是,至少曾蓓蓓会不再幻想,避免陷得太深。
“这么说来,我还应该感谢你?“秦棋笑问。
“那是当然。”林暮雪大言不惭:“我要去高级餐厅吃饭,你还要给我送花。”
秦棋叹气:“去吃饭可以,还送花?你平时收的花应该不少了吧?“
林暮雪瞟了瞟他,贼笑;”身边站个帅哥手上捧把花,会极大地满足女人的虚荣心啊,你懂不懂?“
秦棋无语,在林暮雪的身上,你永远甭指望看到女人婉约的美德。
还真的被林暮雪讹到了一顿大餐,不过花的事没戏,秦棋竟然号称他对花粉过敏,林暮雪威逼利诱不成,决定今天把他吃到破产。
进餐厅大门的时候,两个人还在笑闹,更准确地说,是林暮雪在闹,秦棋在微笑。在外人看来,这一幕很唯美温馨,但是看在某些特定的外人眼里,却又是另一番难言的滋味。
在大厅一角的卓群,在林暮雪刚进门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她,无论在哪里,她总是那么耀眼,轻易就和其他平凡的人区分开来。而今天,她比平常更加引人注目,因为她身边,还有一个同样不凡的男人。从他们进门,众人就被吸引了目光,眼神里明显有艳羡,多么登对的金童玉女。这让卓群心痛难忍,她曾经,是他一个人的暮雪,如今,眼里却已经没有他。
林暮雪的确没有看见卓群,她只顾着想待会点什么菜才能让秦棋破产。
可是,有人却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
就在她打算踏上楼梯时,有人突然从侧面出来,一下子撞到她身上。眼看她的手肘就要碰上坚硬的扶手,秦棋及时拉了她一把。
这时,响起一个轻而讽刺的声音:“看来,你换男人很神速啊。”
当看清撞她的人是徐越,林暮雪眼神一凛,浑身的刺顿时竖了起来。而那边的卓群,也看见了刚才的一幕,急急地往这边走来。
眼看一场恶战就要展开,站在旁边的秦棋,忽然用手温柔地揽住了她,他的声音,比他的动作更温柔:“暮雪,你不是说饿了吗?我们上楼吃饭吧。”
林暮雪一怔,抬头去看他。他凝神望着她微笑:’走吧,暮雪,你呀,肚子一饿,火气就大,我们先去吃东西,好不好?“
那种很明显是情人间宠溺的语气,让卓群的脸上一阵阵发白。徐越看着丈夫苍白的脸色,在心里凄凉又恶毒地笑:就是要让你见识一下,你爱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林暮雪在秦棋的温柔中,咬了咬唇,没有再吭一声,别过头让他揽着自己上楼,一直到身影消失在二楼的拐角,她没有再回头看卓群一眼。
楼下的徐越,嫣然一笑,挽住了卓群的臂弯,在他耳边低语:’老公,那边桌上还有人在等你呢。“
卓群僵硬地被她拉着,一步步走向那群人,然后在走到最后十步的路程的时候,他的脸上,又挤出了惯常的笑容。
徐越此时,其实心里也在滴血,她真想好好收拾林暮雪,可是当初,卓群和她复婚的时候,就提出了一个条件:无论到了何时,她都不能伤害林暮雪。
所以,她只能忍,每次在电视上,看见那张美艳的脸,她都想把荧幕砸碎,让碎片划花那张脸,让那个狐狸精,再也没资本勾引男人。
可是,到了今天,这女人仍旧能带着风姿卓绝的男人,招摇过市,这世道,真的是不公平!
徐越的心里,生出了一把刀,可是这把刀却不能刺向她最恨的人。转瞬之间,她又冷笑,不能伤林暮雪,可以伤她的朋友,照样能让她难受!
她想到这两天她在F大的这桩垄断生意,嘴角重新上扬,以后,苏画,以后你面对的,将是全方位的封锁性打击,谁叫你是非不分,要跟那个狐狸精混在一起!活该倒霉!
楼下的徐越,在心里激烈地诅咒,楼上的林暮雪,却安静得出奇。
从上了楼,她就一直静默地望着窗外,不动,不说话,没有表情。
秦棋没有试图询问什么,只是仔细地按照林暮雪平时的口味点好了菜品,侍者就要退下去的时候,秦棋又叫住了他:“来点红酒吧。“这个时候,她也许该喝点酒。
酒上来了,秦棋拿过玻璃杯,给她浅浅地倒了半杯。
林暮雪还是不说话,拿过去就一饮而尽,杯子里淡淡的琥珀红,似乎也染红了她的眼睛,喝完那杯酒的时候,她的眼泪落了下来。
秦棋将纸巾递过去,然后就静默地坐着,并不多话。
林暮雪却发起脾气来:“你这人怎么这样啊?看见别人哭也不问问为什么哭?“
秦棋浅笑:“我问了你会说吗?“
林暮雪赌气:“当然不会。“
“那我为什么要问?“秦棋的笑容深了一点。
林暮雪抓狂:“我都哭了你还在笑,你幸灾乐祸是不是?“
秦棋叹了口气,好像颇感苦恼:“那好吧,我问,你为什么要哭?“
林暮雪眨巴着眼睛,气得直抽。
这个男人,有时候怎么这么无厘头?
“看,你不会说吧?“秦棋摊了摊手。
“我偏要告诉你。”林暮雪真赌上气了,一股脑地往外倒,语速好比她播新闻:’下面那男人以前是我的男朋友,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和他老婆刚分居,就是刚才那女的,后来他离了婚,但是经不起他女儿闹,和我分了手,又和他老婆复婚了。“
她以为,这么破釜沉舟地说完,会换来他的鄙视。谁知道他一脸平静,甚至带着些怜惜:’这件事里,你并没有错,错的是他,要不就别招惹你,要不就和你走到底。“
林暮雪的眼泪,顿时如珍珠般,扑簌簌地往下落。
秦棋叹息一声,伸出手来,轻轻拍了拍她的头。
只是一瞬间的温暖,却让人依赖。她像小孩子似的捉住他的手,不肯放开。
秦棋没有抽出手,只是任她握着,直到侍者过来上菜,他才温柔地唤她:“暮雪,我们先吃饭吧。’
林暮雪也不愿意当众太失态,松开了手,低着头去擦眼泪。
等她对着镜子处理好自己的狼狈之后抬起头来,发现餐盘里的牛排已经被他切好,他对她微笑:“快吃吧,吃点热的东西,心情会好一点。’
她心里一暖,细细地嚼,恍惚间,有种清香,弥漫在心间。
吃完饭买单的时候,他问侍者:“桌上的这朵花可以给我们吗?”
侍者愣了愣,说了句’好”。
他将那支含苞的玫瑰从瓶子里抽出来,放到她手心里:“送你。”
林暮雪怔住。
他笑容温煦:“你不是要我送你花吗?”
一直到下楼的时候,林暮雪都还有点恍惚,为了手心里的这朵玫瑰。
到了一楼大厅,正碰上卓群他们也要离开,卓群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林暮雪,她没有看他,却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中的花。
“小心,玫瑰有刺。”秦棋极其温柔地掰开了她的手,拿走了花,然后将她的手,包在了他的手心里。
林暮雪怔怔地抬眼看他,此刻他眼中的温柔,让人沉溺。
秦棋牵着她的手出门,自始至终,都仿佛周围的其他人,并不存在。
门外大雪纷飞,秦棋将林暮雪转过来面对着他,将她的披肩长发仔细地理到肩膀两侧,然后帮把她大衣的帽子给她戴上,双手还隔着帽子,轻轻拢了拢她的脸,对她微笑:’真像只白色的小兔子。“
林暮雪无法反应,傻傻地望着他。他又把她往怀里一揽:“走吧,快到车里去,外面冷。’
看着他们的背影在雪中越来越模糊,卓群在这冰天雪地里,脸上的表情也似乎被冻僵了,再怎么努力,也挤不出一丝笑来……
在秦棋的车上,林暮雪还有些失神。
“暮雪,现在你去哪里?“秦棋的声音,打破了某种幻境。
“嗯……回家吧。“林暮雪将散发别到耳后,掩饰着自己的不自在。
“好的。“秦棋的车,拐上了回水语花苑的路。他也认为,以她现在的状态,需要回家好好休息。刚才的纠结,一定让她很疲惫。
他把她送到楼下,微笑着跟她说完“好好休息“,转身要走的时候,眼神却不自觉地投向五楼,苏画的阳台。
林暮雪微微苦笑,她明白,刚才他不过是在帮她演戏。
但是,她仍然感谢他,给了她一场,这么温暖的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