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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峥出了门,一面往西跨院走,一面仔仔细细向四周打量。
这是职业习惯,不管到了哪处,了解地理地形、环境位置是关键。
在他的记忆中,太师府的宅邸分布很简单。
四方大院,分东、中、西三路,大房住东跨院,二房住西跨院,太师住中路主宅。
府中只有两个园子,一个是西跨院南面的修竹苑,一个是最北面的百草园。
元峥绕着西跨院走了一圈,将眼前场景与记忆中的逐一对上号,正要迈步往内院走去。
“师父!”早被小厮领过来的金豆从倒座房里激动地冲出来,兴奋得耳朵尖都红了,“我跟他们说我是您徒弟,他们都羡慕死了。”
“师父您住哪儿?”
元峥浅笑着指指北面,“我住二门园子里头,今日无事了,你好好休息,就按府中护卫给你登记。”
金豆喜得直点头,护卫,嘿,他是太师府护卫了!
“四爷!”一个小个子小厮委屈巴巴从金豆身旁挤过来,“您可回来了!”
元峥提了提嘴角,费力张嘴招呼:“鱼肠。”
这是元四爷的小厮之一,这都取的什么名字?!十大名剑里就不能选个好听点的?!
那鱼肠眉毛确实像鱼肠,弯弯扭扭的,不满地瞟了一眼金豆,“您出门也不带着我们,小的们可担心死了!”
不但不带他们,还带了个新的回来!
元峥拍拍他肩,笑道:“这不回来了,这是金豆,你们已经认识了吧,你可以带他在外院转转,先熟悉熟悉府上情况。”
又交代了二人几句,方回自己院中去。
元峥进了偏院,阿红阿绿喜滋滋迎上来。
“四爷!”
“阿南公子呢?”
阿绿捧茶,阿红答道:“阿南公子住西厢房,说想睡会儿,估摸着这会儿还在睡。”
元峥点点头,幸好原来的四爷也不喜用丫鬟,这院里倒是人少清净。
他先沐浴更衣,出来到外头,阿绿说二夫人已派人来传话,让他先好好休息,卯时去昭明堂后头的暖阁中用膳。
元峥应下,没有睡意,独自坐在书房中出神。
书房中的一切,熟悉又陌生,各种兵书、拳谱、剑术,数不胜数,还有一摞话本子,全是关于林九渊的。
《林九渊三擒拓跋冒》
《西凉斩马侯》
《公主点将军》
……
外头隐隐约约传来两个小丫鬟嘀嘀咕咕的声音。
“四爷好像变了。”
“你也觉得啦?连说话声音都小了,回来到现在,竟然没吼过人!”
“可不,方才我送完热水出来,见他竟自己将衣物整整齐齐摆衣架子上!你说吓人不?”
“这不好事儿嘛,说明咱四爷懂事儿了!”
元峥暗叹一口气,将《公主点将军》那话本子扔到书桌旁纸篓里,又出了会儿神,看看墙角滴漏,已快到卯时,一会儿见了爹娘,还得和他们说说这些日子发生的事。
他忽想起,还得先和燕喃对一对可以说的细节,别到时候说错话。
元峥出了门,旁边厢房就是燕喃住的房间。
元峥上前敲门,“阿南!”
没动静。
再敲,再喊,“阿南!”
没反应。
元峥敲门声更响,“阿南!睡着了吗?”
还是没反应。
元峥觉得不太对劲,他想起燕喃说过的那句,“……想先去死一死。”
心猛地悬起来。
这丫头不会真想不开吧!
他绕到厢房侧面,暖阁旁开着一扇花窗。
花窗半支,元峥二话不说,反手伸进花窗里,将窗栓一拔,托起窗门一个翻身就跳了进去。
“阿南?”元峥又提高声音喊了一声。
屋里空的!床榻帐子都没放下来!
他寻了一圈,一眼看到紧闭着门的净房,忙跑过去猛地一推。
“阿南?你在里头吗?”
门没上拴,一推就开了!
燕喃正睡得香,迷迷糊糊中好像有人在喊阿南。
阿南是谁?
她意识转了一转,哦,好像是她。
她刚揉了揉眼,还没来得及应声。
“砰”一声响,净房的门被人推开!
“啊——”燕喃下意识睁大眼尖叫起来!
元峥也懵啊,他根本没想到,外头门怎么都敲不开,里头这个一推就开了……
谁能想得到,都一个多时辰过去了!她还泡在澡桶里!!!
澡桶下头的温炭也太足了吧!
露在水面外的一片雪白闪得他脑子全空,只来得及下意识闭上眼。
直到燕喃尖叫声起,他才反应过来,两个箭步跨过去,一把捂住她的嘴,转过头以后脑勺对着澡盆,急急道:“你是男人!”
燕喃倏然停下尖叫,忙伸手捂嘴,正好压在元峥覆着她嘴的大手上。
忽又醒觉过来,“扑通”放下胳膊抱住没在水中的胸。
嘤嘤嘤,虽然胸前只有两个句号,但好歹也是胸啊!
元峥耳朵发烫,手捂上的地方又滑又溜又热又软,那热沿着手指尖直窜到胸口,心跳“咚咚咚”怎么都慢不下来。
他见燕喃停了尖叫,忙缩回手紧捏成拳,不敢回头,急急道:“赶紧穿好衣服出来,有事跟你说。”
说完匆匆往外头走去。
门口传来阿绿关切的声音,“四爷,出什么事了?”
元峥心口一阵狂跳,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没事,阿南公子睡着了,做噩梦。”
阿绿搔搔头,这阿南公子叫起来的声音,可真像女人啊。
燕喃待元峥走出去拉上净房门,才彻底冷静下来。
还好,还好身子是泡在水里的,这里头光线又暗,四爷应当什么都没看见。
好在她有一颗在二十一世纪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心,很快说服自己把这事儿当没发生过最好。
匆匆穿好衣服,梳好发,又仔仔细细化好妆,变回男儿模样,再把衣领往上竖了竖,尽量挡住脖子,往前头走去。
“四爷。”燕喃闪过半分心虚。
要不是她迷迷糊糊睡过去了,也不会发生刚才那样的乌龙,看四爷那局促的模样,隐隐生了歉意。
忽又反应过来,她歉意作甚?!
她才是吃亏的那个啊,怎么四爷的样子看起来像是他吃了大亏一样?
元峥半句不敢提方才发生的事情,手心痒痒地搓了又搓,那异感还在。
双手背在身后死死捏着,只淡淡道:“我怕家人担心,咱们这一路的事儿,太危险的,就不必和他们说……”
二人对完了能说的话,时候也差不多了,一前一后,出了偏院门,往昭明堂而去。
燕喃想着是不是要解释一下,“四爷,方才我睡着……”
“我知道。”元峥耳朵尖发烫,匆匆打断她的话,“我,什么都没看见……”
他恨不得咬了舌头!
燕喃轻吁一口气,能说开就好,“我知道,肯定,嗯,看不到,四爷不用在意。”
元峥捏紧的拳头微微松开,能这么囫囵过去最好了。
可最后那一句,怎么,总觉得不太舒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