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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喃愕然愣住,揉揉耳朵,她没听错吧?
“亲堂姐?”燕喃反问一嘴,没错啊,论堂姐,是亲的。
安阳话一出口,心头的秘密似开了一道闸,不受控制地往外涌。
反正都说出来了,有种豁出去的异样的痛快,心反而定了些,看着燕喃受到惊吓的模样,嘴角扯起一丝笑来,自己却不知那笑意有几分瘆人。
“不,就是亲姐,同父异母的亲生姐姐。”安阳定定看着燕喃,“我为什么恨你,你现在该懂了吧?他心里眼里从来都只有你这一个女儿,连梁宛茹都不曾被他疼过!换成你是我,你会不会恨?”
燕喃霍然站起身来,瞪大了眼:“不可能!”
“呵。”安阳笑意更深,妩媚的五官有些扭曲,缓缓低下头,右手撩起左边袖子,直笼到肩膊上。
燕喃捂住了嘴。
安阳左手臂弯内侧,布满深深浅浅、弯弯扭扭的疤,似一条条蚯蚓纵横交错在玉白色肌肤上,格外触目惊心。
“我从十岁那年开始,都是这么活过来的。”安阳低着头道:“别人都道我是长公主府的明珠,我自己知道,我只是个怪物。”
她声音寒意沁沁,听得燕喃脑子有些当机,睡意全没了影。
慢慢将安阳的话回味过来,嘴唇启了启:“你是说,你的意思是,你娘是你娘,但你爹不是你爹,而是我爹?”
这是多大一盆狗血!
她那几个娘啊爹的说得乱糟糟,安阳抬起头,仍带着那丝认命的笑点点头。
燕喃“扑通”一声又坐回去,眉头紧紧蹙起来,仍是觉得离谱。
梁湛和长公主?怎么可能呢?
安阳静静跪坐在地,再不说话。
燕喃凭直觉难以相信这事儿,梁湛为人暂且不论,但他对娘一片心意她看得明白。
这样的梁湛怎么会对自己长嫂下手?更何况,安阳今年十七,那十七年前,梁湛也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少年而已。
十七年前……
燕喃念头一转,抬头问安阳,“你的生辰是几月?”
安阳愣了愣,“十月。”
她以为燕喃要确认别的事,解释道:“我是遗腹子。”
十月?
燕喃迅速推算时间,也就是说,长公主有安阳的时间是在十七年前的冬月里,而那时候的梁湛……
“不可能!”燕喃笃定看着安阳,“这不可能,你一定是搞错了,我爹在十七年的冬日去了北地,据他说是冬去春回,呆了至少三个月,所以根本不可能!”
这下轮到安阳愣怔,“可是。”
她咬着唇嗫嚅:“可是我亲耳听我娘说过……”
“一定不可能!”燕喃笃定自己的判断,“不信你明日去问我爹,长公主亲口和你说,你父亲是我爹?”
安阳狠咬着唇摇摇头,心也跳了起来,若三叔真如燕喃所说那段时间根本没在梁府,那难道真是她想错了?“倒是……没这么说。不过。”
她仍是坚持着:“我听见她和人说梁府的事,说可惜她认错了爹,这个她,难道不是说我吗?府里除了我,个个都身世清清白白!”
燕喃把这句话在嘴里念了两遍,“嗤”一声笑出声来。
长公主说“她认错了爹”,是说的小哑巴梁燕喃吧?
她早有些感觉,娘当年背着梁湛送她离开,是其一。
其二,梁湛虽对她好,但那种好没有亲生父亲那种亲切的宠溺,而是客气式的、招待式的好,只求处处周到,生怕她不舒服不满意,但情感交流甚少,就连陪她用膳也是她刚到燕回阁时有过几次。
那种感觉,让她一度认为梁湛就是为了圣女这个身份才对她好。
直到她发现梁湛对娘确实是出于真心,又对他的心意多了分认可。
不过,不管怎么样,她都难以把梁湛当作亲生父亲来看待,既然有林燕子遗失在雪原在先,这个梁燕喃极有可能和她原身是同一个爹。
安阳见燕喃发笑,更加不知所措,若她一直以来坚信的都是错的,那她……简直……
“你说你……”燕喃已经对安阳无语透顶,连解释都懒得跟她解释,摇摇头道:“这么大的事儿,你就凭这么一句话给长公主和我爹扣了这么大一口锅,你怎么都不问问清楚?”
安阳紧咬着唇,心像坠入个无底洞,她怎么问?
她知道娘喜欢的是三叔,她知道娘常与那黑夜里来的人苟合,所以她才会因为娘一句话就想这么多。
可她要怎么问?
她一直把自己当怪物,一直认为梁湛亏待了她们母女,可难道那一切都只不过是娘的妄想吗?
安阳心如刀绞,连哭都再不哭出,一会儿觉得燕喃说的是真的,一会儿又仍觉得自己没弄错,只是梁燕喃不知道娘的秘密而已!
“我。”她咬紧牙抬头,双目通红,“我明日去问!我亲口问他!”
若再不搞清楚,她会死在自己手里!
燕喃想通此事,捂着嘴打了个哈欠,点点头,“走吧,先带你去西院那边,素琴已经打扫过了,你先凑合睡下,明日再说。”
说完站起身来,招呼小柔拎来灯笼,“给县主也取一盏羊角灯来。”
安阳跟在燕喃和小柔身后,手里拎着小小羊角灯,青衫小心跟着安阳,几人穿过主院回廊,进了西院门。
燕回阁本身也大,只这西偏院就分了两进,里进住的春妮,外进便安排给安阳。
进了院门,两个小丫鬟迎上来,恭声道:“娘子,县主,里头已打扫干净。”
燕喃往里走,进门一边打量一边对安阳道:“我这里简陋,人少,你若有什么需要的再和丫鬟说。”
安阳心思不属,默默点点头,径直往里间走去,走到半路又回过身来,对燕喃一福,“多谢。”
又再垂着头走进寝间。
燕喃呼出一口气,感叹安阳不一般的脑回路,一出门见廊下还烧着茶,回头问那两个小丫鬟,“宫棋那边没备着热茶吗?怎么你们还现烧?”
宫棋正是当初她给了春妮的丫鬟。
其中一个小丫鬟道:“方才奴婢去敲门问茶,想来都睡下了,没人应门,奴婢这才自个儿烧的。”
“没人应门?”燕喃站在廊下,蹙起了眉,目光投向紧闭的内进院门。
宫棋夜里最是警醒,怎么会不应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