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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对马儿动手脚的确定是那东辽国师方面的人无疑。
“你刚刚是敲了马的什么地方?”大力看不懂了,阿白敲击那一下分明很轻,马却就那么倒下。
“马的穴位。”阿白在驯马方便对大力几乎不留私心,像教授徒弟一般,说着抬了抬手,从竹竿顶端滑出一根银针来,“马和人一样,也有各种窍穴,我只是在敲击的时候用银针扎了能使它暂时睡过去的穴位。但,马儿的穴位不好找,会随着骨骼肌肉变化而变化,所以几乎每一匹的具体位置都不一样。”
他一面说,一面捏着那银针一端,轻轻扎到面前马儿下颌骨旁,再缓缓转动几下,抽出,银针的前段已然变成黑色。
大力瞪大了眼,这也太神奇了。
“阿白哥,你教教我吧!”大力也蹲下身。
“我也想学!”金豆也凑过去。
阿白不做声,先用手在那针孔上一挤,登时冒出一股细细的黑血来。
果然啊……
这颜色不仅表示马儿体内有毒,更是那进入马身体里的药蛊的黑血,只要能将这些黑血尽数放出,马儿也就能复原。
阿白想到元峥所说过的那少女,东辽果然有苗疆的人……
那么,那些人,也是为宝藏而来的?
他抬头扫了眼元峥,元峥正和燕喃低声说着什么,似乎没注意他和大力的谈话。
阿白呼出一口气,如此一来,只怕梁湛的计划没那么容易实现,这也会间接影响到他,那么究竟要不要表明身份,和梁湛与元四联手?
可若是那样的话,他最后的底牌可就没了……
这边几人围着马絮絮而谈,谁也没察觉在山道旁枫树林中,一个秀丽苗条的身影轻轻“咦”了一声,随即迅速消失在林木中。
鹿鸣涧深处的一所小院中,黄灿灿的盆栽秋菊摆满整面院墙,廊下椅上,一名妇人身着紫盘金丝的团花褙子,斜倚而坐,一面看院中雨丝飘落菊山墙上,一面品着面前的普洱金菊茶。
院外一个清灵的身影踩着湿润的鹅卵石径急急过来,“师父!”
妇人侧过头,眉毛微蹙,连翘少有神色这么紧张的时候。
“怎么了?”妇人示意身旁侍女给她添上茶,看着几步就赶到她身边来的连翘问道:“可是没成?”
“成是成了。”连翘坐到廊下的秋千椅上,她身子极轻盈,坐上去后那秋千竟没晃动分毫。
“不过,还没等他们回府找上应龙,马儿的毒蛊就被人给解了。”连翘语气里满是惊讶和难以置信。
“被人解了?”妇人坐直了身体,也诧异道:“不是应龙解的?”
按照他们的计划,想从应龙那儿入手,寻找到梁湛此前放出消息引来的手持燕子令的苗疆人。
但应龙成日里跟着梁湛,又非常警惕,十分不好接近。
所以才会用这个法子,要给马儿解这蛊毒,必须是巫兽族的人才行,等到应龙现身,连翘再做下一步行动。
可没想到,会有除了应龙之外的其他人懂得给马解蛊毒?
“是什么人?”妇人立即紧张起来,照这情况看,此人也必定是巫兽族人。
“是元四爷身边的一个马夫。”连翘脚尖轻勾,欠身离尊上近一些道:“那日在贞庆道观,我救走二王子殿下时,差点被那人拦住,此人轻功也相当不错。”
妇人转头看向院中,她自以为对梁湛这边的燕子令手到擒来,没想到,这梁府里头的事儿,就像这雨雾中的院子,总让人看不清。
此前莫名多了个元四捣乱,现在又跑出来个会解苗疆蛊毒的人。
“查他来历。”妇人捏着自己手指上的尾甲,一挑眉道:“去问问图鹰,看会不会是应龙收的徒弟,若有必要,先抓起来问了再说。”
“是。”连翘应了声,脚尖一点,秋千轻轻晃动起来,她看看满院菊花娇俏一笑,“您别急,说不定,这就是咱们千方百计要找的人呢!以这人那么快就发现马儿种蛊毒又立即止住的本事,怕是应龙都不及。”
“嗯。”妇人神情也缓缓放松下来,只要燕子令还未集齐,她和梁湛就尚不算分出胜负。
她用长指甲揉了揉太阳穴,抬起眼来,“图鹰伤势如何了?若好了,让他去做一件事。”
听风阁的螃蟹筵早早结束,众人下山回城。
元峥还得回去交差使,和众人先行辞别。
梁府的马车出了事儿,燕喃和梁宛茹姐妹俩只得乘其他马车。
唐依和唐二少都是骑马来的,没有马车。
剩下三家,崔府、文府和忠亲王府。
萧齐和崔十一同时出声招呼她们二人,“坐我们的马车吧。”
萧齐指指自家马车两驾马车,“我跟我哥挤一起。”
崔十一也道:“我七姐和六姐她们能挤一挤。”
文小娘子也开口道:“你们和梁府都不顺路,你们二人坐我马车上吧,咱们三人一起。”
燕喃也有些为难,崔府的马车最宽敞,但确实是文府和梁府最顺路,她们从东城门入城,回文府路上必定要经过榆林巷。
可是,文小娘子今日乘坐的也是一驾小巧的两头单人马车,三人挤一起显拥挤不说,更重要是有可能超出马儿载力。
若是天不下雨就好了,她还能骑马回城。
正思量呢,只听文准道:“坐我的马车吧,我可以骑马回。”
说着,率先翻身上了一匹马往前行去,留下文府另一辆马车给燕喃二人。
文小娘子有些诧异地看了文准背影一眼,转头朝燕喃微微一笑道:“走吧,这样就行了。”
燕喃和梁宛茹上了文准那辆马车。
“哇!”梁宛茹一上车就猛吸鼻子,“好香,这真是文三爷常用的马车吗?怎么这么香?”
燕喃也闻到了,那香气清雅幽谧,香而不腻,反而有种出尘的恬淡之感,想来价格不菲。
“这文三爷还真是讲究。”梁宛茹一面打量车内陈设,一面往榻上坐下。
“看这腰枕,和车窗用的纱帘都是同一花色。”梁宛茹啧啧叹奇,又一眼看到茶案上固定的小小茶壶和杯盏,拉着燕喃惊呼,“哇,就连茶壶上的釉彩也是这松山云海的花色,这人也太肯费心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