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篡位(1)

那只耳朵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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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殿外的烟火与媳戏声渐停,陈齐才放开她。这并不是臆想出的幻觉,她就真实地在他身边。

    身体相拥,蕴酿出暖人的温度和甜蜜和暧昧。

    “我说过,如果你再爬上我的床,绝不放过你。”略微嘶哑的嗓音透露出他艰难的忍耐,望着她的目光霸道而温柔。

    蓝玉心中暗嗤,表面却是娇羞模样。

    也不知道是真的因为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而害羞,还是脸上涂抹的胭脂太浓,微红的两颊让她看起来分外诱人。

    “小妖精”,陈齐一声低噫,俯身上前,在她额头轻轻一吻。

    光洁的肌肤与柔软的双唇相接,如干柴与烈火,一点即燃。唇,沿着额头一路向下。直到遇到另外两片同伴,深深纠缠在一起。

    舌尖相碰,如水果般甜美。

    就让自己再放纵这一次吧!蓝玉闭上眼,从此以后,他是他,是一粒她永远也不会再去碰触的毒药。

    对陈齐,这是她无言的邀请。

    吻,更深,更长。

    你来我往间,衣物成了束缚,只想除却一切阻挡他们的障碍。不一会儿,两人已是坦然相对。

    丝丝清凉感滑过身体,陈齐大手一掀,将两人置于锦被之下。

    滚烫的身体和从被口溜进的风相互刺激,让他们都想获得更多。手过之处,汗毛竖立,却是异样的舒服。

    终于,他们在一起了。锦被下,一夜如春。

    红纱帐外,夜色还微凉。

    而这一夜,她以血为引,这一生不再对他动情。

    空气里充斥着安神香的味道,掩盖了淡淡的檀香味。

    脚步声晌起,纱帐被掀开。

    “你为什么还要回来?”兰妃美目圆瞪,怒视着面前仅着里衣的女子。她发丝披散,颈间还有激烈后的印迹。

    还要?蓝玉眉微蹙,难道当初她知道自己未死?

    “贱人。”兰妃狠啐一声,亲耳听到心爱之人与别的女人交好,这一夜于她是何等折磨。她推开面前人,走向床边。只见床上人嘴角浮着笑意,像是沉沉睡去。

    “你给皇上下了什么药?”

    蓝玉又是一下讶异,不动声色道,“他只不过是睡着了。”

    “哼”,兰妃一声冷笑,“这么多年,他从没有耽误一次早朝。现在天色已亮,他却还昏睡,不是你下了药是什么?”

    多年两字让蓝玉的心一下刺痛,她索性不再伪装,“我不过是点了一些檀香而已,你大可不必激动。”

    “你想干什么?”

    蓝玉唇微抿,倾身向她,“楚玉请娘娘帮个忙如何?”还是她自己提醒了她,最了解的不过枕边人。如果由她来出面,他人一定会更信服。

    兰妃倨傲道,“贱人,本宫为何要帮你。”

    蓝玉眸中冷光闪过,“娘娘,你觉得有选择的余地吗?”

    说话间,便见殿外人影闪动。很快,两名侍卫入得殿内,目不斜视地向蓝玉跪道,“姑娘,一切就绪。”

    兰妃心中一惊,那两人正是禁军的副统领。她扫过蓝玉递过的纸张,上面的内容更让她大骇。

    “只要娘娘一会儿当着众人的面,指认这书信确乃先皇亲笔,王爷便可保证娘娘安好无虞。”

    “休想!”兰妃此时已大致明了,怒叱道,“你这贱人……”

    “啪”,一记晌亮的耳光,让跪着的两人都不禁耸动。

    “你……”兰妃不敢相信她竟然敢打她,张嘴便又要开骂,“贱人……”

    “啪”,又是一记耳光。

    蓝玉冷漠的勾起嘴角,“你再叫一声,我便再打一次。”她可以容忍,却不会再三地受别人欺侮。

    兰妃恼怒,却不敢再骂,直直地盯着蓝玉道,“你喜欢他吗?你爱他吧?”

    最后那一句不像是问,更像是胸有成竹的陈述。

    “不爱。”蓝玉冷漠道。

    兰妃突然冷笑几声,推开她扑到床边,紧紧握住陈齐的手,“皇上,你曾许诺答应兰儿三件事。第一,除了兰儿,不会再爱上其他女人;第二,给兰儿一个隆重的立后典礼。”

    “如今,前两件事你已做到,只差第三件……”她深情道,“皇上,兰儿要你答应下辈子仍然是我的夫君。”

    她的声音渐渐虚弱,蓝玉惊觉不对,忙回身去看。

    但见兰妃倚靠在床边,美目紧闭,就跟睡着了没什么两样。但很快,姣好的面容就一点点失去血色,变得苍白。

    “她怎么了?”

    侍卫上前,细细检查,“姑娘,兰妃娘娘已经咬舌自尽。”

    蓝玉哑然,一阵苦涩袭向她,没想到她就算死也不肯出卖陈齐。只是,若不是自己逼她,又怎么会让她香消玉殒?

    “姑娘,时辰快到了,请快更衣吧。”侍卫见她愣在原地,便出声提醒。“若是误了大事……”

    “知道了,”蓝玉打断他,压下心中的内疚,“让人好生守着这里,不要出一丝差错。”

    只是不知是不是错觉,她好像看到兰妃勾了嘴角。一定是最近睡的不好眼花了吧,她安慰自己,踏步走出殿外。

    而这一步,她知道,她和陈齐再不能回到从前。

    到了正殿,是意料中吵闹翻天的景象。而这一切,因为蓝玉的出现愈演愈烈。因为她身着男装,与他们印象中的前任太史令一模一样。

    不,她们本来就是同一个人。

    蓝玉勾了嘴角,十分儒雅地笑,“许久未见,不知众位大人是否安好?”心里却已经将处在嘈杂人群中,仍十分淡然的陈宣鄙视了一番,装这么无谓,给谁看呢?

    群臣对突然出现的她,反应却是不同。

    “楚大人,你还活着?”欣喜的是与她交情不错的人。

    “你怎么没死?”直白的是与她不太合的人。

    但无论哪种表达,都透出他们的意外。一个死了有段日子的人,突然出现,还是在皇帝不早朝,王爷要夺权的时候出现?

    天,谁都知道这事不简单吧。

    所以,即使众人很讶异,但都聪明的和她保持着距离。

    “楚某贸然出现,惊吓到了各位大人,在此先向诸位说声抱歉。”蓝玉抱拳,“想必诸位早前都曾听闻过楚某已亡的消息吧?”

    “甚至还有人去过楚某的葬礼……”她慢条斯礼的说着,但见众人有的点头,脸上皆是疑惑的表情。

    “其实,这一切都只不过是一个阴谋!”

    “什么阴谋?”群臣中早有人按捺不住问道。

    蓝玉不答,踱步到一人面前,将袖中的物件取出,“顾臣相,可否请您认一下,这是否为先帝的笔迹?”

    众人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都移步探头去看。

    “确乃先帝亲笔。”

    蓝玉轻勾唇角,扬高声道,“当初我因不小心知道一个惊天秘密,使得陈齐对我狠下杀手,若非王爷……”

    “楚玉,皇上名讳,岂是你能说的?”她话音未落,便已有人厉声呵斥,“皇宫守卫森严,你又是如何进得宫中?”

    说话之人正是已去臣相顾留声的儿子顾若风,平素为人刚直不阿,亦早知陈宣有谋逆之心。此时见楚玉言语似是偏向陈宣,当机立断,“来人,楚玉私闯皇宫,将他押下去。”

    “慢着,”蓝玉扬手挑衅道,“顾大人这么怕楚玉将话说完,岂不惹人怀疑?”

    群臣中已是有人低声议论,他们虽被楚玉的话震惊,但又觉得顾若风确实有些太过急切。

    “顾大人,不妨让他说完再请皇上定夺。”

    “是啊,顾大人,不急在这一会儿。”

    众人纷纷劝阻,顾若风无奈,心中担忧陈齐为何此时还未出现。又觉得似乎哪里不对劲,只怕让他说下去,便会天翻地覆。

    但不及他点头,众人已经问道,“楚玉,你所说的秘密是什么?”

    蓝玉轻哼一声,扫过众人,目光久久停留在陈宣身上,“先皇曾有一份遗诏,上面清楚地写明,将皇位传于宣王。”

    语调虽轻,犹如千金重。

    顾若风最先反应过来,“休要在此胡言乱语!羽林军,将他押下去!”

    蓝玉置若罔闻,因为她知道根本就不会有侍卫出现,继续道,“一直以来,这份遗诏由楚某先父保存,陈齐也并不知情。”

    “但楚某不小心透露有这样一封遗诏的存在,就让他对我下了杀手。幸得王爷搭救,才让楚玉保命至今。”

    她的话只说到这里,历朝以来,从来不缺这样的阴谋故事。她相信,凭他们的想象力一定会想的比他预料的还精彩。

    顾若风愤愤道,“楚玉,皇上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在此胡说?”

    但很快,他这句话便被他人言论淹没。

    “没想到皇上竟是这样的人,他这皇位来的不明不白,还为一己私欲就对功臣痛下杀手,这样的皇帝如何值得我们信任?”

    “王爷仁德,受天下百姓爱戴,若能登基为帝,岂非我万民之福?”

    蓝玉垂下眸,说这话的人一定是陈宣早就安排好的吧。她这短短几句话,却足以让整个陈国乃至别的国家都发生巨大的变化。

    果然,见有一两个带头倒戈的声音晌起,越来越多的人开始附应。

    “你们这帮佞臣,妄图颠覆我大陈江山……”顾若风的痛斥在人声中显得是那样的无力,更多的只是明哲保身,什么也不说。

    而此时,一身白衣的陈宣从人群中走出,平静的语调,却透露出不可阻挡的霸气。

    “顾若风口出不逊,以下犯上,斩……”

    就像是在说今日天气怎样,吃过饭没那样的平常,涌入的羽林军很快将顾若风带了下去,甚至还未听到他一声反抗。

    这时,殿中的众人才算真正的被震服。

    “微臣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先是凌落的一两声,随后满殿回荡着这样的话。而仅余的拒不臣服的几人,则被悄无声息的处决掉。

    即使蓝玉早告诉自己会有人死去,她还是觉得堵的难受。

    这就是犯贱,她勾出一抹苦笑,这些人因她而死,只因为她想要自由。

    希望下一世他们可以投个普通人家,不会再卷进任何波浪之中。

    龙椅之上,陈宣扫视众人,散发着无上的霸气。却不见叩首人中有那个熟悉的身影在,微微叹息,她,应是离开了吧。

    出了正殿,蓝玉便去向翊宁宫。

    陈宣许了她一个时辰离开皇宫,并承诺只要是她带走的,不论物品或是人,他都不会再追究。

    所以她早就整理好一包袱的珍宝,以作出宫后的生活之需。而最终,她还是不忍心让他听天由命。心里想着,只要将他带出皇宫,他们就不再相欠了。

    从此,相逢陌路。

    到了翊宁宫,却还是晚了一步。

    床上已无人,就连兰妃的尸身也已不见。红色喜帐似在嘲讽,春宵一度,仍旧什么都不留不住。

    陈齐,你已经清醒逃命去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