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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岁月竟然这般催人老，颜汐竟然一时间没有想起这位儿时对她很好的婶子！
听到颜汐叫唤，周围的人安静了下来。
张大婶狐疑地看着颜汐：“你是……”
“婶子，我是莎莎啊！”颜汐那明艳动人的脸上是不同于平日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相反，很是热络。
“莎莎！”张大婶一愣。
周围的人一听，岁数比较大的，反应比较快的，当即给出了正解：“莎莎不是老杜家的外孙女么！”
“是啊！”
“都这么大了啊！”
“记得他们母女俩离开咱们这的时候，才八岁吧？”
“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
“可不是么！想当年，她妈妈就是十里八村有名的美女！”
“都便宜老颜家那个小子了！”看热闹地都是些老头老太太，偶尔有些小年轻的，大都是抱着孩子的少妇，看起来像是从外地嫁过来的，自然不清楚这种人物关系。
“莎莎！你真的是莎莎！”张大婶认出颜汐之后，激动的不像话。
颜汐看着刚刚碾年五十，外表看起来却像六七十岁的老妇人，心中五味杂陈。
“婶子，刚刚乡亲们为什么拦着你？”
“哎呦，还不是因为当初你妈妈在你们母女俩离开前，嘱托俺帮忙照看着你们家么！俺出来的时候也没认出你，只看到一群陌生人，一副要撬锁的样子，那俺哪能让！”
母亲离开之前？那岂不是十五年前？颜汐心道：张大婶还真是个实在人，换了别人，整整十五年没回来过，可能她的家早已经不存在了。
多少理由搪塞不过去？
“对了，莎莎，你妈妈还好吗？”
“我妈妈不在了。”
“什么？你妈妈……”张大婶心里一紧。
周围的人心里也跟着一紧。
“老杜家那个姑娘可是十里八村有名的一枝花，怎么就不在了？”
“不是说去首都找她家汉子去了？”
“是啊，听说她家汉子在首都混的很好，挣了好多钱！”
“可是那小子真不地道，从出去了之后，一共也没回来几次，留着孤儿寡母在咱们这破地方受穷！”
“可不是，想当初，为了给他筹路费，杜先生可是把他那只金怀表都给当掉了！”
“……”周围的议论声不止。
霍凝烟怔忡地望着木门，她做了很多自己都不曾发觉的下意识反应，就是每当有人提到“杜”这个字眼的时候，她便会向声源处看去。
看到的都是一张张陌生的脸，可却努力的睁着眼，仿佛要透过那些人的面容，看穿些什么。
颜汐发现农村唯一不好的地方，可能就是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总是会不应景的出现，想制止都制止不了。
“婶子，不说这些了，您……”
“莎莎，你不是说你妈妈已经不在了吗，那她是……是谁？”张大婶傻眼地看着霍凝烟，眨了眨眼睛，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
天呐，这不就是杜家小秋嘛！
在城里生活就是不一样，明明直比她小三岁，却这么年轻！
颜汐顺着张大婶的目光，看到了霍凝烟，顿时一阵语塞。
怎么介绍呢？
“张女士，你好，我姓霍，是莎莎的外婆。”
“什么？莎莎的外婆？”张大婶又懵了。
周围的人也懵了。
“老杜家外孙女的外婆，那不就是……老杜的媳妇儿？”
“这么年轻，怎么可能！”
“可不是么，看起来跟老杜家的外孙女就跟姐妹俩似的！”
“而且，杜先生不是个鳏夫么？”
“是啊！俺也记得是这样，四十多年前来到咱们小渔村的时候，他就有一个女儿！我当时也就比小秋大五岁，所以记得很清楚！”
“……”
颜汐感到头疼，无语地看了霍凝烟一眼。
霍凝烟歉意地看向颜汐，却依旧从容地对张大婶道：“当年我与我的丈夫杜仲儒失散，这些年，承蒙你们这些父老乡亲照应他们，多谢。”
她微微抬头，身后跟着的保镖立刻掏出早已经准备好的红包，绕场挨个分发。
收到红包的吃瓜乡亲都懵了，紧接着是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里面好厚！
这么大手笔！
看着老杜家外孙女的穿着，一看就知道很有钱，难道是找到她有钱的外婆了？
说不准还真是这样！
红包分发了一圈，最后发到张大婶手里一个更厚的红包。
“不……不、不……客气！”张大婶僵硬地摆手，心底被疑惑塞得满满腾腾的，却怎么也不肯收下。
“这是你应得的，帮她们母女俩看护了十五年，让你费心了。”
最后，霍凝烟亲手将红包塞进张大婶手中。
保养得宜的滑腻皮肤和粗糙暗沉的苍老皮肤碰撞在一起的时候，颜汐感觉有火花在眼前炸开。
她其实，对“外婆”幻想过无数次。
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见过她的外婆，就连她的母亲都没有讲过自己的母亲，何况是她这个隔代人。
颜汐所有对于外婆的了解，都来自于外公杜仲儒之间零星的交流。
外公说，她的外婆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女子！
开国总统唯一的女儿，C国头号名媛……的确是个刹那芳华的女子，当配的上外公的赞誉。
可是，在看到霍凝烟，得知自己的外婆并不是不在人世，而是还活着，并获得很好的那一刻，颜汐的想法变了。
变得阴暗，变得歇斯底里，变得……太任性。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可能是替外公觉得不值，替母亲觉得不值。
总的来说，颜汐讨厌霍凝烟让人发红包的行为！
尤其是，她分明早就让人准备好了！
钱是个好东西，它能表达谢意，同时也将情分买断，在彼此之间拉开一段遥不可及的距离。
果然，那些人在收下了红包之后，嘴巴上仿佛多了一把锁，不敢再轻易地讨论什么了，就连窃窃私语都不存在了，人群安静的近乎尴尬。“老婆，要不要介绍一下我？或者，老公跟父老乡亲们自我介绍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