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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引凰听了春喜的回话,知道韩德让来找自己必是为了明日里上巳节的约定了,只是没想到他这次竟如此守规矩的找人通秉,她的记忆中,那是过去还是现在,他可不是那种处处遵守规矩的人,为了自己,他还真牺牲不少呢!
不过想来他此时应是在父亲书房,萧引凰这些念头很快在脑子里转了一下,生出了一个小小的想法。
她就对着凉锁吩咐道:“凉锁,你去找两个二等丫鬟在前院拱门那里守着,瞧见韩公子出来便将人带去沧浪亭那里,春喜,找几个丫头婆子去沧浪亭里备些糕点茶水准备一下。”
萧思温思想开明,喜汉人文化,精通史书,机缘巧合之下听到沧浪歌,便翻阅史书查看,知道沧浪歌早在春秋时期已经传唱,孔子孟子都提到它了。
孟子曰:“有孺子歌曰:‘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孔子曰:‘小子听之!清斯濯缨,浊斯濯足矣,自取之也。’而屈原的《渔夫》更是被司马迁记入史书。
萧思温有感于沧浪歌之意,因此傍水而建沧浪亭。
此地开阔,萧引凰与韩德让毕竟男女有别,不好将其带入夙烟小筑,此处风景独好,正是待客的好地方。
而此时的韩德让正如萧引凰所想,他正在书房拜见萧思温。虽然他自己不甚在意这些个规矩,但萧引凰毕竟是自己心中所求的佳人,若是今后想要求娶佳人,少不得要过了老丈人这一关,如此,今日也好提前给老丈人留个好印象,也好方便了自己明日约了佳人踏青游玩。
韩德让也略微了解一点儿萧思温,因此整个人既显得温润有礼,又不失年轻人的活泼聪慧,行礼之后便一脸笑意地开口说道:“拜见萧伯父,侄儿早就听闻家中父亲叔叔们称赞,萧伯父乃我大辽一代儒士,如今侄儿侥幸能得一见,觉得萧伯父果真不负其名,实乃小辈之榜样。”
“哪里哪里,匡嗣兄缪赞了,不知匡嗣兄近来可好?”萧思温请韩德让坐下,又吩咐了一旁侍候的丫鬟上茶,心中暗想,这小子还真是油嘴滑舌,倒是会哄女孩子开心的。
韩德让一脸温和的笑容,丝毫不见其在家中对着他父亲的那副不思进取的样子,装得滴水不漏:“家父一切都好,只是念叨着许久未见萧伯父了,也不知何时才再次有幸和萧伯父来一个曲水流觞。”
萧思温听到曲水流觞也是不免感慨了一下,那是都还年轻,拉上三五好友,学那古人来个曲水流觞,也是一番雅事,如今都过了多年了。
韩家虽是世代从军,家中都是有勇有谋的武将,但在韩家的这两代却出现了两个反骨,老大韩匡嗣尤爱汉学,精通医术,性格也随了家中父兄,豪迈爽朗,虽武艺不行,却智谋过人;其子韩德让,在韩匡嗣看来简直就是吊儿郎当、不思进取,学什么都学个半吊子,更是喜欢些旁门左道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如今思来,我与匡嗣兄也是许久未见了。老夫记得那‘流觞亭’三个字还是你父亲提的呢。”萧思温感念了一番,又让韩德让写了几个汉字。
本来就是汉人出身,又好那些风雅玩乐的东西,还有字如其人这么一说,即便是他那潇洒不羁的性子写出的东西龙飞凤舞,也让萧思温看了直直称赞,只道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盯着纸上洒脱遒劲的字迹,乌黑的墨上似乎还残留着笔者的内力,观其字可知其人,萧思温意识到这韩德让也是个不可多得的万世奇才啊,绝对不是人们传言的那么一无是处。
萧思温抿了口茶水说道:“不知贤侄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啊?”
“萧伯父,是这样的。三年前小侄侥幸得令千金所救,心中很是感激,一直想到府上拜访却不得空。前些时日回到家中,家父听说了这件事,便让小侄备了薄礼前来道谢,也好替父亲问候一下萧伯父。前两日偶然得知令千金已回府中,便想着明日上巳节郊游踏青邀令千金一道,也好让小侄做一次东,感谢一番。”韩德让耐心十足地回道,说得好像他和萧引凰之间只是很纯洁的友谊。
萧思温听了这话便知道这韩家小子拜访答谢是假,邀请燕燕郊游踏青怕才是真的。不过大辽民风开放,对男女之间也没有了那么多的束缚,自己虽说是崇尚汉学,却也对这些个并不看重。
更何况,这韩小子借口找得合适,他父亲又跟自己相交,燕燕多年在外,性情并不弱一般闺中女儿那般娇怜,若是能和这这韩小子看对眼那倒也不错。
至于那凤凰命格……
一时之间萧思温的心思就已经转了好几圈了,他对着韩德让笑了笑说道:“这件事毕竟正主还是绰儿,正好老夫也找绰儿有些事要相商,不若贤侄跟着伯父一道?”
有些事相商是假,只是一个男子去后院总是不妥的。
两人一前一后刚出了书房没多久,就瞧见了守在那里的丫鬟。
之间那丫鬟瞧见老爷还有小姐让她们等的那个韩公子一起出来,便手脚麻利地上前平安,口齿伶俐地说道:“小姐正在沧浪亭。”
萧思温便带着韩德让换了方向,那两个丫鬟也跟在身后,一群人向沧浪亭走去。
萧引凰看到人时,赶紧疾步走出亭子福了福身道:“见过爹爹。”又转而对韩德让点头道:“韩公子。”
方才局促的内心在见到父亲也一同前来之后,平静了许多。
两方互相见过礼后,韩德让瞧着那苍劲有力的‘沧浪亭’三个字,心中一动,便感念道:“萧伯父心性之开阔,小侄佩服,佩服啊!”
“哦?小侄这是何意?”萧思温故作不解。
韩德让瞧着萧思温的表情就知道是要考较自己一番,按照他平时的作风,自己的锋芒是一刻也不想露的,只不过面对未来的老丈人,他再不露一露,抱不得美人归,可怎么办!
不顾多年的韬光隐晦,韩德让拿捏好尺度,开始不谦虚起来,娓娓道来:“伯父既是问了,小侄也就不自量力一下,说一说自己的见解。现如今这世道是不如前些年安稳,伯父虽有大才,往年世道安稳无需伯父即可安定,如今渐趋不稳,想来伯父为着百姓也是有了一些想法。”
因着当下还有着许多的丫鬟小厮在,韩德让也不说放进皇上膝下空虚,朝政不稳的话,确实言明了快到了萧思温施展报负的时候了。
萧思温才能不错,也有一些谋略,因着尚了公主,这些年来朝廷又稳定,只是挂了闲职,平时连早朝都不必参加,只是例行参加一些大朝会。
如今却是个机会,有哪个男儿不想建功立业,一展抱负的。况且,他早就有些不满当今皇上了。
当今皇上乃是辽穆宗,后宫佳丽众多,却只有几个公主,未有皇子。早朝说旷便旷,忠奸不分,朝廷一片乌烟瘴气的。
萧思温听着韩德让的回答感觉很满意,这小子才学人品都不缺,关键还不是那种墨守成规的性子,他也算是配的上自家燕燕了。
韩德让若是知道自己的马屁拍对了,那肯定是开心得不能自已的,便不会计较自己露了实力的损失了。
萧思温听闻韩德让的一席话,也验证了自己之前的猜想,心想他韩德让既然对自己都坦诚相待,自己也该给点奖励,便点了点头说道:“燕燕,韩家这小子为了答谢你明日邀你一起郊游踏青,这个事情你看着办吧,爹爹并无意见。”
说完便将空间就给了他们二人,自己回了书房。
韩德让随着萧引凰进去亭子里,眼波流转,嘴角微笑,一刻都把持不住,权当萧引凰也答应了,便心安理得地开始定时间:“燕燕,萧伯伯已经应了我的邀请,明日卯时三刻我来府邸接你。”
“韩德让,你瞧着可不像是需要我父亲同意的人啊,我还想着你晚上才会来呢,没想到倒是这时规规矩矩地上府里来了。”萧引凰飞过去一个白眼,瞧着她父亲刚走便恢复了原型的韩德让,哪里还有之前的温润如玉。
虽说表面上和他打打闹闹,可萧引凰深知,他韩德让看一牌匾便看出了父亲的雄心壮志,现在又跟自己装这么一副游手好闲的样子,果然不是简单的人物。
想到这里,萧引凰也愈发想和韩德让一起出去,探探他的老底了。
韩德让听到萧引凰地问话嬉皮笑脸地回答道:“还是燕燕你最了解我,不过我倒是想要夜晚和你相会,但是为了(娶)你,规矩繁琐就繁琐些吧,更何况你爹又不是外人。”
韩德让为了长远打算,也只好忍痛牺牲那晚上夜会佳人的机会,谁让老丈人这一关很重要呢。
萧引凰听得他的话耳尖一红,一时间也不想他是什么韬光养晦的人物了,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登徒子!说话不害臊!
什么是为了她?这人可真是的,得了便宜还卖乖!况且,自己怎么不知道他与自家爹爹还有关系,还什么不是外人,这厮可真是……脸皮可真够厚的。
萧引凰只觉得耳朵发烧,而且还有继续蔓延的样子,不想让韩德让知道自己因着他那一句话就脸红心跳,便催促道:“行了,事情既然定好了,那你就快些走吧。”
韩德让瞧着她那耳红的样子就知道她定是害羞了,再听那娇羞的语气,虽是赶自己走的话,停在耳中仍旧那么动听。
他虽是知道今日是差不多了,心里不吃不了热豆腐,不可操之过急,却还是忍不住开口撒娇道:“燕燕你怎么能这么狠心,我这才刚见你没多久,你就要赶我走了。”
萧引凰一时有些纠结,自己刚才的话确实听没有礼数的,一时有些后悔。
当然,她只是后悔刚才自己说出去的话,显得自己没教养了,韩德让听完是什么心理她才不管呢!她才不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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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匡嗣:你这个臭小子,整日里吊儿郎当、不思进取……你是要气死你老子吗
韩德让:爹,儿子我那都是跟您学的
韩匡嗣:你这个不孝子,老子说你一句你还敢顶嘴
韩德让:爹您就是不识数也该知道一吧,您那是一句话吗
韩匡嗣:……
韩德让:行了,要是没事儿儿子就去忙了未来老丈人那里好感还没刷够呢
韩匡嗣:你这熊孩子,对别人老子比对自己老子都好
而韩德让已经不见人影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