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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拖再拖,尤治弘多次派人来找宁东讨要结果,谁知宁东直接避而不见,给出的理由就是他现在很忙,那边的事一直都在调查中,这也不是一时半会可以结束,所以还是让尤治弘耐心等候。
为此,尤治弘实在是憋不住了,便联系上黎修悯。并且亲自去黎家。黎修悯对他说的这些事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他面无表情,让尤治弘摸不清他的想法,只得愣愣地坐在旁边,略微有些焦灼。
很难想象,尤治弘作为一个长辈,在黎修悯面前却丝毫没有长辈的样子,在外人看起来,两个人更像是上下属的关系。
黎修悯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瞥了一眼尤治弘,轻声说道,“我知道了。”
“修悯,依我看,他们就是太猖狂了,一点都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尤治弘性格柔弱,整个就是文弱书生,但偏偏家中母亲从小又对他极其溺爱,导致他从来都不会认为自己有做错的地方。
就连现在这样,他在黎修悯面前,不断地夸大其词,把宁西,甚至还有宁东全都加重色彩地描述了一遍他们对待自己的表情,言语,还有在提及黎修悯时,他们的不屑。
黎修悯倏地眯起眼睛,在他没有得到黎家权利的时候,外面谁人知道他,认识他,跟他做朋友?可现在……呵呵,他不由得冷笑一声,利字当头,事到如此,自己身份不同,无论是势力还是财力,他可以昂首挺胸地出现在大家面前。
而他们谁也不敢对他不敬,以前那些贬低他,看不起他的人,如今都要来巴结自己,宁家就算是一个百年家族那又如何,温家作为百年家族不还是一样落个无人问津的地步?
现在,还有多少记得温家,记得温家曾经的辉煌,他们只会记得温家没落后的狼狈,记得温家三代人接二连三的离世。
黎修悯收回视线,阴戾的目光缓缓掩去,恢复平常,他微笑地看向尤治弘,说道,“爸,你放心,你在宁家受得气,我迟早给你讨回来。”
闻言,尤治弘顿时高兴地不得了,他连说几个好,一脸赞赏地盯着眼前这个让他值得骄傲的女婿,不由得露出骄傲,纵使尤家比不过百年家族,但在北城也是占有一席之地,至少其他人不敢小觑他们。
尤治弘忽然想起什么,又笑着问道,“然然呢?我倒是有些时日没有看见她回来了。”
黎修悯若无其事地笑了一下,“她最近身体不太好,一直都在家里休息,既然爸想看看然然,那我便让佣人带你过去。”
这话听起来,让尤治弘不由得感到有几分别扭,尤然的身体虽然一直都不好,可也不会像这样,三天两头就生病,需要待在家里休息,听着黎修悯话中的意思,尤然的情况似乎还很严重。
尤治弘跟着带路的佣人走着,黎修悯还有其他事要处理,自然没有跟上来。一路上,他沉默了半响,本想向前面的人打探一下尤然在家里的情况到底如何,但话到了嘴边,他又突然想到,这个别墅里都是黎修悯的人,就算真有什么问题,也不会让自己的知道。
想罢,尤治弘只能无奈地叹口气。
“尤老爷,夫人就在里面休息。”话音一落,就见佣人直接抬起手,敲响门,过了片刻,门吱呀一声,被人缓缓推开,露出一个胆怯的脸蛋,一双眼睛圆溜溜地看着外面的人,见站在外面是尤治弘,眼中顿时闪起泪光,快速地把门打开。
“老爷。”这女人原本就是尤家的人,在尤然还没有出嫁前,一直都陪在她身边,既是朋友,又是主仆关系。她是几天前才被人安排过来照顾尤然的。
见状,尤治弘着实被吓了一跳,蹙着眉头,跟着她进了屋子。屋子里漆黑一片,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光线完全被隔绝在外,一点都没有渗透进来,屋子里没有灯光,尤治弘连忙回头瞪着他们,冷声问道,“小姐呢?”
“老爷,你还是救救小姐吧,她……”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听见身边的人突然咳了几声,身体顿时不受控制地一抖,不敢再吱声儿。
他怎么可能会不明白她的欲言又止,在黑暗中,他的表情没人可以看清,他又默默地转身,好似对着一屋子的空气轻声说道,“然然,你在什么地方?出来让爸爸见见。”
“然然……”
偌大的屋子里根本就没有人回答他,尤治弘走到有光线的地方,领着在尤然身边照顾的人,有些着急地问道,“然然,她是怎么了?”
她不敢说啊,她那天在屋子外面听见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就已经知道黎修悯对尤然做了什么,可她只是一个佣人,在黎家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更别说想要从黎修悯的手中把尤然救走,就连阻止他的勇气,她都没有。
黎修悯离开之后,尤然便躺在床上,浑身赤.裸,一室暧.昧的气息,被褥,衣服,胡乱地甩在地上,她就如同一个死人一样,不管给她说什么,都不会得到任何的回应,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现在。
“混账!”尤治弘咬牙切齿地低声骂道。瞥见身边还站着黎修悯的人,他又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然后冷声说道,“你下去吧,我想单独陪着然然说说话。”
闻言,只见那人点点头,毫不犹豫地转身走了。
尤治弘瞪了一眼还留在原地的人,命令道,“还愣着做什么!”
再次回到房间里,尤治弘这次明显就显得更加的小心翼翼,倏然,房间里的灯骤然打开,刺眼的光线让人有些睁不开眼。他下意识地遮了一下眼睛,过了数秒,就听见一声柔柔的声音。
“父亲,你怎么来了?”
“我再不来看看你,还不知道你会被人折磨成什么样!”
尤然微微地弯了一下嘴角,轻飘飘地回答,“我早就麻木了。”
尤治弘放下手,这才看见坐在床边,穿着白色衣服的尤然,这乌黑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后背,面容苍白毫无血色,眼睛无神,一眼便可以看穿,嘴唇也没有血色,而在她的脖子,锁骨上,胸.前,是清一色的紫青色的吻痕,一片一片。
看着有些渗人,她却毫无反应,毫不在意,这就跟在家常便饭似的,正如她说的,早就习惯了。
尤治弘极为心疼,尤然虽然是一个女儿,可他从小就极其疼爱尤然,这乍得看见她在黎修悯身边受到的是这样的待遇,顿时勃然大怒,大有要找黎修悯理论的冲动。
尤然连动都懒得动一下,只是望着房间门,不疾不徐地说了句,“父亲,你真的会去找他理论吗?与其找他理论,倒不如趁早和他断了联系。”
“然然,你在说什么胡说?黎修悯和你是夫妻关系,还是你孩子的父亲。”
“这都是你们承认的,我什么时候承认过?”尤然忽然一笑,这笑容令人不由得感到动容,笑容里夹杂着无奈,痛苦,绝望,甚至还有恨意。
尤治弘一愣,忽而改口问道,“然然,父亲知道修悯不是一个是非不分的人,他是不是对你有什么误会?”顿了顿,他以过来人的身份忽而劝解道,“如果有误会,就一定要说清楚,这夫妻之间最忌讳的就是猜疑。”
“不是这样的。”
“修悯不会平白无故这样对你,然然,你给父亲说老实话,你是不是还想着那个费恩斯?我告诉你,他早就抛弃你了,去法国救另一个女人,弄到现在还生死不明……”
闻言,许言的视线都直了,她倏地站起来,终于不再是一副淡如水的模样,而是紧张兮兮地抓住尤治弘的胳膊,不可置信地问道,“父亲,你刚才说什么?”
“尤然,你果然还想着费恩斯,你这样三心二意,怎么可能让黎修悯不生气?”尤治弘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尤然,只见她依旧紧紧地抓住自己的手,渴望从自己口中得到好消息,他楞了一下,淡定地收回视线,冷冷地说道,“他死了。”
“父亲!你骗我!你刚才还说费恩斯生死不明!”尤然猛地摇着头,坚决不相信这种噩耗!费恩斯怎么可能会死!他答应过自己,会安全地回来。
恍然间,尤然犹如失去身体的力量,软绵绵地倒下去,坐在地上,泪水不知不觉地从眼眶里流出来,滑落到嘴边,她紧紧地咬着嘴唇,尝到眼泪的苦涩,她忽然没有忍住,眼泪就像断线的风筝,不受控制,啪啪地落下来。
“他死了,你最好也给我断了这个念头!安心地和黎修悯过日子。当初你死活都要和他在一起,现在在一起了,却又把自己折腾成这样,然然……”尤治弘苦笑一声,心疼女儿。
尤然自言自语,声音虽然很小,但屋子里很安静,尤治弘很容易就可以听清楚她在说什么。于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尤治弘顿时气得浑身发抖,毫不留情地扬手一巴掌狠狠地甩在尤然的脸上。
“你这个混账!你居然敢把项链交给费恩斯!”
尤然歪着头,依然在自言自语,尤治弘倏而再次一巴掌甩过去,“如果早知道是这样,你还不如死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