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毁容

白了白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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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七月份里雨水最多,且总是说下就下,半夜里的雨更是来得毫无征兆,瓢泼一样往地上浇下来,地面瞬间就被打湿,继而浅洼处就积了浅浅的一层雨水。

    李梦蝶刚刚从易少君的书房里出来,她身上穿着细细密密的油衣,脚蹬一双防雨的厚底木屐,身侧怜儿还帮她撑着油纸伞,盼儿点了灯笼替她在前面照路,主仆三人逶迤着回东宫内苑里去。

    雨大风急,盼儿一手撑伞一手提灯,不免就有些不稳当,那灯摇摇晃晃明明灭灭的,看得李梦蝶心焦。

    “混账东西!你紧自打着伞做什么?你一个手提灯,一个手护着它,那灯不就不会闪了吗?”骂完了盼儿又骂怜儿,“你怎么打伞的?我头发都要湿了,你好好遮住我呀。”

    盼儿急忙抛了自己手中的伞,好好的护着灯笼,怜儿却是把所有伞面都向李梦蝶倾斜过去,二人顿时淋了个落汤鸡,浑身上下都湿透了。

    李梦蝶却没有半分怜悯,只管催促道:“走快一点儿,这雨都快把我淋死了。”

    然她身上连一根头发丝都是干干的。盼儿怜儿心中气苦,只是敢怒不敢言而已。

    这时不知道哪里来的一阵邪风忽然吹了过来,怜儿手里的灯笼忽然大亮了一下,接着就熄灭了,尽管怜儿拼命去护,还是没有护住。

    李梦蝶大怒,挥手一巴掌就打了过去,她手上两个指甲戴着尖利的金指甲套,瞬间就把怜儿的脸划了个皮开肉绽,鲜血混着雨水流了个满脸,盼儿却只顾着跪在雨水里请罪,连哭都不敢哭一声。

    “蠢货!”李梦蝶却还觉得不解气,抬脚踹倒了盼儿,口中犹自骂道:“你想让我淋死吗?紧自挡在前面!”她抬头看向黑暗的天空,大雨漫漫压了下来,一股莫名的烦躁让她更加恼怒,不由得裹紧了身上的油衣,又恨恨的对盼儿道:“明儿个我再罚你!”

    怜儿看了盼儿一眼,心下十分不忍,只她自身尚且难保,哪里敢为怜儿求情呢?只得暂时忍下来,想等着李梦蝶消了气再说。

    紧走了几步终于回到李梦蝶在东宫内苑的小院,进了院门,怜儿不由自主的舒了一口气,好了,等下回房换了干净衣服,李梦蝶应该就会稍稍消点气了。但愿她只打盼儿一顿出出气也就罢了,千万莫要重罚。

    想到方才盼儿那张脸,她又叹了口气,受了伤再被雨水淋了,这容貌怕是毁定了。一时又想盼儿这个名字或许真的带有某种魔咒,一个两个的都没有好下场。

    她的叹气声虽然轻,却仍是被李梦蝶听到了,李梦蝶恶狠狠的回过头来盯着她,“你叹什么气?你可还有什么不足的?”

    她今天只觉得心烦得很,大约是因为被刘二侮辱过,也大约是因为暗害上官颜夕不成,更多的是因为她提起姐姐的死,易少君居然没有惩罚上官颜夕!刚才在书房里,易少君又一次的拒绝了她提出的严惩上官颜夕的要求!

    她拼了命的学足了李梦慈的神态都没有用!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她愤怒,她只想毁灭一切折磨一切,然而眼前可以被折磨的,不过是两个侍女罢了。

    “你们都给我待在院子里,不许打伞,好好反省,什么时候反省好了,什么时候回房!”说完了她自己快步走上回廊,伸手就欲推开房门。

    暗夜、落雨、白影闪现。

    “是谁?”李梦蝶想问一句,一个谁字还没问出口,一道雪亮剑光闪过,迅捷无比而又悄无声息,“嗤”的一声,是剑尖入肉的声音。

    李梦蝶已经惊得呆了,半晌没有反应,只觉得左边面颊火辣辣的疼,她下意识的伸手去抚摸,触手一片滑腻,还没等她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伴随着又一声“嗤”,右边面颊也开始疼起来。

    李梦蝶双手捂着脸,须臾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就着那点点闪电的微光,那本能的感觉到那片湿滑绝不是雨水,她惊恐绝伦简直要晕过去,鼻尖嗅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道。

    脸上仿佛被撕裂一般,疼得撕心裂肺,伤口的疼还是次要的,重要的是,自己的容貌怕是已经毁了!

    她愕然间抬首望去,却只看见黑沉沉的天空和倾落如柱的大雨,她在一瞬间痛不欲生,没了容貌一切都没了!“啊——!!”她这才反应过来一般,厉声尖叫起来。

    “来人啊!宣太医!快给我宣太医!”李梦蝶叫得气急败坏又绝望欲死,此时最初的那股疼痛已经过去了,她只觉得伤口麻痒难当,先时还知道忍着,后来实在痒得忍不住,免不了用手去抓挠起来。

    谁知却越抓越痒,她心下知道不好,不知是什么人恨毒了她,不但划伤她的脸,没准还在剑尖抹了药!盼儿怜儿木然站在雨水中,一脸冷淡的看着她,却是一动也不动。

    怜儿的眼中,甚至还带着些幸灾乐祸,盛气凌人的李梦蝶,脾气暴虐的李梦蝶,装模作样的李梦蝶,此时正披头散发疯子一样站在暴雨中狂叫,左右脸颊各有一道长长的划痕从眼角处直到下巴,每次闪电亮起,那些伤口就愈发狰狞。

    “来人啊——快来人——”李梦蝶徒劳的呼喊着,大雨和雷电阻绝了她的声音,而亲眼目睹她的惨状的贴身侍女,却是一动不动,盼儿的脸上,甚至带了一丝满足的微笑。

    她们素日里饱受李梦蝶的折磨,是以当李梦蝶自己受到折磨时,她们选择了视而不见。

    李梦蝶呼喊了半天无人应声,往日里唯唯诺诺的侍女仿佛聋了瞎了一般,只管木头桩子一样的站着,她只觉得自己简直要疯了,脸上那种麻痒的感觉越来越厉害,她想要自行奔出院子去呼救,腿脚却仿佛不听使唤,奔了没几步就跌倒在地上。

    “太子哥哥,救我——”彻底昏迷之前的刹那,她的手努力向前伸着,仿佛在尽力去够着什么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