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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之旺对夜子玄的不屑简直要写在脸上了。
这却不是夜子墨吩咐的。
何之旺此人虽然也算是拐着弯的太子党,到底不是核心,就算有心巴结,夜子墨那里他暂时也还排不上号,不过这也不妨碍他鄙视夜子玄。
蒋别鹤也不理他,有些人就是越扶越醉,你不理会,他自己就偃旗息鼓了,所以蒋别鹤只管带着姜统走进另一个院子里,指着一间厢房道:“姜大人,您进去吧。”
姜统看看蒋别鹤,见对方一点解释的意思都没有,只得硬着头皮进了厢房,里头的一个人正坐着喝茶,看姜统进来急忙站起来,“姜老弟,好久不见。”
姜统看清楚人长相,大笑着走过去拍拍吴公瑾的肩膀,“是公瑾兄啊,你是跟着睿王爷来赈灾的吧?可惜碍着公务,这些天也没能见上一见。”
原来车池朝廷对于大臣们之间的来往看管得十分严厉,无事不得私自往来,尤其是中央官员到地方上办事,除非公事交接,不然绝不许与地方官员勾勾搭搭吃吃喝喝,这也是防止朝臣们私下串联的意思。
是以两人虽然是同乡,此番却没有见面。
吴公瑾感慨道:“一别到有好几年了,上次见面,还是你来京述职的时候。”
姜统大笑,“我还记得你请我去吃打碗头呢。”
虽然规定是不允许官员们有私交,但是人都是社交动物,同殿为臣哪能不来往呢,其实民不举官不究的,也就是个心照不宣罢了,一起骗骗金銮殿上的老皇帝。
吴公瑾咳嗽一声,“我吧,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次见你,一个是我的私心,再一个也是奉了睿王爷的命令。”
“哦?”
吴公瑾先不解释自己的话,先问姜统道:“据你看起来,睿王爷此人如何?”
姜统竖起大拇指,“不错,看来传闻有失偏颇呀!”
吴公瑾笑道:“你也觉得不错,看来我的眼光还是准的,那些传言,现在看起来,倒有一大半是王皇后母子故意散播出来的,正是打的抹黑王爷的主意。”
其实传言一多半是夜子玄为了保命自己作出来的,王皇后没怎么理会,夜子墨也不过就是顺水推舟再描上几笔,外臣不知道,又因为夜子玄此番展示了一定的能力,就开始怀疑起王皇后来。
姜统点点头,“王爷果然是雷厉风行,方才还命我调拨军粮呢,因我推拒,这不是把我囚禁起来了。”说到这里他有些后知后觉起来,“王爷的心腹怎么会带我来这里见你?”
吴公瑾一笑,“你方才也说了,睿王爷做事雷厉风行是个有主意有本事的,咱哥儿俩你就不说了,我虽然在中央任职,却也是个坐冷板凳的,差不多的好职位根本轮不到,我想着,咱们不如趁这个机会投靠睿王爷,将来若果然王爷有了大造化,咱们也能有个出头的日子。”
姜统眨着眼睛,“老哥哥,这……王爷果然要夺嫡?”说到夺嫡两个字时,他禁不住打了个寒噤。
吴公瑾沉声道:“睿王爷若是碌碌无为也还罢了,若果然有这样一身本事,又是那么个出身,哪能一辈子甘居人下呢?”
姜统点点头,“也是,元后嫡子,这身份不是现今那位太子比得了的。”
大王氏是顶着嫡出妹妹的名头进的宫,怀夜子墨的时候连个名分都没有,等到夜子墨出生她也不过是淑妃,在一群讲究正统的人看起来身份上就是先天不足,说难听点还是先奸后娶,当时宫里朝里不是没人议论的,只不过先天足的夜子玄不求上进,国主又常年没有其他皇子出生,等到后来大王氏威隆日盛又封了皇后,这话才没人提了。
吴公瑾听了就知道姜统早就心向夜子玄,当然他若是没有三分把握也不会在夜子玄面前打包票。当即就道:“怎么样?跟着老哥哥一起干吧?咱们追随睿王,也博个封妻荫子!”
姜统却有一层顾虑,“这若是败了……”
吴公瑾道:“据我看起来,王爷未必会败,再说了,一味的求稳妥就未必好,咱们哥儿俩稳妥了半辈子,又换来什么了?”
姜统咬牙点头,“好,就听哥哥的,咱们跟着睿王爷干!”
吴公瑾大喜,执了姜统的手道:“王爷现就在上房,你且随哥哥去拜见。”
两人联袂去见夜子玄,夜子玄看见吴公瑾面色就知道事情成了,他且安坐不动,等姜统行过了礼表示愿意追随左右之后,才看着他的眼睛慢慢的道:“既如此,姜大人可愿配合本王,调了军粮来拯救灾民于水火?”
“末将一切谨遵王爷钧令。”
“好!”夜子玄站起身来,“姜统听令!”
“末将在!”
“本王命你即刻返回大营开仓放粮拯救灾民!”
“末将得令!”
姜统抱拳再行一礼之后方转身去了,吴公瑾在旁道:“王爷,要不要末将前往以助姜统一臂之力?”
夜子玄一笑,“吴大人且留在此地,本王执意调拨军粮,张靖知道了必不会善罢甘休,且那何之旺不是还在写折子吗?他们定是要找人往京里送,你且设法去拦截住送信的人。”
吴公瑾心下暗自心惊,夜子玄这是打定了主意要让他跟张靖撕破脸,不让他有丝毫反水的机会,不过他吴公瑾本也没打算出尔反尔,是以躬身道:“末将遵命!”
有了姜统的协助自然事半功倍,粮食很快就运来了,如期发到灾民手中,大家活命有了希望都喜极而泣,一个个都跪下山呼万岁,谢完了国主,不知是谁领头,又开始感谢起夜子玄来,纵然夜子玄并不在放粮的现场,却不妨碍他们表达谢意。
“王爷爱民如子,我等草民感激不尽。”
“此番能活命多亏了王爷,我要回家给王爷立一个长生牌位。”
夜子玄在行辕里听了回报眉头紧锁,也不知道夜子墨到底派了多少人过来,居然杀都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