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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小烧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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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牛哥要成亲了, 娶的是异族公主。白族国主亲自求的婚, 皇叔当着百官的面赐婚。

    这个消息, 算得上是京城的大新闻,从贵族到百姓人人都在议论,但苏清娆是从皇叔的嘴里知道的。

    “你是说……阿牛哥要娶折娅公主?”苏清娆愣愣地道。

    封钺不放过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从愣怔到惊讶, 再到欣喜, 是由衷的欣喜,没有一分的伪装或是失落。

    于是乎, 他的心里似是抹了蜜般的甜, 嘴角抑制不住地往上扬,放到最大, 收都收不回来。

    当初听说他要娶折娅公主,她空洞的眼神, 难过的声音, 仿佛都还在昨日。而今知道林铮要娶折娅公主,她没有失落, 没有难过,只有妹妹对哥哥的祝福以及为他感到高兴。

    封钺的心,彻底安了。

    “折娅公主要嫁给我阿牛哥, 那我以后是不是可以叫她嫂子了!”小丫头开心极了。

    “是啊。”他说,看着她的眼睛, 封钺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这一吻, 很久,很深。

    苏清娆眨了眨眼睛,近距离地看着皇叔完美无瑕的下颔。

    她觉得皇叔的下巴很好看,很性感……唔,不,皇叔每一个地方都很好看,都很性感。

    皇叔的嘴唇贴在她的额头上,很久很久,似乎忘记了放开,她盯着他的下巴看,也忘记了一切。

    不远处,蒋溪桥夫妇带着儿子散步,正要往这边走来,看见了那一幕。

    冬日午后,阳光温暖,偶有冷风吹来也不觉得冷。高大颀长的男人,娇小玲珑的女子,男人低头亲吻女子的额头,宁静美好,周围的一切似乎都不存在了。

    那幅画面,几十年后,蒋溪桥夫妇都还记得。

    “父亲,姐姐和姐夫在干什么?”望舒好奇地问。

    蒋溪桥笑着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说:“你姐夫很爱你姐姐。”

    “……哦……”望舒懵懵懂懂,姐夫爱姐姐,所以亲姐姐。他摇了摇娘亲的手,让娘亲蹲下来。

    庄姝槿不解,蹲下问他怎么了。

    望舒凑上去重重地亲娘亲的额头,还发出“吧唧”的声音,很害羞地说:“望舒也很爱娘亲。”

    做娘亲的笑了起来,怜爱地揉了揉他的脑袋。

    “……”做父亲的有点吃醋。

    望舒很有眼色的,又拉了拉父亲的手,叫他蹲下来,然后又吧唧一口,说:“父亲,望舒也爱你!”

    夫妻俩乐开了花,牵着儿子的手离开这儿,不打搅那对有情人独处。

    吻了很久,封钺的唇方才离开她的额头,又吻了吻她的眼睛。

    苏清娆闭上眼睛,轻轻颤抖,“皇叔……”

    封钺大拇指轻轻摩挲她的嘴唇,说:“清娆,你今天真乖。”

    “我每天都很乖呀。”

    “不,你也有不乖的时候。”他说,吻了吻她的唇角,说:“以后每天都要这么乖啊。”

    “嗯。”苏清娆听得出来,皇叔今日的心情很好,是因为她今天很乖吗?

    那她以后都要乖乖的,比今天更乖。

    可是……她今天乖在什么地方?

    她想了一想,想不出来,她今天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讨好皇叔的吗?好像……没有啊。

    想不出来,但苏清娆双手已经不自觉地环住了他的腰,脸埋进他的胸膛,娇滴滴地问:“那我这样乖不乖呀?”

    封钺的少男之心荡漾了。

    搂紧了她的细腰,“清娆……”

    声音都哑了,“你可以再乖一点儿。”他说。

    “还要怎么乖呀?”

    “亲我。”

    苏清娆又害羞又主动,仰起头亲了亲他的下巴,笑颜娇羞,说:“皇叔,你真好看。”

    “清娆……我的嘴唇更好看。”

    她盯着他的嘴唇看,皇叔的嘴唇很……引人犯罪呀。

    “我来之前喝了点儿桃花醉,你要不要尝尝?”

    “唔……好呀……”

    小姑娘踮了踮脚,粉唇轻覆上他的,很认真,很细腻地吃,微赧,“好甜。”

    封钺扣住她的脑袋,加深了这个吻,四瓣嘴唇交融,温柔又缠绵。

    去房间拿披风的小丫鬟这时候回来,看见抱在一起的两个人,脸一红,垂首默默退回去。她想,她这个时候过去,纵使王爷那般温和的人,也一定会想杀了她吧。

    她们家小姐呀,过年就要出阁了。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临近除夕,蒋府的大门前,多了许多闲杂人等,或是平民百姓,或是别府的下人,都想来一观摄政王究竟会给蒋家下多少聘礼。

    从早到晚,抬聘礼进蒋府的队伍从来没有断过,群众目瞪口呆,数都数不过来了。

    有些人都看得腿软了,这……蒋家嫁个女儿,得到的聘礼堪比公主的嫁妆。

    那是何其的壮观。

    “……等等,摄政王怕不是把国库都给搬来了!”

    “胡说八道!王爷清廉圣明、治国有道,怎可容你这般诋毁他!当心你这句话,被官府抓了去!”

    “我……我也就那么一说……”

    “不至于国库,王爷顶多就是把他自己的私库搬空了吧?”

    “唉,娶个媳妇而已,至于吗!”

    “我听说……蒋家那位小姐很美啊!”

    “不是说咱们王爷素来不好女色吗,怎么如今为了个美人儿,下了这么大的血本?”

    “……...”

    林铮正陪那未婚妻逛街,听说今日摄政王给蒋家下了聘礼,刚好路过蒋府,便也起了好奇心,忍不住来看看。

    便听见了这些围观群众的议论,望着那一箱箱的聘礼像流水一样源源不断地抬进蒋家,心道,天下也就仅有他一个,能够给她让天下女人都羡慕的聘礼。

    夫家下多少聘礼,很大程度上能够决定,女人在丈夫的心里处于什么地位。

    林铮听见蒋家的管家一脸愁容地说,“这可如何是好,库房都放不下了,几个院子也都堆满了!”

    “王爷此前就让咱们修建一个更大的库房,主子和夫人不听,您看,现在可怎么办啊?”一个管事说。

    管家看着那还在外面排队的队伍,头痛地摇了摇头,他活了四十多年,第一次尝到嫌钱多的一种什么样的人生境界,不止他,大人和夫人亦是。

    可是……总不能让送聘礼的人抬聘礼回去吧?

    “王爷真是很喜欢清娆姑娘呢。”折娅公主笑道。

    林铮也笑了笑,说:“是啊。”

    阿九能嫁给这样一个人,真好。那得是多么疼爱未婚妻,才能下这么大的血本啊。

    聘礼往往与嫁妆挂钩,夫家给聘礼之前会衡量女方能带来多少嫁妆。估量嫁妆给聘礼,等价交换。所以门当户对尤其重要,只有贵族与贵族,或寒门与寒门之间的结合,才能在聘礼和嫁妆之间做出平衡。

    可是很显然,摄政王下这么大一笔聘礼,蒋家即便是把整个家都掏空给女儿当嫁妆,也不足他送的聘礼的十分之一。

    说白了,就是血本无归。

    全天下,能有几个男人做得到。

    林铮有些恍惚,曾几何时,他幻想过,有一天迎娶她的时候,一定给足她让全村女人都羡慕的聘礼。

    这是他十岁就开始怀揣的梦想,为此拼搏了很多年,再苦再累都不怕。

    “阿铮,我们走吧。”折娅公主挽着他的手臂,莞尔一笑。

    林铮猛然清醒,他现在已有未婚妻,他但凡再有别的什么想法,都是对她的不尊重。

    他虽对公主没有多少感情,但既已答应了婚事,就不会辜负人家姑娘,感情可以慢慢培养。就算不是折娅公主,他日后也会娶妻生子,他不能守着对阿九的爱过一生。

    折娅虽是公主,但也是个异族人,身份放在大燕还没有一般世家的小姐尊贵,所以林铮心里没有很大的负担。

    而且,他们相处得很愉快。

    折娅很喜欢大燕,并且表明既然嫁给大燕男子就会留在大燕生活。她对大燕什么都感兴趣,学习大燕的文化礼仪,连口音都慢慢变了。除了长相有些异域,她已俨然是个大燕的女子。

    他救她的父兄家国,她不止把他当作未婚夫,更视他为恩人,她性格温婉,又愿意孝敬他的家人,不嫌弃他的出身。

    林铮不喜欢她把他当作恩人,她不嫌弃他们家,他便已知足了。

    蒋家。

    夫妇俩对着那堆积如山的聘礼发呆。

    当初未来女婿让他们再建一个库房,他们不以为然,现在看来……怕是得再建两个才能安置这些如山的聘礼。

    金银珠宝,古玩字画自是数不胜数,蒋溪桥是个文人,对于文人来说,最致命的吸引是什么。

    他看着面前一幅幅字画孤本,眼花缭乱了,他忽然很想抱一抱未来女婿的大腿。

    “这……这是太宗皇帝的亲笔!”

    “这……这是懿仁皇后的画!”

    “……高祖皇帝!……太祖皇帝!……前朝皇帝!……前朝名相!”

    蒋溪桥手抖,腿都软了,这……这都是未来女婿孝敬他的?

    他终于知道,有个皇家儿子做女婿,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这些都是天下文人梦寐以求,只消看一眼便受益终生的东西,现在……未来女婿都送进他们家来?

    怎么办,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以后女婿叫他往东他决不敢往西!

    不,蒋溪桥想,就是让他管女婿叫爹,他也是没有意见的。

    蒋溪桥对夫人说:“你说……我这是不是吃了你和女儿的软饭啊?”

    他当初娶庄姝槿,就是娶回来一座小金山,现在嫁女儿,又得到了一座大金山。

    他敢说,如今,几百年来第一望族的柳家都不一定比他们蒋家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