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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个小时前。
赵渊接到短信:“任务地址:流花路XXX号。任务:除自家兄弟,任何人进来,剁掉他的耳朵。”
赵渊不禁有些疑惑,从来的任务布置,都只简短说内容,剩余的都让他便宜行事,这次的任务,连这样的细节都说得清清楚楚,剁掉耳朵,谁的?
同时赵渊亦知道,墨世这算是渐渐认可自己了,这次的任务,总算不是护送人,转移人,盯人,而是,真正地见血。
公厕,赵渊洗了把脸。
这双手,即将沾染鲜血,无论是谁的。
赵渊忍不住将手洗了一遍又一遍,忽地听见林文溪的哭泣,忽地似乎是顾曦身上的鲜血,流到了池子中,他似乎又看见林文溪那双泪眼,望着自己,似有千言万语。
再洗一遍,反复反复地冲洗着。
深呼一口气,暗夜处,一脸阴沉的年轻男子走了出去,他的心里,只剩下苦求林子伟时,林子伟的无奈,跪在黄夕雅面前时,她的说的尽力,只剩下郑凯背后的那把流血的刀和林文溪遇袭时自己心中的痛。还有,还有母亲痴呆疯傻时的涕泪四流,只剩下父亲赵铭将那冰冷的尸体,郑子恒地上的一滩鲜血!血债,血还!
一条路,走到底,除了黑暗,还是森然的黑暗。
半个小时前,赵渊已然抵达这里,里面一列排着墨世的打手,个个不是练散打出身便是军警队伍中被迫或者主动堕落的败类,个个身手不凡,每个人手中都有着匕首或是棍棒。这是要对付谁?何以如此?
而选择的仓库地点,堪堪在流花路的正大街,这个A城最繁华的商贸地区,最繁华的商场的一楼背面,两边全是娱乐休闲场所,路上人声鼎沸,车来车往。
仓库正门口,所有路灯齐亮,正门的廊灯全数打开,正门虚掩,仓库里的镁光灯,照明灯,全部闪着耀眼的光芒,像是怕来者不至,而特地准备。
是谁?
门打开时,赵渊彻底惊呆了!怎么会是林文溪!怎可能,只有他一个人?弘轩呢?弘轩的部下都在哪?郑凯不是一直跟着他的吗?
数个疑窦在赵渊心头升起,他忽然明白,这是个森冷的陷阱。
“009号,我们的任务是看着你,你的任务你自己清楚,动手吧。”两个面目粗犷的打手将林文溪押送着,推到赵渊的面前。
“什么任务?”林文溪一见这阵势,脑袋反而清醒起来,弘轩定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自己之所以来这里,亦是陈婉馨和墨世狼狈为奸勾搭所为,只是,陈婉馨到底想要做什么?
“让你小子明白点!今天,是咱们009号献投名状的日子,要求也太他妈简单了,就只要割你一只耳朵,嘿嘿?兄弟们几个,全是拿命换来的哇!”一个刀疤脸将林文溪狠狠往前一推:“赵渊,我们得令,任务完成,我们兄弟就尊你是老大了!”说着,对赵渊抱拳致礼,其他十余个同伙围成一圈,亦向赵渊致礼。
林文溪直直地站着,心下竟是没有一丝的慌乱,他清楚,陈婉馨也许丧心病狂到这样的地步,但是决然不会伤害赵渊。
“如果没有完成呢?”林文溪冷冷地问。
“那么,我们会代劳!并且——赵渊也会留下一只耳朵,作为背叛的惩罚,赵渊会被墨世永久除名!”刀疤脸阴险地笑着:“要做我们老大的人,要是连一只耳朵都下不了手,兄弟们可不能服气!”
“哦?我居然能活着出去。”林文溪微微一笑:“看来,是有人对我手下留情了。”
“对呀,你到底是个什么来头呢?居然上面要对你手下留情?照理说,弄死你实在是易如反掌哪!”刀疤脸扬声大笑。
“到底,陈婉馨也有怕的人呢!陈婉馨既然怕我背后的人,你们要是对我做了什么,就不怕被她当成炮灰吗?要不要好好考虑考虑?我背后的人,可以对你们按立功处理,说不定没多久,就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呢。”林文溪又是微微一笑。
“你说的陈婉馨,没听说过!不过,小子!你口才不错,不过嫩了点。进了墨世,谁还有家,谁还有妈?就算哥们些真想不通,跟你去了,再出来,就是死人了,你懂么?”有人阴沉地笑着。
林文溪不由得心中一凛,沉默地看着赵渊。
赵渊手中的匕首,一直在不住地颤抖。
“赵渊不会对我动手的,你们谁,手干净点的,过来拿我耳朵吧!”林文溪沉声说。
“赵渊舍不得舍得他的耳朵还是一码事呢,你猴急什么?废话这么多,赵渊,赶紧地吧,完事了兄弟们等着你一起去拜把子,上你的香!”刀疤脸逼近赵渊。
“你们又急什么?眼前这人,是我大学同学,砍了耳朵,那我这大学,是读还是不读了?”赵渊笑着说。
“呸!铁心一横进墨世,哪管身前生后事?这是咱们进墨世的铁血誓言,你既然真地拜了山,哪里在那所破大学呆的下去?别忘了,赵渊,你,可是有求于墨世的,墨世不仅要给你的是钱,还有你家里人的血债!这事不做,莫非你进墨世是为了当探子?墨世的探子没有一个有好下场!”刀疤脸阴测测地说。
赵渊一拳头直掏那刀疤脸的心窝,这一拳几乎使了赵渊十成气力,刀疤脸冷不防,几乎被打得呕血,半跪在地上,仰躺在一边的沙袋里:“赵渊,你难道真地。。。!”
“作为你们的老大,我先给你长个记性,老大不太乐意听见小弟太过叽歪,老大更不喜小弟提家里的事,给老子放秀气点!清楚了没!”赵渊厉声呵斥,眉目生寒,一众打手早听说过赵渊的身手,哪里还敢辩驳,不由得诺诺点头。
赵渊手拿着匕首,缓缓靠近林文溪。
“赵渊!”林文溪忍不住缓缓后退,却被两人死死地按住了。
赵渊已经走到林文溪的身前。
“赵渊!”林文溪不住地摇头,泪水簌簌而下:“赵渊,我的血,绝不能成为送你上不归路的祭酒!你要是真做了,我立刻死在你面前血祭你的父亲,血祭我的赵伯伯!”
“对不住了!”赵渊冷冷地说。
“赵渊,你。。。你不会的,对不对?”林文溪失声叫了出来匕首的寒光已然举起,在空中划下一道弧线,林文溪痛苦地闭上眼睛,泪水不期而至。赵渊,从此萧郎——是路人!
“赵渊!”一声凄厉的吼叫从后面传来,匕首停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