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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立国？”王杰反问, 然后迅速说道：“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
“什么认识你认识我的？”警察蹙眉，不耐烦道：“赶紧交代！”
“是这样的……”王杰挠挠头发，吞吞吐吐说道：“我们老家是一个地方的, 我回家探亲的时候, 路上捡到过他的身份证, 然后就用他的信息注册了各种支付宝啊, 银行卡什么的……”
“所以说那个齐立国其实是你？”
清冷话音响起, 王杰看了一眼身边静静坐着的苏歆妍, 审讯室的冷白的灯光照在她藏蓝色衬衫上的金属肩扣上, 向周围反射着内敛的锋芒。
他忍不住挪开了视线。
“是。”
警察在笔录上添了几笔, 拿起内线电话, “你那边齐立国的审查怎么样了？”
几分钟之后，警察挂断电话, 对苏歆妍说道：“他说的是真话。”
苏歆妍没有多说别的, 和警察道谢之后起身离开。
审讯室外正对着一扇窗户, 阳光直射，晃的她有些刺眼。
她转过身躲避那道阳光, 正好对上了里屋王杰探究的视线。
下一秒, 目光恢复原状，躲躲闪闪。
苏歆妍顿了顿，顺手带上门。
王杰没有说实话。
测谎卡牌的结果清楚的告诉了她, 这件事没这么简单。
齐立国一定认识王杰, 而王杰也绝对知道什么内幕。
之前她将自己的联系方式让老太太转交, 但是直到现在，对方也没有打过一个电话，反而主动找了警察。
虽然表面看起来没什么错，但问题就在这里。
一个普普通通的平民，遇到这种事，真的能完全不联系对方，直接找警察吗？
这么大的事情遇到自己头上，未免有些太过于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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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着心中的疑惑，苏歆妍专门去了一趟中华慈善总会。
她再次碰到了主副两个会长。
两个会长一看见她就乐呵呵的笑，“真是曹操，我们正说呢，你就来了，我看你现在网上风评很好啊。”
苏歆妍再次往脑门上按了一张卡牌，圆圆的杏眼笑成两道月牙，甜美又喜庆。
“这还是多亏了王叔和郑叔的功劳，对了，您那边的事儿解决的怎么样了？”
养生男王会长笑的意味深长：“不错不错，大家都很上道。”
这一看就是好事已成。
恰好此时，苏欣妍注意到茶几上有一套高档茶具，想到王会长养生的习惯，她笑道：“都说俗人都泛酒，谁解助茶香，王会长想必也是高雅之人。”
“偶尔解闷儿。”王会长慢慢摸着手上的手串，颇有兴趣的望向苏歆妍：“你也懂茶？”
苏歆妍谦虚道：“也是偶尔解闷。”
王会长来了兴趣，“也露几手让我们见识见识？”
考虑了一下，苏歆妍也不多废话，她撩起袖子，手腕白皙纤细，没有一丝多余的首饰累赘。
净手，煮水，烹茶。
苏歆妍用了比上次还要高级的手法，行云流水，风雅异常。
茶叶在她的手中仿佛沾染了灵气，飘飘荡荡的茶雾在一番优雅美观的动作下，竟然氤氲成团成片，隐隐约约仿佛还能看出这是一副山水画。
一个简单的冲茶，在她的手中仿佛成了一个充满享受感的艺术。
更别提冲完之后的茶水，清香扑鼻，沁润心脾。
纵然是王会长见多识广，也没有喝过这么好喝的茶。
王会长对苏歆妍露的这一手叹为观止。
如果说之前他只是觉得苏歆妍讨喜，那现在可以说他是相当欣赏对方。
出事儿的时候不慌不乱，还能亲自找上政府机关来为她撑腰。
别说小女星，整个娱乐圈的人都未必有人能像她这么果决。
而且不卑不亢，在谈条件的时候也并没有把自己当成弱势方，而是处在一个合作者的位置。
胆大却不妄为，有脑子却不耍小聪明。
这样的人相当难得。
喝着清洌醇厚的茶水，王会长放下手中的杯子。
“说吧，你小姑娘专程来找我们是有什么事儿？”
“明人不说暗话。”苏歆妍挺直腰背，亭亭玉立目光澄澈，“王叔，你们这次找的明星里面，有姚奕承吗？”
“有……”他顿了顿，似乎是在观察苏歆妍的反应。
见她脸上没有泄露一丝情绪，心中再升起赞许，又接着说道：“或是没有，这得看你准备做什么。”
苏歆妍微微一笑，“曝光一些真正诈捐的人。”
“曝光他可对我们没有一点好处。”王会长说道：“这种没好处还惹一身骚的事，我们是不会干的。”
王会长的这个反应也在苏歆妍的预料之内，她不急不恼，依然坦然微笑。
王会长纵然见惯各色权贵千金，但苏歆妍这种落落大方的气质，依然令他相当刮目相看。
片刻后，王会长说道：“小苏啊，你会不会修电脑？”
苏歆妍点点头，家道败落之后，她学会了诸多技能之一就是修电脑，毕竟一去电脑城，怎么也得花出去大几百。
王会长将桌子上的笔记本电脑递给苏歆妍，笑呵呵的说道：“我们这些年龄大的人搞不懂这些高科技玩意儿，该下的下不上，该删的删不掉，最后还弄的全是病毒，听说还能盗取人的账户，啧啧啧，我们这些老年人生怕被骗，小苏你给我好好捯饬捯饬。”
两个人又聊了几句，苏歆妍便带着电脑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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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车重回乡镇小路，苏歆妍站在药房前，皱着眉打量。
之前的药房还在，只不过招牌已经被换掉，里面也被搬空，摆满了各式各样还带着泥巴，刚从地里摘出来的蔬菜。
坐在里面的，正是之前那个老太太。
老太太也注意到了她，一下子站起身来，和上回不一样，这回她笑脸相迎，态度十分讨好，“哎呀，大明星又来了！快进来，嘿嘿我老太太之前没看出来，姑娘你别生气。”
她拎着一个小板凳，拿抹布来回擦了好几遍，“你坐，你坐。”
苏歆妍点点头坐下，修长的腿并拢自然放在地上。
她说了声谢谢，又说：“药房哪去了？”
“小齐说这药房不赚钱开不下去，而且这事闹的全村人都知道了，他觉得丢脸，就把这个房子租给我，去外地打工了。”
“走了？”苏歆妍蹙眉，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
“走了。”老太太抓着瓜子塞到苏歆妍手里，“给，自己家的瓜子，比外面的干净。”
她犹豫了一下，接过瓜子，一小颗一小颗慢慢地剥。
粉嫩饱满的指甲将瓜子坚硬的壳破出一道裂痕，随着清脆地声响，瓜子仁静静躺于手指之上，被沾染了些许盐粒的手指拈着送入口中。
随着咀嚼，嫣红嘴唇微动，瓜子的香瞬间充斥整个口腔。
老太太会说话，眯着眼笑道：“这当明星的姑娘就是和我们不一样，这吃个瓜子都和看美景似的，比之前来找的还好看。”
苏歆妍淡淡一笑，说道：“之前也有人来找他？”
老太太被打开了话匣子，“那可不，虽然是偷偷摸摸晚上过来的，但正好被我看到，这小齐看着人模狗样儿的，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隔音不好，也不知道小声点。”
苏歆妍顿了顿，“那个女的经常来吗？”
老太太翻个白眼，“谁知道呢，我也不是天天在店这边住着。不过那女孩子家家也不爱惜自己，巴巴的往上赶，肯定不是什么好货色，骗子黄米配一窝！”
老太太骂人嘴巴很利落，很快把齐立国骂了个遍，不过话里话外也能听出来对他赚钱比自己儿子多的嫉妒。
“我看这货绝对参与了诈骗，靠脸骗富婆的钱！他姐姐当初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听一个外乡认识他的人说，他姐姐是个拐卖犯，作孽太多结果生了一个智障，谁想到又从外面拐了一个小男孩回来，打算养大以后让他照顾自己的儿子，你说缺德不缺德？”
苏歆妍下意识望向屋内，然而曾经放着全家福位置的地方已经变成了一颗大南瓜。
那张照片应该就是齐立国和她姐姐照的，而老太太说的那个智障儿子，就是当时那个眼神呆滞的人。
“齐立国去哪了，您知道吗？”
苏歆妍突然站起身，把老太太吓了一跳，“没问……”
“谢谢……”说完她匆匆离开，走到一半又掉头回来，从挎包里拿出一张纸，写上了她的电话号码递给老太太，“如果他要是回来了，或者你知道他去了哪，请给我打电话。”
“咋的呀，他莫非真的骗人钱了？”老太太一脸果然如此，“早就料到了！”
……
她迅速地回家，从手机相册的已删除中翻找着从前的照片。
直到找出来她之前在药房拍的照片。
点开，放大。
那张全家福出现在屏幕上。
六个人。
那个面无表情站在一旁的女孩子有些眼熟。
她使劲回忆着脑海中认识的每一个人脸，在找到答案之时突然怔住。
元晴。
她是元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