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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人,如若臣女要私会谦王,又怎会跑到您的营帐中,再说了……臣女在此之前从未接触过戚贵人,又如何能将如此重要的事安排在戚贵人的营帐中呢?换作是你,你会吗?”段连鸢委屈的吸了吸鼻子,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
可一番话却是将戚贵人方才的说辞推得一干二净。
与皇子私会,轻则可贯上闱乱宫廷的罪名,重则可牵连家族,只要细细一想便会觉得段连鸢的说辞更加符合逻辑。
戚贵人来自边远县城,入宫前更是从未来过京城,又是如何与段连鸢相识?
入宫后,也从未听闻过戚贵人与段连鸢有私下联系,段连鸢又不是傻子,怎会将这样重要的事安排在戚贵人的营帐中?
“这……”戚贵人被段连鸢问得哑口无言。
便在这时,谢蕴上前一步,剑眉紧戚,在屋子里巡视了一周道:“这屋子里的熏香似乎不太对劲!”
被他这么一说,几句前来救火的侍卫也尴尬的互望了几眼。
嘉庆帝自然也察觉到了谢蕴所说的不对劲,他不禁朝着那熏炉走去,发觉那使人浑身发躁的香气便是从这熏炉中传出来的,很快,他便明白了这熏炉中所燃的是什么香。
“皇上,臣妾也不知道段小姐为何来臣妾这里,这香定是段小姐点的,定来是段小姐用来勾引谦王殿下所燃的……”
戚贵人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情急的向嘉庆帝解释。
嘉庆帝紧抿着唇瓣,目光一点一点的转向了仍旧昏迷不醒的谢睿的身上,而后,将桌面上未喝完的茶水用力的泼在了他的脸上,茶水在这样的天气早就已经凉了个透,此时正泛着几分冰冷。
谢睿的身子抖了抖,而后不适的睁开了双眼。
段连鸢吓的蒙汗药原本就不多,按时辰来算,也差不多该醒了,她的嘴角勾起了一丝浅浅的冷笑,目光中寒霜乍现,她要的不是谢睿立即去死,她要的是让谢睿生不如死……
“父皇……”初醒的谢睿眼中还带着几分茫然,瞧见嘉庆帝,微微有此吃惊,但脑子里已经清醒了大半,很快……他就冷静了下来,将营帐中的情形观察了一遍,而后立马从软榻上爬了起来,一脸惶恐的跪在了嘉庆帝的面前:“父皇,儿臣知错,儿臣倾慕段小姐……因此才会犯下如此大错,求父皇责罚!”
谢睿不愧是谢睿,到了这个时候,他仍旧有着清明的头脑。
他不管找什么样的借口,都不能让他洗脱与戚贵人偷情的嫌疑,而唯有与段连鸢扯在一块,他才能最大限度的减少自己的罪责。
段连鸢冷笑:“既然谦王殿下对臣女如此情深意重,臣女以为谦王定是时刻关注着臣女!”
摸不着头脑的一句话,让谢睿的心头一紧,他的目光落在了段连鸢的身上,将所有的不可置信都藏在了心底。
这个女人……早在他和戚贵人算计她的同时,她早已谋划着反将他们一军。
很好……谢睿这一辈子还未遇到过比他城俯更深的人,更何况段连鸢还是个女子,这局棋,他连输两场给了段连鸢,却也更加激发了他的求胜之心。
“本王自然时刻关注着你……”他慎重的点头,望着段连鸢的眼神满是情深意切的柔情。
经历了半世的嘉庆帝自然能分辨出真假,想来谢睿对段连鸢的情是真的。
而谢睿的回答,却也十分合段连鸢的心意:“既然如此,谦王殿下定然记得臣女今夜入戚贵人营帐时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衣裙吧!”
这个问题非常简单,谢睿自然也注意到了,不急不缓的答道:“淡紫色!”
他的答案刚说完,段连鸢便挥了挥手,营帐外便进来两人,一人是她的随身丫头如意,另一人是戚贵人身边的丫头妙雪。
两人向各位主子行了礼,便忐忑不安的等待着下文。
段连鸢微笑着看着两个丫头,将问谢睿的话又重新问了一遍:“你们可记得我今夜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衣裙?”
如意想了想,答道:“小姐穿的是青绿色的百折裙!”
妙雪慎重的瞧了戚贵人一眼,见戚贵人冲她使眼色,心中也明白这件事的严重性,但毕竟这个问题之前谁都没有交待,她又不明白戚贵人到底想让她说什么颜色。
眼下她面对的是皇上,若是答错了,这条命也就没了,因此,妙雪思前想后,决定以自己所见为准:“回段小姐,奴婢瞧见段小姐穿的是青绿色的百折裙,裙摆处还有几朵桃红色的荷花,开得可鲜了!”
段连鸢满意的点了点头,妙雪说的一点儿也没错。
若说如意是她的人,那么妙雪便是戚贵人的人,两个丫头的说辞既然是一样的,便说明在这个问题上如意和妙雪都没有撒谎。
谢蕴的嘴角缓缓的勾了起来,好巧妙的问题。
可有些人想明白了,有些人却仍旧未明白,段连鸢干脆再解释一回,朝着嘉庆帝跪了下去,提高了音量义正言辞道:“皇上,谦王口口声声说见过臣女,却是连臣女的着装都不知道,这说明谦王殿下今夜根本就没见过臣女,还请皇上明查,来戚贵人营帐的路上,臣女遇到的人不只是如意和妙雪,皇上大可去问一遍,还请皇上还臣女的清白!”
一直未反应过来的戚贵人总算明白了段连鸢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她已然证明了今夜根本没有跟谢睿相见,那么……谢睿出现在她的营帐中便是怎么也洗不清了。
戚贵人慌张的跪倒在地,美丽的脸上泪水连连,期望着嘉庆帝看在这些日子的恩爱上放过她:“皇上,您一定要相信臣妾,臣妾与谦王殿下什么也没有……”
此地无银三百两,说的便是戚贵人。
这个女人,光有一张美丽的容貌,脑子里却是什么料都没有,也难怪她轻而易举的便被皇后处死了。
“父皇,儿臣确实见过段小姐,儿臣来此便是为了段小姐,那衣裳的颜色定是儿臣记错了……父皇……”谢睿的双眼转了转,惶恐的跪爬到嘉庆帝的腿边。
他只要死死咬定来此是与段连鸢相会,嘉庆帝便没有理由制他的罪。
衣裳的颜色记错也不足为奇,段连鸢将了他一军,却也让他更加了解了段连鸢,在这个女人身上,他学会了什么是滴水不漏,什么是反将一军。
很好!
“父皇,三弟自午后便一直与段小姐在一块,本宫亲眼所见!”一道温儒的声音自营帐外传进来,而后太子谢禹便缓缓走了进来。
他的话却是将谢睿最后一点坚持都摧毁了。
谢睿的脸色由青转白再由白转青,却是再也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来。
“混帐……”嘉庆帝冷冷的看着他,终是忍不住一脚踹在了谢睿的胸口,林木瞧着皇上的脸色,眼观鼻鼻观心,悄悄将营帐中的不相干的人都支开了。
戚贵人已是浑身颤抖,不停的哭泣着求情,谢睿自知今日跑不掉,却也没有再反驳什么,只是跪在嘉庆帝的面前一言不发。
段连鸢冷眼看着这个上一世的负心人,心中一阵畅快,等着吧,她会让他慢慢的被折磨至死。
“戚贵人营帐失火,死于帐中,谦王谢睿围场受伤,即日回京,回京后回府休养不得外出!”威严的声音一字一顿的从那金口中传出。
戚贵人悲痛的扑上去:“皇上……臣妾错了……皇上饶命啊……”
毕竟得宠了一段时日,嘉庆帝低头看了她一眼,终是没有收回成命,脚一抬,步出了营帐。
皇上前脚刚走,侍卫立马进来将谢睿押了出去。
说是回京休养,实则是软禁,谢睿将会受到重创,苦熬了这么多年,却为了一个女人而断送于此,不知是值或不值。
戚贵人想刚冲出营帐,却是被两名侍卫死死的绑在了营帐的床榻边,她哭喊着:“救救我……救救我,我给你们做牛做马,我错了……”
可任她叫破了喉咙,也没有人回应她。
很快,大火便燃了起来,将戚贵人的营帐烧成了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