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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得知了郝漠风的身份之后,老姚心底最后的希望也断绝了。
这小子不会放过自己的。
之前地狱火第一战队的士兵就是从曼德勒出发,经过了杰沙之后,直扑岩城而去的,因此老姚也知道很多关于郝漠风的情报,知道这家伙掌握了漠北苍狼大队那个老鬼的得意招数——鬼影迷踪身法。
彼此之间已经在之前的战斗中结下了不可弥合的深仇大恨,郝漠风现在发现了自己的身份,那么自己绝对没有可能活下去。他颤抖着伸手掏出了自己的枪支,但他心里知道,对郝漠风来说,一支枪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因为他完全可以通过微调身形,将子弹躲闪而过,自己瞄准的只不过是他的残影罢了。
“真他妈倒霉,偷一辆摩托车,都会遇到这种事……”和老姚不同,此时的阿强战斗力还算完整,之前被郝漠风一拳击中的痛感也在这几分钟之中渐渐缓解了,当他得知了郝漠风的身份,以及对方对自己这边身份的确认之后,阿强只想给自己狠狠来几个嘴巴子,偷谁不好,居然偷到了郝漠风的头上!
那他妈可是一千多地狱火战士都对付不了的存在啊!就自己这种杂鱼,想要郝漠风死,那简直是做梦。想到了这些,他的脸色就在发青,不过阿强知道,自己还有最后的机会。
他的身体朝着后方慢慢挪动着,趁着郝漠风的注意力全都在老姚的身上时,阿强很不仗义地扭头就跑,几下窜到了大佛的顶部,一个跳跃便抓住了房梁,他打算从房顶突围,但在他即将击破上方的瓦片,翻身而出时,一声枪响从下方轰然响起。
“呃……”阿强吓了一跳,却发现自己居然没有中弹!不由得在心中暗笑起来:“妈的,老姚,你小子刚才受了那么重的伤,一只手掌都没了,现在还想瞄准我?真他妈做梦!”当下踹开了瓦片,整个人跳了出去。
郝漠风收回了手臂,朝着老姚看了过去,似乎丝毫没有将阿强的事情放在心上:“射击技术不错,不过慢了一些。”随即老姚也朝他看了过来,目光中既带着怨毒,也带着几分敬佩:“居然有人能够预测我的射击方向,用石块击打我的子弹射击轨道,让子弹偏离原本的目标,能做到这一点的,在我的认识里,你还是第一个。”
“放心,他跑不了。”郝漠风冲着他点了点头,算是对老姚的回答,但说话之间,少年的注意力却从老姚身上蔓延到了他的身后:“其实你刚才的攻击,并不是想要杀死阿强,而是为了掩护那家伙撤退么?现在他已经丢下你走了,怎么样,有何感想?”
“你永远也追不上他的,要杀就杀。”;老姚丢下了武器,闭上了眼睛,他此刻已经有些站不住了,手腕处鲜血飞射,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大量失血之下,他已经感到了发昏。
郝漠风叹了口气,朝着老姚走了几步,伸手在他的脖颈上击打了一下,让他倒了下去,便打算从阿强逃走的方向追击而去,但想了想之后,他还是弯下身子,在老姚的手肘位置按压了几下,封闭了他的穴道,使血液流动的速度变得缓慢了许多。
少年这才跳上了房顶,朝着阿强离开的地方追击了过去。
他没有杀死老姚这家伙,虽然最开始的时候,郝漠风对其充满了厌恶,但在那家伙最后的攻击中,郝漠风感受到了他的信仰,他已经身受重伤,却还要掩护身后的人撤退,那是在用生命为那人开辟道路。少年原本打算一刀了断了他,而就是在这一枪之中,郝漠风改变了主意。
“他也是个有心的人,虽然走在了错误的道路上,却还没有彻底成为一个禽兽。”郝漠风知道,即使自己抓住了老姚,对方也不会和自己吐露任何东西的,自己真正要抓的对象,是那个逃走的阿强,这种会舍弃同伴的人,才会在死亡的威胁之下,告诉自己想要知道的讯息。
当郝漠风离开之后,老姚的身后再次出现了那个男子的身影,他看了看地上死活不知的老姚,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看来,那小子不忍心杀了你们呢……真是天真,难道以为编外人员,就不是地狱火的人么?不过可惜,为了之后的战斗,这里的消息不能流传出去。”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枪支,朝着那些在地上打滚的家伙开了枪,子弹穿过了他们的脑壳,或是胸肺之间,带走了一条条生命,而当他将最后一名手下打死之后,老姚终于挣扎着睁开了眼睛。
“四号大人……您这是在……做什么?”老姚心中突然有种复杂的感觉,之前四号大人来到据点和自己密谈,说要暂时潜入自己的队伍之中,在杰沙调查一些东西,自己这才不动声色安排四号大人混入了队伍,刚才更是拼死引开了郝漠风的注意力,让四号大人能够逃离,但换来的居然是这样的结果么?
郝漠风不忍心对自己等人下死手,而自己等人却要死在自己人的手里?老姚的心中升起了无尽的悲哀,他突然想到,郝漠风刚才动手为什么不更重一些,直接将自己等人了断,那就不会有这种事发生了。
可惜,一切已成事实。
“老姚,别怪我,阿强落在郝漠风的手中,这里的一切就都会暴露,我必须立刻撤退,回到曼德勒和二号大人安排一切,你们对组织来说,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四号将枪口对准了老姚的脑袋,言语中带着漠然。
他没有说谎,这句实话便算是对这些人的送别吧,而得知了事实之后,老姚忽然觉得,自己现在很想大笑一场:“利用价值?原来,这才是真正的理由么?当初加入地狱火,老大跟我们说,只要加入组织,今后就能够开创一个属于我们的时代,原来那些都是屁话,全他妈是假的!而我们就是为了这样一个虚无的理由,而死在了这里么?”
“并不是虚无的,只不过,那是我们的天下,是炎大人的天下,地狱火的未来不能没有炎大人,现在你们虽然身死,却是为了组织献身,安心去吧。”男人的手指已经扣在了扳机之上,随时准备扣动了。
老姚大笑了几声之后,吐出了一口鲜血,他挣扎着坐了起来,朝着面前的四号大人最后看了一眼:“四号……大人,最后回答我一个问题吧?”
“你说。”
“您是不是一开始就打算,在离开的时候,杀掉这个据点里所有的人呢?”老姚瞪大了双眼,任由鲜血流淌着,他在等一个答案,虽然对方会如何回答,自己此刻已经猜到了。
四号默然,最终他还是说了实话:“没错,这是早就决定了的。”
在说完了最后的一句话后,他扣动了扳机。
“……”
子弹射入了老姚的胸口,带走了他的生命,在这最后的一刻钟,这名酷爱摩托车的盗贼头目,终于知道了地狱火的真面目。
没有同伴,没有自己人,因为能够相信的,只有自己。对于地狱火来说,同伴这个词汇,才是最为可笑的。
将枪的保险关了起来,四号转身从墙壁的大洞离开了,他扯下了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将其丢弃在了这布满了鲜血的佛寺之内。
而此刻的郝漠风,也已经来到了仓皇逃窜的阿强面前,少年抱着双臂,有些好笑地看着自己的猎物:“还要跑么?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
“我认栽,你要问什么,问吧,都会回答你的。”阿强的脸上透着一脸的绝望,直接在郝漠风面前坐了下来,刚才他花费了全力,也没能在郝漠风面前逃走,现在体力丧失殆尽的自己,是绝对逃不出这小子的手掌的,因为阿强听到了对方的呼吸,在经过了从刚才的战斗,到现在的奔驰这一系列的消耗之后,对方的呼吸居然没有丝毫紊乱。
自己没有任何机会,而阿强更知道,自己不想死。
他本来就只是一个小偷而已,并不是正规的地狱火人员,没有必要为了那个组织去死,至少此刻的阿强自己是这么想的。
“两个问题,第一,杰沙还有没有其他的地狱火成员,第二,我要曼德勒地区的地狱火组织情报。”少年伸出了两根手指,冲着面前这怕死的软骨头晃了晃:“把你知道的东西,全部交代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