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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奥斯格斯感到家的时候,果不其然看见了门前的两尊大神:纪谨言和赫德。他悠然的下车,毫不畏惧此刻面前一脸暴劣的纪谨言。他盯着他一步步靠近,不知死活的还迎了过去,“你不该来的!你的出现只会破坏他们母子的平静生活。”
纪谨言原本就怒火冲天的情绪,在听见奥斯格斯这番不着调的评论后,更是恨得咬牙切齿。他眯着危险的黑眸,突然出其不意的伸手向奥斯格斯的脖颈掐去……
奥斯格斯冷冷的盯着他,异常平静的闪到了一旁,在他准备进行第二波攻击之前,冷若冰霜的哼了一声,“如果不想在你儿子面前出丑,就收敛点!”
纪谨言闻言,黑眸一敛,这才意识到居然没有看见顾北北和那个小家伙,“奥斯格斯!你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说!你把他们母子藏到哪里去了?!”
奥斯格斯淡漠的看着纪谨言失控的野蛮模样,再度平静地开口,“纪谨言,你真的该娶瑟琳娜的!那个女人为了你,两次险险送命。”不等纪谨言发飙,他再次风轻云淡的开口,“你不也承认了想要娶瑟琳娜吗?又来这里做什么?”
“奥斯格斯!你个狗东西!你够了!你藏匿他们母子这么多年,还有理是不?!你想虐死老子吗?!”纪谨言愤怒的咒骂出声,对于奥斯格斯藏匿他们母子却不告诉他的事情异常愤怒。
“你应该知足了,如果不是想象嚷着要见爹地,在你处理掉瑟琳娜之前,我并没有打算要将这件事情曝光。”奥斯格斯淡漠的看了纪谨言一眼,很明显的表达了自己的立场。
“处理?就像你说的,她为了我两次送命,你希望我怎么处理掉她?杀了,还是废了?”纪谨言深吸一口气,冷哼道。
“这就是你的问题了,如果连顾北北母子的一尸两命,都没有让你狠下心来对付瑟琳娜,那么你今天出现在这里也毫无意义。或者说,如果处理不掉瑟琳娜,你出现在这里只是加快了他们母子送命的时间。”
“你他妈放屁!老子难道自己的妻子和儿子都保护不了吗?!”纪谨言恶狠狠的咒骂出声,瞪着奥斯格斯的眼神充满了冷厉。
奥斯格斯并不在意纪谨言的谩骂,只是嘲弄的扬了扬眉,而后像是怜悯一般开了口,“上次如果不是我出手,你觉得你现在还见得到你的妻儿吗?纪谨言,承认吧!在你舍不得对付瑟琳娜的时候,就已经失去了对顾北北母子的拥有权。”
纪谨言闻言,忽而眯起了眸子。他冷冷的看着奥斯格斯,骤然狂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哈……”他笑的竭斯底里,那空洞的声音仿佛不停的撞击着他翻腾的心脏,带着诡异而凄厉的情绪。
奥斯格斯心下一颤,盯着纪谨言那张野性的俊颜竟觉得有种被看透的错觉。
终于,纪谨言停下了笑声,一双深不可测的眼眸直直的望进了奥斯格斯的心底,“别把自己标榜的这么高尚,奥斯格斯,你敢说你藏匿他们母子这么多年没有半点私心在里面?!”
被纪谨言咄咄逼人的目光这么盯着,奥斯格斯竟有种自己藏在心里的秘密被赤果果摊开的错觉。他脸色一禀,佯装镇定道,“我能有什么私心?”
纪谨言轻描淡写的看着他,言语间尽是阴嗖嗖的旁敲侧击,“没有最好,我这次来就是为了接他们母子回去的。”他邪邪一笑,明明是飘若清风的言语,可是却不禁让人感觉到一股发狠的冷意,“你保护了他们母子三年多,这样功高盖世的恩情,我纪谨言没齿难忘!”
奥斯格斯轻描淡写的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再度开口。因为不远处已经传来了小家伙欢快的声音,在那个小小的身影出现之前他开启了宅子的大门。
“爹地……爹地……”大远的,小家伙悦耳的声音就飘了过去。
纪谨言再次听见这熟悉且稚嫩的声音,胸臆间不禁涌现出一股暖暖的感动。如果不是强忍着这般酸涩,只怕他此刻早已是泪眼婆娑了。
小家伙挣脱了顾北北牵着的小手,欢天喜地的向纪谨言跑去,撒娇一般飞奔到了他的怀中,“爹地,你真的来看想想了?想想好想爹地,爹地有没有好想想想?”
“当然有,爹地天天都在想想想哦。”纪谨言紧紧地拥着小家伙小小的身子,温情且激动地乱吻着。
想想也紧紧的环着纪谨言的脖颈,还不时的撒娇将小小的脑袋在他的胸前蹭蹭。
顾北北震惊的看着纪谨言,再看看他们父子之间那副亲昵的模样,不由的泪雨滂沱。刚刚初见的慌乱过后,紧接着的便是一针强过一阵的心痛。
“妈咪,爹地真的有来看想想……”小家伙溺在纪谨言怀中,还不忘骄傲的跟妈咪炫耀。
顾北北僵在原地一语不发,而纪谨言则同样沉默无言。四目凝望,就像是隔绝了时空的想往,在静谧的空间里酝酿出大朵大朵的花蕊。
纪谨言冷眸微眯,一张桀骜不驯的俊颜经历了千般变化,终究是定格成了恍若冰霜的冷漠:该死的小女人!在这里不但生活的有滋有味,就连他这个被虐了三年多的男人,亲自找来了都还敢撒丫子逃跑!很好!他是该考虑自己应该怎么样弄死这个忘恩负义、没心没肺的小东西了!!!
他一张脸覆上了玄寒的薄冰,然后紧紧地抱着怀中的小家伙,头也不回的想院子外面走去。临走前,还不忘咬牙切齿的嘶声开口,“我要带儿子回去了,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吧!”他亲亲小家伙的小脸,恶意的留给顾北北一个绝情的背影。
顾北北怔怔的站在原地,直到纪谨言出了院落,这才反应过来:纪谨言真的是来跟她抢想想的!
“不要!想想……想想……纪谨言,你把想想还给我……”她像是疯了一般追了出去,漫无边际的恐惧瞬间侵袭了她的神经。想想是她的命,她不能让纪谨言就这样把她的儿子带走!
“纪谨言,你把想想还给我……你不可以带他走……纪谨言……”她在他们身后踉踉跄跄的追着,对着纪谨言冷漠的背影哭的撕心裂肺。
“我为什么不可以带走他?别忘了,他是我纪谨言的儿子!”纪谨言故意放慢了步子等她,然又觉得不让这个小女人尝点教训对不起自己。所以,故意在顾北北跟他抢小家伙的时候,不轻不重的推了她她一把,却不想就这样让她狼狈的跌坐在了地上。
顾北北不顾自己摔疼的膝盖,连滚带爬的匍匐到了纪谨言的面前。她死死的抱着他的大腿,哭的泣不成声,“纪谨言,我求求你,别把想想带走。我只有他了,他是我的全部啊!纪谨言,我求求你了……把想想还给我好不好……”
纪谨言心如刀割的盯着几乎是跪在他面前的顾北北,一双冷冽的眼睛紧紧的闭着。他的鼻头酸涩,一滴眼睛竟这么无声无息的滚落了。可是,他还是不想就这么轻易地原谅这个狠心的小女人,于是又道,“想想也是我的全部,你都能狠心的剥夺我这个做父亲的权利,我为什么要对你心软?”
“纪谨言,你还可以有别的孩子,可是我只有想想了啊!你把他还给我好不好?”
小家伙看着妈咪伤心落泪的模样,不禁在纪谨言怀中开始挣扎了,“爹地,你放开想想!妈咪在哭,想想不要跟爹地走。想想跟妈咪不要做坏孩子,不可以破坏爹地的幸福。”
纪谨言震惊的看着怀中的小家伙,怎么也没有想到:这话竟然会从一个只有三岁的孩子嘴里说出来。他一双深邃的眸子凶神恶煞的盯着泪雨滂沱的顾北北,“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居然跟我的亲生儿子这么诋毁我这个做人家爹地的!你怎么可以这么无情?!”
面对纪谨言的咆哮,顾北北着实一愣。原来在他纪二爷的心里,她顾北北居然是个恶毒的女人,她的委曲求全换来的居然是他这样嘶吼。这一刻顾北北觉得自己好傻,她强忍下眸中的眼泪,缓缓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对!我就是恶毒的女人,如果不是我,你也用不着跟你的瑟琳娜公主弯弯绕绕的走上这么一个大圈子。不过没关系,现在一切不是都已经回归正轨了吗?我这个恶毒的女人退场,你终于可以去娶你温柔善良的瑟琳娜公主了……”
深深地呼了口气,顾北北隐忍着眸中的泪水,一瞬不瞬的盯着纪谨言那张面无表情的俊颜,“纪谨言,你知道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情是什么吗?”她冷笑,一张小脸染上了浓浓的悲凉,“我不该介入你跟你跟你高贵的公主之间的感情,否则我大哥也不会死,我二哥也不会落得那样一个凄惨的下场。想来,是我顾北北上辈子欠了你的,这辈子该还你的。”
吸吸鼻子,顾北北远远地后退了两步,“如果你觉得,我这个恶毒的女人活着,碍了你纪二爷的眼,我可以永远消失,只求这一辈子我能够还清楚欠你的债。如果有来世,我只求跟你永不相见……”
紧紧的闭上眼眸,顾北北再次睁开的时候,一双原本沉重的目光早已变得死寂一片。她眷恋的看着小家伙,像是带着诀别一般骤然转身狂奔了出去。
“妈咪……妈咪……妈咪不要丢下想想……坏爹地!你放开我,我要去找妈咪……你放开我……坏爹地……”小孩的心思是敏感的,他用力挣扎,想要去追妈咪。
纪谨言反应过来,一把将小家伙丢给奥斯格斯,然后动作迅速的冲了出去。
该死的小女人!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鬼话!如果他要娶瑟琳娜早就娶了,用得着她宽容退让吗?!
这个白痴笨蛋,怎么就永远都不明白他的心!!!
奥斯格斯抱着小家伙安静的站在那里,一双深沉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纪谨言离去的背影。直到那身影消失,这才微微叹了口气,然后对着想想柔声道,“不哭,爹地跟妈咪一会儿就回来。现在想想跟爸爸去做饭,一块等爹地和妈咪回来好不好?”
小家伙泪光萌动的看着奥斯格斯,担心的问,“爹地跟妈咪一会儿真的会回来吗?”
“当然!妈咪心情不好,所以要出去走走,有爹地陪着,妈咪的心情一会儿就没事了。”不忍心看小家伙哭哭啼啼的模样,奥斯格斯抱着他向厨房走去。
纪谨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追上了顾北北,他不顾她的挣扎踢打扛起她又回到了院落里,他粗鲁的扛着她进了房间,然后将门死死地给反锁了,一张俊颜充满了阴寒的霸气。
顾北北挣扎无果,最后只能含恨盯着他,整个人失控的情绪还没有完全平复过来。纪谨言刚刚的羞辱还回荡在她的耳边,她握紧了拳头,咬着唇将头偏向了一旁。
纪谨言黑眸微眯,一双深邃的眼睛让人读不出他的情绪。空气就这样安静的流动着,不知道过了多久,纪谨言这才无奈的微微叹了口气。他俊眉微扬,缓缓的走了过去,用轻柔的力道钳制住顾北北垂在两侧的胳膊。
心疼的擦去她脸庞晶莹的泪水,他无视她的挣扎终于将她紧紧地抱在了怀中。这样一份完整的柔暖,竟让他感动到不能自已。他野性的脸上关着淡然的忧伤,“你虐了爷三年零六个月,爷不过才有口无心的说了你一句,你就要跟爷永不相见,是不是对爷残忍了点?”
柔暖的夕阳滑落,刚好照射在了房间了窗户上,斑斑驳驳的光影投射进来,给这一处小小的密室增添了一抹温馨色泽。
顾北北垂眸,对于纪谨言的话像是在听,又像是没有去听。她只是安静的站在,伤然在沉默中迭起。
纪谨言轻抚着她的小脸,盯着暖阳下她那副如旧的婉约,不禁感觉一阵和暖。他用手指轻轻捏起她的下巴,一双明亮的眼睛细细的焦灼在这张让他日思夜想的容颜上,“好端端的才重聚,你怎么就能这么狠心抛下我们父子呢?你虐了爷一千多个日日夜夜,是不是还没玩够,非要把爷玩死了你才开心?”
顾北北依旧不说,但是眼泪却再次簌簌的滑落了下来。
纪谨言深情地凝望着她,一双深邃的黑眸宛如无底的深渊,将她所有伪装着冷漠和坚强的假象全部吸附进去了。
顾北北低垂着头,但还是感受到了纪谨言那灼热的视线。他的目光宛如夏日的骄阳,火辣辣的燃烧着她的每一寸肌肤。那感觉就像是他的手在自己的身体上游曳一般。
顾北北的呼吸有些凌乱了,随着他气息的越来越近,她的周身都被一股浓浓的男性气息包裹着。
有些眩晕,有些沉醉,多多少少还带着些许想念……
眼泪滴滴成串,顺着脸庞滑进了口中。咸咸的,涩涩的,一如这三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她对他的思恋。
纪谨言盯着她微微颤抖的身子,一颗心被揪的生疼。即便他不说,他也懂她的寂寞。一如在每个孤独的夜里,那种啃噬着他的痛苦一般,生生的折磨着彼此。
他低头柔柔的吻上了她的眼睑,轻轻地吮去了她的泪水。沿着那道道泪痕,他的唇最终在她的唇上落定,辗转吮/吸。
她的唇很凉,在他吻她的时候还带着微微的颤意。纪谨言清楚地知道:她原本是要抗拒他的,可是思念却缠绕着她的心,让她抗拒不了。
因为她爱他,爱的刻骨铭心;一如他爱她,爱的情难自已。
微微离开了她的唇,纪谨言眷恋的盯着眼前这张让他痛到撕心裂肺的脸。一千多个日日夜夜的沧桑神情,让他清楚的知道:此生,他再也逃不了他设下的魔咒了。
顾北北不明白纪谨言为什么会骤然停下了吻她的动作,她的心间微微泛起一抹失落,茫然的心情似乎在担忧真什么,却也在渴望着什么。
她咬紧牙关,不想让混乱的思绪再度因他而失控。在她为了亲情以命相搏的时候,她不是就已经想过这种结果了吗?她救了二哥,失了爱情。如果说他们母子的死,依旧让纪谨言舍不得动瑟琳娜半分,那她应该豁达祝福不是?
拉开了两人的距离,空气里酝酿着悲情,“回去吧,你高贵的瑟琳娜公主想必还在家里等你。”她不想说的这么酸溜溜的,可是她却情难自已。
纪谨言挑眉,桀骜如他。即便隔绝了三年的时空,他的不羁如旧。下一瞬间,他便抚上了顾北北长长的秀发,平静表象下掀起的波澜异常壮阔:他的小东西是真真的还活着,活的这样真真切切!
他爱惨了她,爱到连她小小的酸涩都觉得那样可爱萌人。
他贪婪地望着她,眸中涌动着缠绵悱恻的渴望,颤抖的双手沿着她的长发直直的滑到了腰际,然后一个用力将她紧紧的扣在了怀中。
顾北北有些错愕,万万没有料想到三年不见,这个邪恶的男人依旧这样禽兽:他居然将手滑到了她的大腿处,将她柔软的长裙就这样给掀了起来……
顾北北身体一僵,本能的推拒着他,伸手护住自己的底裤,拼命地向上拉。她咬唇怒瞪着他,着实觉得自己低估了这只禽兽的变态程度。
纪谨言闷笑出声,低头啃咬上她的耳际,沉稳嘶哑的声音就这样清晰地传进了她的耳中,“爷为你守身如玉三年,讨点甜头不为过吧?”
他继续舔舐她的每一寸肌肤,从耳际直到脖颈,然后重重的咬了一口。
“唔!疼!”顾北北瑟缩一下,吃痛的打了个冷颤。
“小东西,你也知道疼吗?”纪谨言恶狠狠的盯着她,残暴的声音掺上了苦楚,“那你可知道这三年多来,我有多疼?!我日日煎熬,夜夜心痛,我想你想到发疯,我的痛你又能体会多少?你这个狠心的女人,既然活着,为什么不给我打个电话,发个短信,难道你明白,没有你,我跟死了一样没有区别吗?!”
这一刻,思念狂泻,顾北北所有的伪装都被纪谨言砸了个粉碎。
她密密的呜咽出声,带着低低的抽泣。她又何尝不懂这样蚀骨的折磨,她一样日日煎熬,夜夜心痛啊!
“小东西,想我了吗?”他轻轻地擦拭着她的眼泪,宛如一头饥渴的猛兽,捏着她的下巴,逼她直视着他,“你怎么能够这么残忍,带着我的孩子就这样消失三年?顾北北,你怎么能够这样……”
恶毒两个字被他硬生生的吞进了腹中,一抹刺眼的鲜红就这样从他的口中泛滥着流出。
这一次顾北北没有叫疼,即便被纪谨言发狠的咬破的脖颈,她依旧闷不作声,任由那抹鲜红泛滥成灾。
然,纪谨言却慌了,他无措的吮/吸着她的被咬的地方,然后茫然的呢喃着,“对不起……对不起……小东西,咬疼了吧……你别哭,别哭……”
他这副柔情且疯癫的模样,像极了当初刚刚知道顾北北死讯时候的错乱。
他的舌尖温情脉脉的舔舐着她的伤口,细细密密的添得不留半点痕迹。
顾北北突然感觉自己的脖颈处湿湿的一片,像是有什么在冲刷着她阴霾的心情。
他的吻已然落到了她的唇上,一如思念中那般狂野、霸道,带着邪肆的思恋……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千万伏的电流穿梭着,麻麻的激狂了她的小小的心脏,染红了她的纯美的小脸。他的吻让她沉沦,盯着眼前这样俊美如天神的野性脸庞,顾北北再一次感觉到了心脏的跳动。
这眉,气势凌人;这眼,清韵如昔;高高隆起的鼻梁,一张带着魅惑的唇。就是这样一张慵懒而又惑人的脸时时霸占着她的心,侵袭着她的脑,让她日日不安,夜夜难眠。
纪谨言的动作逐渐粗暴了起来,他迫不及待的将顾北北抱到了床上,一双宽厚的大掌凌厉的将她禁锢在怀中,不顾她的反抗,动作熟练的褪尽了两人的衣衫。
…………
激情过后,纪谨言将顾北北紧紧地抱在怀中,一双冷峻的眼眸此刻已满的柔情。
然,他的话却与温馨的气氛格格不入,“小东西,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我带走想想;要么你跟想想一起被我带走。”
顾北北身体一僵,骤然从纪谨言的怀中逃开,她宛如惊弓之鸟一般难以置信的盯着纪谨言。这男人认真的表情让她局促不安,明明前一刻才挥汗如雨,下一瞬间他却可以这般残忍。
原来,这才是他今天来这里的目的:想要跟她抢她的儿子!!!
她怒目而视,一颗心被他伤的鲜血淋漓,“你走!你走!我死也不会让你带走想想的!”
快速的穿好衣服,顾北北飞扑到了门外。
在纪谨言还没有任何动作之前,一把将刚刚欢天喜地跑过来的小家伙抱在怀中,冲了出去:想想是她的,这辈子她不准任何人把他带走!
顾北北疯狂的奔跑着,她将怀中的小家伙抱得更紧了,“想想……想想……你是妈咪的儿子……妈咪不能没有你,你是妈咪的……”
她喃喃自语,不时惊恐的看向身后,像是深怕纪谨言会追来一般。
小家伙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看着妈咪一脸的泪水,不由得跟着局促不安,“妈咪不哭……妈咪不哭……想想哪里都不去,想想要跟一直一直跟妈咪在一起……”他伸出肉/肉的小手提顾北北擦去脸上晶莹的泪珠。
顾北北飞快的奔驰的,她看不清楚前面的路,只是抱着小家伙不断地跑,“想想……想想……你是妈咪的,妈咪不能没有你……”她泪雨滂沱,直到踏过一片水田,将想想小小的身子藏在怀中,然后这才疲惫的躲在了一座大桥下面。
顾北北是不喜欢哭啼的,尤其在有了她的想想小宝贝以后,她更是不断地告诉自己要坚强。可是这一刻,她真的坚强不起来了。一想到那个男人的柔情似水全是骗局,她就心碎的无以复加。
她宁可纪谨言蛮横无理的打她、虐她,也好过他虚伪的柔情百般,想要将他们母子分离,“想想……想想……”抱着小家伙,哭的撕心裂肺。
小家伙看着伤心地妈咪,跟着泪眼婆娑,最后则变成了凄凄惨惨的母子两人抱头痛哭的可怜模样。
那个男人怎么可以那么残忍,她都已经因让退让至此了,为什么他还要这般冷酷无情。她没有办法失去想想,如果连她活下去的唯一希望都被剥夺了,她真的会去死啊!
纪谨言站在桥下的不远处,刚刚顾北北抱着想想疯狂跑出来的情形让他担心。
他不顾一切的跟了过来,他们母子清晰的哭泣声再再的传到了他的耳中。他脸上的阴霾之色越来越浓密,一双深不可测的黑眸愈发的幽深了。
奥斯格斯站在他的身后,虽然不明白刚刚纪谨言说了什么,但以他对顾北北的了解,想必纪谨言又是触及了她的雷区。
幽幽的叹了口气,他风轻云淡的开了口,“想想是她的命,如果你真要将他们母子分开,不如直接杀了顾北北比较干脆。”
纪谨言冷眸微眯,声音愈发的狠劣,“在她顾北北眼中,我纪谨言究竟是有多么的不堪?!”
不过一句戏弄之言,居然会让她做出这般疯狂的事情来。
他冷笑,不难听出其中的落寞滋味。
“这能怪她吗?你怎么不想想这些年你是如何失信于她的?让一个女人恐惧到对你的每句话都那么胆战心惊,你真的就没有从自己身上找过原因?”奥斯格斯轻描淡写的看了一眼不远处那对瑟瑟的母子,再度将话题绕了回来,“其实,瑟琳娜真的才是适合你的女人。”
纪谨言是多么桀骜不驯的主儿,而奥斯格斯一再的挑战他的底线,这让他顿时好不绅士的耍起很来。他突然出拳用力向奥斯格斯的一张平静的冷脸挥去,“妈/的!你这些年就是这样给顾北北灌输思想的吗?!奥斯格斯,你他妈给老子收起你的虚伪脸孔。我警告你,顾北北是我的,小家伙也是我的,你他妈别想从老子这里夺走他们!!!”
奥斯格斯身形利落的躲闪着纪谨言的挥拳,看着他失控的抓狂嘴角不由得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难道你觉得他们母子离开,也是我教唆的?!”
只是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却让纪谨言顿时灰头土脸。
他爆裂的怒瞪着奥斯格斯,忽而愈发惊骇的向他打去。他像是发了疯一般,每次出拳都那么快准狠!而奥斯格斯总是可以轻易地躲过,然后丢给他一个轻蔑的眼神。
纪谨言恼羞成怒,根本就是在拿命相搏。
即便是理智的纪谨言也不可能赢得聊奥斯格斯,更何况眼前这个根本就没有半分理智,胡乱挥舞着铁拳的纪谨言了。奥斯格斯出手不重,大多是点到为止,可是纪谨言招招凌厉,直到他再没有力气,整个人狼狈且疲惫的瘫软在地上。
“当时顾时酷逼她拿掉宝宝,而瑟琳娜却又以顾时酷的性命相威胁,要顾北北去死。你觉得在那种情况下,即便你纪谨言又三头六臂,你能护得了他们母子均安吗?”奥斯格斯居高临下的看着纪谨言,说的淡然,“如果我不想办法让他们母子逃生,等到顾北北生产的时候,只怕也会凶多吉少。”他说的隐晦,但他相信纪谨言听的明白。
纪谨言无力的躺在田地上,一双暗淡的眸子溢满了晶莹的液体。
“瑟琳娜跟顾北北做了交易,只要她带着孩子去死,她就可以放过顾时酷。我想顾北北当时如果不答应,也终究是逃不出被暗杀的命运。既已动了杀机,以她在组织里面的身份地位,你觉得顾北北有几条命够死的?”
纪谨言沉默不语,一双铁死死的攥着手心的一把黄土。
“我言尽于此,该怎么做你自己明白。我最后在提醒你一句:你越是这样狂妄不羁,只会将他们母子推得越远。”
奥斯格斯说完就转身离开了,而纪谨言则呆呆的躺在地上,耳边似乎还隐隐传来小家伙微细的哽咽,“妈咪不哭,想想会保护妈咪的……”
刺目的阳光直直的照射进了纪谨言的眼睛,他犹如一头战败的野兽,微微颤动着双唇。他明明应该感激上天所给予他的这份失而复得的爱情的,怎的,他又将一切搞得这么狼狈不堪?
他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疼痛,他的每滴血液都再再的奔腾着刻骨的思念。已经撕心裂肺的痛过一回了,他怎么会还没有学到教训?深深地呼了口浊气,他温柔地目光暖暖的看向不远处。起身,他拍拍身上的泥土,再度恢复了意气风发的模样。
顾北北看见纪谨言朝他们走了过来,忽而用力抱住想想,想要起身逃跑,却被纪谨言温柔的声音给止住了脚下的步伐,“想想饿了吧?爸爸可是做好了想想爱吃的肉/肉,我们回去吃饭饭,好不好?”
“好!想想饿……”本能的想想对着纪谨言露出一个笑脸。但当他看见泪眼婆娑的妈咪时,又连忙怯生生的开口,“想想不饿……想想要跟妈咪在一起……”他抱住顾北北的脖颈,将小小的身子团成一个团,紧紧的偎依在顾北北的怀中。
顾北北同样用力回抱着小家伙,这样一种凄美的舐犊情深让她心生愧疚。无论她再怎么生气,也不应该让自己的小可爱跟着受罪不是?于是,她慌乱的擦干眼泪,轻轻柔柔的看着小家伙一双水汽氤氲的大眼睛,“想想饿了,回家吃饭饭好不好?”
小家伙瘪瘪嘴,又摇摇头,“想想不要回家,想想要跟妈咪在一起。”
顾北北闻言,顿时潸然泪下:她这个自私的妈咪,怎能因为自己的半点情绪,让她的宝贝跟着受连累。她糟糕的做不好人家妹妹,做不好人家情/妇,现在连个称职的妈咪也做不好吗?
她颤抖的伸手,将小家伙脸上的眼泪轻轻地抚去,“想想不哭,妈咪跟想想一起回家吃饭饭。”她忍下泪水,轻轻地在小家伙的额头上落下一个甜甜的问。然后温和的牵着他的小手走出桥下。
小家伙看见妈咪又笑了,这才敢怯生生的看向纪谨言,然后抿抿唇可怜兮兮的开口,“爹地,你可不可以不要凶妈咪?妈咪哭哭,想想也会跟着难过的……”
纪谨言一怔,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行为在小家伙心里烙下了多么不好的影子。于是,他蹲下身子,盯着小家伙那张肉嘟嘟的小脸温和道,“好!爹地跟想想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凶妈咪了。我们现在回家吃饭饭……”
得到了承诺,小家伙是欣喜的,但是他的信息中似乎还掺杂了那么一点点不安。尤其当纪谨言张开双臂想要抱他的时候,他还是回头怯生生看了顾北北一眼。一张小小的脸上蕴含挣扎的希冀。
顾北北看着乖巧的想想,微微弯腰在他肉/肉的小脸亲了一口,这才温声道,“去吧,爹地在等你。”
小家伙微拧小脸,然后贴心的稚气开口,“妈咪,想想是妈咪的,想想要一直一直陪着妈咪,想想不会跟爹地走。”偏头,他像是害怕妈咪不相信一般,伸出自己短小的胖胖手指,“盖章哦,想想不会骗妈咪的。”
顾北北眼眶微红,不由得伸出了手指。小家伙这才蹦蹦跳跳的向纪谨言跑去,用力冲进了他的怀中。
纪谨言感激的看了顾北北一眼,一颗心被满满的爱占去。他揉揉小家伙的短发,充满温情的一遍遍呼唤,“想想……想想……”
小家伙也不挣扎,而是乖巧的偎依在纪谨言怀中,讨欢儿的亲亲他,甜甜的叫了声,“爹地……”
纪谨言紧紧地抱着小家伙,也不停的亲他,吻他,像是要把三年多不见得份儿全部找补回来一般。
顾北北看着纪谨言对小家伙那副温情慈爱的模样,着实心疼不已。她没有想到凡是桀骜不驯的纪二爷,面对自己的亲生骨肉居然会这般宠溺。她垂眸,率先一步离开了大桥,紧接着便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当他们一家三口再次回来的时候,奥斯格斯早已将饭菜端上桌子。他一双平静的眼眸,清浅的看了一眼可爱的小家伙,然后又若有所思的将目光定格在了顾北北身上。直到他看见纪谨言俊眉微拧,一双玄寒的眸子投给他一抹清冽的目光时,这才回过神来,风轻云淡的倪他一眼,神情带着不屑。
即便纪谨言在顾北北面前吃了瘪,但是面对奥斯格斯那副挑衅的模样还是心有不甘。于是,他性/感的薄唇微勾,以极快的速度在顾北北的脸上烙下了自己专属的一吻。随后温情的开口,“想想我们吃饭饭……”
顾北北并没有察觉到纪谨言跟奥斯格斯之间的暗潮汹涌,只是对于纪谨言刚刚那个出其不意的吻有些愣怔。
纪谨言伺候小家伙入座,回头看顾北北那副萌憨憨的模样,一颗心不禁再次柔软了起来。他招招手,沙哑着声音道,“小东西,快过来。”其实,比起这么干巴巴的呼唤,纪谨言更倾向于将她紧紧抱在怀中,再次好好的蹂躏一番。然,此刻却冒进不得!!!
顾北北神色复杂的看了纪谨言一眼,又看看他身边那个缩小版的纪谨言,终究是屈服了。她走到小可爱身边坐下,安静的接过奥斯格斯拿来的碗,沉默的吃了起来。
“爸爸做的肉/肉好香,妈咪你也要多吃一点哦。”小家伙显然很懂得察言观色,一边满嘴吃的油腻腻的,一边将一块东坡肉放到了顾北北的碗里。
“谢谢想想。”顾北北温情浅笑,伸手将小家伙嘴边的美美的残渣给擦了去,“小馋猫。”她宠溺的点点小家伙的鼻尖。
小家伙嘟嘟嘴,才想反驳妈咪他不是小馋猫的时候,惊见妈咪脖颈上居然有道明显的咬痕。他蹙蹙眉毛,费解的开口,“妈咪,你又被狗狗给咬伤了吗?”
顾北北一怔,这才意识到小家伙在说什么。她的小脸爆红,赶忙用长发遮住了那道伤痕。面有羞涩的开口,“厄!是、是大狼狗……”
“……”纪谨言闻言,顿时感觉头顶有数只乌鸦飞过。因为他清楚地意识到妻儿口中的“大狼狗”正是他纪二爷。
“可是大狼狗为什么会咬到妈咪的脖子呢?”他贴心的用自己肉/肉的小手给妈咪揉揉,“妈咪,有没有痛痛?”
顾北北脸色囧然的忙摇摇头:“妈咪不痛,宝贝快吃饭饭。”
小家伙显然还是很不放心,他瘪瘪嘴心疼的开口,“可怜的妈咪,是不是又要打针了?”小家伙盯着顾北北的伤口,没有忘记去年妈咪被狗狗咬伤的事情。
奥斯格斯嘴角抽/搐,如果不是碍于纪谨言那张玄寒发窘面色,他当真是狂笑出声了。
而顾北北则是一怔,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结结巴巴的开口,“这次妈咪不用打针,上一次打针可以管好长时间呢。”
小家伙这才放下心来,欢天喜地的开口,“太好了,妈咪不用痛痛了。”微顿,他像是又不放心的嘱咐道,“妈咪,你以后要离那些狗狗远一点,他们都好坏哦。”
顾北北沉默是金,然而纪谨言的脸色却好不精彩。难道他要告诉自己的儿子:咬你妈咪的不是大狼狗,而是爹地这是大禽兽?!
吃过饭,纪谨言陪着小家伙在玩跳棋,而她则一个人默默地坐在不远处的石凳上。她看着想想那副可爱的模样,不禁鼻头一算,感觉一颗原本残破的心此刻像是又被生生的刺了几刀。
奥斯格斯目不转睛的盯着顾北北那副忧伤的模样,一双黑眸不禁沉寂了下来,带着依依不舍得眷恋,深深地凝望着她。他清楚地知道:纪谨言来了,而他也是该离开的日子了。就算再怎么不舍,再怎么眷恋,顾北北也永远都不会属于他的。之于她,他不过是一朵可有可无的浮云罢了!可是,奥斯格斯并不后悔,这三年多跟他们母子的喜怒哀乐,都早已深深地刻进了他的灵魂,足够他回味一生了。
看着小家伙跟纪谨言玩得投入,他的嘴角不禁勾出一抹清浅的笑意。他端着茶缓缓的向顾北北靠近,然后在他身边坐了下来,“后悔吗?”他问的淡然,目光一直胶着在不远处小家伙的身上。
顾北北垂眸,轻轻地摇了摇头。她不后悔离开的这三年,如果不是当初的离开,恐怕这个世界上也早已没有她顾北北和她的小宝贝了。
“如果说,当年纪谨言确实没有想要顾时酷的性命,他只是做一场秀给昂龙的兄弟们看呢?”奥斯格斯温言追问。
“当年即便纪谨言有心放过二哥,瑟琳娜也未必肯。我离开与其说是为了挽救二哥一条性命,倒不如说是不想要他为难。”曾经的恨意沉淀,她当时最真实的心情这才慢慢浮现。
“还在怪他偏心瑟琳娜?”奥斯格斯分别给两人倒了杯茶,缓声问道。
顾北北沉默,思绪有些凌乱:怎能不怪?她跟宝宝两个人的性命,在纪谨言心里终究是比不过一个瑟琳娜。既然如此,纪谨言又何苦要来撩/拨她好不容易静下来的心弦?
奥斯格斯将顾北北的反应看在眼底,淡淡的轻启双唇,“瑟琳娜为他两次送命,如果他真的因为母子而将她置于死地,你觉得这样的男人还值得你爱吗?”
“所以说,我们母子死不足惜,只要瑟琳娜心情舒畅便好?”顾北北问的飘渺,一双眼眸染上了清愁。她早该就知道不是?当年瑟琳娜撞了人,纪谨言是怎么说的:赔点钱就好,只要瑟琳娜没事。想来,她跟那些个甲乙丙丁的路人又有什么区别?只不过,她最大的用处就是替他生了个儿子。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吗?但凡你对纪谨言多一点信任,你们也许不会走到今天这样的地步。”奥斯格斯别有深意的开口,“今晚就让他留下吧,你们之间是该好好谈谈了。”
顾北北没有拒绝,她自然知道她需要跟纪谨言好好谈谈。无论如何,她是绝对不会让纪谨言将想想带走的!!!
该怎么形容顾北北对纪谨言此刻的心情呢?当她从奥斯格斯口中得知:他们母子的死,也不足以让纪谨言动瑟琳娜半分的时候,她原本疼痛的心就像是死寂了一般。她当然不是希望纪谨言杀了瑟琳娜,毕竟诚如奥斯格斯所言,瑟琳娜曾两次为他送命。如果纪谨言真的杀了瑟琳娜,那这样的男人也就不值得她爱了。
可是,她在乎的是:她都已经一尸两命了,这男人居然还那么小心翼翼的呵护着瑟琳娜,舍不得将她驱离出他身边半分。他们这样深情地守候,又让她情何以堪?
也许她该感激瑟琳娜,毕竟她死了,还有另一个女人一往而深的守候在纪谨言身边。可这不也恰恰好说明了:她顾北北在纪谨言心里什么都不是,他最在乎还是瑟琳娜吗?
她的思绪混乱了三年,她的心跟着痛了三年。现在他知道她没有死,又要来跟她抢儿子,她突然间真的怀疑,这男人真的有爱过她吗?哪怕是半点、半分、半毫……
“大叔,我当初不反对你告诉想想他的亲生父亲是谁,是因为他有知道的权利,而纪谨言也有身为父亲知道儿子存在的权利。但是,我绝对不会让他把想想带走的,哪怕是拼了我这条命。”都已经是死过一回的人了,她现在唯一活下去的希望只剩下想想了。
“也许他要找的不仅仅是想想。”奥斯格斯抿唇,淡淡的为纪谨言辩驳了一句,“何不换个角度想想:如果他真心喜欢瑟琳娜,又怎么会坚持这么多年不肯娶她?瑟琳娜的付出并不比你少。”
“可是,他也同样没有多喜欢我不是?否则,我又怎么会沦落到家破人亡,背井离乡这般田地?”顾北北说的惨淡,在经历了这一切的变故之后,她再也不是那个傻傻的任人玩弄的小绵羊了,“相较之下,纪谨言心里最重要的还是瑟琳娜。艾德森亲自动手,可是在瑟琳娜的苦苦哀求下,纪谨言还是饶了他一命。而我呢?任我再怎么忍辱下跪,以命相要挟,纪谨言不一样还是杀了我大哥,毁了我二哥?”
这些话她原是不打算开口的,越多的比较,只会让她自己显得越悲哀。可是,纪谨言逼她如斯,而奥斯格斯又明显的站在纪谨言那边,她若再不开口,只怕终究她的宝贝会被人轻易夺走。
奥斯格斯微愣,说实在的他也很不明白:就算纪谨言顾念跟瑟琳娜的情分,可是顾北北一尸两命死在他手上,他怎么就没有真的把艾德森给做了呢?难道真的是因为瑟琳娜那个女人的苦苦哀求?
“顾北北,如果你还爱着纪谨言,就该给他一次机会。有些事情不说清楚,就永远都会成为一个误会。而且,想想需要爹地不是?”奥斯格斯抿唇,不希望顾北北因为误会而失去纪谨言。虽然这话说的心痛,但是他仍旧是苦口婆心。
顾北北若有所思的瞄了瞄奥斯格斯,旋即瘪瘪嘴抱怨道,“大叔,你说实话,是不是你已经厌烦了照顾我们母子,所以才想把我们推给纪谨言?”
“……”奥斯格斯脸色一禀,有些不悦的开口,“别瞎说!我这是为了你和想想好。再者说了,我们当初合谋骗了纪谨言这么多年,他也跟着痛了这么多年,难道你都没有一丁点的内疚?”
“大叔怎么知道他会痛,美人在怀,他指不定享受着呢。”顾北北缩缩脖子,为奥斯格斯这么凌厉的语气小小的担心了一把。
“口是心非并不能让你好过多少,如果你真觉得自己已经对这个男人死心了,那就跟他说清楚,楚河汉界,一刀两断。如果你还是在乎他,就乖乖地找他谈清楚,别到时候他真的娶了别的女人,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唱征服。”
唱、唱征服?!顾北北错愕的瞪大了眼睛,神色怪异的盯着奥斯格斯:什么时候大叔也会说冷笑话了?!
沉默了片刻,顾北北觉得奥斯格斯的话其实是不无道理的。于是乖顺的点点头,“那就待会儿在院子里谈吧,大叔可别走远了。”万一禽兽病发,也好有个照应不是?
“你想当着小家伙的面,来个现场版成人教育?早了点吧!”奥斯格斯鄙倪的看她一眼。
顾北北小脸爆红,怎么也没有想到大叔居然会这么想她。心里闷闷的,有些不爽。
“我去把小家伙带开,你们谈谈。”奥斯格斯淡漠的看了一眼委屈的顾北北,硬是冷下心肠走开了。
“大叔,你狠得下心把我一个人丢给一只禽兽吗?”她瘪瘪嘴,一双盈盈的水眸谴责一般盯着奥斯格斯的背影。
奥斯格斯脚下的步子微顿,但也仅是一秒,紧接着又大步走开了。
顾北北垮下双肩,一双秀美拧的极紧:家里只有两个房间,大叔今晚跟想想睡一间,那她跟纪谨言谈完了要怎么睡?!顾北北这才惊觉大叔原来是闷骚型男,这不摆明把她往火坑里推吗?!
纪谨言走进顾北北,一双深邃的黑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直到过了许久,这才幽幽的叹了口气,“我们谈谈。”他坐在她的对面,温情的握上了她的小手。
顾北北先是一怔,继而用力想要从他的兽爪下收回手腕。然,纪谨言的温情也仅仅的表面,在顾北北挣扎的时候,这才恍然发现他的力道究竟有多重。她怒瞪着他,低斥道,“纪谨言,你放手!”
纪谨言深邃的黑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一张俊颜似乎带着难以言喻的眷恋。他的手微微松开了一些,但仍旧是依依不舍的抚摸着她的揉夷,“小东西,我想你了。”
顾北北被他低沉沙哑的思念唤的失了神,她的大脑不受控制对自己原本挣扎的小手下达了温顺的命令,就这样,她的“铁石心肠”在他的伤感的呼唤中溃散瓦解。晶莹的泪珠滚落,她咬紧了下唇,一时间竟理不清楚自己的头绪了。
“别哭!就算不想听我说话,陪我数数星星,吹吹晚风总是可以的吧。”他自嘲一笑,言谈了似乎少了三年前那股子年少轻狂的意味,历经岁月的洗礼,出口的话却多了抹饱经风霜的沧桑感。
顾北北不言不语也不动,只是任由纪谨言摩挲着自己的小手。曾经,他们也曾这般温情的彼此偎依,只是现实的残酷让他们终究是走到今天这样华丽的凄惨境地。
“小东西,还记得你说的肋骨吗?从我纪谨言诞生的那一刻起,我就少了你这么一根切合的肋骨。遇见你、抱着你,我才完整而完美。你的离开就像是抽去了我护着心脏的那根骨头,失去了防护,只能脆弱的受伤,等待着枯萎……”他笑的凄然而感伤。
顾北北泪眼婆娑,眸中凝结着历经时间洗练的柔静,“也许我真的是你护着心脏的那根肋骨,但是你的爱情太飘渺了,我抓不住,握不牢。”这样的爱情只会让人疲惫不堪。
纪谨言静静的凝视了顾北北好一会儿,一双深不可测的眼眸掺杂着些许似水般的柔情。他像是在确认这不是一场梦,更像是在欣喜他的期盼终究成了现实。
死了三年的女人,再一次活生生的出现在他面前,这让纪谨言的心情复杂而澎湃。
顾北北被纪谨言这样不动声色盯着,心下顿时有种不安的错觉。她垂眸,“我、我去看看想想,小家伙现在应该困了……”
然,他才刚起身,就被纪谨言一双宽厚而温暖的大掌给包裹了。
一个用力后扯,她跌坐在了他的怀中。
顾北北挣扎着想要起开,可是纪谨言却不放手,将自己脆弱的头颅深深地埋在了顾北北的发丝间,“小东西,别离开我……别再抛弃我了……”
顾北北将头埋在纪谨言的胸口,嚎啕大哭:“纪谨言,你为什么还要出现?我都已经逃到这里了,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们母子?我求求你,放了我,放了我们母子好不好?我只想平平淡淡的跟想想过一辈子,你别再虐我了好不好……”
“小东西,想想需要我,需要一个真正的父亲,一个完整的家庭,你忍心剥夺吗?”她一一吻去她咸涩的泪水,伤然开口,“小东西,我不能没有你,不能没有我们的宝宝,别我一个人留下……”
“骗子!你这个大骗子!我跟宝宝差点死在瑟琳娜手里,可是你却依旧把她留在你身边,跟她长相厮守,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些话?!你这个混蛋!大骗子!我再也不要相信你了……”顾北北用力捶打着他的胸口,像是还不满意一般,恶狠狠地在他的肩胛上重重的咬了下去。
纪谨言闷痛出声,却没有阻止她的施暴。
直到顾北北要累了,咬出了血丝,他这才幽幽开口,“小东西,不是你想的那样……”
“就是!就是!就是!不要再骗我了!你根本就是舍不得瑟琳娜!你最爱的女人是她,你去找她,不要再来打扰我们母子了!你这个混蛋!骗子!!!”
纪谨言看着悲愤至极的顾北北,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究竟是什么让他们原本美好的爱情,变得如此步履维艰?
“小家伙,看着我的眼睛。”纪谨言捏起股卑鄙的下巴,认真的开口,“我纪谨言这辈子爱的唯一女人只有你顾北北一个人,不许再否定我的爱情!知道了吗?”
他一双深邃的黑眸写满了坚定,而顾北北只是咬唇不语。
“你跟想想是我这辈子要用生命守护的家人,我不会放过任何想要伤害你们的人!可是,小东西,你也要明白,瑟琳娜为了我两次险险送命,而恩师又是为了我丢掉性命的,这份恩情我纪谨言没齿难忘。”
纪谨言的眼眶逐渐红了起来,声音带着微微的哽咽,“我知道让你委屈了,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会给你们母子两个人一个圆满的交代。”
他像是忍受着巨大的痛苦一般,双肩颤抖着将头埋进了顾北北的发丝间。
顾北北泪如雨下,不可否认她依旧心疼着纪谨言。
她的双臂环住他宽厚的肩膀,柔柔的开口,“纪谨言,你有没有想过:其实只要你娶了瑟琳娜,这一切难题都会迎刃而解。”
纪谨言抬头,一双轻然泪珠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盯着顾北北温柔的小脸,“我不会娶她的,瑟琳娜对我而言只是妹妹……”
说完,他温情的抱着她,这幅温馨的画面似乎又回到了他们不曾分开的时候。
“小东西,给我一些时间,我会给你们母子一个交代。然后,我们去结婚,找个安静的地方定居。”这是这三年来纪谨言多少次渴望的画面,现在终于可以成真了。
他仿佛看见了那个一家三口的甜蜜画面,不自觉地嘴角勾笑。
可是,顾北北却是心惊胆战的,如果一切真的有这么好处理,她跟纪谨言也不会白白的蹉跎三年了。她清楚的知道:只要瑟琳娜存在一天,她跟纪谨言之间就永远都不可能会有未来。只是显然,这个男人似乎还是不那么清楚……
然,纪谨言真的不明白吗?
纪谨言温情的摸摸顾北北的头,看着她有些失神的小脸,莫明的心痛起来,“把一切都交给我,你只要跟想想快快乐乐的生活就可以了。”他抱紧她,柔声安慰。
顾北北笑的飘渺,蓦地,她突然想到自己用诈死来欺骗瑟琳娜,那个女人真的会善罢甘休吗?她不经意间打了个冷颤,蜷缩在纪谨言怀中的身子逐渐冷了起来。
纪谨言垂眸,盯着顾北北那张楚楚可怜的小脸,一瞬间感觉这三年来所有的委屈和痛楚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只要她活着就好……
“纪谨言,恨我吗?是我用假死诬陷你的瑟琳娜公主,还害你伤心……”顾北北喃喃低语,整个人沉溺在浓浓的悲情中。
“傻瓜!只要你活着便好。”他温情的抱着她蜜语甜言,一切诚如奥斯格斯所说,如果不是她的假死,也许在他不留神的地方,他们母子真的有可能会跟他天人永别了。
“我以为你会恨我的……”她心疼的摸摸他身上刚刚被她咬过的伤口,“纪谨言,疼吗?”
“不疼!比起想你的这三年来,这点伤又算什么?”蚀骨的思念苦不堪言,如今美人在怀,一点点伤口反倒是抚平了他心底那抹隐隐的不安。
“我当时是真的没有办法了,大哥已经死了,我怎么可能再眼睁睁的看着二哥去死。我知道你左右为难,不如用我跟宝宝的一尸两命去谈判,保了二哥,也让你得以洒脱……”顾北北苦笑,一双眼眸里充满了苦涩。
纪谨言安静的听着,一双黑眸闪烁着深不可测的幽光,“如果我现在告诉你,我没有打算真的要顾时酷的性命,你信吗?”
顾北北抿唇,深吸了口气,“就算你有心放过我二哥,瑟琳娜想必也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我二哥依旧难逃一死。”微微垂眸,三年的心情沉淀让顾北北清楚地知道:纪谨言自觉欠了瑟琳娜的,自然会对她包容有加。而瑟琳娜想要得到纪谨言,自然会不择手段。
换句话说,只要她顾北北存在一天,她身边在乎的人注定了就会成为瑟琳娜下手的对象。她的目的就是要把她逼上绝路,永远的消失在她跟纪谨言之间。
纪谨言垂眸不语,只是温情的用拇指擦去了她脸上情不自禁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