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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他袖子撩开,有鬼纹缠绕的手臂上居然有烫伤与五道抓伤的痕迹,因为这个伤口所以在水池边留下血迹的?
从伤口的方向看,该是从手腕往上划破,而且位置还在手臂内侧,外人通常做不到这样的,尤其在鬼王身上。
“你自己弄的?”
后夕昼毫不在意:“这种伤口在鬼王身上不是很容易就愈合吗?”
“既然这样你还那么吝啬给我那几滴血?”当然也不能说他吝啬,毕竟自己在他身上吸的血都快赶上自己身上的血量了。
不过他这么不介意,她又何必在意!
自作孽不可活!
只是扭头走的人到了门口又站住了脚,狠狠吐了一口气又走回才床边,从乾坤袋内拿出药包给他处理起伤口来。
后夕昼目光落在她不甚温柔的手,再落到她有些赌气的脸庞:“本王不会因此就对你既往不咎。”
明月往他烫得起了一层薄泡的手臂摸了一层药膏:“五年之前你到尨豸狱找过我?”当时她真的以为是自己对他发出的求救信号。
“我知道!”没等他回答明月抢着自己开口,其实是不是她自己求救没什么差别,“你做的一切是因为灵犀之力,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开始你就早有预谋,要这么算起来,我才是不会感激与原谅你的那个人。”
明月将他的伤口处理好,放回了他身侧:“所以我让你利用的时候,至少你也尽量让我利用你,这才是我们人类所说的礼尚往来。好了,这符篆也阻止不了你多久,我得走了。”
“别去尨豸狱。”后夕昼说道。
“我只是去要几块石头……”不然谁爱去那鬼地方?!
“你卸下符篆本王去给你拿。”
他去给她拿魂石?骗鬼呢!她要放开他不立刻收拾她才怪:“我还是自己去吧。”
“你解不开门口的术法。”
“有你的血应该不难解了吧?”还想骗她?她可不相信他的鬼品。
这难缠的丫头,后夕昼说:“尨豸狱的魂石不适合给蒙律做兵器。”
不适合?明月疑惑地看着他。
后夕昼:“尨豸狱的魂石是能抑制术法之力,对蒙律那样习武的人类来说是很适用,但本王的血是冥界极阴之物,尨豸狱的魂石也是如此,你是要给蒙律造一把魔剑吗?”
这么说似乎也有道理。
“刀剑斋说了,再拿一件天界之物便可。”
“所以你们要造的是三界斩魂兵器?那是否还有一个物件应该来自于人界,至少才能平衡不是吗?”
看明月陷入沉思,然后说道:“或许你说得对,不过,我先去拿魂石再说。”先拿到魂石,要是不能用再想办法,毕竟下一次要把他放倒可就没这么容易。
她不能去尨豸狱!
“赵明月……”
“陛下安心休息一会儿。”明月地将用被子将他盖好,“我会跟陀泽说,陛下要好好休息免打扰的。”
明月抓紧时间从后夕昼那出来,她可不想还没到桃芷山就被这家伙给抓回来,只是跑出了门口就看到风凛苑站在外边。
脚步刹住,她拍了拍脑袋,是她说饿了要吃东西风凛苑才去准备晚饭的,然后她跑来找玉,结果就一直耽搁。
“我突然想到有一个东西落在这里了,急着过来找没跟你说。”
风凛苑的目光从她披散还略微潮湿的头发,再到她身上的黑袍。
明月也低头看着自己一眼,又暗自咒骂一声:“我还以为他在菱纱殿呢,可谁知道他已经回来了,看到水池边又血迹还以为他溺水了,所以……”
“主人何必跟我解释?”
“我……”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虚成这样,恨不得把每一个细节都描述得清清楚楚,也不知道是不想让风凛苑误会还是想洗脱自己的某些不该有的邪念。
“那就不解释了,我急着出去!”明月唤出飞驰,上了马车就往桃芷山赶。
风凛苑目送那远去的马车,嘴角扬起自嘲的笑意,分明想让她一个细节都不许落下地解释,可她居然说不解释就不解释。
分明不知道后夕昼的身份,分明口口声声说讨厌那个人,为什么会在那个人面前露出哀怨与委屈的表情?
为什么就不能与那个真正划清界限?
为什么即便是这样还藕断丝连?
风凛苑忽而画作一道飞花钻入飞驰的车厢内,明月诧异地看着他。
他略微黯淡的眼睛看过来:“主人这么晚还急着去哪儿?”
“……”明月斜睨了他一眼,“不是不需要我解释吗?”
话里那一丝委屈忽而让风凛苑怨气消失了大半,静静看着她不说话。
明月摆了摆手:“我又矫情了……我要去尨豸狱,趁着后夕昼被我定在床上的时候,把尨豸狱的魂石拿到手。”
“你把他……”风凛苑不可置信。
明月嘴角扬起一丝得意的笑:“我用捆妖索与定身符把他绑在床上了,哈哈哈哈……”
说完不可遏制的大笑起来,非常痛快的:“他也有栽在我手里的时候!”
看风凛苑又在静静看着自己,她收起笑容:“这个你也不愿意听吗?”
“主人对鬼王究竟是抱着怎样的态度?”
“……为什么这么问?”
“你讨厌还是……”
“我不喜欢他!”明月无比剑诀地说道。
风凛苑看了她须臾,嘴角微微一扯:“我只是想说主人是讨厌还是恨他,可没说喜欢……”
明月的脸没来由地热了起来:“哪有这样问的,分明是语言陷阱。”
风凛苑笑道:“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
“嗯?”
“我说主人不要穿他的衣服,我看着难受,现在立刻换下来。”
“我没有可以换的衣服……”
风凛苑从乾坤袋内拿出了一套衣服给她:“我备着呢。”
明月笑:“那太好了!”
她接过衣服,然后看着风凛苑。
风凛苑也看着她。
明月挑眉:“你不出去?”
风凛苑望着她微微一笑:“不如主人就当着我的面换如何?”
“你……说什么呢!”明月脸涨红。
“呵呵呵,我出去。”风凛苑出去,赵明月对着那背影没好气地笑了一下,拿起衣服要换,风凛苑又推开门。
明月将衣服捂在胸前瞪大眼睛看他,又发现自己还穿着白色单衣,气得拿起摸脱下的黑色外套丢他:“你想干嘛呢?!”
“我只是想问主人要我帮忙吗?”
“不用!”
“等会儿主人还是会叫我。”
“赶紧关门!”
风凛苑随手将门带上,心里竖着一二……三。
“风凛苑……”
他笑着打开门望进来:“是吧,说了主人会叫我。”
“这不是我的衣服。”
“嗯,是我的。”其实她的衣服他也是备着的,只是今天就想用他的衣服吧她身上的那套换下来。
明月不解望着他,他的衣服跟后夕昼的衣服又有什么区别啊?明月没好气的表情骤然一顿,看向风凛苑。
风凛苑凝视她的目光灼灼。
明月不由咽了下嗓子:“几……几个意思啊?”
风凛苑持起那件黑色的衣袍看了一眼,目光一沉,丢出了马车:“我不介意帮主人宽衣穿衣。”
明月瞪着那人,想说什么,最后摆了摆手:“关门,没有我的允许不许擅自开门。”
风凛苑的体格与后夕昼的差不多,可能稍微单薄了一些,只是衣服的风格可就大相径庭,就是这红色张扬的颜色穿在身上总觉得有些……太抢眼啊。
这一时之间穿两个男人的衣服算什么呀。
“好了。”明月说了一声。
风凛苑立刻推门进来,一看明月这一身红衣嘴角扬起微笑:“果然主人比较适合这一身呢,好看。”
前一句明月不知道是不是真心的,后一句显然就是假的:“等我脸不那么肿了再说好看吧。”
风凛苑看她还有些红点点的脸,莞尔:“相处久了,主人怎么看都是好看的。”
“……我为什么没有被夸奖的感觉,你的意思就是习惯成自然美了呗?”
风凛苑并不否认,坐到她身边来。
明月睨着他:“干嘛?”
他手里已经多了一把梳子:“转过来,我帮主人束发。”
“我自己来就行。”
他抬高了梳子不让她拿:“转过身去。”
真的是……明月没好气地笑了,转过身。
梳子从头顶梳到了发尾,一遍一遍舒缓而仔细,车内的气氛也变得绵长起来,明月觉得有些不自在,耳朵在他温柔的手指碰触之下,本能地红了起来。
“随便扎一个就好了。”
风凛苑将她乌黑的长发拢到头顶:“主人的头发很好,又黑又亮。”
“不是因为你经常给我熬各种滋补的汤吗?”什么养颜的,补血的,补气的,有助于头发的等等,他简直就是一个养生专家。
“不过你经常给人盘发吗?”
“嗯?”
“看你驾轻就熟的一点也没弄疼我。”
“我不是每一件事就能做得很好吗?”风凛苑用发带将她头发帮起,“其实也不是,男子束发还行,女孩子的发髻我就没办法了,不过我可以学的。”
“男子学这个做什么?”
他将她的头发束成男子的发髻:“每天早上给你梳头描眉啊。”
明月心里咯噔了一下,咬着唇当没听见。
头发梳好了,他看着她的发,纤长的背影,优美的脖子低声说:“每日清晨为你上妆,每日睡前为你卸妆……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