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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鲁耀宗上折子要求各位大人归还当初的份子,这一举动虽然让人诧异, 但是大家都知道皇帝一直在发愁银子, 现在谁也不能明目张胆的说不退。
不过皇后也占了大头呢,等皇后知道, 立马带头退了份子,后面大家陆陆续续也都退了。鲁小胖面不改色道“本金目前还不了, 等资金充足了再还。”
大家能说什么, 什么也不能说, 好在也早就赚的盆满钵满,现在更加不敢和新帝唱反调。唐烈因此对鲁小胖更加满意。只是鲁小胖已经荣登鲁扒皮的头号宝座。
南枫在和鲁小胖闲聊中说起隐田隐户的事, 她身上还有几千亩的土地隐着呢。
南枫道“由于前朝赋税繁多且严苛, 才让百姓不得不选择做隐户,如今要是能释放这些隐户,朝廷的赋税将得到很大提升。还有江南那里,要尽快稳定局势。”
鲁小胖顿时上了心, 马上去找尚书商量,经过一番策划, 唐烈还是颁布法令释放隐田隐户, 他首先下旨减免很多赋税, 并且说明十年内不变,然后要求各地重新丈量土地, 释放隐田隐户。
这一举动触犯了各地大地主和许多官吏的利益, 前朝的上层官员已经被唐烈清理的差不多了, 唐烈自己集团内还没人有大量的隐田呢。即便有这想法的, 一见唐烈对这件事情的重视,也断断不会因此和唐烈对着来。
唐烈军功起家,他并不愿意墨迹,首先定下江南之地,因为灾害,大量肥田被荒芜,现在就重新丈量土里,划分给流民。
有不愿意配合的官员地主,被一起前去的将军提刀就砍,几十颗脑袋滚下来,余下的人再不敢有二话,这些将军比土匪强盗还狠,根本不讲道理,他们甚至官衙都不进去,直接去丈量土地,不管是不是有主的还是没主的,量完就发布王令,开始给流民分田。
一时间怨声四起,雪片般的折子飞往京城,唐烈也有反应,马上把滥杀的将军叫回来,再派一个新过去。
新的将军更不讲理,杀起人来比第一个都不手软,反正他得到的命令就是可杀不听话的官员地主,百姓不能动,那就杀呗。至于如何分辨,将军也不管,反正我得到的命令就是丈量土地,谁敢拦着谁就该死!
几番下来,侥幸活着的人才明白新帝的决心,要想聚众反抗,鼓动手下佃户围着官衙要说法,让几个老叟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在官衙前面哭。
将军直接用军队镇压着,然后有人出来大声宣布朝廷的命令,让老百姓都明白,不用缴纳很多赋税,朝廷分田地给你,以后不再是奴仆,有田有地,孩子还可以读书光耀门楣。
想要田地的立即就可上前登记。这样下来聚众策划者眼睁睁看着百姓们被朝廷拐跑了。你不愿意要田地,非要和朝廷作对,旁边的刀斧手也不是摆着看的。然后再派几个托出来引导一番。
将信将疑的百姓们出列登记拿了田地,然后发现一切是真的,喜的泪流满面,余下的就争先恐后了。
江南之地很快就重新焕发了生机,唐烈开始一个地方一个地方实施,南枫早就派人回去解放了温地主等人,说明朝廷的政策,让他们放心,一切都是好的,不用再担心苛捐杂税。放出隐户比托庇在自己身边要强。又特意叮嘱了云州知府。
温地主等人并不想离开南枫,哪怕赋税交的少了,头上有个侍郎罩着,总比自己一个平头百姓要强啊,但是铁侍郎不想要他们了,几个地主愁的几天没睡好,干脆想把自己卖身给南枫。
南枫有些啼笑皆非,后来还是赵望声说道“你如今是朝廷命官,谁不想搭上关系,他们自然有他们的考量。”
南枫想了一下,和温地主他们讲,如果愿意就做自己的佃户吧,不用卖身为奴,但是土地一定不能隐,该交的税不要少交,也不能仗着自己的名头欺压百姓。毕竟温地主等人也关照南枫好几年了。
当初要不是他们,自己上京赶考和去北疆的费用哪里筹措?虽说是互为利用,到底还是有香火情的。温地主等人喜得情不自禁,纷纷点头,保证不给主家添麻烦!甚至主动去照看南枫父母的坟茔。
云州知府马上就明白了朝廷的意思,让书吏们一趟趟一遍遍的传达下去,云州的过渡很是平稳。云州知府的政绩也上交的非常漂亮,甚至有望下一届能更进一步。云州知府很是庆幸早早搭上了南枫。不枉自己窝在云州这么多年。
有些地方就不顺利了,他们纠结了大量土匪反抗朝廷政令。唐烈早就有所准备,把军队拉过去以剿匪为名,全部绑了砍了,用铁血手段把政令维护下去,他不怕没人做官,马上就要开恩科,会有数不尽的学子来搏前程。
一地一地推行下去,很多迫不得已落草的流民打听到朝廷并不清算百姓,只要没有作奸犯科的大恶,回去都能分到田地。
于是大量流民回到家乡田间,隆兴朝真正开始显出振兴的气象来。
朝廷恩科一开,读书人如同飞蛾扑火,京城热闹的不比往昔差。
文思守在横江边,他不敢退,又不能进。退的话那些可以喷出响雷的可怕武器肯定会过河,到时候自己就难保了。进的话也不敢进。
他试图和唐烈划横江而治,唐烈把他的书信贴了出来。
那些进京的书生等人纷纷谴责文思狼子野心,试图分裂国土。是为国贼,要新帝发兵赶紧灭了他。
唐烈目前也不能渡河,文思把横江看的牢牢的,唐烈也怕他最后狗急跳墙,引来关外之人,那百姓就遭殃了。再说文思手里的兵也多,唐烈的兵目前铺的太开,无法和文思相抗,他一直用火炮震慑着文思。所以一直是对峙着。
他想拿下丁昌东,丁昌东手里有兵,有了他的兵,对付文思就更有把握了,唐烈派出说客,许诺只要丁昌东愿意归顺,绝对既往不咎。自己一言九鼎,不像文思说的不算数。
那说客还带去了□□和地雷,当即试验给丁昌东看,“将军,陛下诚意满满,如果用这些对付将军,试问将军你能否抵挡,陛下仁慈,不忍见到曾经的同袍刀剑相向,还请将军三思。陛下已经踏平北蛮,北蛮王庭也早被陛下拿下,北蛮早就没有威胁了。”
丁昌东沉默良久,他还是有些不甘心,倒不是不信唐烈,毕竟他除了没在第一时间俯首称臣,和唐烈也没发生什么冲突。而这些火器确实犀利,自己胆子也不大,要是现在不接梯子,以后恐怕就没有好结局。
他的谋士也知道自家将军谨小慎微的性子,当初文思示好,将军犹豫不决。后来唐烈雷厉风行,将军也一直观望。丁昌东年纪大,已经失去了年轻人的锐气。两位公子也没有向上的意愿,谋士们只得隐隐暗示,唐烈已经成势,再犹豫下去,就没有好果子吃了。
文思那时候虽然许下划地而治的诺言,但是一旦文思得逞,他不一定会遵守诺言。唐烈手段狠厉,手上又有如此犀利的火器,也不是一个愿意划分国土的人,趁着唐烈如今有求于将军,此时俯首称臣,机会最好,否则就怕敬酒不吃吃罚酒,后果不堪啊!
丁昌东把两个儿子找来。儿子们刚刚成家,都有了子嗣,一个孩子还小,一个孩子尚在襁褓。他们也商量过了,想要在这天下间取一杯羹并不容易,父亲瞻前顾后,已经失了先机。如今唐烈已经称帝,文思也被逼到横江边,丁家想和唐烈抗衡几无希望。
那么还不如归顺朝廷,最起码家小得以保全,如果唐烈心胸再广一些,未尝不能位列朝堂啊。加上朝廷拿出来的火器,丁家兄弟觉得自家全无胜算。即便负隅顽抗,大势已然失去,要是最后被唐烈打下来,丁家也就彻底完了。
现在老父亲找他们商量,兄弟俩也就说了自己的意思。丁昌东长长叹了口气,他镇守边关多年,眼看前朝腐败不堪,他还是一心守着边关。后来风云突变,他一度以为文思将有所成,文思提议的划地而治,他就心动的很。
哪知道后来者居上,唐烈以雷霆之势,把文思赶跑,又让朝廷禅位于他,这一手做的干净利落。一开始还有唐烈乃先帝血脉的流言,后来鼎帝儿子继位再禅让,这流言也就渐渐没了。要真是先帝的血脉,唐烈直接就能登基,还费这个劲干吗。
如今唐烈召降,丁昌东看着自己辛苦经营的一切,还是有些不甘心啊。只是不论是儿子还是手下谋士都一心归顺,他能怎么办?
其实最主要的问题还是丁昌东自己,他的所做作为在儿子们和谋士眼里都是一副守成的表现,那么底下将领自然也就无心争斗。
丁昌东回到内宅,看着娇俏的小女儿在和老妻谈着话,看见父亲进来,笑着亲自给父亲倒茶,然后去厨下给父亲拿点心。
丁思静才刚刚及笄,她是丁昌东的老来女。所以一家子对她那是有求必应,她也是当之无愧的丁家大小姐。
就是太疼女儿了,所以丁昌东至今还没给女儿下定,反正自己的女儿不愁嫁,一定要给女儿挑的最好的。
现在眼看前途未卜,丁昌东不知道自家的命运会怎样,他爱怜的看着女儿的背影。丁夫人看着丈夫关切道“怎么了?可是朝廷的条件太苛刻?”
丁昌东摇头,“唐烈给的条件和文思自然不能比,可信度还是有的,只是我经营多年,一朝放弃,实在心有不忍啊。”
丁夫人道“那又如何?老爷,我们刚来时也是一无所有,慢慢才积累下来,前朝无道,致使民不聊生。老爷守着边关也是给边关百姓一口饭吃。如今新帝登基,听说减免了很多赋税,也杀了许多贪官污吏,正是中兴之相。老爷据守边关多年,也只是一员将领,如何能把边关据为己有?我只希望我们一家子和和美美的在一起。静儿还没嫁人,孙子们也还小,老爷要三思啊。”
这时丁思静端着枣糕和金丝茯苓糕进来,亲自把筷子递给父亲,“爹你尝尝,这可是我亲手做的。”
丁昌东略微尝了一口,从小丫头手里接过帕子擦了下嘴道“很好。静儿,你可愿意去京城,还是愿意留在边关?”
丁思静歪了歪头,“爹,京里头有意思吗?”
丁昌东笑了,“爹也好久没回京城,不知道现在的京城是否和以前一样,不过天子脚下,物产丰饶,自是不差的。”
丁思静笑道“爹娘回去我也回去,你们不去,我也不去。”
丁夫人笑了,“你这孩子,女孩子迟早要嫁人,难道嫁了人你也一直跟着我们住?”
丁思静用帕子捂脸,“娘~~”
丁昌东和丁夫人哈哈一笑。
考虑了几天,丁昌东和谋士们商议已定,把说客找来,说明愿意听从陛下旨意,即刻进京面圣。说客大喜,一个劲说丁老将军深明大义,实乃国之栋梁。
于是丁昌东吩咐好一切,带着全家赶赴京城。
等丁昌东进京,一路进宫面圣,看见唐烈就跪下自称罪臣,唐烈亲自扶他起来,赞扬丁昌东高义,皇后把丁思静安排住进了后宫。
丁家赐侯爵赐宅院,唐烈一边派人去接管丁家军,一边让丁昌东的两个儿子,一个去剿匪,一个去横江边备战。
丁昌东此时方放了心,两个儿子朝廷愿意用,那表示自家还是有希望的,这一步并没走错。
丁思静在皇后处住的很是开心,等新家里都收拾好了,她才离开皇宫。
皇后试探唐烈,“是否要把丁小姐纳入后宫?”
唐烈摇头,“不必,让丁昌东自家找女婿去。”
又拉着皇后的手,“梓潼,你不必如此,我们孩子都有几个了,朕也不是好色之徒,不用替我张罗女色。”
皇后心下感动,脸上红晕密布,宫女们都抿嘴笑着,为自己主子高兴。
丁思静回家,她的母亲很是担心,问了女儿几句,发现女儿傻的什么也不知道,暗自叹息,去找丈夫道“宫里是什么意思,要不要静儿进宫?”
丁昌东未见唐烈前,一直忐忑不安,如今见了唐烈,儿子们的前途也没毁,他对唐烈已经心服口服,听见老妻这么问,他笑道“便是宫里有这个意思,也不辱没静儿啊。陛下年富力强,乾纲独断,可是一代明君。”
丁夫人眉头皱着,“这又没有明说,难道就这么含糊着?”
丁昌东也是一愣,“你别担心,要是宫里有这意思,定会和你讲的,你目前也别露了口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