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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寒磊咬着牙,愤恨至极,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话语:"我和晴儿的事用不着你管!还有,我碰过的女人你休想染指!"
又是一场打斗,余少为渐落下风,黎寒磊无数拳头打在他的身上,发出呯呯的声音。江盈雪不忍看下去,闭眼一阵乱喊:"黎寒磊,住手,住手,我跟你走!"
打斗终于停止,黎寒磊闪身出来,一把将她揪起,拖着往外就拉。余少为还想上来,郭子幕带了一帮手下已将他围住。
身体被甩入车内,黎寒磊一个急转,车子立刻急驰而去。
另一边,韩晴儿心急火燎地跳下车,冲进了屋子,看到一室的凌乱和站在那里发呆的余少为,揪起他的衣领就吼了起来:"磊哥哥呢,江盈雪呢?去了哪里,去了哪里!"
余少为轻轻地握上她的手,眼底流露出歉意:"对不起,晴儿,我没有拦住他们!"
啪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余少为白皙的脸上立刻印出数道指印,韩晴儿尖利的嗓音立刻充斥在空气里:"余少为,都是你!你凭什么要把江盈雪带回来,凭什么要去磊哥哥那里揭发我!我的形象在磊哥哥面前毁尽了你就开心了是吧,磊哥哥不要我了,你就高兴了吧!我恨你!"
啪啪啪啪!又是数记耳光打在他的脸上,韩晴儿转身气冲冲地冲了出去。余少为这才清醒过来般大叫道:"我没有!我没有跟黎寒磊说任何事情,晴儿,你听我说!"
韩晴儿早已冲进了车子,踩紧油门急速离去。余少为跑出来,跳上车也急忙发动起来,他不放心韩晴儿,跟了上去!
恐惧,无尽的恐惧,魔鬼,无数的魔鬼!江盈雪从被黎寒磊拎回浴泉别墅的那一刻便将自己窝在这个角落,只要一有人进来就尖利地呼叫。她的世界全是魔鬼,无数无数,围绕在她头顶,张牙舞爪,要将她撕开吞没!
黎寒磊气极般将她甩上床,用力压紧她的身子,江盈雪还在尖叫,叫得更加猛烈。掌用力一握,声音渐渐低弱,失去空气,江盈雪的脸呈现出极致而危险的红,仿佛随时会断气一般。舌头渐渐伸长,只要再一用力,她就可以直接死去!
捏在他掌上的手缓缓松下,含恨的眸子也渐渐涣散……
胸口突然一阵心慌,黎寒磊猛然松了手,将她抱紧:"不……不……我是不会让你死的,不会让你死的!"
搂着搂着,他的手竟然开始发抖。就像十一岁的自己,搂着只有六岁的韩晴儿,在夕阳下颤抖着手却还要故作平静地道:"我是不会让你死的。"
时过竟迁,那颗心依旧,只是,对像变了。韩晴儿几次病重,他都没有这般迫切这般无奈过。
是他变了吗?
江盈雪在他的怀里虚弱地咳嗽,一声一声,几乎要将心肺都咳出来。黎寒磊的心一硬,强行将她拉开,推倒在床上。不多看一眼床上败落得有如落叶般的身子,抓着发走了出来。
手机在桌上唔唔地已经响了许久,烦乱地抓起,在看到上面的号码时微微皱眉,还是很快接起。
"什么?晴晴发生车祸了?!"脸色全变,他顾不得穿上外套,急速冲了出去。
医院里,黎寒磊疯了般冲进来,看到站在门口的余少为一把扭紧他的衣领:"晴晴怎么啦,她怎么啦!"
"在里面。"余少为冷漠地拉开衣领,不适应地咳嗽着。黎寒磊早已冲进去,护士端着盘子走出来,正好撞个正着,连人带盘被撞飞出去。
他连多看一眼都不曾,顾不得酒精沾上衣服,眼眸如电般搜寻着韩晴儿的身影,在看到她躺在床上额角贴着纱布露出一片青紫时,心用力抽紧,扑了上去。
"晴晴,你怎么样?"
韩晴儿睁开眼,看到他便唔唔地哭了起来,一下子扑到了他的怀里。
"怎么啦?撞得重不重?"黎寒磊心里又是惭愧又是心疼,抚着她额头上的伤一阵阵自责。若不是他把她的保镖抽走,她也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
韩晴儿顾不得答话,两只手搂紧他的腰,用力地把自己往他怀里塞,嘴上道:"对不起,对不起,磊哥哥,是我不对,是我失去理智要去找江盈雪算账,是我不对,还要吓她,对不起,你要骂我,要打我都可以!"
这些话柔柔软软地敲打着黎寒磊的心,他真恨不得拍自己两巴掌,为什么要为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却让她这么难过,这么伤心?
拉开两人的距离,体贴地抚去她脸上的泪水,黎寒磊摇摇头,怜爱地道:"晴晴,错的是我,对不起,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韩晴儿没想到自己的这几句话轻易地让黎寒磊原谅,心里暗自欢喜,身上的伤也不觉得再痛,反而觉得来得及时。乖巧地点头,还要抬起一双水盈盈的眼睛自我澄清:"磊哥哥,我真的没有要害江盈雪的意思,我只是想吓吓她,真的,你要相信我。"
"我信!"重重地点头,黎寒磊给了她最彻底的信任。
韩晴儿满意地再次窝进了他的怀抱,柔声柔气地祈求:"磊哥哥,我们可不可以回去了,我不喜欢医院的味道……很难闻。"
虽然对她身上的伤很担忧,一听她这么说,黎寒磊还是点了头:"可以,我们回家。"只要她开心,他愿意做任何事情。抱起她,走出来,余少为还站在门口,自动退开,看到韩晴儿两手勾住黎寒磊脖子眼底全是他的模样,落寞地飘开了眸。
回到家的韩晴儿巴在黎寒磊身上怎么也不肯下来,两手勾得紧紧的,娇柔柔地道:"磊哥哥,我不想进屋,你带我四处走走吧。"
黎寒磊眼底一片怜爱,自然不会拂了她的意思,抱着她朝山后而去。山后,涯边,沉淀了他们无数美好的回忆,黎寒磊一时变得深沉,站在涯顶,望着下面已经长得密密麻麻的野藤,嘴角抹上了笑。
韩晴儿不满地噘起了嘴,身体往里缩着,不解地开口:"磊哥哥,怎么想到来这儿呀。那涯好高,掉下去会摔死人的。"
"怎么会,我们不是摔下去过一次吗?现在还不是好好的?"
韩晴儿眼底飞过一片烦躁,还是不敢往涯下多看,只将黎寒磊搂得更紧。
"以前的事你还记得吗?"眉角压下,是无尽怜爱。
"记得。"韩晴儿噘嘴不情愿地回答,"还不是你掉下去了,我说要去救你,然后自己也掉下去啦。"
呵呵,满足而清朗地笑着,这笑,也只有在韩晴儿面前才会展露。
吻一吻她的颊角,黎寒磊的眼里闪着别样的柔情与怀念:"害羞了?要当英雄最后却变成了可怜虫挂在涯上不上不下的,一个劲儿地哭鼻子。"
"唔……"韩晴儿兴趣不高,虚应着还是没有忘记挂下笑脸迷恋地望着他。
"还有最后一次,我要出国的那天,你还记得吗?"
"记得。"眉角压下,韩晴儿的情绪一时低弱起来,唇咬了咬。
黎寒磊取笑般压低了脸:"都过去了十几年了,怎么还这副样子?我走那天你眼睛都哭肿了,就像我一辈子不会回来一般。我的车一开,你就往这边跑,我知道,你一定会来这里怀念我们一起度过的每一天。"
"可不是吗?"韩晴儿很享受这种被他的气息环绕的感觉,接过话来,"我那天可难过了。"
"那天你都想了些什么?"
"我……"思绪回到那个不美好的时刻,她不太情愿地勉强道,"好多啊。"
"我听少为说,那天他在涯上找到你,你脏得像个泥娃娃似的,抱紧自己抖成一团,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后来回家竟然一剪刀把头发给剪了。"
脸色白了白,韩晴儿眼光虚虚地划开,在黎寒磊看来都是对与他相离的不甘愿。就算过了十几年,她仍无法释怀这件事吧。
"为什么要剪头发?"唇角离她的唇不足五公分,气息喷在唇角,韩晴儿一阵阵迷乱。随意地答道:"不想留呗。"
"只想为我而留吗?"直到他回来,她才将短发留长,及腰时候,便缠着说要嫁给他。
韩晴儿甜蜜地点头,渴望般望着他的唇。
"对了,我送给的泰迪熊呢?"
"泰……迪熊?"韩晴儿一脸茫然。
"对呀,走那天你抱得紧紧的,还说看到泰迪熊就相当于看到我,怎么,忘记了?"
"哪里会。"韩晴儿艰难地咽咽口水,才道,"我肯定会记得了,上面刻着你的名字嘛,我放娘家了。"
黎寒磊却突然把她放下,自己坐在了涯边,朝她招手:"过来。"看他招手让自己过去,韩晴儿脸都白了,连连摇头:"不要,不要,涯很高会摔下去的。"
"不会,我牵着你。"
黎寒磊的坚持并没有得到韩晴儿的认可,她抚额转身道:"我不舒服,我想回去!"
担心她的身体,黎寒磊不得不加快步子跟了上去。
回到屋里,张管家面无表情地走过来,道:"有些太太的旧东西今天佣人们清理了一下,有几样不知道太太还要不要。"
说着,把几样东西拿了过来。
韩晴儿只看了一眼,便把脸撇开:"都没用了,拿下去丢了吧。"
"是!"
张管家转身要走,黎寒磊扫了一眼,突然叫道:"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