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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
瞥见南宫灏凌眼底的那抹亮色,袁修月心下一动,伸手轻拽了下南宫灏凌手,她眉心轻拧着:“王太医就没与你说过,即便我不怎么走动,这个孩子也有可能会保不住么?”
闻言,南宫灏凌的身子不禁微怔了怔!
抬眸望进袁修月眸色晦暗的双眸之中,他眉心轻蹙着,眉目坚定道:“月儿,无论以后如何,此刻他总还是安全的,我们现在应该给孩子一个机会,也给我们自己一个机会!”
迎着南宫灏凌的眸,袁修月原本稍显晦涩的眸光,不禁轻轻闪烁。
心下暖暖的升起一股甜意,她轻轻喟叹一声,伸手抚上自己尚十分平坦的小腹,她的思绪,瞬间回到当初她意识到自己怀孕的那一日。
即便,她深知,自己的身子现在太过单薄,与自己腹中的这个孩子,很可能有缘无份!
但那份孕育新生命的感觉,竟是那般的奇妙和美好!
不知不觉中,温热的湿意,浸湿眼底,她抿唇轻笑了笑道:“没有哪一个身为母亲的,会舍弃自己的孩子,我也一样”
即便不可能,但她比任何人都希冀着,这个孩子,可以平安的来到世上。
将她充满母性光辉的幸福模样尽收眼底,南宫灏凌的眼底早已温柔的可以泌出水来!
一时之间,竟又忘了去传膳,他跃跃欲试的蹲下身来,像个孩子一般,侧耳趴在袁修月的肚子上!
见他如此,袁修月轻抚他浓密丝滑的黑发,不禁失笑连连:“才一个多月,又能听到什么?”
语落,她的肚中咕噜噜一响,竟唱起了空城计!
“听到了啊!”
抬眸望向她,南宫灏凌见她一脸窘笑,先与她相视一眼,随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早膳过后,帐外的雨渐渐小了许多。
喝过保胎的汤药,张口将南宫灏凌指尖剥了皮的葡萄含入口中,袁修月一边咀嚼着唇舌间甜蜜的滋味,一边眸色微深的垂眸看着眼前对自己百依百顺的男人,幽幽出声道:“凌,我想要见他!”
“独孤辰?”
似是早已料到她会有此一言,南宫灏凌的俊脸沉静,只正与她剥着葡萄手微顿了顿,神情却并无太大变化!
“是!”
轻点了点头,袁修月唇角轻勾,垂眸之间,瞥见自己青紫了一圈的手腕,她笑的有些苦涩:“昨夜,他那般为我,我却连一句多谢都不曾与他说过!”
“你以为他想要从你口中听到那个谢字么?”眸华微抬,南宫灏凌将手里的葡萄重新送到袁修月嘴边,将另一只手上的葡萄皮丢在一边的盘子上,抬头对门外唤道:“暗云!”
“属下在!”
声落之时,暗云已然进入大帐:“皇上有何吩咐?”
“去请岳王过来,就说皇后想要见他!”
如是,对暗云淡淡吩咐着,南宫灏凌抬眉睨了眼身边的袁修月,见她嘴里的葡萄又下了肚,他薄唇一勾,继续拿起葡萄又剥了起来。
瞥见身为一国之君的南宫灏凌正剥葡萄的样子,暗云唇角轻抽了抽,一时竟忘了应声复命!
半晌儿,不禁暗云出声,袁修月微抬眸华。
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南宫灏凌正在剥着噗通的那双柔白大手,袁修月忍俊不禁的笑了笑,“要不,暗云你来替本宫剥葡萄皮?”
“呃”
暗暗咂嘴,暗云回神,垂头对袁修月恭了恭身,暗云轻道:“属下去请岳王!”
闻言,袁修月轻笑着点了点头!
待暗云一走,她微垂眸,看向正剥葡萄皮剥得不亦乐乎的南宫灏凌,不禁蹙眉将他手里的葡萄夺了来:“好了,别剥了,你堂堂的一国之君,此刻与我剥葡萄皮,太过大材小用了!”
“谁让你乐意吃这个,只要你吃高兴了,朕的太子便也就高兴了,只要你们母子二人高兴了,你让我做什么,我都乐意!”南宫灏凌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面带微笑,他语气中的宠溺意外不言而喻!
听着他温柔的话语,又体会到他话里的疼惜之意,袁修月的脸上,不禁浮上一抹恬笑!
“好了!不剥了!”
见袁修月不吃了,南宫灏凌轻轻一叹,自榻前起身,轻抚袁修月略显苍白的脸庞,他蹙眉轻道:“让独孤辰看到我剥葡萄皮,还指不定笑成什么样子呢!”
闻言,袁修月轻声笑道:“你不怕暗云见着,倒怕独孤辰见着?”
“是啊!”
轻轻一叹,南宫灏凌无奈声道:“昨夜是他跳下悬崖救了我妻,待会儿我这个当夫君的见了他,还真有些觉得丢脸!罢了罢了!我先去阿煦那里讨杯茶喝!”
深知南宫灏凌是有意让自己与独孤辰单独相处,袁修月顿觉心中暖暖的:“早去早回!”
“嗯!”
对袁修月轻轻一笑,南宫灏凌轻吻她的脸颊,而后眸色一敛,抬步先出了大帐!
他一点都不担心独孤辰会再伤害袁修月。
因为,昨夜之时,独孤辰对袁修月说过的话,他一字不落的悉数听进了自己耳中。
试想,一个可以为袁修月舍弃生命的人,又岂会舍得再伤她分毫?!
看着南宫灏凌离去,袁修月脸上的笑渐渐散去,薄被下的手,悄悄抚上自己的小腹,她恬然笑着的眸底,隐隐透着几分不安
时候不长,一袭青衫的独孤辰便随着暗云到了离国大帐外。
不过,暗云并未跟进去,而是伸手掀起帐帘,对独孤辰做引臂动作:“岳王殿下,请!”
看着眼前被暗云掀起的帘帐,独孤辰知道,他此生心中最在乎的那个女人,此刻便在这帘帐里面,但此刻他的脚步仿若有千斤之重,几乎抬不起来。
“岳王殿下?”
半晌儿,见独孤辰一直不曾动过,暗云不禁再次出声。
就在此时,另一侧的帐帘自帐内无声无息的掀起,凝着掀起帘帐的那只洁白玉手,独孤辰神情一凝,猛然抬头之间,那张令他魂牵梦萦,却又削瘦许多的苍白面庞已然跃然眼前。
心下,狠狠一窒,他怔愣片刻,却到底只说出一句:“你身子如此虚弱,怎地不在榻上休息?”
听闻他不无关切的话语,袁修月向前又走了一步!
脸上带着深深的倦意,她审视独孤辰片刻,终是又露出一抹淡雅如菊一般的笑容,一脸敛去,迎着他微冷的眸,她轻轻启唇:“我在想,若我此刻不出来,也许你就不会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