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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振兴本来也诧异对方怎么来了,刚想说什么,听到少女这么一句,脸色一沉:“你!”他刚想开口,就被楚轻挥挥手给打断了。
应振兴冷冷看了那少女一眼,才站到了楚轻身后,大手按在腰刀上,颇有些护卫的架势,仿佛对方要是再说一句不敬的话,他就让对方身首异处。
少女捂着心口:“好怕怕,你瞪我做什么?阿大,把他眼珠子给我剜出来!”
“可……主子,这……少爷不让我们在这里闹事。”被称作阿大的壮汉面露为难,她身后的几个汉子都被盯得不自在,没什么底气的劝着。
而他们身边不远处的矮几下,躺着一具尸体,上面盖着白布,不过从身形来看,应该是这些壮汉之一,看来是这少女的护卫了。
不过他们也穿着异族服侍,看来都是南国的人。
楚轻听完少女的话,倒是也不恼,只是在主簿搬来的一个凳子上慢悠悠坐了下来:“你确定?”
少女被对方这怪异的一声给听得一愣:“什么确定不确定?她竟然敢骂本公……本姑娘,不给他点教训,本姑娘这口气咽不下去!”楚轻却是嘴角的笑意更浓了:“应衙头,告诉她,你官阶几品。”虽然普通的衙役几乎没有品阶,可应振兴却是特殊的,他的父亲在提刑府衙当了几十年的衙役,而他应家世代都是衙头,他们的先祖曾经替
先帝打过天下,所以,应家曾经也风光过,只是后来没落了,可是却也有一个五品的官衔在身,是世袭的,拿的饷银也是正五品官员的。所以,对方虽然只是一个衙头,却在京城相当吃得开的原因。
这还是前两日,她翻看府衙里的在职人员的卷宗知晓的。
应振兴诧异的看向楚轻,不过随后一想,也就知道楚轻为何会知道了,倒是无所谓,既然承认了楚轻的身份,他就是真心要辅佐的,而对方也值得他效命,他冷冷看了少女一眼:“五品。”
合泰坊围观的众人知道的倒是没什么反应,可不知道倒是一愣,随即倒吸了一口凉气,小声打听缘由。
不过应家的是也不是什么秘密,很多人都知道。
少女一愣:“就凭你?不过是一个臭衙役,什么时候一个衙役也能是五品官了?”
楚轻也不急,只是慢悠悠瞧着少女道:“这就不劳烦这位姑娘管了,只是刚才姑娘是说了要剜了应衙头的眼珠子吧?”
她话一落,众人就立刻点头附议:“对对对,我们都亲耳听到了!”少女狐疑地眯起眼,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就听到楚轻继续道:“说起来,南国三十年前朝吾苍蜀称臣,列下不少条例,其中有一条,就是‘南国臣服于苍蜀,至此百年,不得非议苍蜀、每年上贡、苍蜀能插手南国朝堂之事,南国则反之’,”楚轻这句话一出口,少女的脸色突然大变,一片苍白,“堂堂南国公主,堂而皇之在苍蜀的地盘要剜苍蜀朝廷命官的眼珠子,插手苍蜀朝堂之事,那么,我倒是要问问阿依月
公主,你皇室公然如此,是完全没把吾苍蜀看在眼里吗?”楚轻最后几句话轻飘飘的,却像是一击闷雷在整个合泰坊炸了,四周迅速陷入了一片死寂,那少女的脸简直白得吓人,而少女身后的几个壮汉更是惨然惊吓地浑身一抖,知道自家主子这次惹了大祸了,怕
是回去世子还不弄死他们?
少女吓得浑身微颤,却还是强自镇定了下来:“你、你怎么知道?”
她问出声,其余的人也都难以置信地望着楚轻:对啊,提刑大人是、是怎么知道的?楚轻大概是除了应振兴之外最淡定了,只是应振兴也不过是表面不动如山,内心也是诧异不已,这讨厌鬼竟然是南国的公主?怪不得这么嚣张了,只是没想到大人只是几句话,竟然能把这公主吓得脸色都
变了,堵得哑口无言,这样应振兴紧抿的薄唇忍不住上扬了一下,显然心情很好。楚轻嘴角上扬,虽然趁着她那张雌雄莫辩的俊俏脸庞很是好看,可少女就是觉得对方在嘲笑她:“第一,这次来京的南国使臣主子一共有两位,一位是南国的阿依月公主,另一位是乌擎世子,随性的都是侍
卫,那么敢带着人这么大摇大摆来闹事的,难道你是乌擎世子的家眷?”楚轻这句话让少女气红了脸,这乌擎世子对南国公主有意思,这几乎是整个南国都知道的事,不过听说这公主却不怎么喜欢这世子。
听到这话,自然不高兴了,紧盯着楚轻,咬牙切齿:“你胡说什么?!光是这点,怎么可能证明我就是公主?”
楚轻屈起手指轻敲了敲桌面,随后抬起手,随手一指,正对着少女身上的异族服侍。
少女与众人都朝着她身上的衣服看了去,众人看了一圈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的:“怎么?”楚轻道:“南国以月作为国徽,也最崇敬月女神,而南国的月公主,闺名阿依月,以月命名,足见对方很受南国君的宠爱,只是……能把月亮穿在身上,绣在衣服上却是不被允许的,当然,除了这么一位受
宠的公主,阿依月公主觉得如何呢?”众人听完这句话,再看过去,果然对方的身上好几处虽然不明显,却的确是绣了明月,很是好看。少女也就是阿依月公主抿着唇,虽然生气,却也不得不承认,这女提刑的确是有两把刷子:“行,我就是南国公主,我刚才出言不逊,我道歉,可我们的人死在你们的土地上,你难道不应该给我们一个交代
吗?”
谁知楚轻听完了之后,直接朝应振兴摆了一下手:“应衙头,报假案糊弄府衙官差,是什么罪来着?”
应振兴愣了下,随后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铿锵有力道:“轻者拘禁一月,重者打五十大板,关三年以儆效尤。”
楚轻啧一声,看着阿依月骤然惨淡的脸:“那应衙头,还不去抓人?”
应振兴立刻颌首,其他的人还是一脸懵逼,这什么情况?随后就看到那应衙头一个纵身,不顾这阿依月赫然厉声呵斥的声音,直接到了那盖着白布的尸体近前,一掀开,提着那壮汉往地上重重一扔,原本所谓的“尸体”,就那么哎呦一声,疼得捂着后背打滚,竟
是活了……
众人傻眼了,目瞪口呆,这什么情况啊?
阿依月的脸惨白一片,就看到应振兴直接就把人用绳子一绑,直接交给了衙役:“带走!”
阿依月尖叫:“你们敢!我是公主!我是南国的公主!”
楚轻幽幽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你知法犯法,还糊弄吾苍蜀,威胁朝廷命案,耽误府衙办案罪加一等,主簿何在?”
主簿还没晃过神,一听这,连忙应道:“诶诶,在!在!”
“写两封折子,一个上奏皇上,南国有人闹事,人本官抓了;一个直接递给使馆那边,让各国使臣都知道知道,在苍蜀闹事是什么下场。”那阿依月还要尖叫,直接就被堵住了嘴,那几个壮汉,也直接被绑了,本来他们还想护主救人的,可听到楚轻来了一句“要是想再多加一条反抗袭击朝廷命案再罪加一等,大概他们牢底可以坐穿不用回去”
之后,那些人跟猫崽子一样老实了。
等一行人离开之后,所有人还没回过神,不过既然过后,这件事简直别传的神乎其技,各种版本都有,把楚轻“火眼睛睛,竟然能看出死人活人”“隔空看尸”都传了出来。
主簿懵逼的跟着楚轻回了府衙,还没回过神:“大、大人你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难道是因为桌子上有六个杯子?只有那人出事?还是有什么破绽让大人你看出来了?”
楚轻都摇了摇头,直到主簿猜了好多种答案之后,楚轻才边翻看卷宗边道:“也没什么,我只是不小心看到对方手指动了。”
主簿:“……”
楚轻抬眼:“怎么?有问题?”
主簿连忙摇头:“没、没问题。”这的确是最好的原因,毕竟死人怎么手动啊?不过,“这南国公主为什么要……弄这么一出?”楚轻道:“大概是这些时日京城里把先前的案子传来传去太邪乎了,她刚来这里,心有不甘想要试探一番,所以才搞出这么一出。”当然了,最主要的目的,怕是这公主太过心高气傲,不服气自己的国家却要附属苍蜀,心里为自己的父王不平,所以故意来找茬,不过这挑起两国邦交的话,她还是不说为好。就算不是她,也会寻找别的由头来找苍蜀国的茬,所以,既然已经解决了,就不要说了,省得给李天
啸找麻烦,那就是给自己增添麻烦,对付刘国舅都累,不要说再加一个南国了。折子往上一递之后,整个朝堂都炸开了,她新官上任,竟然把南国公主给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