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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知州坐直了身体:“当真?快快,传唤证人到场。”
聂知州瞧着那一桩桩一件件画押的罪状,眼睛发亮,如果这件事是真的,就算是重审也没什么,毕竟到了最后,功劳只需要他稍加动动手脚,就可以全部是他的了。
银针杀人,这可是闻所未闻的事情,毕竟那么细银针竟然能杀人?
说出去,根本就不信啊。
只是聂知州却又不确定到底这证人真的能证明吗?
可等证人一个个走了进来,聂知州傻眼了。
整个围观的百姓也傻眼了,他们有的忍不住揉了揉眼睛,他们是不是看错了?他们竟然看到了青州有头有脸的十个老爷竟然都来了?
今个儿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要是以往,除非是有大型的捐赠才会出现主持,这次竟然都……
严胤大概是知道自己无法翻身了,他在这青州混了一年多,那十位老者多有信誉,说话多有分量,他一清二楚。
就是因为一清二楚,他才更知道自己完了,主动坦白也许还能求个宽大处理,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聂知州看到这十位老者,差点没把眼珠子都给瞪出来,激动的差点站起来,被师爷按住了,才勉强坐在那里,“你们……都是来作证的?”
可、可怎么可能这些人都知道?
这、这也太……邪门了吧? 为首的老者上前,“回禀聂大人,我们的确就是证人。当日抓到这凶犯的时候,刚好我们在宁府也就是宁老爷那里商量一位商贾捐学堂,不巧,刚好听到了姚大人开设私堂审讯案件,我们在隔壁把全过
程都听到了。正如这罪状上所言,一般无二,我们也愿意作证,证明这一切都是真的。”
众人听到老者的话,更加疑惑了,有人忍不住询问:“大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许老夫人是如何遇害的?为什么会牵扯到这么多人来询问?我们着实好奇的很啊。”
聂知州拍了一下惊堂木,“肃静!”
想到这件事怕是他们青州的大案了,于是低下头,朝着严胤问道:“本官且问你,这罪状上所言,你可认罪?”
严胤低着头,蔫蔫的:“草民……认罪。”
聂知州猛地一拍:“好!很好!来人啊,立刻去许家把另外一位嫌疑人许家许殿文,许家大夫人苗氏抓捕归案!”
立刻有衙役上前,行了行礼,转身就出了衙门口。
众人听到许殿文以及苗氏,都忍不住道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等待抓捕的过程中,聂知州让人给十位长者安排了位置,他们在青州都是有地位的人,自然见了他也不用行礼,需要礼遇。
为了让案件明朗,聂知州咳嗽了一声,摆摆手,让师爷拿过认罪书,开始从头到尾,一条条一桩桩说了出来。
众人从最初的兴奋,越听却是越沉默了下来,到了最后听到苗氏竟然跟许殿文也就是许老大竟然毒害亲母,气得差点暴动了起来,愤愤骂着“畜生”“大逆不道”“枉为人子”等等……
义愤填膺的众人差点让聂知州压都压不住。
拍了好几次惊堂木,说要把再乱喧哗之人给赶出府衙,才冷静了下来。
只是众人也忍不住齿冷,如果这认罪书上所言都是真的,这才是真真让人心寒。
这许氏如果真的是这般被害的,那死的时候该有多么的绝望……
“我就说你们还不信,我那亲戚偷看了一眼,死的时候那许氏可都是睁着眼的,老吓人了。”
“对对对,先前打更的说看到许氏的冤魂了我还不信,如今一听……死得这么惨,要是我,我也要化作厉鬼找人寻仇了,简直丧心病狂啊。”
“这许家老大也太不是东西了,简直……他怎么能下得去手?”
“你没听认罪书上说了么,这严胤……是他那亲爹呢,对方买通了那苗氏,先下的手,对方后来看已经如此了,败露了怕是也活不成了,干脆就一不做二不休……”
“可那到底是他生母啊,这也太心狠了!畜生不如啊!”
“……”
众人的声音压低了些,却也传入了楚轻几人的耳中,先前就已经觉得齿冷,如今再听一次,梁玉的眼圈红得不行。
不多时,许老大与苗氏就被带到了,只是随着两人来的,还有许家的另外三个兄弟,还有已经醒过来的赵恭,也就是许老夫人后来入赘的夫婿。
那赵恭身子骨还不行,躺在担架上,被许老二与赵老四一起抬进来的。
赵老三则是被推着进来的,他从去年身体就不怎么好,如今若非得到了消息,他大概还卧病在床,可此事事关他母亲,事关他兄长,他怎么也要过来一趟。
只是在许老大与苗氏来的时候,众人在他们两人经过的时候,差点没冲过去鞭打,被衙役给拦住了,才让对方免于被揍死。
许老大看到跪在大堂正中央的严胤,脸色微微一变,只是垂着眼,表情并未变过分毫。
两人在严胤身后跪了下来:“草民许殿文/民妇许苗氏……见过大人。”
聂知州一拍惊堂木,让众人肃静,“你们二人,可认识面前这人?”
聂知州指的是严胤父子两个。
许老大表情淡定的很,如果只是从外观上来看,根本不像是凶手。
他抬抬眼皮,看了严胤父子两个一眼:“认识,他们是草民的生父与后弟,见过一两面,因为他们孤苦,所以照拂过几次,可是出了什么事?”
聂知州道:“可是这人却是认罪说……与你与苗氏两人合伙杀了你的生母许氏,你可认罪?”
许老大抬抬眼:“大人这话可就冤枉草民了,草民的生母难道不是莫娘用巫蛊娃娃害死的吗?”
众人差点又炸了,被惊堂木一震,没说话了。
莫娘却是忍不住了,回头红着眼怨恨地盯着许老大:“大哥,大嫂你们也太心狠了,为了自己脱身,竟然用这么歹毒的方法陷害于我!”
许老大头也未抬:“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莫娘咬着牙还想说什么,却是被打断了:“肃静。”
随即聂知州看向梁玉:“你可有别的证据证明这许殿文谋害亲母?”
梁玉抹了一把眼:“草民有!草民说的证据,就是草民的姑父……赵恭。”
聂知州道:“传赵恭。”
随即,许老二与赵老四抬着赵恭上来了,赵恭勉强抬起身,对着聂知州抱了抱拳:“大人……草民身体不适,怕是不能见礼了。”
聂知州看如今这情况,众人可都盯着呢,他表演好这个父母官:“本官不是迂腐之人,你身体不适,就躺着回话即可。”
赵恭咳嗽了几声,“草民遵命。”
聂知州问道:“本官且问你,你何以证明许殿文与这苗氏谋害许氏?”
赵恭红着眼圈,刚张开嘴就猛地咳了起来,缓了很久,才哑着声音道:“草民……是亲眼见到的。”
聂知州挑眉:“哦?此话怎么说?” “草民如今不良于行,就是拜其所赐。十多日前,草民看内子身体一直不见好转,就提议换个大夫,只是这逆子……一直不肯换,于是,草民就心生疑惑,觉得不对。只是没有怀疑到他敢谋害内子性命,只是后来又过了两日,草民觉得这苗氏与逆子争吵,提到什么疼痛银针,怕是察觉等等……就觉得更加奇怪,而且草民心里不安心,就拿了内子喝得汤药,找了外面的郎中去看,郎中说里面多加了安神的药物,只是多了些,怕是会让人昏昏欲睡,草民心里觉得奇怪,以为是他们想让内子睡得好一些,在此之前,内子整日整夜疼的睡不着……于是,草民就偷偷去问这逆子,怕误会了对方,结果……结果……竟然刚好让草民看到……看到这苗氏!竟然趁着内子昏睡,竟然往内子的体内刺入那么长的银针啊……”赵恭哽咽的几乎说不下去,猛地咳嗽了起来,大殿上,竟是静得一根针都听得见,众人气愤的表情几
乎要将那两人生吞活剥了。 赵老四给赵恭抚着后背,让他好一些,才听到赵恭老泪纵横的继续道:“只是还未等草民说出什么话,就感觉后背上被人敲了一下,草民回头,就看到这逆子拿着一根木棍……后来,草民就被关了起来
,以生病为由,可每日却有人给草民送来药物,硬逼着草民去喝,后来草民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今日清醒了之后,才知道……草民竟是被人喂了能制疯癫的药物,这些时日一直疯疯癫癫的……”
聂知州听完了,也觉得后脊背都是寒意,猛地看向许老大:“许殿文,你可知罪?赵恭所言,可是真的?”
许老大静静垂着眼,听到聂知州的话,面无表情道:“不认,他此番所言,皆是一派胡言!”
“你!”赵恭气得又忍不住猛地咳嗽了起来。 许老大继续淡定道:“他是草民的后爹,自然偏向他另外两个儿子,草民若是出了事,这许家的家业自然大半就落到了他们的手中。他说的话,怎么能作为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