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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熠终于如愿以偿了,第二日带着像花儿一样明媚的心情去了上书房。
可是后宫中诸位心情跟君熠相比可是差远了。因为皇上昨日又翻了范美人的牌子。
范美人虽说处在美人之位上,可是姿色也就只是个中上,怎么还入了皇上的眼,还连着侍寝两日,这新入宫的五位只有她侍寝,还接连两次,宫中的眼睛都盯在了这位的身上。
其实范云静的心中明白,昱帝对她其实并无几分宠爱,自己侍寝两次,连话都没说两句,怎么也算不上得宠,真是一肚子苦水吐不出去。
不过这两日后,昱帝并未再传范美人侍寝,忙于前朝之事,只去了皇后和两位妃子宫中几次,一晃便又到了中秋节的时候。
中秋佳节,宫中是要摆家宴的,这也是宫中各位美人们争宠的好时候。
阿暖坐在皇后身边宫中的孩子专用的饭椅上,开宴之前她已经被喂饱了,这会儿就是来凑个人数,便兴致勃勃地看着台下的美人使出浑身解数讨好自己的父皇。
除却阿暖,她的四位皇兄都是坐在昱帝的右手侧,大皇子君璟和三皇子君炀阿暖在抓周时是见过的,皇家的孩子,基因摆在那里,长得都还是不错的,阿暖当然不会承认他们两人长得比君熠好看。
但是这位四皇兄,阿暖不得不承认,是个美人儿。
这位四皇兄看起来有些病弱,想来这便是他整日不出现在人前的原因,肤色呈现一种透明的白皙,眉形精致英气,眼角微微上挑,鼻梁挺直,嘴唇可能是因为体弱的原因有些泛白,坐在那里偶尔可能是因为病痛会轻皱眉头,然后再舒展开来。
就这皱眉的时候,阿暖真的不想这样形容自己这位年幼的皇兄,但是她的确是想到了一个词——风情万种。
君显感觉到有人一直在盯着自己,抬头一看,竟是皇后身边坐着的小人儿,这小人儿好像知道偷看被抓住了一般,竟立马移开了视线,装模作样地看别处去了,倒是有些意思,想着便笑了一下。
阿暖一直觉得她从上辈子到这小半辈子再到以后的大半辈子都不可能被一个男的晃了眼,今天看到这位四皇兄竟然露怯了,刚刚被人抓包竟然不敢看了,姑娘在内心鄙视这自己,然后又偷偷看了一眼,刚好看到了君显的笑,不得不又感慨了一下,真是个好看的男孩子。
阿暖调整了一下,准备吃些糕点,小孩子,吃东西都是上手的,正当阿暖伸手准备抓糕点的时候,听到了来自古老中国的呼唤——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阿暖默默地抓起一块千层糕,抬眼看着这位同乡剽窃苏东坡的知识产权。
阿暖看着下面便唱便跳的杨沐然,又抬头看了一眼看得津津有味的昱帝,不得不承认,这位老乡唱得不错,看来这位姑娘再次凭借着前人的智慧风光了一把。
果然,杨沐然唱罢后,昱帝便命人赏了许多东西,可是阿暖表示还是更加喜欢刚刚跳了边关战舞的那位周美人,自己与老爹相差三十岁,果然不是十条代沟的问题,明明是个东非大裂谷好吗!
宴席散后,昱帝按照惯例住在了朝阳宫,不出众人所料,第二日便传了贤贵人侍寝。
接连三日都是杨沐然侍寝,眼看着杨沐然要第四日登上这宫中八卦排行的头条时,谁知琼贵人却出事了。
琼贵人御花园赏花摔倒下身出血,太医说孩子可能保不住了。
皇后得到消息便急急忙忙赶到夕晖宫,这会儿德妃早已到了,皇后与德妃说了几句话,便进了内殿。刚进殿中便闻到一股血腥味,心下一紧,忙唤来太医问道:“琼贵人这会儿怎样了?孩子可保得住?”
太医回话道:“回娘娘,微臣已经开了方子,正在煎药,贵人身子较弱,这会儿已经睡过去了,只是,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皇后听太医这样说,心下也有些伤感,无论如何也是条人命,便开口说道:“既然如此,你便好好调养琼贵人的身子,不要落下什么毛病才是。”
皇后刚问过话,便听见外间通传,昱帝来了。便立刻从内殿出来,看到楚妃与一干妃嫔也都到了,昱帝看到皇后张口便问:“孩子可保住了?”
皇后看着昱帝,顿了一下说道:“孩子,太医说怕是保不住了。”
昱帝叹了口气,说道:“罢了,让她好好养着。只是这人怎么能在御花园中摔倒了,身旁跟着的奴才都是做什么的?!”
皇后走到昱帝身边,说道:“臣妾也是有些不解,刚想着问问这些奴才,那便和皇上一同问吧。”
昱帝点了点头,皇后便让人传了琼贵人身边的宫女锦萤及当时跟着的宫人过来,锦萤的两只眼睛已经肿成了桃子,整个人也在不住地抽噎,跪在地上的时候却也是跪得挺直。
皇后看着这些人,问道:“你们这些人是怎么侍候的?琼贵人有着身子,你们竟还能让她在御花园摔倒了,难不成你们是嫌活得太长久了吗?!”
锦萤连忙叩头回话道:“奴婢该死,今日就算皇上与娘娘要了奴婢的性命,奴婢也不敢说些什么。只是奴婢也不知贵人如何摔倒的,今天早些时候,贵人便说有些气闷,便想着去御花园走走。这些日子菊花开得好,御花园中赏菊的那条路最是稳当的,可是贵人停下细看一簇墨菊时,谁知竟向一旁倒去,旁边的流月忙倒在贵人身下,谁知竟还是摔得这般厉害,奴婢们真是万死不足惜的。”
皇后听着锦萤这般说,心下觉着这个宫女倒是个心思清楚的,便又问道:“太医说你们贵人这些日子胎像极稳,汤药也是一直吃着的,怎得会头晕还晕倒?”
锦萤看皇后这般问,知晓这其中应是有蹊跷的,不敢隐瞒,回话道:“娘娘有所不知,自怀有身孕以来,我们贵人便时常有些头晕,可唤了太医来,几位太医都说这是孕中的正常现象,让贵人多卧床休息,又开了好些药方,贵人全部都吃下了,可还是头晕,这些日子有事晕得更加厉害了,可太医仍说脉象平稳,只是贵人孕中反应过重,谁知竟出了这样的事情。”说完又哭了起来。
皇后听锦萤这般讲,便让人将侍候琼贵人的王太医与李太医传了上来。
这两位太医也未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跪在昱帝和皇后面前,出了一身冷汗。皇后看着这两位,虽说医术不是太医院顶尖的,但也是妇科高手,这些年也未出过这样的事情,便道:“二位起来回话吧。”
两位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听着皇后的问话:“你们可是照看着琼贵人的,怎么能让贵人在御花园中晕倒了?往日问你们,你们都是满嘴的胎像平稳,母子康健,这就是你们所谓的母子康健?!”
二位太医一听,立马又跪了下去,王太医回话道:“娘娘息怒,贵人平日胎像的确极稳,孕中头晕也是常事。”
王太医话未说话,锦萤一下子打断了他的话:“孕中头晕是常事,可是我们贵人前些日子都晕得走不了路,你们竟还说是常事吗?”
昱帝听了锦萤这样讲,眼神一下子定在了王太医身上,立刻让这位年近五十的男子打了个寒颤。看这个样子,知道这件事情不简单,便问李太医道:“李太医,你来说说琼贵人的脉象如何?”
李太医听着皇后的问话,连忙回话道:“微臣这些日子给贵人把脉,脉象是极稳的,这头晕之事微臣与王太医也曾开过方子,贵人说是略有效果,微臣学艺不精无法根治,请皇上娘娘责罚。”
听着李太医这样说,皇后一时也不好说些什么,刚好这会儿琼贵人醒了,众人便先起身去看琼贵人了。
琼贵人躺在床上,眼神呆滞,就像被人抽去了魂灵一般,只是看到了昱帝才一下子哭了出来,昱帝对这个女人并无太多感情,这会儿看着她这个样子也是于心不忍,拉着她的手安抚了几句,可前朝事忙,也不得不走了。
皇后起身领着众位妃嫔送走了昱帝,皇后对琼贵人说道:“妹妹不必过于伤心,养好身子是正事,孩子也是个缘分,这是缘分未到,妹妹还年轻,日后还会有孩子的。”
琼贵人也不答话,德妃做梦都想有个孩子,这会儿看着琼贵人这个样子也觉得辛酸,也出声安慰道:“妹妹万不敢过于伤心,落下什么毛病可是一辈子的事情。”
楚妃面色不明,但是也是出声安慰了几句,皇后看着这会儿琼贵人脸色不好,便也就带着众人回去了,琼贵人一人躺在床上,忽然坐了起来,走到小榻前,拿着还未绣完的小鞋子绣了起来,看得锦萤心酸不已,却又无法,只得去拿了件衣裳给她的主子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