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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周围沙拉曼火蛇蜥响彻人员的惨叫声中,无数的火蛇蜥砰砰砰砰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坠落,我看到约翰身旁一名结实男子的手臂上正咬着一只巴西利斯克毒蛇,他的防寒服已经被撕下了一大片,在露出的筋肉虬结的手臂上,我能够看到紫红色的血液和毒液。约翰的狮兽喷吐着扇状的火焰,也在用它那锋利的爪牙虎虎生威地扑击着空中的火蜥,力道十足,势大力沉,一爪子下去,往往能够把十多只火蜥抓成粉末,凌空扑落。
我看到那名身上带着猴脸巨鸟的神选者正跟在约翰的身旁,巨鸟发出尖锐的唳鸣,周围的火蜥听到那刺耳的噪音,顿时像是受到了干扰般互相乱撞,摇摇晃晃,纷纷像无头苍蝇似的陷入眩晕状态,无力坠落,长时间生存在青铜树内部寂静环境里的沙拉曼火蛇蜥对噪音缺乏一定的抵御能力。
但比起其他神选者,约翰小队的人运气还算是最好的。
我看到在我们的下方和上方,已经有陆陆续续的神选者身上覆满了雪白的冰霜颗粒,行动越来越僵硬,如同冰尸一般,甚至还有中了蛇毒的神选者浑身变成了冰蓝色,眼神涣散,瞳孔中散发出非人的幽蓝色光芒,嘴里吐着黑色泡沫的寒冰僵尸,它们发出挣扎般的咆哮,一边挠着身上冒出的疙瘩,一边居然开始袭击起了自己小组的成员,看着小组成员自相残杀的状况,场面真是惨烈无比。
也有一些骑着狮鹫想要突围的神选者,或是碰到了漂浮而来的浮冰,羽翼上结满了冰霜,狮鹫不堪重负向下坠落,或是被两块相对而行的卡车大小浮冰撞到,撞个七荤八素。冰晶是具有粘性的,温度越低是冰越是有强烈的粘性,有神选者碰到了具有粘性的超低温浮冰后,整个被粘在了浮冰表面,挣脱不得,最后渐渐被冻结,最后和浮冰融为一体,仿佛一块晶莹的蓝色琥珀。
聪明点的神选者采用了飞行妖兽和攀登相结合的方式,他们一边在浮冰上行走,当遇到陷阱的时候则让飞行妖兽前来营救自己,减少风险,这的确起到了一定的效果,但是一些低温浮冰居然是超导体,具有超导特效,表面居然还带有电流,有神选者一脚踩在浮冰上,还来不及被自己的妖兽拯救,就被电倒在地,生死不明。
还有神选者则是利用了登山绳,飞龙爪一样的高科技攀援道具,用带吸盘的电磁飞钩吸住空中的浮冰,然后回收绳索,拉着自己不断向上攀援,这种方法看似先进,但是机动性实在太差,何况浮冰本身还是不断旋转的,当人挂在半空中时,就像是挂在雨伞边缘的铃铛,伞主人一转伞柄,铃铛就会被离心力甩得飞起。这就宛如坐着旋转木马一般,运气稍差些,就会在半当空变成毒蛇和火蜥的袭击对象。
除此之外还有更狠的机关,一些浮冰上居然还有一些不知道是磷粉还是金属铯的特殊低燃点物质,人踩在浮冰上的时候稍一摩擦,居然就会被从脚下冒出的火焰沿着裤管攀升,短时间内变成一个浑身冒幽火嚎叫狂蹿不已的火人。
空荡荡的青铜树内不断地充斥着惨叫声、吼叫声、痛吟声、呼救声,随着声音的不断回荡,这些鬼哭狼嚎般的声音不断回响重复,变成了一支地狱交响曲。
这层出不穷、纷繁复杂、五花八门的陷阱真是超出了我的想象,我瑟瑟发抖,身上不住打着寒颤,我一直都以为所谓的神选者仪式不过是电视里跑男那样的综艺节目而已,却万万没有想到居然会危险到这种程度。
这根本就是电影大逃杀和饥饿游戏里才有的残酷场景啊!
难怪神选者会是莫大的荣耀,而能够通过神选者仪式哪怕一关的人都会变成万众敬仰的明星,原来是因为神选者仪式居然是这样以命相博的恐怖仪式!
在龙薇薇的帮助下,我和矮子算是比较幸运的,我们正在以惊人的速度上浮着,当我们到达高空中的约翰和他身旁人员所在位置时,我看到约翰他们已经做出了惊人的抉择,那就是学习蚂蚁在火灾中组成蚁团保护蚁后的方式,约翰的那些小队成员也围绕着约翰,组成了一个巨大的人球,把四面八方围聚而来的火蜥都隔绝在了外层,保护着最内侧的约翰不受伤。而约翰则从人与人之间的缝隙中开枪攻击上方和下方的火蜥,这样至少可以减少受袭范围。但是最外层的那些神选者就比较惨了,他们正面受到了毒液和火焰的攻击,身上的防寒服不是已经破裂就是已经起火,身上的皮肤被灼烧或者因为毒液而溃烂,好在约翰的人似乎早就在防寒服内添加了石棉隔层,才保护着小组人员不受伤。
当我们从他们身边飘过时,矮子甚至还特地做了个鬼脸,优哉游哉地挥了挥手,呼喊道:
“狗的拜!我们先走一步啦!”
所谓得意忘形,乐极生悲,听到徐徐上升中的我们的呼喊,被无数的火蜥包围的约翰猛地朝我们望来,凌厉而炯炯有神的蓝色瞳光像是一把瑞士军刀插在我的眉心上,几乎要把我的脑袋割裂成两瓣。
不好。
我也不知道哪里不好,但是在当约翰的目光对上我时,我心里本能跳出了这两个字,我下意识提起手里的awm狙击枪,然而还是慢了半拍,我的大腿突然像是被什么坚硬冰冷的物体刺中了,数道冰凉的感觉瞬间扎入我的小腿皮肉之下,像是几把冰镐刺入了厚实的雪层,剧烈的疼痛像是小刀在搅动着我的大腿皮肉,牵动着我的大腿神经,
我低下头,看到在我的右大腿的外侧,正扎着三枚尖锐而曲长的银钉,而和银钉尾部连成一条水平直线的方向,正是约翰那深蓝如海的眼睛,和他那把不知名的轻型机枪黑洞洞的枪口。
“畜生”我咬着牙,大腿外侧传来的麻痹感迅速沿着我的血管弥漫,我感觉我整个人都在迅速脱力失去知觉。
下一秒,我听到了身边矮子的惊呼声,我微微转头,看到他的小腹上也扎了一枚和我大腿处一样的银钉。他不可思议地低头看着自己小腹上的银钉,发出惊人的惨叫。
也不知道这麻醉弹到底什么材料,多少浓度,效果惊人,强烈的困意和麻痹感迅速如潮水般涌入我的大脑,我猛地回头,死死撑着打架的眼皮,抬起手,想要报复约翰,但是约翰嘴角牵起一丝冷笑,他推了一眼眼镜架,淡淡地看着我。
“再见,龙飞晖。”约翰笑看着我。
下一秒,我感觉到下方驮着我们的火蜥大军突然散开了,我和矮子失去了托力,就像是断了线的晴天娃娃,无力地朝着下方的无底深渊坠落而去。
记得中学的时候上语文课的时候有一篇文章,是二十世纪英国女作家沃尔芙写的墙上的斑点,那篇文章长达数千字,可是整篇文章也就讲了一件事,那就是女作家沃尔芙盯着墙上的斑点看,仿佛要把墙壁凝视穿。从此,沃尔芙的凝视就变成了沃尔芙式神经质的代名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