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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路的宫人是言贵妃身边伺候的…
因着先前两位夫人停下了步子, 她自然也跟着停下…这两位夫人虽说是姐妹,可明眼人都能瞧出她们关系不好, 因此她站得不远不近正好能让两人说私密话,却也不至于出了什么要紧的事顾不上。
可她心下思绪还未转上多久,便听见了水花溅起的声音。
宫人闻声忙抬了眼看去,便见王媛已坠落了水中, 而站在另一旁的王昉也跟着趔趄了身子,若不是身边的侍女扶住只怕也要跟着一道落了下去。
“救,救命!”
王媛的脸上带着未曾遮掩的苍白和害怕,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明明落入水中的该是王昉, 为什么一转眼的功夫竟成了她?可如今她哪有这个心思再去想这一桩事?她本就不通水性,越是挣扎, 便越是往下坠,就连原先的呼叫声也因为口中咽进了水跟着模糊了些。
王昉倚在流光的肩上, 她这颗心还“突突”跳着, 一双眼却泛着冷意看着在池中挣扎的王媛…
先前她的确是被王媛的话吸引住了, 言庚的外室竟然与她长得很是相似?那个畜生!她相信王媛没有必要拿这样的话来欺瞒她,因此在听到那话的时候,她心中陡然而生的头一个念头便是震怒, 而后却是沉思。
若是这桩事被旁人知晓——
不仅是王家、就连陆家…只怕也要被蒙上一层羞。
而在这样震怒和沉思之间, 她对王媛的松懈自然少了许多, 王媛握着她手腕的时候, 她那一脚已经悬空在太液池上, 若不是流光及时扶住了她…只怕如今在池中挣扎的就该是她!她如今虽然已满三月胎相也日渐稳了, 可若是坠入这太液池中,等着她的会是什么?
即便保住了身子骨,可这个孩子呢…
王媛这是想要她死啊!
王昉想到这,放在流光胳膊上的手便又收紧了几分,她的面色在这四月的春日里显得格外惨白…红唇上嵌着明显的齿痕,像是在压抑着极大的怒气。
她这个力道用得并不算轻…
可流光却硬是一句话也未曾说,她心下忍不住也有些庆幸…好在今儿个主子让她一道进宫,若不然就主子先前那个样子只怕如今已坠入了水中。她想到这,看向王媛的眼中也多了几分森然,这个五姑娘如今是越发不知死活了。
她竟然胆敢在宫中动手!
流光眼睁睁看着王媛越渐往下沉落的身子,眼中未有一丝波澜…她会凫水,可对于一个想置主子于死地的人,她可没有这样好的善心。
“来人啊,来人啊…少夫人,少夫人,您没事吧?”
随着王媛一道过来的丫鬟看着越渐下沉的王媛,都快哭出来了,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夫人好端端得竟然会坠了水…要是夫人在这儿没了命,她自然也躲不过一个护主不当的名声,她想到这那哭泣声便越发惨烈了几分。
宫人听着那一阵阵的哭喊声也已回过了神。
她跟着喊了好一阵功夫,只是此地位处偏僻,喊了许久也未曾见人过来…眼看着王媛挣扎的身子越来越往下沉,她也顾不得旁的跳入了水中。
太液池的水深得很…
好在如今正值春日,水流倒不算急。
她早年在家的时候通些水性,憋着气在水中寻觅了许久总算是寻到了已沉入水中的王媛…此时也有几个宫人循声赶到了,瞧见这幅模样也纷纷上前帮衬了一把,只是王媛到底在水中待着的时间久了,此时自然惨白着面色昏迷不醒。
王媛今日是受邀入宫的、又是言贵妃的弟媳,出了这样的事自然要禀报言贵妃…
先前跳水的宫人这会也已披上了一件外衣,她一面拭着脸上的水珠,一面是朝王昉看去…先前太液池旁,这位陆二夫人可也在呢,既如此,自然不能让她就这样走了。她刚想开口说话,便见王昉也白了脸色晕了过去。
宫人心下一个咯噔,心下暗自说了声不好。
王昉与王媛同为国公府的小姐,如今一位是言太师的儿媳,一位是武安侯府的儿媳,可都是再金贵不过的身份了…如今就这样在这宫中晕了过去,自然不会是一件简单的事。宫人心下略一思衬,她刚想开口让人抬了软舆过来把两人送到建章宫去。
不管如何——
人在贵妃娘娘那,有些事总好先提前安排着。
可她这话还未曾说出,便瞧见不远处有人抬着肩舆过来了,宫中主子不多,能坐得上肩舆的更是没几个人…她抬眼往前看去,便见坐在肩舆上的,正是素来深居简出的太妃王姝。
王姝自打先帝去世后就一直待在永寿宫中,平素鲜少出门,宫里头甚至有许多人连她的面都未曾见过,可未曾见过却不代表他们不知道这位太妃娘娘。先帝宠妃,王家嫡女,早年间与太后被一道称为“金陵二姝”,即便膝下无子无女却也依旧能在这后宫之中安若自处。
宫人心下一凛——
她也不敢耽搁忙迎上前去,口中是跟着一句:“给您请安。”
王姝未曾说话,她只是越过宫人看向不远处。
待瞧见同样面色苍白的王昉和王媛的时候,王姝的眉心轻不可闻的拧了一回,口中是跟着一句:“这是怎么了?”
“言少夫人不小心落了水,陆二夫人估摸着是动了胎气…”宫人不敢欺瞒,只是把该掩去的话头却还是掩了一半,跟着便又说道:“奴已让人去抬了软舆,也请了太医到建章宫候诊,定不会让两位夫人有事的。”
“建章?”
王姝闻言终于是垂下了眼眸,她淡淡看着眼前伏跪着的宫人,面色从容,声音也未曾泛起什么波澜:“此地离永康最近,何故你要领人去建章?”
虽然这位太妃娘娘的声音未有什么变化,可宫人还是不自觉得心下一颤…
她也不敢抬头去看,仍旧伏跪在地上,口中是呐呐言:“奴,奴是怕惊扰太后清修。”
“能怕、会怕是好事,只是别自作聪明,没得连累了你身后的那位…”王姝这话说完是微微抬了手由人扶着走下肩舆,她也未再看宫人,只是开口说道:“用我的肩舆把她们送到永康,再拿着我的腰牌去请太医,让他们紧着些脚步。”
她近些年鲜少这样发号施令。
可身边的奴仆都是跟着她的旧人,闻言自忙是应了,她们一面是帮忙搀扶着王昉两人上了肩舆,一面是拿着腰牌去请太医。
宫人见此也不敢说话,待肩舆走后,她咬了咬牙便朝建章宫的方向跑去。
…
等肩舆到永康宫的时候。
陆婉兮还有些怔楞,她听着宫人的回禀:“你说是谁的肩舆?”王姝的肩舆?自打先帝走后,她就偏居一隅,从未跨过永康宫的大门…平素宫中有喜宴、大事也从未见她出过门,今儿个却是怎么了?
姚如英约莫是知晓些旧事的,闻言她便搁下了手中的茶盏,口中跟着一句:“估摸着是知晓陶陶有了身孕,她毕竟是陶陶的亲姑姑…自己的侄女有了身孕,她过来看看也实属正常。”
“却是我忘了…”
陆婉兮轻轻笑了下,眉目之间却也有几许怅然:“当初我与她…”她这话未曾说全便又笑着摇了摇头,跟着一句:“我都快忘了她是什么模样了,快请进来吧。”
后话却是对宫人说的。
宫人闻言却又福下了身子说道:“肩舆的确是太妃娘娘的,只是奴远远瞧着,里头坐着的是陆二夫人和言少夫人…”她说到这是稍稍停顿了一瞬:“两位夫人的模样瞧着都有些不太对。”
“什么!”
姚如英站起身,她此时的模样哪里还有往日的端庄?一双柳叶眉轻轻拧起,口中是跟着一句:“究竟是怎么回事?”什么叫做不太对?如今王昉可是陆家的心头宝,今儿个就是怕她出事,她才会随着一道过来。
她心下思绪紊乱,便也顾不得什么往外走去…
陆婉兮知道她的性子,她心下也急…只是到底碍着身份不好出门,这会便也只能让宫人出去一道看着些。
姚如英刚走到外头,王昉也已由人扶着走下了肩舆…此时王昉双目紧闭、眉心微拧,往日明艳的面容一片惨白,哪里还有先前来时的模样?她心下一疼,连带着步子也加快了些,待察觉到王昉的手心冰凉时,她一张面容止不住便又冷了几分。
姚如英一面扶着王昉的胳膊,一面是问流光:“到底出了什么事?”
流光见她过来心下也稍定了些,闻言便道:“夫人,主子动了胎气。”
胎气?好端端地怎么会动胎气?姚如英侧头朝王媛看去,王媛的模样瞧起来并不比王昉好,甚至还要更加落魄些…可她的心下却并没有半分动容,这位言少夫人的事她也听过不少,尤其是在李家与那位言公子的事。
她素来通礼教,自然不喜欢这样的女子…
今儿个事若说与这位言少夫人无关,她却是一百个不信。
姚如英刚要说话,原先王姝遣派过来的宫人便与她先拘了个礼,口中是跟着一句:“侯夫人,如今两位夫人的身子还不稳,不若先等她们安置下来,让太医好生看看…您再盘问两个丫鬟?”
姚如英闻言倒也先止住了心下那股子思绪,她也未再说什么,只是与人点了点头。
早先在说话的时候宫人便已经拾掇出来,姚如英却是等太医诊脉后知晓王昉没事,心下才稍稍缓了几分…她让自己的贴身侍女留在这边伺候着,而后是让流光与王媛身边的丫鬟一道去了正殿。
陆婉兮原先心下就急,这会瞧见姚如英进来便问道:“怎么样了?”
动胎气可不是一件小事,尤其像王昉这样头一胎,即便过了头三月也说不好。
姚如英闻言面色仍旧有些不好,可到底还是如实答了:“太医说这段日子需要好生将养…”她话是这般说,一双眼却还是如一把锋利的刀朝两个丫鬟身上刺去,连带着声音也冷了几分:“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陆婉兮平日是个好脾气的,可今日面色却也有些不好…
因此姚如英说话的时候,她也未说什么,只是往日如菩萨般的面容这会却也有些冷凝起来。
流光性子沉稳,闻言是朝两人先磕了个头,口中是言:“先前路过太液池的时候,二奶奶原本走得好好的,言少夫人却突然喊住了二奶奶,还握住了二奶奶的手腕…若不是奴时刻注意着,这会落水的只怕就是二奶奶了。”
姚如英闻言,面色更是冷厉了几分。
她一瞬不瞬地看向另一边伏跪着打着颤的丫鬟,声音微微扬起:“她说得可是真的?”
这个丫鬟早先是跟着王媛一道陪嫁过去的,即便见过几分世面,可在这样的环境下…先前又遇到了那样的事,此时又如何会不怕?她不敢起身,身子却抖得厉害,连带着声音也有些不稳:“少,少夫人的确有和陆二夫人说话,可那个时候奴离得远并未瞧清…只能看见少夫人摔了下去。”
“至于,至于旁的,奴实在不知。”
这却是不肯承认了…
流光见此面上也未有什么怨愤的表情,她早先便已得了王昉的命令,只需把该说的说出来,至于旁的也不必多言…因此听到这话,她便也只是跟着一句:“二奶奶怀有身孕,平素最是小心不过。”
她这话并未说全,可屋中人却都听了个明白…
太液池边上没有围栏,一个怀孕的人又怎么可能会特地往那处走?
陆婉兮听到这话,冷凝的面容骤然又添了几分冰寒…她刚想说话,外头便传来了宫人传禀的声音,却是言贵妃过来了。
“来得可真够快的…”
陆婉兮眉目带着几许讽意,她鲜少露出这样的模样。
不过也就这一瞬,她便敛下了眉目之间的嘲讽,双手交握平放在膝上,面上的冷凝依旧未去,点了点头却是让人进来了。
言贵妃来得急,头上的衔珠金步摇在走动之间轻轻打动在一道,等快走到殿中她的步子才放缓了许多,只是面上的急切却依旧未曾消下…她走进殿中,看着跪在一旁的丫鬟眼中的神色是轻微闪了闪。
可她什么都未说,依旧往里走去…
待又走了几步,才朝陆婉兮恭恭敬敬拜了一个大礼,口中是跟着一句:“臣妾听说陆二夫人动了胎气,如今可好些了?”
陆婉兮听她这话,面上的冷凝总算是消散了些:“太医说没有大碍,只是要好生将养些日子。”
言贵妃闻言是松了一口气,不管她喜不喜欢王昉,可这会她却是真的不希望王昉出事…王昉如今的身份可不仅仅是陆家的心尖宝。这会陆意之正授皇命去攻打燕北,若是再传出王昉在宫中损了身子流产,那不管是她还是陛下,只怕都要担负不少骂名。
她想到这,心下对王媛的怒气便又陡然升了几分…
这个不知死活的蠢货,她们言家怎么就有这样一个蠢货!好在今日王昉没事,若不然只怕他们言家也要跟着一道遭殃!
只是此时到底不是生气的时候。
言贵妃心下换了几口气,也未曾起来,跟着又朝陆婉兮磕了个头,口中是跟着一句:“臣妾听说这桩事的时候,只差这颗心也要跟着一道跳出来了,好在二夫人没事,若是有事,臣妾当真是无颜面对您了…”
她这样说…
陆婉兮反倒是不好说什么了,她敛了面上的冷凝让人起身:“这事不关你的事,起来吧…”待这话说完才又开口一句:“你如今执掌六宫,万事都不可大意…今儿个既然你来了,哀家便也不再越权,一切交由你来问吧。”
言贵妃闻言心下一松,这是肯让她来处理这事了。
既然能让她来管,这事便还能解决,言贵妃又叩谢一声才起了身,口中是跟着一句:“先前臣妾已问过宫人了,知晓这是在太液池边上出的事…前几日才落过雨,那处的石头走起来难免滑了些,臣妾已经把那儿的宫人打发了一顿。”
她这话说完便又跟着一句:“不过此事到底与我弟媳也有脱不了的关系,她年纪小又是个跳脱性子,她们两姐妹又是许久未曾见面,只怕要说个私密话…哪里想到竟就这般不小心。”
她说到这一双眉心还依旧蹙着:“这也亏得不是二夫人落水,若不然臣妾头一个不饶了她。”
流光还从未见过有人能这样把黑的说成白的…
这也亏得主子先前提点过,若不然只怕她就该不顾身份反驳过去了。
言贵妃说完未见旁人说,是先朝陆婉兮福了一礼:“她年纪小,又是新妇,臣妾便想厚着脸皮替她求个情…让她在家中摘抄佛经一百卷,拘一拘她的性子。来日再让家母陪着她去陆家给二夫人赔罪,您瞧可好?”
陆婉兮闻言却未说话…
她微微垂着眼睑,手中握着一盏茶盏,饮下一口热茶,却是过了一瞬才掀起眼帘看着言贵妃缓缓说道:“既然你都查清了,哀家便也不再说什么了。她年纪小,性子跳脱也是应该的…只是还需分得场合分得人。”
她这话说完是搁下手中的茶盏,才又跟着淡淡一句:“今儿个看在你和言家的面上,哀家便也不再多说什么。抄写佛经拘一拘性子也好,只是切莫因为拘着反倒多生了怨气…再做出些不该做出的事来才好。”
言贵妃进宫两年有余,何时听陆婉兮这般训斥过?
她袖下的手紧紧嵌在皮肉中,面上却还依旧含笑受着,不能有半分怨气…等陆婉兮说完她便又福身一礼,跟着一句:“臣妾一定会让家母好生管教的。”
言贵妃说完这话便又朝姚如英福了一礼,口中是温声一句:“今日之事还请夫人多加担待了…本宫宫中还有不少上好的药材,这会已让人去备下了,万请夫人不要推辞。”
姚如英面上仍有些不好,只是陆婉兮未说什么,她自然也不好再说些什么…闻言她也不过是点了点头,谢了人的好意。
…
等到日暮四斜。
王昉终于是醒了过来,她原本的确是想装晕,只是后头却是真的晕了过去…她如今到底不比往日,身子骨弱了不少,尤其是想到太液池的水,还有那悬在半空的一脚,那颗心便又止不住“突突”跳了起来。
身边服侍的侍女见她醒了,总算是平了心神,她一面是扶着王昉坐起了身,一面是温声说道:“二奶奶,您总算醒了。”
王昉手撑在额上,看了看屋中的装饰…
她往日在永康宫住过一段日子,自是认出这还是在宫里,闻言便道:“母亲呢?”
“夫人还在前殿与太后说话,估摸着这会也该过来了…”侍女倒了盏温水给她,跟着是一句:“言少夫人比您早醒一刻,这会已被言贵妃带走了。”
侍女想起先前言少夫人离去时看向二奶奶的那一眼,心下便又止不住有些后怕…
她眉心微拢,连带着声音也低沉了几分:“二奶奶,往后您和这位少夫人还是少接触的好,奴看她的模样怪是骇人的。”
王媛今日此举的确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难不成是那个女人的缘故?只是想到那个传说中的女人,王昉的面色也有些不好。
她也未说话,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
而此时的建章宫。
王媛跟着言贵妃的脚步走进殿中,先前在离去的时候,她还被叫到太后跟前听她好生训斥了一番…当今太后的训斥,她自然是承受不住。何况她刚刚醒来不久,先前在水中待了这么久,这会她还觉得有些昏头昏脑的。
帘子被人落下,宫侍也一道被人打发了出去…
王媛还未曾说话便被迎面打了一巴掌,这巴掌力道用得极重…她一个趔趄便摔倒在地上。王媛的手撑在被打的那半边脸上,只觉得脑中的昏沉又多添了几分,待过了好一会她才抬眼朝言贵妃看去,刚想说话便察觉到脸上牵扯的疼痛,让她止不住便痛呼出声。
“你个没脑子的东西,谁让你去招惹她的!”
言贵妃仿佛还不够解气,她半弯着腰身,又朝人另半边完好的脸上打了过去。
王媛心下恼怒,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人这样打过她!可她也知晓言贵妃的身份到底不敢与她硬碰硬,即使被打也不过是轻声啜泣起来…言贵妃听到她的哭声却越发厌烦起来,这个没脑子的蠢货尽会惹事。
她也不再说话…
只是让人把王媛带到偏殿之中把脸重新拾掇好,没得让人瞧见什么异样。
临了的时候却又唤来自己的心腹,口中是跟着一句:“你待会陪她回去,再把今日的事与母亲说上一遍…这个蠢货如今得罪了王昉和陆家,只怕国公府也不会帮她什么了。”往日要不是因着她的身份,她也懒得见她。
如今这样…
他们言家也不必对她太过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