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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幕帘唰得一下被扯落,腿上布满鲜血的乔菀凿刻进黎子谦的眸底。
这一瞬,黎子谦的心都在抖动,他歇斯底里地唤了句:“乔菀!”
不管不顾地冲过去,却被条古铜色的手臂拦下:“把东西交出来,我让你们走。”
黎子谦身体里沉睡的野性彻底被激发出来,一击左勾拳猝不及防地落在他的颊骨:“混蛋!”
男人的身子微微佝偻了下,脸上四道被利器划伤的痕迹嘶嘶泛疼,他用舌头抵了抵痛处,吹了声口哨便冲进来十几号身穿黑衣的男人,他们手里皆拿着钢棍,轻轻在手上拍打着。
黎子谦的唇瓣掠过一丝沉冷的笑,寒光般一闪而过的严厉爬进了他最深的瞳仁,扭了扭头,淡淡道:“还是一点没变。”
黎子谦的话音才落,眼看一场激战即将拉开帷幕。
砰的一声闷响。
两人循声看去,发现乔菀从床上跌了下来,柔软的手掌在地上摩擦着,僵直的腿每爬一步便在地上落下了一条深深的血痕。
她阖着眼,努力撑开一条缝隙,这一刻,乔菀是在用自己的灵魂和信念支撑着,所有的力气都被灌在指尖。
人往往是在危机的关头才会清楚自己的心,现在,乔菀清楚了!
如果真是死路一条,她也要死在黎子谦怀里。
骄傲,自尊,矛盾,挣扎,当下通通都可以抛。只要能离他近一点,再近一点。
“黎…黎子谦,你……你为什么要来?真傻!”她听到他们的交谈,对黎子谦的些许怨恨已然不复存在,就如同她一直以来的感觉,黎子谦要了她,不是因为寂寞。
一颗不大的心房里全被担忧装满,为春花的命运担忧,也为黎子谦现在的处境担忧,眼泪顺着眼角滑下,淋到素白的脸颊上。
两个男人见状,心里皆是一痛,同一时间,他们都奔过去,可最后紧紧将乔菀搂在怀里的人,却不是黎子谦。
男人凝了黎子谦一眼,嘴角划过笑弧,大手穿进了乔菀的腰肢,一把将她横抱起来。
这一瞬,乔菀仿佛觉得自己离地面好远。一样温暖一样坚硬的胸膛,却不是她所熟悉的气息。
“黎……黎子谦!”乔菀再一次唤出了他的名字。
男人低头凝她一眼,眉头深深蹙了一瞬,心脏微微泛着酸,他咬咬牙,缓缓将乔菀放下,推进了黎子谦的怀里。冷声道:“她的伤口要是再不处理,说不定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要不要交出东西,你自己考虑。”
说完便走向藤椅上坐下来,伸手扫了眼手上的腕表:“给你三分钟!”
黎子谦狠瞪了一眼角落里那张脸,薄唇轻轻落在乔菀的额头:“以后,你不许离开我半步。”他命令着,却蕴满暖意。
乔菀看不见他眼眶中泛出的泪水,可那份胸膛的温度,让她嘴角的笑纹划开涟漪蕴进心口最脆弱的地方。
“黎…黎子谦,我真的没想到你会来,好傻!好傻!”她的声音微不可闻,像是漂浮在叶上的一缕清风,稍稍拿捏不好,就会弄碎了,弄散了。
黎子谦大手一箍,紧紧将乔菀扣在了自己的臂腕上,她扬着脸,鼻尖触到他的下巴,微弱的气流打在他的脖颈。
黎子谦欲言又止,只是眼里转了许久的泪水热烈的滚下来,滴进乔菀的唇,又咸!又涩!
时间一分一秒消逝在黎子谦柔情怜惜的眼神中,男人从藤椅上站起:“三分钟已到!要命还是要东西该想好了吧?”
黎子谦蹙起了眉,右手移到自己的衣袋里停留了好久。
男人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察觉到黎子谦的动作,怀疑东西已经被他带来,呼吸俨然急促了些,深邃的眸底扬起焦躁,突然大喝一声:“交出来!”
黎子谦挺直的脊梁骨支撑着他快要疼碎的心,算了算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削薄的唇贴在乔菀的耳际:“小菀,去睡会,一下就好,我很快带你走。”
语落,他把乔菀抱到角落的木床上,缓缓转过了身!
黎子谦脱下了手上的尖刺指环套,丢到了地上。
有那么一瞬间,男人的眉头一皱,十分不理解他的行为。
黎子谦的眸色明明那么严肃,可这个节骨眼上他是想证明自己的拳头能比金属还要硬吗?
唇角轻轻染上一丝似有如无的笑意,现在的他不是岚城首富,也不是多年前视生命如黄土的那个少年,只是一心想救自己妻子的丈夫。
为了自己在乎的人,不管做什么,都是幸福。
墨色的瞳仁里烛火的光一直在跳跃,他扭了扭肩膀,活动下关节。
正身的一瞬,黑影穿进了人群中间,如寒光闪过。
男人的眼眸倏然提起,大喝一声:“给我上!把他袋子里的东西抢过来。”
一根钢棍在空中划开一条弧线,黎子谦顺势去接,巨大的冲力全承受在他受伤的手腕处,一股钻心的疼痛蔓进心脏。
他极快速的抢过那人手里的钢棍砸在了肩膀处,笔直的腿一个旋踢,落在身后之人的肚皮上,惯性的冲力将人踢退了一米开外。
黎子谦被围在了中间,眸光扫过周围的每一个人,冷淡地说:“速战速决。”
夜色被突起的狂风卷碎,杂草摩挲的声音更让人焦躁。他用身体里所有的能量在人堆中以命搏命,潜能被激发到了极限,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救乔菀!
弧线一次次在空中掠起,可他的心已经不如当初,每次出手都狠不下心伤人要害,只打在不会取人性命的地方。
心软,却是致密的弱点。对待对手的仁慈,只会让自己陷入危机。
五分钟后,黎子谦的后背已被毫无预兆狠狠砸落下来的钢棍重袭了好几下,体能亦越来越弱。
黎子谦算了算,时间差不多了。冷凝起目光,快速扫了眼角落隔岸观火的男人。
就是在那一瞬间,男人突然蹙起了眉,黎子谦唇瓣的笑弧浅浅划开。
尖刺指环套上有Bungarusfascitus的微量毒液,进门后送给他的那一击,足够扭转全局。
这会他的全身应该开始麻痹。如果现在就医,还不至于有生命危险。
黎子谦突然大喝一声:“结束了!”那些人有被喝住,下意识地看像自己的主人。
可他们发现,此刻角落里的那道身影正顺着墙壁缓缓下移,掌心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一脸的苍白。
“老板!”
“老板!”
一时间,钢棍一根根落在地上,围攻黎子谦的人全都跑到了男人的跟前。自古就有断言,擒贼先擒王,头儿出了事,手下们不过是盘没有主见的散沙罢了。
男人眯起眼,声音更低:“怎么……怎么会这样?”
“Bungarusfascitus毒液制成的粉末!”黎子谦如愿以偿地看到他眼里的愕然,回答地很快,干脆利索。
他突然想起自己脸上似被金属撩过的伤口,抬起手指,牙齿轻轻打颤:“你!”
黎子谦淡淡扫了他一眼,一步步走到他跟前蹲下,从口袋里掏出那个小黑盒,递了过去,低沉道:“那年没来得及给你的生日礼物,现在不知道会不会太晚。至于你想要的那东西,我劝你还是放下吧。”
男人的表情狠狠一怔,目光落在了那个小黑盒上,酸甜苦辣,五味交杂。
他不愿去相信在黎子谦的心里,曾有一刻真正的把他当过兄弟。听到这些话,心里就更恨了!
一阵焦躁的脚步声扬起,负责保护乔菀的几个手下,和黎子谦棋局中的私人医生恰时冲了进来。
身强力壮的外国拳击手,胸口的肌肉跳跃着,扭动脖子的时候还会发出嘎嘎的声音,男人的手下看见这么多强劲的对手,全在一旁敛下眸不吱声。
医生提着药物箱,赶忙冲到男人的跟前,翻看了下瞳仁,回头对黎子谦道:“没事,计量把握得很好,注射下血清再送医院就可以了。”
黎子谦凝起双眸,点了点头,目光落在乔菀身上,他微吞口水,咬起牙关,一步步走到这个傻女人跟前。
掌心轻轻抚上乔菀的额头,深眸里爬上细数的柔情,他的手腕已疼到了极限,但还是坚持自己抱着这个女人。
大手穿进她的腰,他咬咬牙,一个猛力将她拖起,乔菀虚弱的身子紧紧倚靠在他的胸膛。
乔菀已经昏睡过去,眉头却打着死结,黎子谦知道,这个笨蛋女人在担心着,不安着。她的情绪一瞬间蕴满了他冰冷许久的心。
刚注射完血清跌坐在角落的男人苍白着脸色,眼巴巴地看着劫来的两个女人被黎子谦带走。
月色下,一行人的背影排列整齐,何其壮观!
……
一处破旧的宅子里,日光灯管已经垂落半截,接触不良下时而大亮,时而阴暗。
黎子谦忘却了疲惫,死死守在她的身边。
乔菀的伤口已经处理好,当他看到乔菀腿上那么深的伤痕之时,眉头就再没解开过。大手紧紧握住乔菀的手,按在他的唇上。
床榻上,乔菀无力憔悴地紧阖着眼,因为疼痛,长发全数被浸湿。黎子谦原本就已怜惜得快要死了,可春花还在旁边哭了整整一晚,搅得他就更加心烦意乱。
但春花这会哪里止得住眼泪,回想起当时那一幕,至今心有余悸。
两个小时前
男人问完她肉汤该涂在谁身上的时候,她哽住了喉,下午还信誓旦旦说愿意为乔菀去死,可真到了生死关头,她才知道自己并没有勇气。
最后,是乔菀斩钉截铁地说,愿意成为遭殃的人,只求男人放了无辜的人。
想起那句话,春花说不清啥滋味,她暗暗发誓,如果真有下次,她一定要挡在乔菀的面前。
从小到大,乔菀就是那种外表柔弱的普通人,可关键时刻,她比任何人都要来得有勇气。
那只黑黄二色的狼犬向乔菀扑来之前,男人还极其可恶的摘到了春花蒙住眼睛的黑色布条,那一幕,春花这辈子也忘不了。
想到这,哭泣的声音就更大了些……这一夜,不平静。
城市的另外一角,同样上演着一场惊心动魄。
深夜,沈若天接到了男人的电话赶赴医院,正好沈宅最难缠的‘看门狗’家里临时有急事告了假。
夜里看守她的男人就只剩下一个。这是个多么千载难逢的机会?
弯弯喝了口酒,放下酒瓶。目光比死还冷,盯着大床上的枕头,扭曲地一笑。
她打开衣柜,换上了最性感的睡衣,脱去枷锁的饱满在透明蕾丝的情|趣|内|衣里若隐若现,随着步伐轻轻晃动。
手,将长发全部甩在身后,最引以为傲的沟壑露到了极限,一步步往房门的方向走去……
强壮的身材,黝黑的皮肤,沈宅的手下都是沈若天精心挑选出来的人。
门开的一瞬,如她所料,站在门口的手下死死守在外面。
听闻动静,男人飞快转身,看到眼前的一幕稍稍愣了愣,但却很快严肃起来,微吞口水道:“老板说过,你不能离开这个房间。”
弯弯柔软的手攀上了男人的脖颈,媚色的眼神既迷离又勾人,她不动声色抓起他手往自己衣服里伸,不断的摩挲着,娇媚道:“我不离开,只是想找人陪陪。其实,你不用这么辛苦的守着,可以在床上躺一会。哥哥!”
这一句突来的哥哥,叫碎了他的三魂七魄。
“你……你……别想耍什么花招啊。虽然我是新来的,不过既然收了钱我就得办事。”他说归说,但是血气方刚的年代,身体上一下便来了反应。
胯裆之物急速膨胀开来,弯弯故意娇嗔了一声,随后一把勾住了男人的精腰,自然而然地将人揽进了房里。
门关上的一刻,男人的猥.琐也不再遮掩。事实上,他刚被调来沈宅的时候就从别人口中听说过一些事。
所有看守弯弯的手下里,除了他来得时间不长以外,待久的其他手下基本都尝过这个女人的香甜。
闲来无事的时候,别人有时也会把床上那点事作为茶余饭后的闲聊之乐。
比如,她在床上够不够味道,再比如,和她做的感觉是怎样刺激。
这些话早就捣鼓得这个新来的手下心痒难耐,今天沈宅主人不在,一直凶巴巴同当班的男人也不在,再被弯弯这么一勾,他已然头晕目眩得不知天南地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