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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灵山海拔极高,足有四千多米。
陈阳和东方明月一路登山,正值上午,周围云雾上下涌动,就像是云铺成路,人行在天,再加上他们两人出尘的气质,遥遥望去就像是一对神仙眷侣。
陈阳故意没有全力施展身法,就像是闲庭漫步一般,走走停停,不紧不慢地登山。
这一幕落在后方绿豆眼和山羊胡子的眼中,却更是不屑,只当他心生怯意。
约莫大半个时辰后,一行人等终于登上了云灵山巅。
这次古武大会正式召开的时间是明天,不过绝大多数门派、世家的武者,已经赶到了这云灵山上,各自搭建帐篷休憩。
至于天人境级别的强者,则有主办方临时搭建出来的别院,供其居住。
而那处剑壁的所在,则是在云灵山巅极北的峭壁之处,距离主峰较远,平日里鲜少有人踏足。
山羊胡子和绿豆眼在前方带路,取捷径前往那剑壁。
片刻之后,几人便来到了那处峭壁,云灵山是方圆几十里内最高的山峰,周围的山都比它矮了一截,站在这儿之上朝下俯瞰,可以见到“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之景,令人心中生出一阵豪迈,恨不得引吭高歌。
紧接着,那山羊胡子指着百米开外的一面石壁,高声道:“小子,那就是剑壁了!你现在若是认怂,跪地求饶大喊我三声爷爷,那我还可以考虑考虑放过你!”
“哼……真是可笑!不过就是一块破石头罢了,要在上面留下痕迹,又有何难?”陈阳淡淡道。
“破石头?小子,好大的口气,就是你口中的这块破石头,就连半步天人的强者,也无法损其分毫!”绿豆眼不屑道。
……
这时,陈阳抬眼朝着那块剑壁望去,发觉那剑壁约莫三丈高,十丈长,七尺厚,突兀地立在山上,就像是多出的一块,显得格外别扭。
那剑壁的表面光滑如镜,几可倒映出人的样子,而现在在这剑壁之上,却有许多坑坑洼洼、斑驳交错的痕迹,明显是用刀剑之类的利器劈砍而成。
其上附着的剑意和刀意,凌厉无比,即使隔着百米的距离,都能感受到森森杀意,令人为之胆寒,由此可见留下痕迹的那些武道强者实力之高。
不过,真正让陈阳震惊的,是这剑壁的中间,竟然有人用利剑留下了一句诗。
这剑壁之上,其他强者只能留下一星半点的痕迹,唯独此人留下了一句诗,光从这一点上,就足以证明其功力之高。
“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
寥寥十个大字,铁画银钩,气势磅礴,苍劲有力,就像是一条怒龙盘旋而成。
遥遥望去,给人一种刺破苍穹,一剑横岳起浮屠的感觉,陈阳仅仅注视了几秒钟,只觉得一股锐利的剑意仿佛快要透出剑壁,朝着自己刺来。
剑气四溢,似要将自己的神魂给撕裂。
感受到这一幕,他的脸色一变,没想到还有如此神威浩荡的绝世强者,在这儿留下自己的剑意。
如此强烈、凛冽的剑意,就连陈阳也自叹不如。
他知道,这句诗出自于诗仙李白的《塞下曲》,借用了傅介子复仇的典故。
傅介子乃是西汉著名的勇士,昭帝时,西域联合匈奴,杀汉使官,略劫财物。傅介子主动请求出使大宛,以汉帝诏令责问楼兰,并杀死匈奴使者,后又于宴席中斩杀楼兰王,功封义阳侯。
以一人之力,压得西域番邦为之俯首,那是何等的潇洒豪迈,同时也透露出留下这道剑意的强者的雄心壮志!
此剑一出,必如那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剑开天门,群雄震慑,八方臣服,海晏清平!
……
这时,看到陈阳脸上诧异的神情,一旁的山羊胡子还以为他被吓傻了,走上前来趾高气昂地说道:
“哼……小子,怎么样……被这首诗给震撼到了吧!每一个初来剑壁的人,都给你一样的表情!
二十年前,隐世宗门太昊剑宗的‘天下行走’林惊鸿,路至云灵山的时候,曾经挥剑在这剑壁之上题诗一首,剑气纵横,凌厉无双!
当时那林惊鸿乃是天人中期之境,照理说就算是天人中期,也仅仅能够在这剑壁之上留下寥寥数笔痕迹,不过那林天人的佩剑,可是太昊剑宗的镇宗九剑之中的惊龙,在百兵榜之中位列第十三,才能造成如此神效!”
关于这段往事,这山羊胡子如数家珍、娓娓道来。
若非知道这些秘闻,他先前也不会特意给陈阳挖下这个“大坑”,而现在在他看来,陈阳明显已经掉入他的陷阱之中,根本没有任何获胜的可能性!
而听到他的话,陈阳也是眉毛一挑,有些诧异。
虽然他对于古武界的事情知之甚少,但是像太昊剑宗这样的绝世门派,还是有所了解的。
即使在隐世宗门之中,太昊剑宗也算得上是最巅峰的存在。
不过这些传说中的隐世宗门,位于人间绝地,较之古武界的其他门派更加隐秘,更有可能几十年、上百年都不曾出世。
而所谓的“天下行走”,便相当于这些隐世宗门在外界的代言人,行走江湖,在俗世历练红尘。
那样的绝世强者,拥有这般恐怖的实力,也不奇怪!
就在这时,东方明月突然向前踏了一步,对着一旁的陈阳说道:“我先去试试吧!”
“好!”
陈阳笑着点头道。
紧接着,东方明月身上便升腾起一股凌厉的气势,娇喝一声,身形暴涨,化为一抹白色的虹光,粉拳挟带着拳罡,狠狠砸向了那块巨型剑壁之上。
这几天来,东方明月已经完全适应了先天巅峰的境界,对于罡气的使用,也十分自如。
随意一拳,便足以击穿半米厚的钢板。
“轰!”
然而下一刻,当她的拳头击中剑壁之后,却发出了一道巨大的声响,随即她的娇躯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倒飞而出。
……
陈阳见状,立刻飞身而起,稳稳当当地将她接住,低头关切地问道:“明月,你没事吧?”
只见东方明月俏脸煞白,额头上沁出一层晶莹的汗珠,缓缓道:
“陈阳,放心,我没事!刚才我特地留了三分内劲,护住身体,没有伤到手上的筋脉,不过那块剑壁,有古怪!”
言罢,东方明月和陈阳纷纷抬头,望向那剑壁上之前被东方明月拳击的地方。
然而那儿却依旧光滑如镜,别说留下什么痕迹了,连一缕瑕疵都没有出现。
见到这一幕,陈阳倒是感到有些奇怪了。
就算是先天巅峰强者的全力一击,也无法损其分毫,如此坚固的石壁,说不定如同他的“龙御九天”剑一般,是一种天生的宝物。
单凭这防御力,若是能够将其制成护盾之类的防具,固若金汤,无坚不摧。
出于心中的好奇,陈阳快步走到了那块剑壁之前,伸出双手摸索着那剑壁的表面,入手处光滑无比,就像是新生婴儿的肌肤一般。
然而下一刻,当陈阳试图利用神识去窥探这剑壁的内部结构之后,他却感受到了一股无比厚重的气息。
那气息比大地还要深沉,仿佛眼前不是一面石壁,而是一座万仞高的通天山岳,如果倾塌下来的话,足以将整个世界都给压垮。
感受到这股重若万钧的气息,陈阳的眸中闪过一抹震惊之色,想到自己曾在翻阅古籍时,见到过的一种奇石,他心中暗道:
难不成……这面石壁,就是那种传说中的神石?!
就在陈阳心中掀起惊涛骇浪的时候,却感受到自己背后,传来了几十道气息,由远及近,飞快地朝着这儿掠来。
他回头一看,发觉最前面的一人,正是之前被他狠狠羞辱的姜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