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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鄢祁木在那内阁中正检阅着一会儿就要呈上去的奏折,他已经摸准了这连蒹葭所说的内阁的架空之法,在这种不着痕迹,轻轻慢慢的架空中,这汝鄢祁勋现在上朝都比过去沉默了很多,毕竟这庚明国平日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情发生。
摇光一路小跑,进了门,立刻单膝跪地禀报:“启禀王爷,太后娘娘离开了道观,似乎是要回京了,但连小姐还未回来。”
汝鄢祁木放下了手中的奏折,微微想了一下:“她在不在的都无所谓,以母后的性子来说,现在未必就想见她。”
“是。”
这摇光刚准备归位,这汝鄢祁木突然喊住了她,这太后做事偶尔也会突发奇想,不得不防:“你还是派人去告诉她一声,之前大寒传信说他们在营城,若是母后真的是会来找她的,她也完全来得及赶回来。”
从这道观返回京城不过是两个时辰的事情,这太后赶回来后也不休息一下,这汝鄢祁木就接到了一条懿旨,立刻进宫。
汝鄢祁勋沉默的坐在御书房中,这有了内阁,他能得到的消息越来越少了,而忠于他的人似乎也走了不少,也始终没有接到这连蒹葭的死讯,这雇佣的磐蛇退回了订金,这千影屡屡传来行动的消息却始终都没有下文。
“去通知袁奇,让他撤了这连蒹葭的追杀命令。”
“陛下?”这一边的侍卫皱起了眉头,这连蒹葭是妖女怎能不除?!
“母后回京了,她毕竟是连家人,又是亲戚又是儿媳妇的。这连蒹葭不能再动了。”汝鄢祁勋拿起了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
“陛下,那林家那边……”
这汝鄢祁勋被这么一说就更恼火了,这杯子直接摔倒了地上:“朕扶植了他们这么多年,却像是蚍蜉撼树!连家的根基都触及不到!”
这杯中并不是什么上好的清茶,反倒是浓浓的酒味,这汝鄢祁勋现在唯一会喝的东西只剩下了这酒,但却从来都灌不醉自己。
“陛下,太后传召了这八王爷入宫。”
汝鄢祁勋恼怒的拍了下桌子,这进来的侍卫和一边的宫女都赶快跪拜离开了,除了这汝鄢祁勋身边的总管覃快:“那就让他去!都出去!朕还有这么多政务没处理呢!”
覃快的师傅是这先皇身边最受器重的人,所以这汝鄢祁勋当时在选新的总管的时候便选中了这么个人:“陛下息怒,老奴以为,这太后娘娘若是真的偏帮这八王爷,陛下早在夺嫡之时就已经输了,或许太后娘娘能够帮助陛下扭转乾坤。”
这汝鄢祁勋酒意上头:“她怎么可能不帮助她的亲生儿子……只是先皇当时觉得对不起我的亲生母亲罢了。”
“真是如此吗?陛下,老奴斗胆问一句,陛下的生母可是与先皇同棺?”
汝鄢祁木从桌下拿出来了酒壶,直接对着壶嘴喝了起来:“不是……那老家伙,明明已经知道了清楚了,但还是……”
“这就对了,所以陛下不能因为八王爷的事情,就否认太后娘娘在您登基前对您的帮助,您想啊,这岳王爷当时已经是封号王了,若不是这太后娘娘,想办法降低了这岳王的生母的影响……”
汝鄢祁勋被劝动了:“不必多说了!覃快!去打盆水来,朕整理一下,就去拜访太后。”
汝鄢祁木回府换了正装,速速的入宫了,这汝鄢祁木的眼皮直跳,果然太后回京不是什么好事吗?但自己总不能不孝吧。
太后此番回京多少有点突兀,这宫中的人也是赶快打扫了这太后的寝宫,虽然平日也有打扫,但总归没有这人在的时候那么积极,很多镂空雕花的装饰的夹缝中还有这灰尘。
“哀家这么些年没有回来了,这皇宫怎得变成了这样的模样?这宫中是没人了吗?哀家回来了居然连个请安的人都没有。”
“太后娘娘,这六宫嫔妃此时应该还在梳洗更衣,都等着来给您请安了。”
连太后坐在这凤座上剔着指甲:“一个时辰见不到人的,都位降一级!去,去皇帝那里将前皇后保管的凤印取来。”
“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在道观中可是清瘦了不少,”汝鄢祁木走了进来,行了礼,这语气浮躁,没有太多的尊重之意,不过他向来都是如此。
“八王爷这老大不小了,还是没个正经样子,难怪会做出那等事情!”连太后的脸色并不好。
这太后没有让平身,这汝鄢祁木也就只能保持着那跪姿:“母后说的是,等儿臣成家了,这有了妻儿,想不正经都不行了啊!”
连太后不再说话了,一炷香的时间后,这慈宁宫的总管通传,这后宫妃嫔前来请安,这太后才挥了挥手:“起来吧。阿芙,给王爷取张椅子来。”
这后宫嫔妃走进殿来,看到这汝鄢祁木都是害怕的很,这太后也注意到了,让这些女人请了安就没有再刻意为难,这汝鄢祁勋等到了他的妃子都离开后,才让人通报。
“儿臣给母后请安。”
“臣弟给皇兄请安。”汝鄢祁木也是规规矩矩的行了礼,这太后宫中的人也纷纷行礼。
太后挑了一样这汝鄢祁木,转向了这皇帝:“嗯,皇上请起吧。阿芙。”
“八弟平身,坐吧。”汝鄢祁勋看都没有看汝鄢祁木一眼,做到了这阿芙搬来的椅子上。
这汝鄢祁木早就习惯了,这一头压一头的,但现在汝鄢祁勋说这样的话不感觉有些心虚吗?但是这太后肯定是要问罪的,坐不坐的都一样了!
这太后挥了下手,这太后宫中的闲杂人等都退下了:“这宫里的事情我已经听到了,八王爷,你可知罪!”
果不其然,这汝鄢祁木乖乖的又给跪下了:“儿臣自知有罪。”
“谁给你的胆量犯上作乱!”太后指着这汝鄢祁木,面色严肃。
汝鄢祁木立刻回答道:“儿臣与连蒹葭想生同衾死同穴之情,此情太过炽烈,烧的儿臣昏了头脑,所以儿臣现在也在将功补过。”
“大胆!”
汝鄢祁木是游刃有余:“儿臣自知自己乱了这叔嫂关系。但连蒹葭虽是皇兄结发之妻,却有名无实,这后宫众人又以小欺大,母后您是知道儿臣的,这不平之事,儿臣向来看不过眼!”
汝鄢祁勋看着他,结果他倒成了这打抱不平的好人了吗?
“唉,你应该感谢你的皇兄宽厚,并未问罪与你!”太后本想继续苛责两句,但是这汝鄢祁木毕竟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这终究是坳不过心理这一关。
“臣弟感谢皇兄给臣弟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臣弟日后也会忠心报国,不负皇兄大恩大德。”汝鄢祁木微微一笑,行了大礼。
这不过寥寥几句话,这太后就像让这一件事情过去了吗?汝鄢祁勋看了一眼这覃快,这太后哪里可能成为他这边的人呢?
但太后再开了口却给了这汝鄢祁勋一丝丝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