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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二把那些拜祭用品取出来之后,却站起来,把东西都放到了屋外,然后走到客厅里面。
客厅里面摆着个香炉,还有张康定的旧照片,是康老为康定做的灵位。但是丁二却把别人的香炉给拿走了。
康老和小张见到丁二这举动,都愣住了。康老反应过来,才说道:“你……你要给我儿子上香?谢谢你……”
丁二把香炉也放到了门外,却说道:“康老,不好意思,我要拜祭的不是你儿子,而是那个少年。”说着丁二蹲在香炉后面,面向屋内,把拜祭品在地上摊开。
我不由得走到丁二旁边,说道:“你认识那个少年?”
丁二一边捣鼓那些拜祭品,一边说道:“不认识。但是这个少年值得我们拜祭。因为他这种能够在光天化日来去自如的鬼魂,不是普通的鬼魂,而是英灵。”
“英灵?”
丁二解释道:“我们遇到的鬼魂,大多都是非自然死亡,心里有怨气的,比如自杀或者被人害死。但是有些鬼魂,却是因为救人而死,这样的鬼魂,就是英灵,因心中浩气长存,所以能够游走于白天。”
我点了点头,原来还有这样的鬼魂,也就是说,为人牺牲性命而成的鬼,就是英灵了。
丁二说道:“没错,为人牺牲的,就是英灵。还有一些,不但是为人牺牲,还是为国、为民族而牺牲的,那就不单是英灵,而是英魂了。”
这样的人,生为英雄,死为英魂。确实让人肃然起敬。
丁二又说道:“我看这个少年,是个英灵,你觉得他值不值得我们的拜祭?”
那当然值得了,我也帮忙,就在门口烧了些元宝,上了三炷香。
就在我上完香的时候,忽然屋里的小张惊呼了一声:“这里又有水!”
我和丁二忙走到屋内,只见那个赤裸上身的少年,再次出现了!他站在客厅中间,背对着门,面向着里面,似乎是注视着康定的遗照。他浑身都是水,像刚从水里钻出来的一样,他站的那个位置很快就湿了一片。
丁二示意小张和康老不要惊慌,他和我慢慢走近那个少年英灵。
我在那少年英灵的侧后方,这时候只听他叹了口气,说道:“只差一点就可以救到你的。”
我吃了一惊,说道:“你是打算救康定的?莫非你是为了救他,所以才牺牲的?”
少年听到我的话,回过头来,说道:“差一点就救到他了。本来两个都可以救到的。唉。”说完又叹了口气。
“两个?”我有点愕然,两个是什么意思,难道当时有两个人跳了珠江?
少年望了我一眼,说道:“还有人要救。”
还要救?这是什么意思?康定已经死了,还要救什么人?
我还在思考这是什么意思,一眨眼少年居然又不见了。
丁二这时候拍了拍我,说道:“你跟他说了什么?”
我奇怪地说道:“你听不到?”
丁二苦笑了一下道:“你现在阴气重,跟鬼魂交流比我还要厉害。我只看到他,听不到他的说话。”
我就把刚刚那个少年英灵说的话转述给丁二。丁二想了一下,说道:“这么说,当时跟康定跳江的,可能还有一个人。少年跳下去,救了另一个人之后,再救康定,可能因为体力不支,结果他和康定都葬身江中。”
我点了点头,说道:“另一个跳江的人,会不会就是跟他相恋的那个小棠?”
丁二说道:“双双跳江殉情么?有这个可能。要是这样的话,康定的鬼魂很可能就是去找小棠了。那我们就要去小棠家看看。”
我说道:“我也有这样的想法,可是康老只知道大概位置,不知道小棠家具体在哪里。我正想打电话找杨忻帮忙呢。”
“知道大概位置还不够么,我们要找的是鬼魂,有大概位置就足够了,哪里要杨忻姐帮忙。不过有另一件事一定要杨忻姐出马,那就是这个少年英灵的真实身份。”丁二说道。
确实,我们到现在也不知道这个少年英灵叫什么名字。如果他是为了救人牺牲,那他的尸体应该跟康定一起被捞了上来的。
我向康老打听了小棠家大概的位置,又跟他说我们会想办法找他儿子的鬼魂回来,让他在家等我们。
不过我还有些事情不明白,一个是康老家天花板无缘无故滴水是怎么回事?我当时并没有看到天花板还有鬼魂。另一个就是,少年英灵说还有人要救,指的是什么人?
丁二说他也不明白,只好先找到康定再说。
我们来到江边的沿江路,这里有一片都是临江豪宅。康老说小棠家就在这一片豪宅中,只是不知道在哪一栋哪一层。
不过让我意外的是,张小玲,也就是小张,居然也跟着我们来了,而且她好像对我们很感兴趣,十足一个小迷妹的模样,对我说道:“远哥,我就是想看看你们是怎么搞定那些凶宅的。”
我一开始是不愿意小张跟来的,不过她自己要坚持,而且她对江边这一带的楼盘都很熟悉,只好带着她一起过来了。
不过我们望着这些临江豪宅,根本看不出来小棠会在哪个地方。
丁二说:“现在肯定看不出来,等晚上吧,晚上就能找到了。”
既然如此,我们也只能等了。不过杨忻这时候却来了电话,告诉我们,当天和康定一起打捞起来的,确实还有一具少年的尸体,当时赤裸上身。后来在岸边找到了一套衣服,不过里面没有钱包,现在还不知道少年的姓名身份,而且没有类似的失踪人口记录,也没有家属前来认领尸体,少年的尸体现在还躺在太平间里面。
我说道:“那当时有没有人看到他跳江救人的一幕?”
杨忻说,当时江边有几个路人,听见有落水的声音,岸边还有件衣服和双鞋子。但是当时天太黑,看不清楚,他们在江边望了一阵,后来看到有个女的浮了上来,好像是有个男的把一个女的托到了岸上,之后那个男的又翻身跳入了江中。几个路人见那个女的昏迷,急忙就报警和叫救护车了。后来再没见到有人浮起来,警方接到报案后,急忙组织了救援队,结果却打捞起了两具尸体,其中一具就是康定,另一具就是那个少年英灵了。
看来我们没猜错,当时跳江的应该是有两个人,少年救了女的上来之后,翻身又去救康定,只是没成功,反而断送了自己的性命。
丁二却说有点奇怪,道:“怪了,这个少年,跟康定是不是认识的?不然的话,他怎么会懂得去康定的家里?”
这一点确实奇怪。
如果康定认识那个少年英灵,那么小棠应该也会认识?
丁二说道:“如果康定的鬼魂真的来找小棠,那我们今晚就能找到他们问个明白。”
好不容易到终于到了夜晚,我们再次来到江边,我对丁二说道:“怎么样,能不能看出来?”
丁二却从背包里,拿出了一个罗盘。
“你好像很少用罗盘的?用这个罗盘就能找到康定的鬼魂?”我疑惑地望着丁二。
丁二说道:“少用不代表我没有。喂,你好像挡住我的信号了。”
我听他这么一说,低头看了看,发现罗盘的指针居然正对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