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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醴狠毒的声音刚落,鞭子已然抽上紧致娇嫩的肌肤,只听“啪”一声脆响,顿时血沫横飞,从鞭梢上凝聚的一滴鲜血便可见下手之重。
空气里,翻滚的是谁倒吸的凉气,又碾压了谁人的理智?
除人之心未消,萨醴手中的鞭子再次高高扬起,意欲再次来个出其不意,却在半空中被一只手拦截。她不可思议地看着劈手夺鞭的班皪,心中直觉完全被坐实,一股更盛的怒火霎那喷发。
“皪哥哥,你何曾如此待我?她不过是外人!”
直接忽略失去理智声嘶力竭的萨醴,班皪扔掉手中鞭子便急步向朔君走去。适才千钧一发之际,还是朔君临危不乱,避重就轻,抬起手臂挡住了来势汹汹的软鞭,虽然生生挨了一鞭,但好歹不至于毁容。看着朔君原本光洁无暇的皓腕凭空多出一条凄厉的血痕,他紧锁眉头,向来冷静平和的心狠狠揪起,恨不得挨鞭子的人换成自己!
只是他还未走至朔君跟前,替她的伤口呼气,安慰地轻轻拍她的肩膀,视线里已有个男人捧过她的手臂,做完他心中想做的事情,莫名地,他顿住了步子。
第一次,他心塞到不能呼吸,觉得整个人空落落的,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油然而生。也是第一次,他意识到自己比想象中更在乎习朔君…………
“皪哥哥,你有没有听我说话!为了这个外人,你要置多年的情分不顾吗?你忘了曾经许下的诺言吗?你忘了我们之间的亲事吗…………”
“够了!”班皪凤眸一勾,直接用冷得掉渣的声音打断萨醴的滔滔不绝。
饶是嚣张跋扈如萨醴,也被班皪这副从未见过的冷厉神色吓得噎话,无措地站在原地,心有余悸。
令萨醴闻风丧胆的那份冷厉,习朔君倒不是第一次见到,她清楚记得,周县暗杀那日自己打开房门后看到的班皪亦是这副模样,唯一不同的是,今日那双凤眸里少了份杀气。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她愣神片刻后便恢复如常,嘴角反而浮起一抹笑意。
“说几句如何,我这个外人都不介意,你又何必扰乱气氛。”
明明是一副笑脸,可夹着笑意的语气却瞬间冷却大殿,听得人心中拔凉拔凉的。
避过班皪的视线,习朔君转而将目光落在萨醴身上,笑道:“瞧瞧,都吓成这样了,公主,你之前的仗势呢?外人不妨多说两句,身为女人,若是不能坐大,你十有八九捉不住这个夫君。”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念此萨醴刚刚压下的怒火顿时冒头,冲上去便准备徒手厮杀,只是连人的头发丝都没摸到,攻势便被其他人拦截下来,还狠狠挨了一耳光!而生平第一个耳光,还拜亲生母亲所赐!
“姑娘,多有冒犯,希望能多担待,得饶人处且饶人。”
闻言习朔君抿去了嘴角笑意,面无表情地扫了中年妇女一眼。果然是个精明的女人,察觉到她隐忍的怒气,以退为进,让人不能爆发。
“汤妃言重了,我自是懂得退一步海阔天空的道理,只是还是要留给令公主一句话。”
“请说。”
“这条鞭痕………”习朔君在众人忐忑的目光中抬起手臂,浅笑道:“着实太浅,若是我出手,必然还能见到骨头,公主,你的鞭法,太差劲!”
萨醴闻言又要争辩,只可惜,习朔君一个正眼都没赏给她便夺门而出,班皪更是不发一言跟随而去。
圣殿外,班皪出院门的时候发现拐角处朔君的身影,但当他奔至拐角时,长长宫道上早已失去她的踪迹。
“朔君,你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留下吗?”
回到客栈已是寅时,习朔君可谓倒头就睡,幸亏良子眼尖瞥见她手臂上那条血痕,趁她熟睡后上了药,否则玉腕不再。
一番冲动过后,冷静和智慧才接踵而来,习朔君坐等某人登门解释,岂料竟迟迟不见那厮身影,恍恍惚惚了几日,直到达慕大会前夜才终于拉回神志。
话说这达慕大会可谓是赤域一年一度的盛典,历史悠久,影响深远,聚集了各阶层的精英翘楚,真正全民同乐,举国同庆。
传统的达慕大会只有摔跤,射箭,赛马三个项目,随着岁月的沉淀,内容愈发丰富多彩,更是添加了诸如歌舞,选花魁等女性项目。
习朔君在达慕大会前夕便被密旨“请”去了王宫,同行的,还有贴身侍卫良子,或许是见习朔君甚是安安分分,赤域王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便过去了。
王宫某座楼阁里,一众宫女聚集此地,只为服饰一人。
华清池里,只见一个女子掀帘而出,她满身的水汽,一袭透色红袍堪堪遮住她那白皙,润滑的肌肤,裹挟着玲珑娇美的曲线。红晕在脸上迟迟不肯散去,一头青丝沿肩扑下,晶莹的水珠顺着青丝滑下,滴答滴答,悦耳入心。好一副美人出浴图,瞧得一众宫女的心砰砰直跳,站在门口的良子咽咽口水,再也移不开眼,全然忘了礼数。
而聚焦点习朔君的心丝毫不动容,风轻云淡地越过众人,在铜镜前大大喇喇坐下,迫不及待进入下个步骤,一心想着尽快结束这些磨人的过程。
一众宫女的心波澜壮阔,有种做梦的感觉。铜镜前的女子未施粉黛,犹如出水芙渠,天然去雕饰,如此倾国倾城的人儿竟出现在她们眼前,心里一时难以消化也实属正常。
收拾完一身行头已是一个时辰之后,或许由于习朔君全程淡漠寡言,自带令人难以言明的威严,未待朔君驱人,一众宫女已然自觉离去。
“把门关上,过来。”
良子正望着宫女离去的背影发呆,屋内忽而传来习朔君清亮简短的声音,他看一眼已有另一番风味的佳人,犹豫半晌后关门朝她走去。
“姑娘有何吩咐?”
其实,时至今日,良子心中仍然抱有一丝期待,眼前的女子,至少有一刻是因他心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