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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静怡猛地拉上了窗帘，平复了狂躁的心跳，按着心脏轻声说，“不用管他，你先回去吧，辛苦了。”
“好的。”
司机离开了，梅静怡靠着玻璃窗，手里紧攥着窗帘，汗水浸湿了窗帘布，却没有勇气再打开窗帘看一眼楼下的人。
……
顾爵琛的车在楼下停了半夜，直到楼上的灯已经熄灭了，他才从车里找出一包烟。
点燃，火星烧到了手指，他感觉到痛了才撒手，将烟碾灭。
时间已然指到十二点，顾爵琛这才回到车里，开车回到住宅。
林然查到了一些事情，从地下室钻出来，看到顾爵琛坐在院子里的长椅上，是梅静怡常喜欢坐的那一把。
她总说那把椅子放在那儿很好，视野开阔，白天可以看到云卷云舒，晚上可以看到漫天星辰，微风徐来，又恰好可以撩动裙摆。
那时候，她一副小女生姿态，和沙甜甜一脸懵逼的模样形成鲜明对比，逗得院子里的人都乐得不行。
“总裁……”林然走过去，压低了声音，总觉得提高一点儿声音就会打破这一刻的宁静。
“查得怎么样了？”
林然握紧了手里刚打印出来，还有些烫的纸张，犹豫着要不要递给顾爵琛。顾爵琛转眸，漆黑的眸子在夜色中完全失去了光彩。
他颤抖着将纸张递到顾爵琛的面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这些照片……”
顾爵琛结果，翻开了第一页的白纸，里面全是彩印的照片，每一张……不至于不堪，却能一眼看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是哪儿来的？”顾爵琛沉声，脸色也拉长了。
难怪……难怪梅静怡会说那些话，这些照片……她怕是也看到了。
“这是之前一个大V号发的，在网上掀起了一点儿风浪，几个小时后就全删了。我们的人最近没有时间关注这些事情，就……疏漏了。”
“找出那个大V号！”
“是。”
林然颔首，低眉一看，那些纸张在顾爵琛的手里，已经完全皱成了一团，手背上的青筋在黑夜中也很明显。
“总裁，这件事情……我们要不要警告一下艾小姐？”
很明显，这件事情就是艾茉莉自导自演的。
她以为撤掉了热搜，也删掉了微博和图片这件事情顾爵琛就不会知道，可几个小时的传播速度，早已足够让许多人存图并转发，虽然热度是控制下去了，可对顾爵琛来说……要找到这些图片轻而易举。
顾爵琛敛眸，将手里的那张纸撕了个粉碎。
“去医院。”
“现在？”林然看了看顾爵琛和梅静怡的卧室，灯是熄着的，梅小姐是……睡下了，还是没回来？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顾爵琛已经快步走出了住宅，林然只好摸了摸包里的车钥匙，赶紧跟了上去。
凌晨的医院已经安静下来，空调有些凉，难得穿了一身休闲装的林然被冻得打了个哆嗦，顾爵琛毫无知觉，直往高层的VIP病房走去。
他有预感，今夜，这里怕是不会太宁静。
VIP病房这一层更安静，给人感觉也更冷清了些。
顾爵琛的步伐急促而有力，瞬间打破了这里的寂静，他走到艾茉莉的病房前，没有按下门把，而是一脚踹开了门。
原本在睡梦中安眠的艾茉莉，一下子惊醒，从床上蹭起起来，惊恐过得看向门外。
只是没想到，站在门口的人，竟然是顾爵琛。
“爵琛？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虽然她很惊喜，顾爵琛竟然会半夜过来，但是……他的眼神，似乎不太对。
“你想看到的，不就是这样吗？”顾爵琛的嘶吼，带着几分沙哑。
白纸“啪”地一声砸在艾茉莉的脸庞边上，有纸张划过，在她的脖子上留下一条小口子。艾茉莉却来不及在意，就看到白纸上的图片，惊得忘记了反应。
“这……”他怎么会有这些？
她不是让人把照片都删干净了吗？
“你以为自己能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顾爵琛的发问才让艾茉莉动了动，她伸手拿起一张图，嘴角竟有一丝笑意，“就算不能神不知鬼不觉又如何呢？爵琛，她还会相信你吗？”
从一开始，这就是个圈套。
顾爵琛看着现在目光清明的人，哪里还是之前因为一个噩梦害怕到无法自持的人，她分明……就是在制造别人的噩梦！
“她不会。爵琛，不论如何，她已经不会原谅你了！你为什么还要苦苦地追着这些事情不放呢？梅静怡她没什么好，只要她消失在你的生活中，你马上就会习惯，也很快就想不起来，你就试试……”
艾茉莉坐起来，身子往前倾，想去拉顾爵琛的衣角，却被顾爵琛往后一闪，“林然。”
“是。”
林然原本尚好的脸色，听完艾茉莉的一番言论之后已经彻底黑了。
以前梅静怡不在的时候，艾茉莉不是这样的。她是一个让人敬佩的女强人，却把所有的柔情都给了顾爵琛。
只是，现在全都变了。
“通知艾家父母，让他们照顾好自己的女儿，如果再生出什么事端，别怪我不客气！”顾爵琛犀利的眸子盯着艾茉莉，这话根本不像是对林然说的，而是对艾茉莉的警告。
“爵琛！”
艾茉莉伸出抓住顾爵琛，可他转身迅速，早已消失在她的视线之内。
“梅静怡，梅静怡！又是梅静怡！梅静怡到底有什么好？你为什么还要来跟我抢？”
她原本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竟然那么快就被识破了。
不过，那又怎样呢？
顾爵琛和梅静怡之间，已经横了一道跨不过的鸿沟了。
艾茉莉看着图上的照片，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喃喃自语，“梅静怡，我原本已经打算放过你了，可是……他不该那么威胁我的。我明明那么爱他……舍不得对他做什么，就只能都给你了。你不是那么爱他吗？”
“别恨我。这是你们逼我的……”
她微微颔首，纸张在手中握紧，黑眸中迅速闪过一道精光，在黑夜中竟有些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