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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锦锦心中还有许多疑惑,比如林氏为何要这样做,萧秋年是不是还知道什么没有告诉她,以及萧秋年身为紫音九堂堂主之一,他又在替晋王效力,会不会两者之间有冲突?
她还想询问详细一些,就听萧秋年道:“明日一早我还要去和薛将军他们商议对敌之策,你早些睡吧。”
“四哥!”王锦锦一把拉着萧秋年的手,关心道,“我都没有好好问你,这三年在边疆过的如何?怎么就突然成了副统领了?”
萧秋年拍了怕她的手背,又重新坐下,道:“战场上,只要舍得一条命,怎么都比文人容易升官。再则,晋王安插我在军营中,自然有他的打算,他一心将我扶植起来,也是为了他自己。”
王锦锦这下子似乎明白了,萧秋年在晋王手下做事,晋王就是他的靠山。而她知道萧秋年从来不喜欢命运被别人掌控,所以萧秋年离开晋王,也是迟早的事情。
她猛然想起一件事,大声道:“对了!当初你入那燕云十八骑,不是被晋王下了毒药吗?快让我看看!”
“锦锦……”
“快啊!”王锦锦懊恼的敲了敲自己的额头,“我之所以离开王家,求学戚古,一是为了母亲的死因,一就是为了解你的毒!如今我已得戚古真传,那什么破毒药,休想再来害你!”
说完,她一把拉过萧秋年的手腕,不顾背上的伤痛,仔细的给他把脉。
萧秋年心想自己这毒拖下去也不是办法,便任由她摆布。
王锦锦的面色越来越阴沉,她沉声问:“四哥,你这三年毒发过没有?”
萧秋年道:“有过两次,但晋王都及时让人送来解药。”
“每次毒发是什么情况?身体有哪些不适?”
不知道为何,萧秋年神色有一瞬间的迟疑,半晌,他才低声道:“第一次是浑身疼痛,仿佛骨头被敲碎成一段段,我曾经饱受秘药折磨,这疼痛倒也能忍受。至于第二次……高烧不退。”
王锦锦有些不相信,她严肃着一张脸,盯着萧秋年略闪烁的双眸,追问道:“不可能吧……第二次只是发高烧吗?四哥,你可要说清楚,这可不是开玩笑。”
萧秋年侧过脸,有些烦闷:“这些你教我如何与你说?”
“有什么说不得?我是你妹妹,你是我哥哥,我还是大夫呢!你知道兰州城里那些人都怎么称呼我么?他们都叫我王神医,你倒好,神医给你治病,你还隐瞒病史!”王锦锦说到此处,小嘴一撇,挑眉看他。
萧秋年看她这幅不依不挠的模样,也知道今日不说不成。
他抬起眼,心底升起一股恶意捉弄王锦锦的心思。
“你确定要知道?”
“当然。”
萧秋年满脸严肃的直视着王锦锦,一字字道:“除了高烧不退,浑身虚热,肋部刺痛,头晕无力以外,还有……阴纵不收,阳强易举。”
王锦锦以为自己听错了,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登时脸上火烧火辣,不用看,也知道已经红的滴血。
她学了这么多年医,怎会不知这八个字的意思。通俗来讲,就是男子“金枪不倒”,如果一直没有泄的话,那就会憋出病来。轻则精神萎靡,容易疲劳,重则无法繁衍子嗣。
思及此,王锦锦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萧秋年,才惊觉四哥已经和以前年少时在王家,大不相同了。
沙场经年磨砺,让他身上的少年气消失殆尽。如今在明明灭灭的灯光下,他一身黑色劲装,身姿挺拔,如琼树玉枝,气度非凡。额前的几缕碎发,遮住他轮廓分明的俊脸,剑眉之下,一双眼深邃的看不到底,衬着他不苟言笑的表情,更让人觉得冷峻。可即使如此,也无法掩盖他的俊朗。
他与自己前世死去的哥哥,如今已经丝毫不同了。
王锦锦想到了自己。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十指纤纤如削葱,再不是以前胖乎乎的小手。是了,韶华易逝,光阴似箭,她都长大了,比自己年长六岁的萧秋年如何还不能改变。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萧秋年挑了挑眉。
王锦锦揉了揉额角,回过神来,她低下头,不敢去看萧秋年的脸色,只结结巴巴的问:“嗯,还有……那个……那个四哥你当时毒发了几天?”
“两天。”萧秋年回答的倒是干脆,“晋王当晚就送解药来了。”
本来萧秋年是挺难为情的,可看王锦锦比他还要难为情,他便一下如释重负,反而多了一丝丝戏谑的意味。
王锦锦“哦”了一声。
她又问:“那……那四哥你当时泄了吗?”
疏通,也是排毒的一种方式,只是这些问题她就不要给萧秋年解释了。
萧秋年淡淡道:“嗯。”
“几次?”
萧秋年皱了皱眉,看着她轻笑:“这也要问?”
王锦锦恨不得把自己舌头咬下来,天知道她问别的病情习惯了,顺口就说了出来。完了,这下自己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说不定萧秋年以为她有什么图谋呢!
于是王锦锦忙解释:“不是不是,四哥,我是问别的病人问习惯了,所以就……这个问题你不用回答,不影响我判断的。真的,不用回答……”
“十六次。”
“……”
王锦锦满头黑线,她都说了不用回答了啊!
萧秋年的语气却有些不太高兴,他沉下脸,问:“你方才说你问习惯了?你这些年给多少男子看过病?你还给他们治这么隐私的疾病?别说你也像问我一样问过别的男子?”
每问一句,萧秋年的脸色便黑一分。
王锦锦本来还在害羞,一听这话顿时抬起头,气呼呼的反驳:“才没有!我可是神医,王神医!你见过哪个神医给看那种……那种疾病的?而且我这么多年只医治疑难杂症,什么伤风感冒流鼻涕,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你若不信,你大可去问问我师父戚古……哼,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四哥的份儿上,我还不想问这么详细呢!”
这些问题多难堪啊!
饶是王锦锦思想先进,也无法忍受自己去当“男科大夫”。
想到这里,王锦锦便觉得生气,顿时将头一扭,嘟哝着嘴,气呼呼的不搭理他。
萧秋年低头微微一笑。
他放柔了语气,说:“如此便好,你一个女儿家,到底不要去接触那些。”语毕,他话音一转,“四哥除外。”
王锦锦闻言忍不住好笑,扭过头盯着他说:“没想到四哥也有说笑话的一天。”
她的印象里,萧秋年一直都是不苟言笑的。即便是年少时,萧秋年也对她没有笑过几次。
王锦锦又道:“四哥,那你每次吃的解药是什么味?”
萧秋年沉声道:“第一次苦味,第二次无味。两种解药味道不同,颜色也不同,前者绿色,后者红色。”
王锦锦摸着他手腕,又问:“下次毒发还有多久?”
萧秋年道:“半年。”
“那这半年我就一直陪着你,总得在半年内把你的毒治好。”王锦锦说的胸有成竹,事实上她已经猜到了毒药成分,很像戚古以前说过的混合毒。就是把几种不同的毒药混在一起,随着一年年的时间流逝,那毒发的种类也不一样,每一种毒都要对应的解药,否则依然无解。
萧秋年的重点却不是在自己中毒的方面,他而是问:“只留半年?半年后你要去哪儿?”
王锦锦眨了眨眼,茫然道:“我难道一直留在军营吗?”
“现在两军交战,伤亡惨重,你留在这里当军医,也出一份力。况且京城王家你一个人回去干什么?万一紫音九堂的人也来针对你,我离你山长水远,如何能救?”萧秋年分析的倒是有理有据,“和突厥的鏖战不会太久……这段时间,你就跟我在一起,到时候战胜,你与我一同回京。”
王锦锦也不想这么快和萧秋年分开。
她想了想,回去京城她一个人势单力薄,的确不好应对。
于是她点了点头:“那好,我在军营就听四哥的话,保证不招惹那李觅,让你为难。”
萧秋年没想到她心里倒是拎得清,不禁笑了笑,摸了摸她的长发:“嗯,早些睡吧,有事明日再谈。”
王锦锦看了眼营帐外,夜已深了,想到萧秋年明日还要去中军帐商议战事,她也不好一直粘着他。
只是……
“四哥,我占了你的营帐,你睡哪儿?”
她突然发问,倒让萧秋年愣了愣。
萧秋年不知道为何,思绪一下回到三年前,他偷偷回京,住在王锦锦闺房的那个夜晚。那一晚,似乎也像这样……
“四哥?”
王锦锦伸手在萧秋年眼前晃了晃。
萧秋年回过神,沉声道:“明日我叫人给你在旁边重新搭建一处营帐,今晚你就在这里好生休息,我在外面,有什么不舒服叫我一声。”
“外面?外面怎么睡?”
然而萧秋年并没有回答她,转身便走出内帐。
王锦锦喊了几声也不见回应,她又动弹不得,没办法,她只好裹紧被子,睡在萧秋年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