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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晓儿的脸瞬间红透。
林致远说的没错,他好歹帮了一品豆花一个大忙,自己开口就问这个,也显得太没人情味了。
不过……
她抬眼看着林致远。
经过今天的事,她发现他身上似乎藏着很多秘密,她真的很好奇啊。
“我的医术是娘亲教的,她出生御医世家,医术十分了得……而且能救回那女童,主要还是因为冷香丸的药效。”林致远解释。
白晓儿便想起那日林致远发病,她喂他吃的那药丸:“林小哥对不起,这冷香丸……一定很珍贵吧。你给莲儿吃了,要是发病了怎么办……”
“不妨事,药没了再做便是。”
林致远打断她,仿佛不愿白晓儿提及自己的病。
白晓儿闭嘴乖乖不提,却偷偷拿眼睛瞧他。
林致远见她在自己面前如此乖顺,稍微有点不自在:“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要说?”
白晓儿这才笑了,露出两个小梨涡。
“我就想问问……你怎么知道我这边出事了,这几日你不是都在山里吗?还有,你是怎么发现冯三才和云娘的事儿的?”
他早知她会有这么一问。
说来今天机缘巧合,他刚从山上回来,还没进屋就听到里头传来男女急促之声。
趁他不在,林大成又带了妇人回。
他本打算出去避一避,却听见那周小莹突然提到白晓儿。
周小莹如今与林大成奸情火热,把大郎告诉她的话原原本本告诉了林大成。
原来汪如笙的娘周氏和袁氏几个合谋,意图找一品豆花麻烦,以此逼白晓儿退亲。
林致远听完立刻赶去镇上,发现一品豆花早已人去楼空。
他一打听,便知道了事情的来如去脉,去朱老五处偷了这张欠条来,又逼问朱老五手下,顺藤摸瓜找到云娘,事情才得以真相大白。
只是他原本以为白晓儿会受牢狱之灾,才会釜底抽薪掀了朱老五的底,却害得自己的医术提前暴露。
如此看来,计划怕是要提前了。
“林小哥……”
白晓儿见林致远不吭声,以为又惹他不高兴了,便小声道:“没关系,你不想说就别说了,我并不是一定要知道。”
林致远笑了:“并不是我不愿告诉你,只是事情有些复杂,等往后得空了慢慢讲与你听。”
白晓儿乖巧地点头:“好吧,等得空了你再告诉我。不过今天真是太谢谢你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那些人真真恶毒……到底什么仇什么怨,竟把黄婶儿往死路上逼……”
白晓儿猜到事情一定不简单,却没想到却是周氏算计自己。
林致远嘴唇动了动,本要提醒一二,但想到朱老五那头恐会找麻烦,白晓儿知道得越多,反而对她不利。
还是先缓一缓吧。
最后白晓儿什么消息也没打听着,只能作罢。她哒哒地跑进屋,拿出先前帮他买的砚台纸笔等物。
“林小哥,这些送你,早就打算给你送去,却一直没机会。”
林致远接过东西,嘴角微弯:“那我就不客气了。”
“客气什么?我们谁跟谁呀。”
白晓儿正说着,白蕊儿突然在屋里叫她:“晓儿,沈大哥和小豆子来了,你快过来。”
“唉,来了。”
林致远见此告辞,白晓儿便去了前堂。
小豆子见了白晓儿,立刻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晓儿我听说了你们出事魂都给吓没了,等我和大哥找去衙门,却说你们已经回了。你们店里怎么乱成这样,明儿还怎么做生意?”
“婶儿这回受了大罪,怕是得修养一段时日。横竖我们自己的铺面不用交租,干脆等婶儿好全了再开门。”
小豆子有些闷闷不乐,沈思齐说道:“人没大事就好,我不方便进去瞧,你帮我把东西带给黄嫂子,就说我叔叔派我们来看望她。”
沈思齐说着从袖中取出一个牛皮信封,白晓儿想推辞,但又想着东西并不是给自己的,便收下了。
沈思齐又问白晓儿知不知道内情,事情是如何牵扯到朱老五,到底是谁要害她们。
白晓儿一概不知,沈思齐便说自己会帮着打听一二,让她自个务必当心。
白晓儿谢过,沈思齐带着小豆子匆匆去了。
周围的邻居们得知白晓儿她们果然是被冤枉,如今真相大白,都跑来帮忙。
不到天黑,白晓儿店里已经收拾干净,那些坏掉的东西都被清了出去。
白晓儿一算,损毁的主要是碗勺之类的东西,合起来大概三四两银子,却是还好。
不过因黄湘玉尚在腰臀,不方便动弹,这段日子怕是不能回落叶村,只能养在店里。
白晓儿便让白蕊儿回去照看小阿牛,自己在这里照顾黄湘玉,顺带着守店。
白老四因今儿个冯三才闹事,自己吓得不敢上前,眼睁睁瞧着白晓儿被人带走,回过神来后,便自责得不行,怎么都不肯再回落叶村,定要守着白晓儿她们。
白晓儿好说歹说,连恐带吓地才让他跟着白蕊儿回去了。
他们走时她叮嘱:“四叔,那些羊就拜托给你了。从明儿个起,你每天早上给我送一桶羊奶来。”
白老四这才像又活过来一样:“哎,俺知道了哩。晓儿放心,叔儿一定将那些羊当自己亲生的一样,毛都不得给你掉一根。”
听到白老四打的比方,大伙儿都忍不住笑了,先前的郁闷一时竟去了不少。
送走白蕊儿,店里便只剩白晓儿和黄湘玉。
黄湘玉趴在床上,涂了药膏的腰臀过了那阵清凉劲儿,如今却火辣辣地疼起来。
她疼得不住抽气,额上汗水把头发都浸湿了。
白晓儿端来一碗汤药。
“婶儿,是不是很疼?”
她心疼地眼圈都红了。
对她而言,黄湘玉既像姐姐又像娘亲,在她心里,和白蕊儿和柳氏却是一样的。
黄湘玉扯出一个笑容:“养几天就好了。我又不是小闺女了,没那么娇贵。”
“婶儿快趁热把药喝了,林小哥说今天晚上是关键,就怕会发热呢。”
黄湘玉变色微变,却是由着白晓儿一勺一勺地把药喂完。
白晓儿给她擦了擦嘴角:“今天多亏了林小哥,等婶儿好了咱得好生谢谢人家。”
“这是应当的。不过今儿你都瞧见了,林致远有这等本事怕是会惹来麻烦。以前就有村里人说他那死去的娘亲是透逃的犯官家眷……”
黄湘玉闭了下眼:“而且我觉着……林致远十有八九是不是那林大成亲生的。林致远那种腌臜人,生不出这样的孩子来……”
黄湘玉说的有理有据,白晓儿不得不信。
黄湘玉见白晓儿表情,叹息:“晓儿……你听婶儿的劝,从今往后远着他些,你们俩不会有结果的……”
“婶儿说什么呢,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白晓儿嘴一抽,惊得差点摔了碗。
这说的都是哪跟哪儿啊。
黄湘玉却是一副过来人的表情:“婶儿也年轻过,早瞧出来他对你的心思,只是你还小,婶儿怕说了适得其反,就没点破。你自己好好思量思量。”
白晓儿有些无语,掩上门去了厨房,把个碗泡在水里,用抹布洗了一遍又一遍。
婶儿净乱说。
林致远他怎么会对自己有这种心思呢?
一直以来,白晓儿总有总感觉。
感觉林致远虽然住在村里,但是却和村里人有一层天然的隔膜。
当然,这个村里人也包括自己。
所以她也不会让自己往哪方面去想。
再说她还小呢,她现在要做的是赚好多好多的银子,买房置地,呼奴唤婢,让全家人跟着她过上富裕的生活。
男人么……
如今还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呢。
且说今天夜里,白晓儿这边事情平息了,周氏那头却炸开了锅。
周氏下晌躲在街角,亲眼见白晓儿被人拿去衙门,料定此事必成。
做贼心虚下,回家她便锁了门,所以不知白晓儿她们早已无罪释放,而那真凶已被找出。
当衙门的人提着灯笼来找她,周氏唬得差点尿了裤子。
汪如笙见到这么些衙役,以为衙门找错人了,差点和他们起了冲突。
周氏怕坏了儿子前程,最后老老实实地跟着他们去了。
汪如笙见事情不妙,立刻去找舅舅周扶林。
周氏来到大堂,见朱老五果然也被找了来,当下面色大变,跪在地上险些起不来。
朱老五瞧周氏一眼,别过头去,装作不认识她一般。
“周氏,你可认得此人?”陈大人指着朱老五问她。
周氏即便再傻,也知道此刻该怎么讲,便壮着胆子道:“不认识,民妇从未见过此人。”
“可今天有人说,前两日在朱家湾见你打听过朱老五的住所。”陈大人盯着她道。
周氏突然急中生智:“大人,我是打听过,但我后来没去找他。我本打算给我考学的儿子弄来京师书院的模考习题,后被我弟弟呵斥了,此事便不了了之。”
周氏这话说得高明,既煞有其事,又攀扯上了弟弟周扶林。
陈大人敬重读书人,不好直接找周举人问,便打算还先从朱老五处着手。
没想审了一轮,朱老五只说自己并未借钱给那冯三才,其余的一概不认,陈大人问他是否认得周氏,朱老五头摇得像拨浪鼓。
最后鉴定结果出来,欠条上冯三才的手印是真的,朱老五的手印却是假的。
朱老五当下喊冤,把个陈大人气得够呛,却不能将他如何,只得先将他放了,回头再想法子。
周氏当然也跟着一块儿放了。
周氏出了衙门,发现衣裳已经湿透,夜里的风一吹,凉得她打了几个摆子。
转过街角,一张白面馒头般的脸映着白惨惨的月光,骤然出现在她跟前,吓她一跳。
“可吓死我了,原来是你。”
周氏甫一回神,劈头就问:“你们到底怎么办事的?失了手不说还险些攀扯到我,那五十两银子难道白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