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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沉的天空下火把映得战青城的面容充斥着浓烈的肃杀气息,苏凤锦忽的觉得,这样的战青城就好比南晋的一堵铁墙,他有足够的实力来护佑这个天下,可是,他却终究护不住她。
那蒙面男子抽出剑,所以围上来的御林军、巡防营以及锦衣卫开始蠢蠢欲动,一打起来那汉子便将苏凤锦推进了茅草屋子里,沉声道:“滚进去,别在这里碍手碍脚!”
苏凤锦一个踉跄跌在地上,外头是一片撕杀之声,苏凤锦蜷缩在地上,忽的发现她弱得有些可恨,可是她却什么也做不了,她没有后盾,没有任性的资本,行事总是小心翼翼却还是避不开明枪暗箭。
战青城提着长枪迈进茅草房,他跪在苏凤锦的身旁,伸了手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那冷硬的铠甲上染着鲜红色的血,苏凤锦害怕得微微打着颤。
“我们回家。”他摸了摸苏凤抽的发,将她抱了起来。
苏凤锦回家的路上一言不发,任着战青城抱着她骑在高头大马上,那些余孽一东区便被锦衣子压入了伏令司里头去审。
回到府里的时候已是天光白晓了,战青城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将她送去了东屋。
战青城瞧着苏凤锦面色惨白,伸了手揉着她的发,沉朗的声音里透着温和,企图将苏凤锦心里的恐慌压下去。
苏凤锦满身狼狈的坐在床上,她想,她原是要活下去的,在这将军府里头,她的日子会越来越糟糕呢,可是眼下若是出去了,岂不是被那些余孽有机可趁了?这般一想,苏凤锦又犹豫了。
“我本以为他们是冲我来,没曾想……”
苏凤锦拍开他的手,笑得苦涩:“没曾想?战青城,你是战场上的常胜将军,又怎会不明白这个道理,你将我送走,不就是想让他们杀了我吗?没有如了你的愿,你是不是很不高兴?”
战青城面色微僵:“你原就是这么想我的?”
“战将军,算我求你了,你滚吧,你别在我眼前晃了,我已经受够你了,你滚吧,你要怎么样才放过我?因为这张脸是不是?”苏凤锦指着自己的脸,面容空洞而绝望。
战青城忽的想起那次苏凤锦奄奄一息躺在床上的时候,便也是这样的一种眼神,冰冷、淡漠得像只刺猬,充满了防备与绝望。
“锦儿……”
“滚,滚啊,谁稀罕你,谁要你来救!我死在牢里又如何,不是如了你的愿,你滚,滚。”苏凤锦抄了床边的香炉砸他,可怜的战将军打仗都没伤过脸,这会儿脸上因为苏凤锦的香炉而见了血,那额头上的血淌进了眼睛里,战青城这般的模样瞧着有几分可怖。
战青城站着一动不动,默了好一会儿才道:“你看,我破相了。”
“……”
“所以你要负责。”战青城也没去管那额角上流的血,硬是舔着张脸凑了过去。
“你……你流血不知道去瞧大夫,我又不是大夫,滚滚滚,别在我眼前晃。”苏凤锦起身去推他,将人推出了里屋,砰的一声便将门关了。
战青城摸了摸额角的伤,龇牙咧嘴:“嘶,好疼啊,锦儿,你说你若是把我打出个好歹来,闹到今上那里,我可是要告你家暴的。”
坐在屋子里头气得发抖的苏苏凤锦一个茶盏砸在门上,四分五裂的掉在地上:“滚!!”
听得苏凤锦这般活力的声音战青城也就放心了些,扯着一把委屈的嗓音道:“锦儿,我头疼,外头风一吹更疼了。”
端了洗浴品站在转角处的芳姨憋着一脸的笑,若不是知道爷对大奶奶感情多好,她还只当眼前的将军被换了一个人似的。
里头又是砸东西的声音,战青城摸了摸鼻子,望向芳姨:“我去洗洗,你好生照顾她。”
“爷,您这脸上的伤,还是赶紧去瞧瞧。”芳姨扫了眼紧闭的房门,真真是觉得无奈,这好好的,又闹什么夭蛾子了。
战青城笑笑:“若真留个疤,本将军就让长安城的人都瞧瞧,本将军的妻房有多凶悍,不准入房就算了,还家暴。”
苏凤锦忽的拉开了门,瞪着战青城气得冒火:“谁家暴你了,分明就是你们战家欺的我!你还呆这儿做什么,赶紧走,以后别来了。”
战青城伸手去碰她,她退了一步,冷冰冰的瞧着他。
战青城也不恼,只道:“你也累了,洗洗去睡一觉。”
战青城转身走了,他身上的铠甲还没来得及换呢,穿在身上,瞧着气宇轩昂的,尽管苏凤锦知道,他是将军,上得战场必是要杀人的,可是先前在东枫林,虽不曾亲眼看见,但是那一地的血,却惊人眼球。
“他们会怎么样?”苏凤锦想起那个荷包,紧张的问了一句。
战青城站在门口,隔着不远的距离望着她,默了一会儿才苦笑道:“怎不见你问旁的事?”
“……”苏凤锦不说话了,她知道,战青城是想她问问自己的状况的,只是,有些话本也不适合说出口。老夫人本就厌她,若是再将人气出个好歹来,苏凤锦还有何颜面呆在这长安城里头。
见她不语,战青城道:“敌国余孽,都逃不过一死。”
苏凤锦的面色忽的僵了僵,紧了紧衣袖子里头的荷包,转身回了屋。
芳姨朝战青城福了身也跟着进了屋,无奈的低声数落:“你说说你,你失踪那几天爷差点将整个长安城都翻过来了,夜里长安城都跟要打仗似的,哪哪儿都是巡防营、御林军,爷也是几天几夜没合眼了,你长点心吧,老夫人那里有兰馨伺候着,倒也没什么大碍,只是老夫人那一关,到底是要过的。”
苏凤锦伸了手,芳姨替她宽衣,她倒没受什么皮外伤,只是在那地底下关了三天,饮了那些不知名的泥血水,胃里翻得厉害,如今泡在水桶里,才恍然,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芳姨,我原是有些动摇的,可是眼下,我不敢喜欢他了。”苏凤锦嗓音嘶哑,蜷在桶里,将整个人都埋进了水里,一头脏兮兮的头发飘在水面上,芳姨正替她打理着。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难不成你还要想着劳劳什子和离不成?便是你再嫁了,又有谁敢娶你?更何况是今上赐的婚。要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的想想眼下的困境该当如何,见天的东想西想,不得被那些个缺心眼儿的欺负啊。”芳姨替她理了半天的头发,那头发上不是泥就是水的,又散发着一股子淡淡的恶臭,芳姨当真是嫌弃的,碍于苏凤锦的脸色,也就不问她什么了。
苏凤锦露个脸换了气,哑声道:“不一样的,喜欢同不喜欢又有什么区别?喜欢了我就能过得好些吗?”不是一样的那么糟糕么?
今上为什么要给她赐婚,她不过就是个弃妇罢了,苏凤锦左思不得其解。
春芽换了新衣服进来,直皱眉头:“你这是掉进乱葬岗了吗?怎的这股子臭味儿!”
苏凤锦面色忽的一白,记忆中黑暗里的感觉从脑海里涌了出来,她极力的忍着才没有吐出来。
春芽搁了衣服,点了香又道:“你说你也真是的,爷那额头上可流了好多的血,你也这么让他走了,若是他再有个好歹,老夫人不得吸了你的血,扒了你的皮。”
苏凤锦抖了抖,双手紧握成拳,忍着那股子翻腾的呕意发。
芳姨替苏凤锦擦了擦脸,又拿了些花瓣泡进水里,低斥道:“春芽,怎么说话?水有些凉了,你再去提一桶热的来。”
春芽撇了撇嘴,愤愤的道:“原是她不知好歹!活该老夫人不喜欢她。”
苏凤锦的心里针扎一般,待春芽走了,她忽的伏在水桶边,朝那净面的盆吐了个天昏地暗,先前吃下去的东西都吐了个干净。
芳姨一时着了慌,要去请人来瞧瞧,苏凤锦扣着她的手,气若游丝:“我没事。”
芳姨急得头发都掉了好几把:“大奶奶,你说你到底去做什么了,怎的变成这个样子!这若是让爷瞧见了,岂不是要心疼死。”
苏凤锦扯出一抹苦笑,整个人浸在水里,莫名的舒服:“吐一吐就好了。”
芳姨只得将那盆里头的东西端了出去,再进屋的时候苏凤锦已经倚在桶里睡着了,她好声劝了几句才将她劝起身,着了睡衣去床上躺着。
这刚躺下,后脚战青城就来了,他没让芳姨出声,而是悄悄来到床上,在床外头躺下,将她揽进怀里,长长的叹了叹气,不管她是不是怨他,还活在他的身边就好了。
芳姨将东西收拾着拿了出去,合了门。
整个房间忽的安静了下来,正午的阳光从明瓦上散下来,使得整个里屋亮堂得紧,落地窗外头的樱花树还在纷扬着,所有的一切让苏凤锦有些恍然,好像这一切只是一场梦,只是在看见战青城额上的伤时,苏凤锦才惊觉,原也不是梦。
战青城面容削瘦不少,脸越发的似刀削斧刻般棱角分明了,只是额上那个纱布包得丑拉八几的,也多了几分痞气。
战青城约是察觉苏凤锦动了动,便伸了手抚了抚她的背:”莫怕,以后不会了。”
苏凤锦忽的觉得鼻头有些酸,她知道的,战青城一直将她当成卿如玉,可她偏不是卿如玉,她又不甘当一个替代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