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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晓东把头扭到了一边,看着里面雪白的墙壁。
他闭上眼睛,饥肠辘辘的休息着。
很快的,一个鸳鸯锅就端了上来,各色菜肴走马观花一般的摆上了桌,色香味俱全,让人看了就食指大动。
于素雅熟练的把那些菜下了锅,自己挑了一个辣锅,美美的来回的涮着吃。
“不错,肉,挺好,不错啊。”于素雅边吃边称赞,那边的周晓东已经把衣服的拉链拉好,堵住了耳朵,也遮住了鼻子。
只不过,喉咙里一直吞咽着口水,饥饿感更加的强烈了。
于素雅吃了一会儿,夹起一块羊肉,在他鼻子附近来回的动着,肉香慢慢的钻进了周晓东的鼻子里,让他压抑的火气一下子爆发了。
“你在这得瑟什么,的,有钱就了不起么。”周晓东一扑腾,那块肉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呵呵,还生气了。”于素雅的笑容如冰雪消融一般,慢慢的褪去,一个人低头吃着菜。
周晓东看了半天,知道她是生气了,生气了好,省得烦扰自己。
不过,没到两分钟,他就安奈不住了,大手悄悄的摸到了桌上用薄膜封起来的餐具。
“咳咳,aa制。”于素雅用力的咳嗽两声,给自己倒了一大杯饮料。
周晓东憋着嘴,手又挪开了,最后又放了上来,撕拉几下子撕开了包装,一点不客气,拿起筷子就去捞菜。
于素雅看他狼吞虎咽的样子,恨不得把盘子都一起吞了,吃饭速度目测是自己的好几倍,自己这一块肉刚进了嘴里,那边已经把半个锅都捞干了。
“慢点吃,没吃过火锅啊,没人跟你抢,你至于吗你,我告诉你,可别等会吃了霸王餐,到时候我就把你扔下,留着给饭店刷碗洗盘子吧。”于素雅吃饭很优雅,一小口一小口的来,周晓东烫的丝丝哈哈的,风卷残云,自己还在不停的往里面填菜。
“刷碗就刷碗,反正这一顿得吃饱,没了,姐姐。”周晓东满足的摸着自己的肚子,怪不得很多人愿意吃火锅,滋味真棒。
这半个月在沙头村可是嘴里都要淡出个鸟来,现在终于能吃吃肉了。
“哼,猪一样,真能吃。”于素雅嘴边绽放了一抹笑意,似乎很久没这么的吃过火锅了,看向周晓东的目光中还带着一点疼爱,让周晓东没来由的打了个冷战。
“于小姐,你的眼神有点特儿,是不是我哪块不对?”周晓东狐疑的看着自己身上,没啥问题啊,可是自己怎噩梦感觉有点不对劲呢,这女人今天倒是挖苦了自己一整天,但对自己确实是格外的关心,事出反常必有,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既然对我好,总得给个理由吧,何况,自己还侵犯过她。
“恩,是有点不对,不过现在先不告诉你,等吃完了再说。”于素雅叫来了服务员,又加了一些菜。
今天这家火锅店生意并不多,他们所在的三楼贵宾包厢,只有这一桌生意。整个楼道冷冷清清的,一些服务员都去休息了,打着呵欠,走向自己的宿舍。
客人吃完,道前台把账单一结算,就可以离开了。
突然地安静,让周晓东不太适应,不过,很快他就把自己投入到了吃吃喝喝中,到了最后,于素雅在他身边一直盯着他看,把他看的脸上一阵发烧。
“没事,多吃点,不要客气,吃饱了先。”于素雅搭着周晓东的肩膀,直勾勾的看着他,“你知道么,你很像我的死去的弟弟。”
周晓东一口饮料喷了出去,呛得肺里直冒烟,啊,要不要这么狗血,要不要这么坑人呢。
“于小姐,这个笑话一点不好笑。”周晓东拍了拍肚皮,已经吃饱了。舒服的打了个嗝,他斜靠在椅子上,于素雅则是搂紧了他的脖子。
“我说的是真的,我亲弟弟跟你长得有五分像,他十二岁那年,得了麻风去世了。”于素雅说道这里,神情有些黯淡,幽幽的叹息了一声。
“哦?是真的啊。”周晓东温柔的拍了拍她的后背,“别难过了,你弟弟在天之灵,也会希望你开心呢,幸福的。”
“呵呵,你倒是挺会劝人的,嘴巴抹了蜂?”于素雅收起难过的表情,换上了温暖的笑容。
“看来你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呐。”周晓东叹息着,说道。
“能有啥故事,我从小出生在一个小山村,从小父母双亡,只剩下我跟弟弟,还有一栋破败的土坯房。小的时候,我俩的日子过的很苦,除了种地,我俩基本上也没啥其他的经济来源。后来,不知道哪里来了一支工程队,说是招收工人。我弟弟那年才十二岁,就跟着他们去了陌生而遥远的地方。半年不到,突然收到了派出所的通知,说我弟弟得了麻风死了,让我去料理后事。我那个时候感觉天都要塌了一样。”
于素雅慢慢的述说着,陈述者平白的故事,可在平凡的背后,却是她深埋多年的情感和思念。
“然后呢?怎么得的麻风,这病一般不死人啊,是不是工程队条件太差?”周晓东问道,干脆把女人抱在怀里,搂紧了纤细的腰肢,埋首在她芬芳的长发间。
“后来,哼,把你的脏手拿开。”于素雅闷哼一声,气恼的打掉周晓东作恶的大手,刚才一不留神,就把胸给摸了。
周晓东见缝插针的能力还是可以的,知道这个时候这娘们情感十分脆弱,今晚自己好好努力,争取能跟她来个春风雨露喜相逢啥的,饱暖思,现在正好是个好机会啊。
“哼,不跟你说了,你这个混蛋,真讨厌,时候不早了,咱俩赶紧走吧。”于素雅伸手想撑着什么站起来,结果手上碰到了鼓鼓囊囊的一大坨,再看周晓东,脸已经不知不觉的红了。
“那个,正常反应,嘿嘿。”周晓东抻着衣角,尽量把那里盖住。刚才摩擦的还挺有感觉的,这回儿于素雅不在怀里,倒是让他多出了几分失落。
“哼哼。”于素雅的笑容很不善,看的周晓东更加紧张了,她又要玩什么花样?
“对了,有个问题想问你呢,你是做啥工作的啊。”周晓东问这话的时候,表情很是耐人寻味,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啥意思?是不是想问我,做不做鸡啊?嗯?”于素雅叉着腰,把周晓东堵在了门口,“我就那么像卖身的人吗?”
周晓东大概没想到于素雅竟然领会的这么快,自己确实看她也没个正经工作的样子,还花钱大手大脚的,这才绕着弯儿问问,结果竟然被一语戳破。
“结账。刷卡。”于素雅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前台,凤目一直紧紧的盯着周晓东,“你家住哪儿?”
“我家,我家住在沙头村。”周晓东说道。
“沙头村?没听过,那是哪里。”于素雅问道。
“呃,就是一个小山村,离这里十多里地吧。”周晓东心里还有点被打击的感觉,原来沙头村的知名度那么差,咋说也是个地名啊,怎么就没听过呢。
“走吧,送你回家。”于素雅拍了拍周晓东的肩膀,亲热的说道。
“送我,回家?”周晓东震惊了,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了,沙头村那么远,大晚上的让我回家?开车送?
“那个,我找个小旅馆凑合一下就得了,不用回家,太晚了,咱就不折腾了。”周晓东说道。
“你身上的钱够不够住旅馆的?”于素雅问道。
“应该,够吧。”周晓东的语气并不确定,刚说完就引来了于素雅的嗤笑,“你那点钱还是留着吧,走,开车很快,我呢,对你是仁至义尽了,你自己掂量,掂量,该怎么报答我吧。”
“额。”周晓东已经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到现在他都没摸清这个女人到底是谁,回家就回家吧,看来今晚的那点小幻想注定要破灭了,估计人家也不愿意跟自己有啥交集。
一路上,周晓东闷声不语,于素雅似乎也没什么谈,俩人就像一对闷葫芦,行驶到了乡镇通往各个村庄的岔路口,雪白的车灯照着前方的道路,慢慢的开着。
“咔嚓。”车上的播放器被于素雅扭亮,听筒里播放着鬼故事,“在一个安静的夜晚,我上了一辆公交车,车上有稀稀拉拉的一些乘客。”
周晓东慢慢的听着,越听心里越凉,开着车的于素雅时不时的冷笑几声,在夜色中,脸十分的苍白,一种压抑的气息慢慢的在空中蔓延,周晓东紧了紧衣服,身体似乎都要这么一直麻木下去。
“你,你咋停了?”周晓东的身体猛地往前一倾,车灯熄灭,车子歪歪扭扭的停在了路边,四周安安静静,万籁俱寂。这是一个没有月色的夜晚,潮湿而清冷的风呼啸着刮过旷,偶尔有几声虫鸣响彻在稀稀落落的草丛中。
“咔嚓。”正在讲述的鬼故事被于素雅关闭,很久之后,车内才飘来她的回答,“没油了。”
“没油了?”周晓东被噎的说不出话,要不要这么坑爹?你没油了,你还往沙头村开个毛啊,这不是折腾人么。
“不对,这里不是沙头村。”周晓东惊呼道。
沙头村周围的路是看不到两旁的大山的,透过车窗看外面的风景,山体连绵起伏,轮廓影影绰绰,远远的看不到尽头。
“哒哒哒。”于素雅轻轻敲击着方向盘,靠在座位上,很久都没说话。
“你带我来,不会是来看月亮的吧?今晚是天,没什么风景能欣赏。”周晓东忍不住问道。
“你今天来是干啥来了,为什么突然到了我的房间?”于素雅打开车窗,点上了一根烟,拿着烟盒在周晓东眼前晃了晃,“抽不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