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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容胭可能猜到这是戚喜的恶作剧,可还是疾步追上去拦下她,她沉声道:
“他这些衣服都很贵的,放在行李箱几天了,估计全部干洗的费用都不少,你把箱子放回去,喜子!”
“不放!”戚喜偏偏和容胭杠上似的,扬着尖细的下巴,模样有些得意洋洋:
“要不呢,仙姐儿你现在就把箱子给城少送回去;要不呢,我现在就扔楼下去,仙姐儿你二选一!”
容胭的脸色颇为无奈,随即勾了勾唇角,笑了,“你什么时候做起了江遇城的说客,非要把我往林园里推?”
“仙姐儿,城少是你老公,夫妻本来就是床头吵架床位和,你这都从林园搬出来这些天了,冷落城少也有一段时间了,城少天天喝酒喝得呦,唉!别说我沈叔,我听着都心疼!仙姐儿,你乖啦,把衣服送去林园,顺便看看城少现在怎么样!”
戚喜嬉皮笑脸地说出一大段话,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容胭和行李箱全部推向铁门外,瞬间将铁门一把用力关上!
空荡荡的楼道里只有容胭一个人,她有些生气又觉得有些好笑。
再看一眼脚边放着的那只行李箱,想到湘湘刚刚睡得沉稳,她又不能用力敲门。
最后只得无奈地提起脚边的箱子,往旁边楼道里的电梯走去。
容胭没带手机,也没带车钥匙,在小区里随手拦下一辆计程车,去往林园。
她用口袋里仅有的一些零钱付给司机车费,然后望一眼前方林园高大的雕花铁门,她轻然推门下车。
“太太,您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我帮您把箱子送进去吧!”
亭子里的门卫看见走近铁门的熟悉人影,连忙上前就要接过她手里提着的重重行李箱。
容胭笑着婉拒道:“不用,我自己可以。”
她往铁门的方向走了两步远,忽然又转身看向林园的门卫,轻声问一句:
“先生回林园吗?”
“先生还没回林园!”
闻声,容胭点点头,提着行李箱走向林园的那条主道。
别墅大厅里,陈姨看见容胭提着箱子进门而来,颇感意外地急忙迎上前,情绪有些激动道:
“太太,您回来了!”
“陈姨!”容胭礼貌地笑着打招呼,走到大厅中央的沙发旁,她将手里那只沉甸甸的行李箱放到面前的茶几上,随手拉开箱子的拉链,取出那件已经干洗过的黑色西装,递向陈姨:
“先生的这件衣服,我已经送去干洗过了,除了这件,估计箱子里的都要重新干洗和熨烫一遍。”
陈姨尴尬地朝她摊摊手,道:
“我这两只手刚刚碰了洗涤剂,别把先生的衣服弄皱了,我先去把手洗干净了!”
“那还是我送去楼上吧!”容胭笑着回应,随即脚步走向旁边的楼梯口。
连她也觉得自己有些莫名的矫情!
和那个男人都同床共枕那么长时间了,她这是在矫情个什么劲?
那间卧室,那张床,不知被两人折腾过多少次,现在连往楼上送件衣服都不行了?
进入卧室,容胭径直进了衣帽间,随手将西装长裤挂放到衣架上。
卧室所有的摆设,完全与她离开时一模一样。
之前她听陈姨说起过,她离开林园以后,江遇城很少一个人睡在卧室,都是睡在书房。
不知何时,一只圆滚滚的东西跑到她的脚边,那呆萌的模样让容胭眉眼一笑。
她弯身迅速捡起木质地板上的那只纯白毛绒绒的垂耳兔,在旁边的沙发里坐下来,只觉得手上的触感完全是一坨肉呼呼的:
“我不在这些天,江遇城都快把你给喂成猪了,你还是一只兔子吗?”
她原以为他不喜欢这只兔子,如今竟然能够放纵它随便在整间卧室里跑动!
垂耳兔舒服地趴在容胭怀里舔舔白色的小蹄子,容胭还想着逗弄它的时候,陡然听见林园的铁门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随之传来的是轿车轮胎碾压路面的低沉声音。
他回来了?
容胭正坐在沙发里,想着马上遇见他应该怎么说,卧室的房门突然被人推开,一道冷峻的人影瞬间闯入容胭的眼帘——
“吃饭么?”不等容胭说什么,进门而来的男人率先开了口。
容胭朝走近的高大身躯点点头,莫名将怀里的垂耳兔又搂紧了一些。
江遇城俊挺修长的身形走到她旁边的单人沙发里,坐下去时,容胭能够明显闻到他身上那股浓烈的酒味,她忽而挑挑细眉看他:
“你又喝酒了?”
“嗯,喝了一点。”他的声音里透露出少有的疲倦,他捏捏眼角,望着她的俊颜已经变得温凉柔和。
容胭见他神色这般倦怠,随即起身道:“不然你先休息,我——”
沙发里,男人笔挺的身姿忽然起身,他随手扯掉脖间的领带,沉步往浴室的方向走去,将她没有说完的话直接打断:
“这么晚了,今晚就留在这里吧!”
容胭望着浴室的移门沉默不语。
这个模样的江遇城,她确实还是第一次见到。
虽然额前的头发微微有些凌乱,但依旧矜贵卓然,带着一身的性感。只是,看得出来,他模样有些憔悴,比从美国出差回来那一次,又瘦了许多。
她抱着怀里那只软趴趴的垂耳兔坐在沙发上,等着浴室里面的男人出来。
直到怀里的小兔子已经都闭眼睡过去,连容胭都觉得有些困乏了,浴室的移门依旧紧紧关闭着。
低头看一眼腕上的手表,已经一个多小时了,洗个澡需要这么长的时间?
终于,又等候十分钟之后,容胭放下怀里的那只垂耳兔,缓步朝浴室走去,她抬手拍拍移门,有些疑惑地敛眉轻声喊:
“你还没洗好吗?江遇城?”
她连敲了好几下,浴室的门依旧关着,里面没有任何回应的声音。
容胭冷静地推门走进去,一眼就看见白色浴缸里的人影,他健硕的双臂随意搭在浴缸的边沿,氤氲的水雾下,他皱着俊眉闭着眼睛,表情有些痛苦。
容胭眉眼顿时一惊,连忙快步走过去,她半跪在浴缸边,急急抬手拍拍他的脸颊:tqR1
“你醒醒,江遇城!”
可面前的男人没有任何反应。
容胭终于有些急了,纤手连忙移向他的额头,顿时被他滚烫的温度吓得连忙抽回手来,她急急地冲他喊一声:
“七哥!”
还是没有反应!
也顾不上太多,容胭起身之际迅速将浴缸里的男人从背后艰难地抱起来,将他沉重的身躯拖出浴缸的时候,容胭差点撞到旁边的墙上,溅起满地的水花,连她身上的裙子都被打湿了。
或许是动作太过迅猛,原本高烧滚烫的男人终于眉峰皱起,微微睁开俊眸。
“你醒了?用点力,我抱不动你!”他身体的全部重量此时都压在她的肩膀上,容胭走的相当吃力。
果然,江遇城撑着滚烫的身躯走了两步之后,连同着怀里的容胭一起全部倒在卧室的大床上!
她扯过旁边厚厚的绒毯盖到他身上,脚上的拖鞋何时掉的都不知道,光着一双雪白的脚丫疾步离开卧室,走下楼。
“太太,您还没睡?”收拾好一切,正要准备离开的陈姨看见匆匆下楼而来的人影,关切地问一句。
容胭脚步直接走向玄关处放着的急救箱,然后急声叮嘱陈姨道:
“先生发烧昏迷,请崔医生赶快来林园一趟!”
“是、是!”陈姨脸色大惊,片刻之后,反应过来连忙去拨手机。
容胭提着急救箱快步返回卧室,又去洗手间拧了毛巾,敷在他头上,如此反复了四五次后,崔海斌急切的身影出现在林园的卧室里。
容胭把江遇城交给崔海斌,自己在床边静静地看着。
“他现在情况怎么样?”看见崔海斌起身,容胭轻声问道。
“少夫人,恕我多嘴问一句!”崔海斌整理好面前的急救箱,表情认真地看着身边站着的容胭:
“你跟城少究竟发生了什么,至于这样狠狠的折磨他?”
容胭只是眉眼低垂地望着床上因高烧陷入昏迷的男人,沉默不语。
床边,崔海斌无奈地叹口气,也不再逼问下去,“只要按时把药给他服下去,明天早晨应该就没事了,我先走了!”
然后,他拎着急救箱离开卧室,沉步下楼。
其实崔海斌心里何尝不明白,连城少那样精明的男人都逃不开一个“情”字,在他与容胭这场所有人都不看好的婚姻里,恩怨纠葛,再加上江家那么一潭深水,两个人之间怎么可能没有一点摩擦?
抛开所有问题,单单一个江连城横在两人中间,已经是一个不小的障碍,更何况是整个江家和老爷子?
可城少偏偏就选择了她!
卧室里只浅浅亮着一盏暖黄的壁灯,容胭重新把毛巾换洗了几次,然后独自一个人坐在旁边的沙发里,望着大床上的男人出神。
一直到现在,容胭还是不明白江遇城为什么要执意娶她?
娶她,不能给他带来任何好处,反而将会是麻烦连连。
为什么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