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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购买比例不足70%请在48小时后阅读 不过替杂志拍摄封面算是一件轻松的工作了。
毕竟在差不多一个半到两个小时的时间里, 他只用摆摆姿势, 做做动作就行, 也算是高强度工作之中的休息时间了。
杂志的拍摄在一栋商业大楼之中。
杜宴礼到达的时候, 人员、器材, 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
他坐在镜子面前, 任由专业人士替他整理头发, 调整配饰,他自己则闭目休息,放松精神。
半小时后,一切搞定。
杂志的化妆人员笑道:“杜总,好了,您看看有什么不行的地方。”
杜宴礼睁开了眼睛, 他没有说话,他的专属造型师走上前一步,指着杜宴礼的扬起的发尾, 衣服上太过鲜艳的颜色,说:“这些都太轻佻了, 必须全部换成更沉稳的造型。”
杂志的摄影师走上来劝说道:“杜总非常年轻, 但过去的造型总以黑灰为主, 我觉得其实不需要如此。我们完全可以做一点细节上的变化,就先现在, 换个轻快的发型, 换点鲜明的配饰, 给杜总一个全新的体验,也给读者一个全新的体验。这些不是轻佻,它是时尚。”
造型师态度坚定明确:“杜氏财团是一个庞然大物,它的舵手不能给投资商和员工任何不良感官,我相信投资商和员工也不会想要看见一个太过年轻……”他看一眼摄影师,语气加重,“‘时尚’的总裁。”
无法说服对方的员工,摄影师只能看向杜宴礼,期待老板会喜欢他的新造型。
杜宴礼并不说话。
他身旁的每一件事都有专人负责,他从不二次浪费时间。
造型师:“好了,我们开始吧。”
摄影师无奈挥挥手,刚刚给杜宴礼做好造型的化妆师也只能重新再来,按照对方造型师的建议,逐一调整。
摄影棚之中,拍摄正大体依照计划继续。
摄影棚之外,正对着摄影棚的咖啡室中,单引笙正百无聊赖地喝着咖啡,一边喝咖啡,一边问自己秘书:“杜宴礼真的在这里?”
坐在对面的许娅心里苦,她就很不理解,明明MUSES也有很多事情,单引笙为什么放着事情不做,非要关注别家总裁在哪里干什么……而他关注的总裁还是个兢兢业业工作狂:“按照我查到的行程,杜总现在确实应该在为《财经周刊》杂志拍摄封面。《财经周刊》杂志的摄影棚就在这栋大楼之内。但摄影棚我们现在进不去,如果老板你想和杜总见面,其实我可以和杜总的秘书沟通一下……”
单引笙瞥了许娅一眼:“谁想和他见面了?”
许娅闭嘴。
单引笙挥挥手:“好了,不要坐在我对面烦我,帮我买个甜甜圈过来。”
许娅站起来走了。
周围总算没有烦人的家伙了。
单引笙腰背一松,清清静静地靠在座位上。
这个咖啡厅正对着《财经周刊》杂志摄影棚的大门。
单引笙很心机地坐在了咖啡厅中的一丛树后,这样等杜宴礼完事了从摄影棚出来的时候,他能看见对方,对方看不见他。
谁想和杜宴礼见面了。
我要和杜宴礼见面,还用你和他的秘书沟通吗?
我半夜去敲他房子的大门,我就不信他不开门。
一块好肉自动自觉送到狼的嘴边,狼还能不把它叼回窝里吗?
不……等等,这倒还真的说不定。
毕竟我和他签署的合同是不上床合同。
按照杜宴礼表现出来的对合同的审慎遵循,搞不好他虽然想吃,也不会动嘴。
单引笙想着想着,自己笑了。
他用手指敲敲桌子,叩击声轻快如同小调。
经历了几天的冷静和思考,单引笙彻底承认了杜宴礼的想法和思维,也承认是自己输了。
他不打算继续了。
他决定撕毁合同。
但在撕毁合同之前,出于某种莫名的心态,他还打算再观察杜宴礼一次……静悄悄的。
突然,“砰”的一声闷响,整个咖啡厅都轻轻一晃,放在桌子上的咖啡也跟着一晃,溅出杯沿。
同一时刻,大楼突然骚动,单引笙所在楼层的更上方,人群都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他们在一瞬间就塞满走道,然后争先恐后,宛如疯了似的朝前跑去,这密密麻麻的人流在路过电动扶梯时候,还分流了一部分,有些人直冲电动扶梯,在底部透明的电动扶梯上大步跑下,一眨眼就下了一层楼。有了几个成功的例子,很快,越来越多的人往电动扶梯上上跑来,电动扶梯塞满了人,挨在扶梯两边的人还被挤得上半身都倾出电梯外,叫单引笙光光看着,就一阵头皮发麻。
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在干什么?
单引笙极度错愕。
他的错愕没有持续太久,下一秒,猩红的火焰张牙舞爪,一忽出现视网膜中!
火焰显现,楼上的骚乱就像病毒,瞬间传递到楼下。
惊叫此起彼伏地响起,所有看见火焰的人都在同一时刻掉头就跑,人类对于大火的恐惧在这一刻显露无疑。
混乱之中,众人大喊:“着火了——”
于是单引笙所在层楼的人群也从各种角落大量冒出,争先恐后地冲向电动扶梯以及消防楼梯。单引笙同样紧张害怕,随着大流一起往前跑去,跑到一半,他脑袋一个激灵:
等等,杜宴礼呢,他跑出来了吗?
一念惊醒,单引笙扭头朝后看去,可身后全是人,摄影棚的大门早被淹没人群之中,看不清楚具体情况了!
拍摄还没有正式开始。
杜宴礼正在更衣室中换一件外套。
他刚将外套穿好,外头就传来与众不同的响动。
发生了什么?
杜宴礼心中警惕,他迅速打开了门,看见几分钟之前还井井有条的摄影棚已经陷入彻底的混乱。
摄影棚大门敞开,不知从何处传来的“着火”大叫响边大楼。
这一叫声连同浓烟一起使人惊慌失措。
《财经周刊》的工作人员争先恐后地往门口的位置跑去,而他的秘书和造型师却焦急地朝他所在的位置跑来。
但此时跑过来找他没有任何必要,三个人在一起并不能增加脱险的概率。
杜宴礼冲自己的秘书和造型师打了个手势,让他们直接汇入人群,先行找机会离开。
两人瞬间明白。
他们习惯了服从命令,一看杜宴礼的决断,立刻不再倒退,直接反身逃走。
杜宴礼也不耽搁,于同时间向外头跑去。
他几步到了门口处,并不急着马上汇入人群逃跑,而是冷静地四下看了看,分辨这层楼的布局。
他的观察速度很快,左右一扫,再和记忆中的大楼布局图相互一对照,就有了直观的概念。
杜宴礼规划出了逃生离线图,当他迈出第一步的时候,他口袋中的手机突然开始震动。
杜宴礼没打算理会。
可也是这个时候,他于人群之中一眼看见了单引笙。
楼层的自动扶梯附近,单引笙拿着手机,满脸烦乱。
所有人都面向电梯,只有他是侧身站着,一副不知该往前还是往后的模样,还频频朝这个方向投来视线,非常醒目。
杜宴礼心头突然一动。
他从口袋掏出震动的手机。
明亮的屏幕上,晃动的是单引笙的名字。
杜宴礼的手按在手机上。
他没有接听电话,他挂掉了单引笙的电话。
而后,他在相对稀疏的人群之中大步往前,朝自动扶梯走去!
“嘟嘟嘟。”
“嘟嘟嘟。”
“嘟嘟嘟。”
打了半天,电话没被接通,反而被挂断了。
被人群堵在自动扶梯入口处,眼看着就要被挤下了自动扶梯的单引笙一个没有忍住,爆了粗口:“妈的你到底什么情况,接个电话——”
一只手自人群之中抓住了他的手腕。
来到电梯前方的杜宴礼穿过密集的人群,准确稳定地抓住单引笙。
被抓住的人错愕看来,桃花眼都睁大了。
杜宴礼手上强硬用力。
隔在两人中的人流被迫分开。
单引笙被他从人群之中带了出来,兜头撞在他的怀里。
杜宴礼回答单引笙:“我的情况很好。还有,火灾的时候不要使用电动扶梯。”
黑夜深深,深深的黑夜也被这突然的一句话打破。
正在甲板上讲电话的白余骤然一惊。
他仓促挂掉催债电话,转过头去,就看见游轮的拐角处,一位侍者正向拐角的黑暗弯腰。
白余再顺着侍者弯腰的地方仔细看去,才发现端倪。
黑暗笼罩甲板角落,直至风吹云开,明月初见,才有一双交叠的修长双腿自黑暗中显露出来。
双腿之上,是一双虚虚合握的手。
那双手苍白,美丽,将黑暗拨弄,露出主人的下半张脸。暴露光线之中的下颔线条简洁利落,如同在甲板上响起的声音:“不用,我待会就进去。”
侍者鞠躬走了。
杜宴礼也自黑暗之中站起身来。
安静的休息地已经被人破坏,他也没有了在此处停留的理由。
但他刚刚迈步向前,旁边就传来白余的声音。
“等……等等!杜先生请你等等!我有话对你说。”
白余认出了杜宴礼,在刚刚上船的时候,这人和单引笙打过招呼,他们彼此认识!
杜宴礼怎么可能停下来,他走得更快了。
他不认识白余,不在意单引笙,不想为别人的事情花费哪怕一分钟的时间。
他觉得自己拒绝得足够明确了,可身旁的人居然直冲过来,将他一把抱住!
“杜先生,您听我说,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我是被逼的,我对单先生——”
杜宴礼霎时吃了一惊,没等他有所反应,前方又响起一道声音。
“对我怎么样?难道你想说,你深深爱着杜宴礼,和我在一起,全是被我这个万恶的二世祖强迫?”
声音落地,船舱的门被推开了,说话的人走出来,光线乍然亮起,又被他挡住,他逆着光出现在船舱门口,随即上前两步,来到甲板上。
被丢在背后的光线散溢开来,点亮他的面孔。
他抱胸站着,似笑非笑,目光尤其落在被白余紧抱的杜宴礼身上。
他觉得自己今天运气成谜,不止走到哪里都碰到杜宴礼,身旁的人还总和杜宴礼扯上关系。
一次是巧合,难道两次也是巧合?
杜宴礼别是专门蹲在一旁挖他墙脚的吧?
这一时刻,两人的心微妙的相通了。
不止单引笙觉得自己运气成谜,杜宴礼也觉得自己运气成谜。
他暗暗想道:
今天到底怎么了,走到哪里都能碰到单引笙,还总是在很尴尬的情况下碰见对方,中午我躲过了一次,结果到了晚上,还是被扯进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恩怨之中……
他扫了抱着自己彻底蒙圈的白余一眼,暗暗一叹,旋即动手,将人从身上拿下来,全须全尾交给身前单引笙,并赶在单引笙说出第二句话之前,将这次事件盖棺定论:
“单先生,你的朋友还给你,他腿脚好像不太灵便,刚才走着走着就撞到我身上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杜宴礼说完了。
他越过这两个人,进入船舱,回到了酒会之中。
甲板上只剩下单引笙和白余了。
白余这才回过神来。
他连忙转向正主:“单先生,您听我说——”
单引笙笑了一声:“怎么你们都让我听你们说啊?”
白余:“呃,事情是这样的,我……”
单引笙打断对方:“还记得我在进来之前和你说的话吗?”
白余:“记得。”
单引笙:“重复一遍。”
白余:“乖乖听话,什么都有。”
单引笙就捏起白余的下巴,他打量白余的脸:“没错,乖乖听话,什么都有。意思就是,不乖的话,什么都没有。”
他松了手,轻慢道:“而你让我很失望,一个三心二意二手货,呵呵……”
说罢,他将人推开,也走入酒会之中。
既然是慈善酒会,酒会必然安排有一场慈善义卖。
但对一天之内经历两次绿帽疑云的单引笙来说,哪怕这场慈善义卖贩卖天上的月亮,也没法吸引他的注意力了。
司仪在台上说话,他在台下心不在焉地想事情。
他的脑海已经被杜宴礼占据了。
他一方面觉得杜宴礼应该不是在故意绿他,另一方面又觉得这种种事情真的太过巧合了,巧合到他忍不住疑神疑鬼起来:
万一,杜宴礼真的在故意绿我……
他纠结很久,终于放弃。
算了。
没有证据。
我又不认识杜宴礼,我也不会再跟杜宴礼见面,我在包养下一个人之前一定要调查调查他和杜宴礼有没有关系!
而后,慈善酒会结束,刚下了决定不到五分钟的单引笙在游轮中的会议室内看见了杜宴礼。
会议室中,杜宴礼已经等待有一会了。
最后的慈善义卖他没有参加,这种不重要的贩卖活动他丢给了自己的秘书,让她随便拍一件喜欢的东西就算结束。
而他则先一步来到会议室,再翻了翻合同,思考待会的谈判。
现在,谈判对象正式出现。
杜宴礼摒弃之前种种不愉快的会面,公事公办,向单引笙伸出手:“正式见面,单先生,你好。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杜氏财团的现任负责人,杜宴礼。”
单引笙:“……”
他没有伸手,转头看向许娅: “你没有告诉我杜宴礼是今天的谈判对象。”
许娅脸上微笑,心中国骂×2:“单总,我说了。”她顿了顿,又小声提醒,“单总,杜先生还等着您!”
对方还沉浸在过去呢。
杜宴礼没有义务等单引笙从过去走出来,他自然地收回了手,直接进入正题。
“单先生,合同你已经看过了,杜氏财团旗下的致意珠宝希望和MUSES公司展开深度合作,共同举办一场春季秀……”
这是两家公司的强强联合。
两个高端品牌相互合作,初步目的为举办一场成功的春季秀,最终目的则是联合打造一个不逊于国际秀场的奢侈舞台,季节性展示高奢珠宝与高奢衣物。
谈判正在进行。
屋内的人并不知道,就在这间会议室闭合的房门之外,正有一个人在深深呼吸,准备进入。
这个人就是白余。
甲板外和单引笙的最后对话让他非常惶恐,他意识到自己必须向单引笙解释清楚,只有这样,他才能抓住单引笙这个足以让他攀上人生高峰的台阶,否则,他就还是没人认识一屁股债的白余。
呼——
吸——
呼——
吸——
当这一循环进行到第三次的时候,白余下定了决心。
他猛地推开了会议室的门,“砰”的一声,他走入室内,叫道:“单先生!”
门骤然被推开,室内谈生意的人都愣住了。
他们齐齐看向冲进来的白余,又看向坐在室内的单引笙。
一瞬间,脑补了很多很多。
杜宴礼同样看向白余,也看向单引笙。
他差点没忍住按了按额角。
怎么又来了,单引笙就没一次能好好解决他的情人吗……
单引笙同样错愕,他倏然从沙发上站起来:“你怎么进来了?谁让你进来的!”
白余无比坚定,他一定要将误会解释清楚:“单先生,请你给我一点时间,听我说完,事情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杜宴礼先生没有任何关系,我和他之间绝对不存在任何苟且!”
单引笙:“……”
杜宴礼:“……”
室内众人的目光不止是震惊了,他们都惊悚了。
这是怎么回事?
单引笙被牵扯进去很正常,但杜总怎么也被牵扯进去了?
难道他们三人……
他们的目光在三人之间转来转去又转去转来,很多很多的脑补已经被编织成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
杜宴礼手背上青筋一跳。
而单引笙脸色铁青:“够了,你和我没有什么好说的,你不要再来骚扰我,你再这样,我就叫保安了!”
情况反正这样了,白余也豁出去了。
他几步上前,拉住单引笙,并冲杜宴礼说:“杜先生,你也帮我解释一下吧,我们根本不认识——”
单引笙:“你放手!”
白余:“单先生您听我说我就放手。”
单引笙气得笑了:“看来是我脾气太好了,一个两个都蹬鼻子上脸,你们都不想要在娱乐圈混了是吧——”
杜宴礼无法再容忍了。
他拍了拍手,清脆的巴掌声在室内响起。
突兀的声音除了将众人的目光吸引过来之外,也适时打断眼前混乱,而后,附近的保安循声而入。
进入室内的保安环视室内一圈,询问杜宴礼:“杜先生好,请问您有什么吩咐?”
杜宴礼:“把这位先生请出去吧,我并没有邀请他参与会议。”
两个保安立刻走向白余。
但白余并不甘心,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还没有把自己要说的话说完,他怎么可能甘心!
白余:“杜先生,你不要这样——”
杜宴礼:“不该这样的是这位先生才对。”他合上合同,对白余说,“我手中的合同具有保密条款,先生,如果你再度上前,我有理由怀疑你正蓄意窥探杜氏财团的商业机密。”
白余错愕道:“什么?我没有!”
杜宴礼:“到底有还是没有,我们可以法院上分辨。”
说罢,杜宴礼等待对方做决定。
白余的嘴巴张张合合,他看上去还想上前,但他迟迟没有踏出第二步。
杜宴礼等了几秒钟,而后看一眼保安。
保安顺利地将白余带出去,并重新关上会议室的门。
闹事的人走了,会议室重新安静下来。
杜宴礼看向众人,语带歉意:“抱歉,让一个无关人士闯进会议室是我的失误,我们继续吧。单先生,请坐。”
单引笙没有坐下,他看着杜宴礼,有点不可思议:“你居然叫保安了?”
“关于这一点,”杜宴礼说:“我也很疑惑,单先生被人骚扰,为什么不叫保安呢?”
是啊!
单引笙无法反驳,一时陷入沉思。
我为什么不叫保安呢?
意外事件之后,会议还算顺利。
反正单引笙在众人结束会谈之后二话不说,在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然后他们总算可以走了。
回家的路上,坐在旁边的许娅的手机“滴滴”地响。
许娅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而后将白余发到自己手机上的短信全部转发给单引笙。
单引笙随意扫了一眼。
短信之中,白余彻底老实了,将甲板上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单引笙。
但无论真相是什么,单引笙都不在意了,这家伙让他丢光了脸。
他对许娅说:“我现在的注意力全落在了杜宴礼身上。”
许娅笑容发僵,身体发麻。
单引笙瞟了对方一眼:“想什么呢,我的意思是,我不能和杜宴礼在一起,我觉得他像是我的克星。”
许娅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
单引笙自顾自说:“备注好,日后所有有杜宴礼存在的活动,不要登记在日程之上,我不会去的,我要跟他划清界限。”
说话之间,玻璃窗外路灯飞退,轿车将单引笙一路送回家中。
回到了家里,单引笙刚刚换下衣服,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水润润喉咙,他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拿起一看,是自家老妈打来的。
他接通电话,懒洋洋笑说:“太后娘娘今天心情如何啊?”
太后娘娘劈头盖脸一声怒骂:“我怎么有你这样的儿子,你喜欢男人也就算了,家里从来没有对你说什么,结果你看看,你看看报纸上怎么写的!《单公子星露会所见情人,意外出现第三者,三人拉扯不休,疑似三角风云》,我看你不是喜欢男人,你只是喜欢乱搞!”
单引笙都被骂愣了,他下意识说:“这全怪脑袋有洞的白余,不怪我……”
单妈:“白余是谁,那里头的哪一个?”
单引笙:“还能是谁,撇开姓杜的那一个不就是白余……”
他说到这里,突然觉得事情有点不对。
游轮的事情刚发生半小时不到,怎么这么快就有新闻了?
而且星露会所……那不是中午的事情吗?
单引笙意识到究竟有什么不对了。
他不管电话那头的老妈,立刻打开浏览器,搜索这条新闻!
新闻是一个小时前发布的,如今已经全网都是。
单引笙将这条新闻反复看了几遍。
他确信自己没有漏掉上面的一个字。
单公子星露会所见情人。
意外出现第三者。
三人拉扯不休。
疑似三角风云。
这条新闻下边,还附带一张照片。
照片上他和出轨的小明星以及小明星的出轨对象站在一起,唯独不见杜宴礼。
所以。
杜宴礼呢?
神隐了吗?!
他想了半天,只能总结:好歹签完了一份合同吧……
杜宴礼喝了一口稀粥,小米独特的香味在他嘴里弥散开来。
风吹起窗帘,光路转移,落到他拿报纸的手上。
他开始浏览昨日新闻。
财经频道没有大事发生,娱乐频道倒是有个新闻,单引笙又上头条了。
杜宴礼看了头条一眼。
星露会所,单引笙,三角恋。
从头到尾都没有自己什么事。
他满意地点点头,平常的公关费没有白给。
一份丰盛的早餐结束既代表工作开始。
财团的其他人员有各种各样的法定节假日,但对他而言,节假日没有太多的意义,真正值得关注的,是他手上的种种项目是是否结束,何时结束,又有什么新的项目要在哪一天开始。
杜宴礼并不在意节假日。
但星期天毕竟不同。
杜氏财团曾经的掌门人,他的爷爷如今就住在城郊山庄之中。
所以无论多忙,每星期的星期天,杜宴礼都会在下午三点结束自己的行程,而后坐车前往城郊山庄,和爷爷家庭聚会,共进晚餐。
位于城郊的山庄建于半山坡上,前环水后靠山,周围种满植株,春夏时节,满山翠意,繁花遍野;秋冬时节,丹枫如火,火后萧瑟,都有意趣。
而这栋伫立四季之中的山庄,上下共有四层,门厅宽阔,廊柱耸立,于林木森森之中宽敞庄严,富丽堂皇。
杜宴礼到达之际,天色已暗,山庄亮起了灯,主人正在餐厅。
一楼的餐厅里摆了一张长长的桌子,共有十二个位置,也许这蕴含着当时设计房子的人一点美好的期盼:阖家团聚,子孙满堂。
但现实总不如想象。
十多年了,这一张桌子中坐着的也只有两个人。
爷爷,杜宴礼。
杜宴礼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因意外而身亡。
那一次以后,杜宴礼就只和爷爷一起生活。
小时候,他和佣人一起生活,爷爷大多数时候不在家中,但是每周日的晚上会和他一起吃饭,并在吃完饭后了解他这一周的生活与学习。
等到大了,他接过杜氏财团,他和爷爷的情况就发生了对调,他会在每周日的晚上回到山庄,和爷爷一同吃饭,并在吃完饭后将公司的事情简单同爷爷交流。
餐厅很安静,主人没有说话,陆续将菜肴端上桌子的佣人也小心翼翼,唯恐弄出点声响引人侧目。
四下静悄悄的,连咀嚼的声音都似有若无。
从小到大,杜家的餐桌上都没有声音,没人会在吃饭的同时说话。
一顿晚饭之后,杜宴礼和爷爷基本同时放下筷子。
接着杜宴礼从位置上站起来,去扶坐在主位上的爷爷,准备出门散步。
这也是杜家多年的既定节目。
每周日的晚餐之后,他们会散半小时的步,一周所有的交流就都在这半个小时中结束,然后爷爷会去做自己的事情,杜宴礼也并不会留在山庄之中过夜,他同样回家,继续自己的事情。
当杜宴礼扶着爷爷站起来的时候,老人突然开口:“宴礼。”
杜宴礼:“爷爷?”
被他搀扶着的老人头发斑白,面容方正,一双眼睛如同虎目,不怒自威。但岁月不饶人,如今他的面孔已被皱纹覆盖,而覆盖在他脸上的皱纹,又为这话少的老人再添严肃与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