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人算不如天算(4)

2鱼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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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晚上睡不好,白天脾气更不好。

    之前在军营,现在整个御林军也知道覃炀的暴脾气。

    反正他在府里不好过,外面的人也别想好过。

    然后属下连带几个副手,没事不找他,有事更不找他。

    鬼吼鬼叫带骂人都其次,手上马鞭打哪算哪,丝毫不讲情面。

    于是,覃炀在御林军的公务就更闲了,手下把所有事情抢着做了,没什么需要他。

    他有更多时间躲懒,回府玩飒飒,不,是陪飒飒玩。

    温婉蓉不是没发现,飒飒就是覃炀的大玩具,随着一天天长大,飒飒开始跟人互动,逗一逗就笑个不停。

    然后只要覃炀进屋,飒飒的眼睛就跟着他转。

    有时也要覃炀抱,抱不过一会就不要他,还是要温婉蓉。

    当然这是覃飒飒心情好的时候,她心情不好,别说覃炀,天王老子来了都没用,别着小嘴,皱着眉头,谁也不理,趴在温婉蓉肩上,要是这个时候逗她,就等着嘹亮哭声,哭得一屋子人投降。

    覃炀见识飒飒的厉害,一个劲感叹,这像谁啊?太不可爱了。

    温婉蓉瞥他一眼,淡淡道:“有其父必有其女。”

    覃炀立马否认:“不能,老子从来不好哭。”

    然后转脸吓唬飒飒:“再哭,老子揍屁股!”

    结果,飒飒威武不屈,瞪大眼睛看他一会,放嗓开哭。

    覃炀又被温婉蓉骂:“你吓孩子干什么!好好的,又弄哭了!”

    覃炀还莫名其妙:“哎,不是,她能听得懂我说什么?”

    温婉蓉白他一眼,懒得解释,把他赶到外屋,一个人哄孩子。

    覃炀躺在摇椅上,听着飒飒的哭声,瘫死状想,好歹也是疆戎大杀四方的平北将军,怎么就被母女俩轻易收服了?

    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

    然而世风日下何止在府里。

    太子诏书宣告那天,百官早朝的奉天殿内,龙椅空着,尊左为六皇子的位置,龙椅右边为皇后的位置。

    然后覃炀被故意安排值守大殿正门外,保护六皇子。

    如此,曾经和他一起早朝的同僚,有的装看不到,有的则拿异样的目光瞥他一眼,快速入殿。

    只有宋执过来时,给他递了个眼色眼神,指指后面。

    覃炀顺着他所指看过去,只见杜子泰和杜宁一前一后,朝他走来。

    一个废材,一个草包。

    覃炀打心里瞧不起。

    杜宁心知肚明,难得机会,给他难堪。

    “姑父,侄儿跟覃统领说几句话,好歹曾经共事过。”杜宁对杜子泰低语,指向覃炀的方向。

    杜子泰也不大喜欢覃炀,以前在枢密院要靠他,没办法,现在覃炀所有权力到他手上,还管什么覃家威望。

    他对杜宁点点头,面无表情与覃炀擦肩而过。

    覃炀自然也没好脸。

    杜宁过来凑热闹:“覃统领,辛苦了。”

    覃炀淡淡瞥他一眼,没说话。

    杜宁带着几分得意笑,冷嘲热讽:“都说人怕出名猪怕壮,覃统领,这太出名未必好事,您真以为自己是诸葛亮,枢密院没你就不转了?就算是,三个臭皮匠还顶个诸葛亮,是不?”

    换以前,覃炀反手一拳,打得对方满地找牙,现在他心里骂爹骂娘骂祖宗,嘴上却笑:“杜宁,山不转水转,老子不会走一辈子背运。”

    杜宁不宜久留,从鼻子里哼一声,转头进了奉天殿。

    覃炀骂,哼个球!

    只等所有官员进殿,覃炀站在殿外,心里五味杂陈。

    曾经那些覃将军长,覃将军短,围在他身边锦上添花的马屁精,如今各个视而不见,避之不及。

    再想想家里温婉蓉的冷脸,他头一次觉得心累。

    他是不该打她,但后来他尽力讨好,认错,服软。

    还要怎样?

    长这么大,遇到那么多女人,也就温婉蓉敢这样……

    覃炀心情极差,却哪都不能去,更别说躲懒。

    他听见太监细着嗓子宣读太子诏书,和杜皇后掩饰野心,义正言辞大谈特谈为圣上分忧的说辞,自己望着远处保和殿的金色琉璃瓦,想皇上真睡得着,还是快要归天,懒得管魑魅魍魉作祟?

    不管前者还是后者,杜皇后的目的达到。

    太子监国,辅国大臣为齐驸马。

    皇后党彻底达到一党独大的目的。

    至于卧病在床的皇上,就等着驾崩那天,交出玉玺,传召太子继位。

    到时杜皇后是垂帘听政还是摆脱傀儡小皇帝,改天下为杜,随她高兴。

    覃炀还在神游,倏尔殿内传来一声怯懦懦小孩的声音,引起他注意。

    再细听,是六皇子的声音。

    六皇子从没看过早朝阵仗,再看看不苟言笑的群臣,吓得小脸煞白,说一句“众爱卿……”,后面该说什么,忘得一干二净。

    一旁的太监急得小声提醒,又提醒。

    六皇子像吓傻一样,呆呆坐在椅子上,好一会反应过来,转头看向龙椅另一侧的杜皇后,极小声喊声“母后……”

    杜皇后嘴上笑,眼神却是冷的:“太子,有话可与众臣商量。”

    六皇子抿了抿嘴,似乎有难言之隐。

    杜皇后递个眼色,提醒:“太子方才的话未说完,众臣还等着您说话。”

    “可,可是母后……”六皇子憋红脸,吭哧半天,小声道,“儿臣想尿尿。”

    紧接着,一旁太监就看见六皇子的椅子上出现一滩水,流到地上。

    一时间大殿里安静极了。

    六皇子想哭不敢哭,坐在椅子上不敢动弹。

    这场朝会如何开始如何结束,已经没人在意。

    群臣离开时各个满脸愁容。

    唯有杜皇后不是愁,是怒。

    她把六皇子连拉带拽带进坤德殿,狠狠抽打手心,打完后叫吴嬷嬷带下去,又叫来杜子泰,杜宁以及齐驸马和丹泽。

    先对杜子泰说:“哥哥,照六皇子今儿表现,撑不了多久,你那边早早做好准备。”

    杜子泰抱拳说明白。接着又对齐驸马疾言厉色:“齐贤,本宫要你好好教导太子,你就是这么教的?你父亲一生授业解惑,怎么到你头上,这点小事都做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