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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青听罢,没说话。温婉蓉把英哥儿抱起来,穿好袜子,穿鞋:“他什么脾性,你清楚,临近年底宫里忙,枢密院也忙,他无心顾及府里,我天天进宫,关心孩子少点,才把两个孩子安排在祖母那边,心思院子里人手多,方便
照顾孩子,这会倒好,我都不知道该说你们什么。”
冬青说事情她会去查清楚。
温婉蓉看时间不早,一边牵着英哥儿出门,一边交代:“忙了一年都累了,丫头们看不过来,再买两个婆子来打下手并非难事,我就一个要求,把小爷、大姑娘照顾好。”
冬青说明白。
温婉蓉蹙蹙眉,带着英哥儿去了文山宫。
路上,她一再叮嘱不能打八皇子,英哥儿低着头,答应了。
温婉蓉心思,英哥儿平日在府里淘气,还算听话,便没再多言。把孩子送进文山宫,温婉蓉在回程的路上思忖,八皇子之前好好的,突然开始针对英哥儿肯定不是小孩的意思,保不齐又是齐淑妃在后面使绊子,看似小孩子打闹,让八皇子激怒英哥儿,情急之下,说出
牡丹是娘亲的话,正中景阳宫下怀。
大人的话未必相信,孩子的话,作假成分很低。
到时拉着八皇子去皇上身边扇风点火,一扇一个准。
温婉蓉就知道当初齐淑妃跟太后提及陪读的事,没安好心。
什么齐臣相是难得的启蒙先生,她就不信齐臣相没听见八皇子骂英哥儿的胡话。
只怕齐臣相心知肚明,当童言无忌,睁只眼闭只眼过去了。
温婉蓉思忖,今天进宫定省,必须告诉太后,太后看中八皇子又喜欢英哥儿,不会放任齐淑妃乱教孩子。
这头,她提早时辰进宫,那头文山宫的太监慌忙火急骑马直奔城内,先去覃府找温婉蓉,得知她去了仁寿宫,转头去枢密院找覃炀。
覃炀见到小太监,眉头紧皱,问什么事?小太监抖得跟筛糠一样,舌头打结:“覃,覃驸马,不,覃将军,不好了,您家世子爷惹恼八皇子,两人在学堂上打起来了!齐太傅拉开,没一会两位小爷又打成一团,最后砚台砸到齐太傅身上,他老人家
说管不了了,叫奴才来请您接世子爷回府!”
打起来了?
覃炀单眉一挑,绷着脸,心里挺高兴,寻思给八皇子那臭小子一点教训,叫齐妃明白,骑到覃家头上作威作福,老虎不发威当病猫?!
“行,本将军现在就去。”覃炀装模作样摆摆谱,起身取了马鞭和大氅,出了枢密院,快马加鞭直奔文山宫。
他到文山宫时,文山宫的宫女也乱作一团,齐臣相早已不知去向。
八皇子被泼一身墨,黑了半边小脸,在学堂里撒泼打滚,见谁打谁,又哭又闹,嘴里嚷着要杀了野种!
覃炀冷脸站在门廊下听了会,一声不响退出去,随便拉个宫女问,陪读的覃世子在哪?
宫女一问三不知,摇头道:“齐太傅离开没多久,就没看到覃世子,以为被太傅先带走了。”
覃炀心想,齐臣相那个老东西会护着英哥儿才有鬼,接着一声不吭开始找孩子。
英哥儿之前说了文山宫太大,差点走丢,他推测现场混乱,孩子跑出去没人注意,加上英哥儿被吓到,慌不择路,想出宫,却走错方向。
覃炀转了几圈,也觉得文山宫太过空旷。
一个四岁小屁孩能跑哪去?
他满心纳闷,从前庭找到后庭,围着抄手游廊一路摸下去,寻思一个人找难度大,叫上几个太监,一起找。
北风吹过长长走廊,发出呜呜呼啸。
覃炀锁紧眉头,一间一间的空殿寻人,不知过了多久,依旧没见到孩子的身影。
到底躲到哪里?
他正寻思去别处找找,忽而听见温婉蓉的声音。
她急急跑过来,开门见山:“英哥儿不见了?”
覃炀问她怎么来了?
温婉蓉气喘吁吁:“我今天进宫早,回来也早,进府时垂花门的丫头告诉我,文山宫的小公公去府上找过我,我知道肯定英哥儿出了什么事,找匹快马就过来了。”
她歇口气:“就刚才,我去学堂找孩子,没看见人影,问宫女怎么回事,得知你也来了,顺着他们所指寻过来,没想到这么快找到你。”
覃炀也没废话:“覃英不知道跑哪去了,老子找了几圈没见到人。”
两人正说话,倏尔一个小太监也找过来,气都没喘匀,要他们去后花园,说小世子在树上。
温婉蓉一愣:“好端端怎么跑树上去了?”
覃炀反应迅速,叫她别想没用的,赶紧过去看看。
再等见到英哥儿,两人都怔了怔。
温婉蓉不知道英哥儿怎么爬到那么高的位置,粗粗估计离地差不多两人高度。
这个高度对覃炀不是问题,不过他观察枝丫着力点,担心英哥儿抱着的树枝过细,禁不住大人,两人都摔下去,朝孩子伸手,叫跳下来。
英哥儿今天早上被覃炀吓到,之后和八皇子打架,把齐臣相也气走了,知道自己闯祸,说什么都不下去。
他哭得伤心:“爹爹,英哥儿没做错什么,是八皇子先骂我的。”
覃炀叫小太监拿几床厚被子垫地上,又哄英哥儿:“我知道,你先下来,我接住你。”
英哥儿死死抱住树干,趴在上面哭个不停,嘴里念叨:“英哥儿闯祸了,英哥儿不想被打。”
覃炀就怕他掉下来,好言好语哄:“没人打你,快下来,下来我们回府。”
温婉蓉在一旁也着急:“英哥儿!快下来呀!娘答应你,明天不来文山宫,在府里歇息一天好不好。”
英哥儿只顾哭,谁也不理。
覃炀见哄不好,对温婉蓉低声说:“你想办法把八皇子牵过来,给英哥儿道歉,就没事了。”
温婉蓉一愣:“八皇子怎么可能给英哥儿服软,再说你怎么知道,道个歉就没事了?”覃炀摆摆手,示意她快去:“老子养的崽,什么德行,能不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