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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薛老二的摊位,沈月萝一边坐着马车,往兰陵山庄去,一边在路上跟孙天商议。
“依属下看,不宜打草心蛇,这些人狡兔窟,冒然行动,只能抓住一两个,并不能一网打尽,眼下当务之急,是要找到他们的老巢,还有其他的据点,再一网打尽,”孙天分析道。
沈月萝面色很严肃,没有半分懈怠,“你说的,也正是我想说的,如果不想打草惊蛇,就得混进去,这样,你找个合适的人,去扮买家,最好是他们认识的,控制他,让他去交易,到时我们悄悄跟着。”
“不好找,”孙天为难的摇头,“那些人精明的很,一般人他们是不会相信的。”
沈月萝咬着嘴唇,将自己认识的人全都过了一遍,最后想到齐文煜,“让齐文煜扮买家,他就是个典型的纨绔子弟,让他在永安城胡闹上几天,就去青楼,引他们主动走出来联系齐文煜。”
反正这厮名声也不怎么好,风流放荡两个字,用在他身上,再合适不过。
既然要玩,就得玩大了。
做对也要做全套,与其他们主动,倒不如让对方主动,还省了他们多费口舌。
小春眼睛一亮,“这个办法好,齐公子还在永安没走呢,他闲着也是闲着,就不怕他不同意啊!”
沈月萝一拍大腿,“他敢不同意,有求于人,不拿点诚意出来怎么行!”
兰陵山庄位于永安城外,要去那里,必须得经过固镇。
这个小镇,沈月萝既熟悉又陌生。
之前来挑选花瓣做香料时,就曾来过,可惜没进入镇子里。
这一次,她特意要求孙天让马车从镇子里经过。
有时,你越是不想碰到的人,他越是喜欢在你面前晃悠。
就比如周家的人,虽然沈家没落了,但也没能阻止他们嚣张的步伐。
奇怪的是,沈家遭了如此大难,周家却是一点表示都没有。
反而跟沈家断了联系,周斗金的老爹,为人真的是很恶心。
居然偷偷摸摸的给周斗金找了个媳妇,就是不知道人家是愿意的,还是被迫的。
总之,这成亲的事,都是瞒着外面的人,悄悄进行。
沈月萝最近消息很灵通,知道也不奇怪。
还有小春这个包打听在,永安城的事,还真逃不过她的眼。
马车进了镇子,放眼望去,还算安宁祥和。
他们进镇的时间也不早了,正好到了吃午饭的时间。
沈月萝摸着干瘪的肚子,挑开帘子,看见街道边上有几家酒楼,便让孙天停下马车,三人进去吃饭。
“客官里面请,这边坐,”小二殷勤的将他们几人迎进店,招呼他们入座,“不知几位要吃点什么,小店的菜都是新鲜的,今早上刚上的,哦,还有猎户送来的野味,嫩着呢!”
沈月萝看了眼柜上挂着的菜牌,随意点了几样,又要了一壶清酒。
小镇子,吃的东西都有自己的风格,虽清简,却也别有一番风味。
这一餐饭,吃的很安静,没人打扰,也没有碰见找茬的人。
偶尔,他们还能听到附近饭桌的人议论。
有说朝政的,还有提到她跟龙璟的。
各种说法都有,层出不穷,听到最后,居然还有人说林无悠的八卦。
“哎,你们听说了吗?咱们镇子的林镇长,最近桃花旺的很呢,周家的二小姐看上他了,整日往衙门跑,还扬言要招他入赘呢!”
“啥?你没说错吧,林大人,再怎么说也是个官,周家虽然有钱,现在不也失了势吗?怎能让一个当官的入赘,说出去还不得叫人笑掉大牙!”
“那林大人能干吗?我可是见过林家的二小姐,长的倒是挺好看,就是年纪小了点。”
“小着呢!又刁蛮,又不讲理,不像她姐姐,性子温和些,肯定是是惯出来的,前几日还带着人砸了,前头老王家的面摊,据说是那摊主惹了她的不痛快。”
“依我看哪,这二小姐跟周家大少爷,都是一个脾性,真希望她不要走了周大家少爷的老路,否则下场可不是一般的惨。”
周斗金被打的事,传到固镇,已经变了味,各种版本的都有。
有说他调戏了一个大人物,有说他通敌卖国,还有更离谱的,简直叫人啼笑皆非。
沈月萝对这些八卦不感兴趣,一个刁蛮的小丫头,谁有空管她的破事。
吃过饭,三人结了账,便离开的小馆子。
先前谈话的那桌客人,在他们走后,盯着沈月萝的背影看了好一会,疑惑的说道:“我怎么瞧着刚才那位姑娘,长的很像刚刚成婚的永安王妃。”
另一人不相信,“不可能吧,王妃怎么会坐在这儿吃饭,还不吭声,一定是你看错了,快喝酒吧!”
在他们想来,哪个官家出来的人,不是吆五喝六,恨不得让别人跪下来迎接他们。
可是刚才那三个,行事低调,吃饭的时候点的菜也很普通,根本看不出有什么身份。
上了马车,又行了一段,还没出镇子。
沈月萝嫌坐在马车里太闷,便坐在孙天旁边,让小春坐在里面。
因为是在人多的地方,孙天也不敢将马车赶的太快,正好给了沈月萝四处看看的机会。
就在这时,前面围了一群人,有人在痛叫,有人喝斥。
围的人不多,沈月萝他们路过时,不用下马车,也能看到包围圈里的情景。
只见一个穿着鹅黄色衣裙的少女,手里正拿着鞭子,抽打地上的一个人。
那个被她抽打的人,是个脏兮兮的妇人,看着像乞丐。
她嘴里求饶,双手抱着身子,随着鞭子落下,她也不断的扭动,情形凄惨无比。
“哼,没长眼睛的东西,本小姐这么好看的衣服都被你弄脏了,就是把你卖了,你也赔不起,本小姐打你一顿,算是便宜你了!”
大概是打累了,那少女双手掐腰,指着地上的妇人骂。
那妇人跪在地上,一个劲的磕头,“小姐饶命,小姐饶了我吧,我真不是有意撞到您的,我家娃儿病了,我急着给他抓药,小姐饶命!”
她磕的很响,不一会,额头已是鲜血淋淋。
而那少女似乎还不满意,抬脚踹向那妇人的脑袋,将她仰面踢倒。
正要再骂呢,孙天气急了,松开缰绳跳下车。
手一挥,不用任何武器,便将那少女挥到一边。
沈月萝跟小春也随之跳了下来,沈月萝心里的愤怒,一点不比孙天少。
她好歹也是永安的女主人,就算是父母官吧!
怎能放任欺凌的事情发生,这周家不过是仗着,离永远有段距离,没人官他们罢了。
沈月萝冷着脸,站到那少女面前,二话不说,抬脚便踹了过去。
动作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不犹豫迟疑。
看的一旁的众人,全都傻了眼。
就连被踹到一边的,周茜也傻了眼。
要不是身后的下人,将她扶住,她这会一定会摔的很难看。
地上蜷缩的妇人,更是吓的面色惨白。
比起被周茜打,她更不想得罪周茜。
因为得罪了周茜,她就别想在固镇待下去。
于是她爬到沈月萝面前,又给她磕头,“这位小姐,您别为我出头,是我的错,我不该冲撞周二小姐,都是我的错,是我该死!”
周茜这时也反应过来,目光不善的盯着沈月萝。
可惜她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没有沈月萝的身上霸气。
所以这瞪视的眼神,也不是很有气魄。
“你是谁?竟然敢管本小姐的事,”周茜虽有点畏惧沈月萝眼里的寒意,但是她很快就调整好心态。
在固镇这个地方,敢跟她做对,那就是死路一条。
沈月萝的目光岂止是寒,简直是刺骨,“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永安是个讲律法的地方,本地也有地方官治理,你不过是个商人之女,竟敢在城中行凶,小春,按照永安律法,她这样的行为,该如何判?”
小春面无表情的走到沈月萝身后,一字一句的回答,“回主子的话,按照永安的法令,当街行凶,致人伤残,判入狱一年,仗责五十!”
周茜愣了下,接着哈哈大笑,猖狂的不得了,“真是笑死我了,你们是从哪冒出来的,居然当着本小姐的面,说出这样的蠢话,这里虽有县官,可是那个窝囊废,就是个一无是处的书生,不怕告诉你们,固镇就是我们周家的天下,你敢在这里踢我,哼,看我不叫人打死你!”
她示意身后的几个家丁,同时也是她的打手上前动手。
沈月萝也不含糊,几个小喽啰,孙天一只手就能搞定。
孙天还真就用了一只手,瞬间就将那几人甩了出去。
周茜一看形势不妙,想乘着混乱回去搬救兵,却被沈月萝拦住了去路。
“打不过就想跑?这事上可没那么便宜的事,你信不信,只要动一动手指头,就能让你们周家从这个镇上消失,更别说你一个带刁蛮的小丫头,我捏死你,就跟捏死一只蚂蚁,”沈月萝掐着周茜的脖子,越收越紧。
此举引来周围一片抽气声,谁让沈月萝当街掐人的动作太过惊世骇俗。
试问,光天化日之下,谁敢这么做。
此时围观的人里面,已经有人认出沈月萝。
不是她长的倾国倾城,而是她说话时凌厉的气势,叫人过目不忘。
只要看过她的人,哪怕记不住容貌,也肯定能记住她那份独一无二的气势。
跟永安王站在一起,是那么的般配。
在周茜快要窒息时,沈月萝放开了手。
周茜失了力气,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沈月萝没有理会她,走到那妇人跟前,“既然是抓药,你的药呢?”
“啊?药……我的药,”妇人完全吓傻了,直到沈月萝问起,才恍然回神,到处找。
原来她怀里抱着的药包,早已被人踩烂了,草药散的满地都是。
妇人扑过去,不顾草药沾了泥土,用手小心的捧起来,用衣服兜着。
沈月萝看着不忍,走过去将她拉起,“别捡了,这些药都脏了,这个给你,再去买一副药吧!”
沈月萝掏了一两银子给她。
一两银子在普通人来说,已经是很多了。
妇人愣愣的看着那银子,犹豫着不敢接,“这……这怎么行。”
“叫你拿,你就拿,我是沈月萝,永安王妃,你说我能不能出的起,至于这个周家,我倒是要看看,他们到底长了几个脑袋!”
听到她亲口承认自己的身份,让在场的人,包括周茜在内,全都怔在那。
周茜再野蛮,也是听到沈月萝名号的。
可是她怎么看,都觉得眼前这个自称永安王妃的女人,长的是不错,五官很漂亮,但是感觉年纪很小,穿着打扮更是普通的要命。
这样的一个女人,莫说她有没有可能是撒谎。
就算她真的是沈月萝,是永安王妃,也定是不得宠。
地上跪着的妇人,快吓傻了,“民妇有眼无珠,冲撞了王妃娘娘,娘娘恕罪!”
沈月萝被她弄的心烦,忽然就怒了,“你起来!谁让你如何又是跪又是磕头的,每个人都该有他的尊严,即便有人践踏你的尊严,也断然不能将这尊严自己丢弃,她不过是周家一个被宠坏的小丫头,像她这般害群之马,本妃抓住一个,处理一个,绝不姑息!”
刚才很多围观的人,在听见她自报家门时,其实各种想法的都有。
这年头官官相护,谁知道王妃娘娘会不会包庇周家。
也有人欣喜的激动着,盼望着。
但愿这位新王妃,能正直秉公。
这时,林无悠带着两个差役,匆匆忙忙的跑来了。
一身的汗,身上的衣袍沾满了灰尘,可见他有多么的着急。
遇上周茜的事,沈月萝对他的态度,也好不到哪去。
“小的林无悠,见过王妃娘娘,”林无悠连口气都不敢喘,就赶紧拜见她。
“林无悠,你还知道你是此地的地方官?固镇虽小,但也是永安的土地,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发生殴打百姓的事情,这个罪过,你得担头一份!”
沈月萝板起脸,表情十分严肃。
她这人,天生适合做坏人。
平时带着笑时,也就罢了。
要是突然板起脸,身上由内而外散发慑人的冷意,足以让人吓的腿肚子都在抖。
这不是吹嘘,瞧瞧林无悠身边跟着的两个差官,便知道了。
“王妃娘娘教训的是,下官不配做固镇的镇长,”林无悠被骂的心甘情愿。
上次听了沈月萝的一席话,他心中大有感触。
本想大展拳脚,用心治理固镇。
可是周家又兴起了,尤其是那位新姑爷掌管了周家的产业之后,纵容着周家人出来胡作非为。
竟还敢公然跟衙门的差官打架,根本不将他们放在眼里。
沈月萝完全没有因为他的道歉,情绪有所缓和,“你是不配,一个周家而已,你斗不过,难道不会往上报吗?自己管辖之地,百姓过着备受欺凌的日子,你真该死!”
林无悠吓的跪在地上,没有出言为自己辩驳半句。
周茜在一旁喘着气,好不容易脑子清醒过来,一眼就看见林无悠跪在一个女人的脚下。
这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侮辱。
林无悠就算要跪,也只能跪在她的脚下,这个土女人算怎么回事?
她示意一个家丁,先回去找人,随后一脸愤慨的走到沈月萝面前,叫嚷道:“他没有错,是我执意要打人的,他又拦不住,何错之有?你真是永安王妃?”
这小丫头话题跳的太快,沈月萝也懒得理会她,正要继续训斥林无悠。
周茜见她不理自己,刚才被掐的要死,还被踢了一脚,完全没让她长记性,“喂,本小姐问你话呢?你倒是听没听见?就你这样的,还敢自称永安王妃,真是笑死人了!”
离近了看,她竟发现这女人头上身上,都没几件首饰。
再瞧瞧自己,头上挂的,手上戴的,腰间配的,总共加起来,有十几件。
沈月萝怒了,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巴掌,重重的打在周茜的脸上,“到底是谁找死?小春,这丫头嘴巴不干净,给我打,打到她嘴巴放干净为止。”
小春本来就是跟着龙璟的,现在又跟了沈月萝。
跟着龙璟,他就会了低调,跟着沈月萝又就会了高调。
这一高一低之间,他可是学到了不少东西。
现在打起人来,那也是绝不含糊。
接到主子的命令,卷起袖子,对着周茜的脸,就是两巴掌。
打的周茜有点懵,有点傻。
她身后的几个家丁想上前,被沈月萝一脚一个,直接踹飞,“他娘的,别说我是永安王妃,就算不是,我也见不得你们这种仗势欺人的家伙,来人,去把周家的人找来,今日本妃要在这里,公开会审!”
周家,她早就想收拾了。
之所以一直没动手,绝大部分原因,是因为没时间。
其次就是没有合适的时机。
如今时机到了,时间也有了,她若是不收拾周家,简直对不起她此次之行。
林无悠身后的向个官差左右看了看,显然是犹豫了,没敢动。
沈月萝火了,“你们都是死人吗?孙天,带着他们去拿人!”
有孙天一人在,再多的官差,也是摆设,所以沈月萝并不担心安全问题。
“是,属下这就去,”孙天领命而去。
而那几个官差,被她这么一吼,吓的全身哆嗦了下,再不敢迟疑,抱着剑跟着孙天而去。
林无悠始终跪在那,沈月萝不理他,他也不会起来。
小春一连打了三十几个巴掌,一直打到手都麻了,周茜的脸也肿的跟猪头似的,这才停手。
“哼,不知死活的小丫头,打人的时候,知道疼吗?肯定不知道,现在知道了,感觉怎么样?”小春最恨这种刁蛮的丫头。
他家王妃娘娘虽然脾气不好,容易发火,有时还会打人。
但她从来不会欺负弱者,更不会无缘无故的施暴。
相比之下,周茜的行为,跟暴贼没什么区别。
小春打完了人,从附近的店里,搬了把椅子,给沈月萝坐着。
沈月萝挑了个有树阴凉地方,端坐着,等孙天拿人。
十几个围观的百姓,一直等到她坐下,才纷纷松了口气。
刚才打人这一幕,他们看的又爽又后怕。
不过想到她的身份,别说打人,就是杀了周茜,他们也不觉得奇怪。
几个胆大的店主,跑回自己店,有的搬桌子,有的拿茶点,还有的竟抱着把大伞,撑在沈月萝坐着的地方。
不多时,沈月萝哪里还像是审犯人,根本是享受嘛!
她也不客气,对众人道了谢,便抓起一把瓜子,翘起二郎腿,连吃边等。
过了片刻,瞄见林无悠还跪在那,她想了想,道:“起来吧,你不适合做镇长,这个担子对你来说,重了些,你以后就跟着我,我身边缺人,需要你这么个书呆子。”
林无悠惊讶的抬头看她,想看清她说的是真是假。
沈月萝不理他,继续想着事,“官员任用,真的很有问题,像你这样的纯书生,根本不适合管理地方,如果只靠读书,就能做官,岂不是到处都是老夫子?嗯,看来你们考试的方法需要变动,文考是一部分,还应该增加别的项目。”
林无悠听着她的话,越听心中越是震惊。
不得不说,沈月萝对他很了解。
这一点,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
他的确有一肚子的报复,对百姓,他也是尽心尽力。
不管是农业还是商业,他都可以将固镇治理的很好。
可是他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会有恶霸存在。
他打又打不过,说也说不过,无奈又无措。
难道真如沈月萝说的,他不适合做官?
沈月萝挑眉,目光凌厉的瞪着他,“怎么?让你跟我,很委屈吗?”
“不……不是,”林无悠心里是这么想,可嘴上不敢说。
“不是最好,你可别搞错了,跟在我身边,比你做这个镇长,更能发挥你的优势,因为我管理的是整个永安,明白了吗?”这个榆木脑袋,不跟他点明,他是不会懂的。
果然,林无悠很快就想通了,他又不是笨蛋,“下官何德何能,蒙受娘娘的恩德。”
“行了,你起来吧,那些酸词,你就不用说了,回去之后,我会招陈羽,今年秋季,进行一场秋试,重新选拔任用官员,”沈月萝最受不了他的酸腐。
孙天用绳子,将周保生跟他老婆,以及周青柳,周斗金,钱修,还有几个,周家的亲戚,想必是住在了周家,所以一并带来了。
孙天身上倒是没有任何不妥,倒是那两个官差,好像受了伤,但也不致命就是了。
眼看着周家的人,真被抓来,现场的百姓沸腾了。
这才真真的相信沈月萝没有诓骗他们,真的要法办周家人。
百姓开始议论,他们之中,有人受过周家的欺负,有不少的冤屈,以前是不敢说,现在有机会了,他们当然想报仇。
周保生是个老滑头,孙天来捉他时,他便猜到,有可能是永安王府的人来找茬。
这会看见沈月萝端坐在那,心中便有了计较,快走了几步,笑呵呵的迎了上去,“原来是王妃娘娘召见,小的不知是娘娘驾到,有失远迎,还请王妃娘娘恕罪。”
周斗金自是恨死了沈月萝,见着她根本没有好脸色,用一双阴恶的眼睛,盯着她看。
钱修则是一脸的温和笑意,跟在周保生后面,迎了上去,“王妃娘娘千金贵体,如何能在这里坐着,来人啊,还不快请王妃回府!”
周保生立即赞同,道:“正是正是,外面简陋,这些粗茶,怎能入王妃的口,我们周府自然有好茶好果点迎接王妃!”
周氏远远的看见沈月萝歪坐在那,加上之前发生的矛盾,她没扑上来暴打沈月萝,就已是好的了。
又怎会腆着笑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她转开脸,想避开沈月萝。
这一转不要紧,她突然看见不远处趴着个小丫头。
周茜的那张脸,已经肿的看不出本来面目。
加上去报信的小厮,也没说周茜被打成这样。
所以,她刚开始没怎么注意到,最后还是看到衣服时,觉得眼熟。
“这……这是……”
周青柳也看见了,她认的比较快,惊叫道:“娘,这是二妹!”
“啊?这是茜儿?天哪,”周氏惨叫着跑了过去。
那几个随同周茜外出的家仆,早已躲到一边,根本不敢靠近。
周保生随后也看见了,自然是心疼的眼圈都红了。
这几人当中,唯一没有动的,是钱修。
他站在那,以旁人看不懂的眼神,看着周氏抱着周茜,哭的昏天黑地。
那疏离的眼神,好像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似的。
周保生吸了口凉气,再转头看向沈月萝时,眼神已带着几分恨意,“王妃可否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我的女儿究竟哪里得罪王妃,竟遭此毒手,王妃要给老夫一个交待,否则老夫一定告到老王爷那里,讨要个公道!”
此时的他,哪还有半点笑容跟客气。
咄咄逼人的语气,丝毫不让人怀疑,若此时他手里有剑,一定恨不得砍了沈月萝。
放眼整个固镇,就连林无悠也不敢动他的女儿。
除了沈月萝,他再想不到第二个人。
“哈哈……”沈月萝忽然大笑起来,好像听到天大的笑话。
周保生在她的笑声里,眼神越发冰冷。
今日之事,恐怕不能善了。
既然如此,就休怪他不客气。
沈月萝终于笑够了,扔掉手里的瓜子壳,站起身走到周保生面前,挑着眉,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的说道:“公道?原来周老爷也知道公道二字,我以为你们周家根本不清楚公道二字怎么写呢!”
周保生不说话,他等着下文,在事情没弄清楚以前,他当然知道不能说的太多。
沈月萝从他面前走开,负着手,走到周茜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固镇是永安的土地,周老爷却要在固镇做起土皇帝,不知周老爷是想造反,还是不把王爷放在眼里,纵容子女行凶,连镇长被你们欺辱的不敢言语,啧啧,厉害,太厉害了!”
说是厉害,可她的话语中,却没有半分敬佩的意思,反而充满了浓浓的不屑跟讥讽。
周保生心眼转的快,不冷不热的说道:“小女从小身子弱,养的娇惯了些,性子也不好,王妃难道要跟一个小女娃计较吗?还出手将小女打成这副模样,王妃的行事手段,老夫不敢苟同!”
沈月萝本来就是个火爆性子,而且她的火爆程度,完全取决于对方的识相程度。
像周保生这等,半点眼力见没有,半点自知之明的人,她的耐心也十分有限。
“放屁!子不教父之过,永安是讲律法的地方,决不容忍胡作非为,欺行霸市,欺压百姓的事发生,你的女儿,当街殴打妇人,除此之外,应该还有别的罪名……”
她将目光放在围观的百姓身上,“今日给你们一个机会,本王妃在这里开堂,公开审问犯人,你们有冤报冤,有仇报仇,过了今日可别说本王妃不给你做主,今日/你们所供之事,一旦查实,绝不姑息,该怎么判,就怎么判,林无悠,你给滚过来,叫你的师爷做记录,你旁听,负责量刑!”
小春嘴角抽了抽,主子骂人,真是高明。
不带脏子,也能骂的别人超爽。
再瞧瞧林无悠一脸的土色,却又不敢吭声的窝囊样,小春很赞同主子的话。
几个官差,火速将现场布置好。
经过这么一会的功夫,他们总算了解,这位王妃娘娘惹不起。
周围的百姓,有质疑的,有怯懦的,还有观望的。
竟然没一个人敢站出来指责的。
其实也不怪他们胆子小,万一搬不到周保生,让他逃脱了罪责。
日后肯定要报复他们,让他们过不安生。
周保生朝四周看了一圈,很是满意,朝沈月萝露出得意的笑,“王妃好魄力,可惜天不遂人愿,以小人看,王妃还是回家相夫教子,这才是女人家该干的事,何苦参合男人之间的大事,你不行的。”
这时,两个丫鬟,已经将地上的周茜扶了起来。
周氏也哭着站起来,准备让人将小女儿抬回去,先医治。
沈月萝看了眼周保生,然后抬手,“拦下她,在审问没有结束之前,谁也不准离开!”
“你!”周保生最是疼爱小女儿,听到这,怎能不生气。
“我什么?周保生,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动你,一个小小的富绅,敢对本妃指手画脚,谁给你的胆子,永安没有,难道是朝廷?”沈月萝斜睨他。
这个事并不难猜,反而明摆着。
沈家已倒,但沈奎与京城某人的关系,不会因此结束。
最有可能的,就是对方转移了对象,这联络之人,便落在周保生头上。
可惜周保生远没有沈奎的心思,计谋跟肚量。
他做的太明显了,或许是太得意了,忘了本形,也该天高皇帝远的道理。
果然,周保生听到这话,脸色变了,“你休要胡说,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哼,不知道吗?若是不知道,你何哪来的胆子,敢站着跟我说话,跪下!”沈月萝厉声喝道。
他娘的!不立威就当她是死人吗?
看来这恩威并施,实在是太有必要了。
孙天根本不等周保生有什么反应,直接走上前,一脚踹在他的腿窝处,“跪下!”
周保生哪里受得了他这一脚,身子猛的往前倾,腿下一软,重重的跪在地上,疼的他脸色立马就变了。
钱修站在那,适时抱拳,冲沈月萝恭敬着道:“请王妃息怒,家父并不是这个意思……”
“闭嘴,”沈月萝现在没空搭理他,转眸凌厉的扫过周围的人,冷声质问道:“看看你们像什么样子,难道天生就愿意被人欺凌吗?哼,就你们这等窝囊之辈,根本不配做我永安的百姓!”
她这句话,刺中其中一些热血青年的心脏。
让他们觉得自己缩头缩脑的行为,实在是可笑。
“我有冤情,”一个个子不高,穿着短衣的汉子,面无表情的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一直走到沈月萝面前跪下,磕了一个头。
沈月萝很满意,声音却没有放低,“说!”
“小人要告周家大公子周斗金,强抢民女,害死了小的妹妹,尸骨无存,”汉子说到伤心处,声音都哽咽了。
人群又奔出来一个年老妇人,年纪很大,一扑到沈月萝脚边,便抱着那汉子痛哭不止,“娘娘,您一定要替我们做主啊,我的女儿死的好惨,连个尸首都没有……”
沈月萝坐着未动,却转头瞄了林无悠一眼。
这一眼,包含了很多东西,林无悠明白。
在此之前,他以为自己做的不少了,可是完全不对。
他所做的,所看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
“你们二人将事情细细说来,你们的亲人是何时跟周家扯上的关系,又是何时被害,”沈月萝再度看向地上跪着的两人,没有过多的表情怜悯,他们不需要怜悯,他们要的是报仇。
那汉子用袖子重重的擦了下眼睛,沉声道:“回娘娘的话,我家小妹,是去年不见的,只因她上街的时候,被周公子看中,不管她是否愿意,硬是将人绑进府中,我家小妹性子刚烈,不肯从了周斗金,被折磨的生不如死,我跟我娘托了好多关系,花了好多钱,想告官,想去周府救我妹妹,可是……可是等我们找到周家时,他们却告诉我,小妹不见了,她自己跑了,这怎么可能呢!”
旁边的老妇人,哭的更凶了,“我家小妹乖巧听话,但是性子倔强,要不是因为这样,也不会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娘娘一定要替我们做主啊!”
沈月萝也不废话,挥手让孙天让周斗金抓了过来。
这厮早就来了,却一直躲着,不敢正面对上沈月萝。自从上次被打的差点残废之后,周家不知废了多少银子,请了多少大夫,好不容易保住他,没让成残废,至于其他地方,治没治好,那就不好说了。
被抓了过来,他也是缩着脑袋,跟个打蔫茄子似的,一点精神都没。
孙天将其压着跪下,“快快将的你罪行说清楚,免得又挨几十大板!”
周保生一看情形不对,也多了几分慌乱,这个沈月萝竟然猜到他跟某些人有联系,却又半分面子都不肯给他。
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
在永安这个地界,如果沈月萝要整死他,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他根本跑不掉。
“且慢,”周保生站出来的同时,还朝钱修看了一眼,示意他也站出来为周斗金说话。
可是钱修只是双手放在身前,安安稳稳,坦坦然然的站着,并没有太大的动静。
周保生心有疑惑,可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他站到儿子身边,对沈月萝抱拳,道:“王妃怎可凭一面之词,便相信了这两人的话,妄图栽赃我儿,他家女儿是会什么身份,我们周家怎么可能私藏她的女儿,乡间出来的小丫头,难保不会见钱眼开,跟别人跑了,这都是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