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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早膳,事情还有一堆。
先是孙芸跑来跟她商议葡萄酒的事。
“月萝,那些葡萄酒已经做的差不多了,按着你说的,全都存别庄,派了几个人看守,其他长工,你还需要吗?若是不用,我就让他们回去了。”
沈月萝想了下,“需要,当然需要,后面还有一堆的活呢,你让他们都留在京城,趁着秋末的时候,将护城河清理一遍,还有我准备将城中护城河的下水道重新改建,图纸这两日我会差人画好了送去,得找个善于工程维修的人,负责此事,您可有推荐的人选?”
秋天是最适合整修河道的时节,夏季刚过,冬天还没来,时间刚刚好。
之前她跟王莽提到城坊,在那个时候,她就有清淤的想法,那下水道用了好多年,加之刚刚经过洪涝,上游的淤泥冲进城里,一定累计不了少。
早该清一清,否则下一季的洪水,只怕更难对付。
孙芸很赞同,“你想的真周正,我就没那么多心思,看来这个永安王妃你当的,比我称职,人选方面,我让福伯过来帮你,小春子人脉也很广,他俩都行。”
提到福伯,沈月萝立刻想起林子珍跟她的儿子。
老太君如今都搬到锦绣园住着,龙震天也不再回去,老王府里只有他们母子,想必日子过的很逍遥。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孙芸便笑的不行,“你是不知道,那两个人现在日子过的清苦着呢,原来府里的厨子,丫头,下人们,大多被带到这边来,偌大个大府,只留了两个厨子,其中一个还是帮工的,丫头跟下人,也只有三四个,还有一个是看门的,福伯整日也经常往这边跑,林子珍住在王府,是叫天在不应,叫地不灵,府里的落叶没人扫,脏了的衣服丫头们也顾不上洗,那天我回王府里拿点东西,无意中碰见她,瞧见她正端着碗,到厨房找饭吃呢!”
“啊?不至于吧,不是还有龙昊吗?他肯定有钱,不至于把他老娘饿着吧,”沈月萝听的也咋舌。不行,哪天她一定得去亲眼看看,否则都对不起林子珍的落魄。
提到龙昊,孙芸又是一脸的无奈,“他正筹备跟林妙香的亲事,忙的不可开交,哪有空管他老娘。”
“他们成亲的日子定在什么时候,您没过问?”沈月萝疑惑道。
龙昊身为龙家的二公子,再怎么说婚事也不该草草办了,就是龙震天不在意,老太君也定然不肯同意。
“我过问他干嘛,林子珍哪里会同意,所有的聘礼都是她亲自定的,咱王府的库房钥匙可是在你手里,他就算要找,也是要找你,”孙芸笑着眨眨眼睛,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沈月萝哦了一声,这才想起这茬来,“原来是这样,哈,这下有好玩的了,那个尽量别让老太君遇上他们,省得到时啰啰嗦嗦一大堆。”
龙璟给了她库房的钥匙,给的那时候,她没觉得有多重要。
反正她又不缺钱,就算缺了,也不想拿龙璟的东西,拿的越多,越是牵扯不清。
但是没想到啊,钥匙拿在手里,不只是钱,还有权。
哦哈哈!
一想到这些,她乐不可支。
孙芸不用问,也知道她心里那点小九九,没好气的拍了下她的脑袋,“你就折腾吧,我可是听说,你昨儿在固镇,抄了周家,周秀兰还不知道吧?你就不怕这事捅出篓子?”
固镇发生那么大的事,她咋会不知道,就是没想到月萝出手会这么狠,连她都觉得可怕。
沈月萝跟她细说了周家的所做所为,以及固镇镇长的不作为,说到最后牵扯到官员任用上。
半个时辰之后,竟又扯回种田上。
孙芸被她一通乱侃,听的心服口服,“原来周家做了这么多的恶事,虽说你的做法我不认同,但是能让百姓觉得解气,倒也情有可愿,不过你以后出门,不能只带一两个人,听你公公说,从昨儿开始永安城里出现好多生面孔,没有证据,他只能派人看着。”
“生面孔?这事我倒是不清楚,看来永安城巡逻得加强了!”
事情太多,她只能从最要紧的开始办起。
本来已经走出大门了,想了想,还是招了阿吉跟小景,让他俩跟着,孙天现在等同于他的护卫。
她要出门,自然也是要跟着的。
几人走到府门口时,冬梅追了出来,想跟着他们一起,还很夸张的带了好些水果,说是怕沈月萝坐车的进时候闷,吃点水果打发时间。
沈月萝本来是犹豫,带着她兴许不安全。
但是冬梅给了她一点好东西,是用花粉调配的迷药,闻着像香水。
“这东西管用吗?”沈月萝想要拔下盖子,闻一闻。
“主子,这个可不能闻,”冬梅急忙夺过瓶子,赶紧将瓶口盖好,“我最近发现一种花粉,可以使人昏迷,这里头装的都是花粉,像你这样的,闻一下,就得昏睡两个时辰,千万不能试。”
“那像孙天那种有内力的人呢?”
“像他啊,可能效果要差一点,我还没试过,”冬梅很老实的回答。她才刚做出来,再说也没人愿意给她试,她哪里知道效果。
沈月萝满眼贪婪的瞄着她手里的瓶子,摸着鼻子,乘冬梅不注意时,一把抢了过来塞进怀里,然后一本正经的说道:“如此危险的东西,本王妃帮你收着了。”
冬梅看着空如也的手,先是一愣,接着无声的笑了,“您如果想要,奴婢给您做出来就是,不过就是花粉比较难找,过了秋天,只怕更不容易。”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有一种植物,是可以用做麻醉的,可以人工种植,用途也很广泛,受伤了,需要麻醉,喝一点,便会失云知觉,或者在遇到危险时,用来防身,哎呀呀,我现在忽然觉得,这麻醉药粉真的很好用,可以鼓励百姓种植哦!”
最常见的麻醉药,当然就是曼陀罗花,但这种植物在永安,肯定全是野生的,不会有人专门种植。
“主子,奴婢觉得这种东西还是不要让百姓种,要不咱在自己的别院里开一片土地,种曼陀罗花,省得被有心人利用,到时拿着它到处害人,”冬梅说道。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那就在府里住,我记得宅子后面有一块空地,与其各路那些没用的东西,倒不哪种上有用的,这样,以后你不用跟我出来,就在家里种花草,要是场地不够,再想办法扩建,”沈月萝提议。
“嗯,其实奴婢很喜欢种花,多谢主子,”冬梅感觉自己太幸运了。
跟着一位没有架子的王妃,还处处为她们考虑,说是亲人也不为过。
马车先是去了府衙,她得去找负责城中巡逻的统领,听说是王莽手底下的一名武将,今日就在府衙。
按说这个点,龙璟也在。
马车快要驶到府衙门前时,小春眼尖的发现门外又停了辆红顶的马车,车上坐着车夫,看样子马车里的人是进了府衙。
小春心思转的飞快,在犹豫着,是停还是不停。
就在他犹豫时,沈月萝刚好挑帘子朝外面看,见他没有停下的意思,急忙叫住他,“嗳,你怎么还往前面走,快停下。”
“吁……”小春拉紧缰绳,跳下车,将帘子挑开,“要不咱还是走吧,先去办别的事。”
在情急之下,他一点都没发觉自己做的太明显了。
以至于沈月萝第一眼就看见停在门口的马车,她嘴角荡起一个诡异的笑,“你怕什么,我又不吃人,进去瞧瞧吧!”
孙天自然也看见,板着一张脸,没有多余的表情。
阿吉有些生气,他一向粗犷,这些日子跟沈月萝的相处,也让他对沈月萝佩服的五体投地,所以只要是有关沈月萝的事,不管谁对谁错,他都先入为主,护着沈月萝。
小景也一同从马车上窜下,仰对豹头,警惕的看了看四周。
这是豹子的天性,随着小景越来越大,这种天性也随之增强。
沈月萝每天晚上回来时,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小景蹲在院子里最高的树上,看着大门的方向,当沈月萝推开进来,小景看着她回房,才会跳下树,找个舒服的地方睡觉。
因为有了小景的看守,野猫野狗什么的,避之唯恐不及,根本不敢跑来乱叫,所以锦绣园的夜晚安静极了。
说来也奇怪,随着年纪的增长,小景身上黑色斑纹,越来越小,到最后只有一寸大小,从远处看,它已成了真正的花豹。
府衙里的人,见过小景一次。
可是见过归见过,对于这种天生的狩猎野兽,人性的惧怕也是本能的。
两个看门的官差,吓的躲到门后面,连通报都忘了。
沈月萝领着几人迈过门槛,入眼的是宽大的院子,收拾的很干净。
因为是府衙的院子,所以除了摆着几个盆景之外,再没有其他装饰。
走进辽子,便能看见府衙大厅里坐着几个人,除了那几个穿着官服的官员之外,竟还有个穿着爽利的红衣小丫头,也端坐在厅中,只不过她坐的位置靠近门口,离龙璟稍远。
小景是动物,对某些特定的东西很敏感,就比如那位红衣女子,用热切的目光看着龙璟,让它很不舒服。
因为在他看来,龙璟是属于主人的,任何想要觊觎龙璟的人,都是它的敌人。
不等沈月萝开口,小景快速跑进厅内,猛的窜了进去,只一个闪身便奔到龙璟面前,然后回头,用不善的目光盯着红衣女子。
沈月萝倒不怕它伤人,不过也加快了脚步。
小春,孙天,阿吉也一并跟了进来。
现在小春一整天都跟着沈月萝在,孙下便兼职端茶递水这种工作,跟在龙璟身边。
“嚯,吓死人了!”
“我的天,这豹子怎么又来了!”
几个胆小的文官,吓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满眼防备的盯着小景。
沈月萝进来的时候,无意中扫了眼那红衣少女,眼神中稍有惊慌,却控制的很好,两手抓着扶手,却没有站起来,好像不喜欢让人看到她的害怕似的。
沈月萝只扫了一眼,便转开视线。
她今天穿的也不差,水蓝色,但不是宽袖裙。
身上这件,是她特意找李风改的,袖子很紧但不影响走动,裙子是百褶裙,也是淡蓝色。
一转身,带动初摆飞扬,特别好看,像飞翔在天空中。
因为她不喜欢梳妇人发髻,所以还是原先的发式。
挽起一半,盘在头顶,用一根簪子插着,再镶嵌一枚珍珠发卡。
虽简单,却不失古灵精巧,让人一看,便觉得眼前一亮。
这不,当她从外面风风火火的走进来时,龙璟便觉得眼前豁然开朗,一束阳光照了进来,将他周身也笼罩在阳光之中。
龙璟坐在宽大的书桌后面,看着她,无意识的露出一个笑容。
这么个简单的笑容,可把在场的众人看傻了眼。
他们坐在这里,少说也有半个时辰,可没见王爷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始终是冷冷的,听着他们呈报。
上官芊当然也看见了,眼底划过一抹妒忌,但很快便收敛了,有意提高了声调,“王爷,想必这位就是王妃姐姐吧?上官芊见过姐姐!”
典型的明知故问,成亲那天她又不是没看见,这会拿出来说,摆明了不给沈月萝面子,让她难堪。
沈月萝正事还没说,就被她打断,心中已经不高兴,再加上之前累积的,于是这份不高兴,立马上升到愤怒。
但是这愤怒不一定得表现在脸上,她转过身面对上官芊时,笑的如春天盛开的花朵般灿烂,“姐姐?叫的很顺口嘛,可是本妃不记得有你这么个妹妹。”
“不记得,不代表不可以认识,既然咱们都在永安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以前见不着,以后能见的机会肯定很多,王妃比我年纪大,叫您一声姐姐自然当得,”上官芊也不是等闲之辈,笑的一脸天真,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真是个单纯的小姑娘呢!
可她说出口的话,竟比林妙香还要有深度。
又说以后见面的机会很多,那是不是暗示,她会经常出现在龙璟身边,所以才会多。
又说沈月萝比她年纪大,往好了想,这叫尊重,往不好了想,这是在变相的指责沈月萝年纪大,而她正粉嫩着。
谁更胜就一筹,一目了然。
这事要是搁别人身上,就算没有暴怒,那也得冲上去甩她几个耳光。
一个没品级没任何出彩的小丫头,也敢在堂堂的王妃面前炫耀,这不是找死吗?
可是沈月萝是赆凡人吗?
她永安秉持一句话——打蛇打七寸,捏人的人短,当然也得捏七寸。
于是她转身看向龙璟,嘴角含着笑,殊不知这是笑里藏刀。
“王爷,你们在商议什么?”
龙璟瞅着她嘴角的笑,面上没说什么,心里却明白的很,他家小娘子不高兴了。
这种时候,龙公子会站在哪边呢?
废话!
不站在自己娘子这一边,哄着供着,岂不是蠢吗?
“自然是商讨要事,夫人这边坐,”龙璟冷俊的脸上,露出一丝浅笑,拍拍身边的位置,虽然那里没有椅子,可是小春反应快啊,转身就去搬椅子了,摆在龙璟身边,那是属于沈月萝的位置,独一无二,世上仅此一把。
龙璟跟沈月萝说话时的语气,让上官芊心里嫉妒的发狂。
她进来这么久了,哪怕是拜见时,也没得到龙璟一个眼神,更别提跟他说话什么的。
可是这个女人一来,龙璟不只是对她和颜悦色,甚至还要让她坐上去。
上官芊自认长的貌美,将来是要选秀女送进宫的,既是入皇宫的相貌,能差得了吗?
她不只有美貌,还有一般女子没有的见识与才干。
这也是上官家特意培养的结果,试想一下,将来送进宫里,没点手段,怎么脱颖而出。
在没有见到龙璟之前,进宫为妃一直是上官芊的目标。
她自认这个世上的男子,或许有容貌出众的,也有才华出众的,但都无法与她匹配,唯有当今皇上,才是她最满意的良人。
可是大婚那天,她远远的见到一身红衣的男子,端坐在马车里,从最繁华的街道走过。
他的冷,他的笑,他的举手投足,他的言谈举止,竟然挑不出半点瑕疵,简直是完美到了极点。
试想一下,如果她能站在龙璟身边,那才是最最绝配的一对。
而那个什么沈月萝,美貌不如她,才智不如她,就连身份,也是云泥之别。
所以,她凭什么可以站在龙璟身边。
上官芊用了两日,研究调查龙璟的一举一动,最后决定以自己的才华俘获他。
于是才有了今日,她坐在这里,与众位官员商议的一幕。
说到底,她是不请自来,代替她哥哥而来。
她哥哥上官寅也是陈羽手下的一名文官,主管户籍一事,作用不大,所以平时很少参与开公这种事。
沈月萝并不清楚这其中的来龙去脉,但那不代表她对龙璟没意见。
在坐到龙璟身边之后,她不动声色的摸上龙璟的大腿。
可不是**哦,而是狠狠的掐了他一把。
简直是不掐,不足以平内心之愤怒啊!
龙璟完全不动声色,好像掐的不是他一样。
只是在她要抽出手时,回握住她作坏的小手,将她的手包裹进自己温暖的掌心,轻轻的摩挲着。
沈月萝也端坐着,可是心里个悲催的。
相比龙璟的淡定,她还差的很远呢!
上官芊居然没有流露出记恨的神情,而是用羡慕的眼光看着他们二人。
“王爷与王妃果真是恩爱,让人艳羡不已,”上官芊笑容很干净,说的话也是不卑不亢。若是一般人见了,定然会心生好感。
可是沈月萝是一般人吗?
显然不是!
“艳羡就算了,只要别来打什么鬼主意,一切都好说,嗳,王爷,既然你们在商讨要事,为何她会在这里,难道永安还有女子为官的风俗吗?”
有才怪,她当然是知道没有,所以才这么问。
不得不说,龙璟打击人的本事,绝对是独一份。
他好像直到此时才注意到上官芊的存在,皱眉不悦道:“你是谁?为何会在这里!”
质问的语气,没有半分客气。
他也是的确没注意过,一个不起眼的女子,进来之后,好像也没说过话,他如何能注意到?
上官芊差点没吐血,她刚进来时就跟龙璟打过招呼了好吧?
而且还得到龙璟嗯了一声,这难道不是表示他知道了吗?
“回王爷的话,我是上官寅的妹妹,家兄身子不适,在家中修养,又怕耽误王爷的大事,所以小女主动请缨,代替哥哥来旁听,我自小也学了些政事,希望能帮到王爷,”上官芊说话真的很有艺术,即夸了自己,又不会显得太过。
真是里子面子都有了,一般人听到,只会认为她心地善良,又很懂事,还很有才华,却不会去想,她这么做的目地是什么。
面对美人的笑脸,龙璟依旧是那张冰山脸,还带着一丝不耐烦,“他既然身子不适,在家中修养即可,户官的事,让下面的人去办就可以,你出去吧,这里不适合一个女子待!”
没有让人将她撵出去,已是恩典。
长的这么难看,还笑的一脸花痴,简直影响他的心情。
上官芊脸上的笑容一僵,好不容易混进来,当然不肯轻易离开,娇嗔着反问道:“那为什么王妃可以留下,王妃不也是女子吗?”
沈月萝愣了下,接着冷笑着道:“你真是太可笑了,这世上不是什么都可以拿来比的,我是我,你是你,身份不同,立场不同,所要干的事,当然也不同了,这都不明白?”
说话的同时,沈月萝已从龙璟身边站起来,走到上官芊面前。
两个女子面对面站着,给了旁观者一个很好的对比机会。
乍一看,好像上官芊风采更盛似的。
但实际上,沈月萝与生俱来的气场,跟上位者的傲然,别说一个上官芊,就是十个,那也是比不了的。
再说长相,上官芊是属于稚嫩,第一眼而已。
沈月萝的五官虽不是倾国倾城,却也有她独有的美,这一份美,丝毫不输上官芊。
上官芊也感觉到了这种压力,所以在沈月萝靠近时,她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一步,以避开她的锋芒。
两旁的官员也看的清楚,每人心中都有了自己的计较。
这时,一名年轻的男子站了出来,表示自己的不满,“王妃娘娘,您又何必咄咄逼人,上官姑娘做为永安百姓中的一员,关心自己家乡的安危,这有什么不对吗?”
龙璟凌厉的目光扫向那名官员,只一个眼神,便让那人吓的腿肚子直打哆嗦,身子站立不稳,“你话太多了!”
敢指责他的娘子,看来永安的吏治还真是有待改进。
璟王爷公然偏袒,立刻让众人清醒的意识到自己应有的立场。
沈月萝本来也想瞪一眼的,但是见到龙璟先她一步做了,也只得收回目光,嘴角挂着一抹冰冷的笑,盯着上官芊,“不如我们一起出去吧,咱们在这里,他们连会都不能开了。”
“好,王妃请,”上官芊也正有此意,她一个人离开,不好看,有沈月萝作陪当然求之不得。
龙璟眯起眼,看着娘子离开的背影,心里在琢磨着娘子是否生气,晚上是否要哄一哄。
书桌的床他已经让人撤了,只留了一张软榻,休息片刻还可以,要是睡一夜的话,恐怕是不行。
沈月萝离开,小景当然也得走,临走时,竟也学沈月萝的模样,用一双兽眼阴冷的扫过在场众人。
众官员心中哀嚎,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宠物啊!
离开议事厅,上官芊脸上乖巧的表情立刻就变了。
“王妃好气魄,小女子佩服不已,但王妃也别得意,自古新人只见旧人哭,也许王爷现在对你还有点新鲜感,可是要不了多久,新鲜感过去了,王妃照样独守空房,等不到王爷的宠幸!”
上官芊这话说的很冲,也得傲慢。
她依仗的无非是自己的家世,自己的才学跟美貌。
以为只要她出手,不管是什么样的男人,最终都得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为她所倾倒。
沈月萝眼睛闪过一抹危险的光芒,攸地出手,甩手就是两巴掌,狠狠的打在上官芊的脸上。
当上官芊捂着脸转过头来的时候,原本白皙的脸蛋,红肿一片,可见沈月萝下手之狠。
上官芊也蒙了,“你……你也敢打我?”
他们还没离开府衙呢,沈月萝就敢对她动手,这是她万万没想到的。
沈月萝冷哼,“我怎么不能打你,当着我的面,敢肖想我的男人,难道不该打吗?难不成我还要好吃好喝的款待你,把你送到龙璟身边不成!”
打了这两巴掌,根本不能消她心头之恨,如果这丫头再敢触碰她的底线,她保证会让她尝到生不如死的滋味。
这辈子,上辈子,最恨的就是小三小妾。
上官芊阴狠的拧起眉,咬着牙根,质问:“你就不怕我去告诉王爷,你是个怎样的人,怎样的蛇蝎心肠?”
“哈,告状啊,还真是没长大的小朋友,你想告的话,尽管去,我不拦着,龙璟会不会理你都是个问题,而且你还不知道吧,龙璟对我说过,若有人招惹我,甭管是谁,都得打回去,他的娘子,怎能吃亏!”
这些话,沈月萝说的超有底气。
上官芊咬着牙龈,忍下心里的这口恶气,“我不告诉他,但我会让整个永安的人都看看,你是什么样的人,沈月萝,你嫁给龙璟,不是你有多好,也不是你走运,而是本小姐没有出现,让你钻了空子而已……”
“闭嘴,真是懒得听啰嗦,跟个疯子一样,”沈月萝真觉得跟她没法沟通,“我再警告你一遍,触到我的底线,我会让你后悔活在这个世上!”
上官芊被她突然爆发的冷酷惊出了一身冷汗,可是骨子里她也是骄傲的,比林妙香还要骄傲。
等她深吸两口气之后,已完全消化了沈月萝的威胁,“哼,咱们各凭本事,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你打本小姐的两巴掌,本小姐记着,等到有一日我将你踩在脚下,定叫你双倍奉还!”
“好啊,那我等着,生活太无趣,有你这么个自作孽的小丫头,也不会太无聊了,”沈月萝其实很想就这么捏死她,可是不行啊,她不能草菅人命。
就像周斗金的死。她是很想让周斗金死,可是她却不能当着百姓的面杀。
最后的结果,她很满意,对周斗金来说,死在亲爹手里,可能是他这辈子,最悲惨的事。
而对于周保生来讲,亲手杀了儿子,虽然他保住了自己想保住的,却也背负上了余生最大的罪孽,到死都不能瞑目。
他们二人的结局,对于他们犯下的罪孽来说,也算是个交待。
上官芊根本不会让她的话当成是一种威胁。
一个乡下出来的小丫头,怎能跟她比。
小春看着上官芊愤怒离去的背影,一个劲的叹气,“又是一个麻烦。”
“是啊,又是一个麻烦,你们家王爷就是个王爷制造机,赶明儿我也让他感受一下,这种滋味,哼!”沈月萝老成的背着手,眼睛不知道在看哪里。
小春干笑两声,并未点明什么。
因为他不可能告诉沈月萝,她身边所有潜在的暗恋者,早已被龙璟清理干净。
就连那个郑林,成亲第二日,主子便特意又顺便从那里路过,对郑林说了一番。
至于他们说了什么,小春也不知道。
他只看见在离开时,郑林的表情可难看了。
之后,主子又去见了秦玉风跟齐公子,就连成王殿下他是似有若无的说了几句。
跟成王的谈话,小春听见了。
当然也是最让他纳闷的。
因为主子居然贬低王妃的优点,让成王唏嘘不已。
呵!
现在想来,一切就都明朗了。
谁说最毒妇人心的,这男人狠起来,可一点不比女人差。
沈月萝并没有离开府衙,在上官芊走后,她将负责永安防卫的统领叫了出来。
是安义,那日与小景缠斗过的男子,脾气跟王莽有点相似。
“见过王妃!”安义对她倒还算恭敬。这几日沈月萝的所做所为,他跟那帮官员全都看在眼里。
大家心中都有一杆称,该怎么衡量,也都有各自的标准。
总之,各人有各人的看法,而他对这位新王妃的看法,倒还不错。
“你现在就去召集永安负责巡视的衙役,捕块,捕头,在城中半月湖集合,那边有个广场,用来集合部队再合适不过,”沈月萝吩咐道。
“是,小人这就去办,”安义心中虽有疑惑,却又不敢抗议。
等安义离开之后,沈月萝没有坐马车,步行前往半月湖畔。
约摸三刻之后,她带着孙天,小春,阿吉跟冬梅四人,准时出现在广场。
准确点说,这里并不算广场,只是每逢过年或者有热闹的集会时,这里都会聚集很多小商贩,还有不少无杂耍的艺人。
那个时候总是很热闹,但在寻常时候,广场还是很冷清的。
安义带着一众人,一路上走走笑笑,好不轻松。
沈月萝在人群中,看到几个熟悉的脸孔。
任海,以及马氏兄弟,还有遇刺激那天,她也见过。
拢共加起来,怕是有两三百人。
这么多的官差聚集到闹市中心,引来不少百姓的围观。
沈月萝站在的笔直,看着这群人懒闲的样子,心里那个愤怒啊!
多好的条件,居然就训练出这么一批人。
安义首先走到沈月萝面前禀报,“回王妃的话,一共来了两百三十一人,还有二十人,在看守城门离不开。”
“城中巡逻统领是谁?”沈月萝没有理他,而是上前一步,高声问道。
人群中并排走出两人,往沈月萝面前一站,加抱拳道:“小人张虎,是巡逻统领!”
“小人赵子松,副统领!”
安义也跟着抱拳,“他们二人由属下监管,但城中具体防御事务都是他们二人负责,除了他们二人之外,还有四名捕头,你们都站出来!”
安义一声吆喝,又站出来四人。
“小人任海,西门捕头!”
“小人马崇,南门捕头!”
“小人应时元,东门捕头!”
“小人王宽,北门捕头!”
沈月萝面无表情的站着,视线在他们几人脸上一一扫过。
任海跟马崇她是见过的,而这个应时元,长的又瘦又高。
王宽,人如其名,长着一张方脸,端正宽阔。
沈月萝暗暗将他们的长相记在心里,凌厉的目光又再次扫过后面的衙役。
因为现场的人多,所以很多衙役挤在一起,交头接耳,有说有笑。
最后几排,说话的声音尤其大,还伴着肢体语言,时不时的互相戳戳对方。
他们都是最底层的衙役,在当上衙役之前,训练的也不多,很多都是从乡下招上来的,当然也有一些是从军中挑出来的。
但是军中挑出来的,一般都会当个小官。
时间久了,军中修练的品行,都被耗的差不多了,跟那些普通衙役也没啥区别。
今儿他们听说王妃召见,虽然都不敢抗议,可是也没多重视。
一个女人,即便有那么点手段,也不可能对他们说啥,顶多训诫几句,让他们以后好好保卫永安什么的。
人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想必这位新王妃,也就是想立点威信而已。
沈月萝看着底下的二三百人,站没站样,还佝偻着背,抱着剑,笑的肆无忌惮。
她内心的火苗,蹭蹭的往上窜,一直窜到头顶。
小春最先反应过来,退开两步,离她远点,以免被火烧到。
小景也感觉到了,从阴影下走出来,陪着主子一起站着,不屑的看着下面一众人。
只要主子一声令下,它就会毫不犹豫的扑上去,将这些人吓个半死。
小景的出现,引起一阵骚动。
尤其是前面的几个人,纷纷往后退,虽不至于吓的屁滚尿流,但也好不到哪去!
安义最淡定,笔直的站在那,等着沈月萝接下去的动作。
他知道,沈月萝不会是简单的将他们叫来。
就是不知,她会有什么手段。
沈月萝深吸一口气,再次扫了一眼底下的人,高声质问道:“你们是永安衙役?哼!如果不是穿着这一身的皮,我一定以为你们是哪里出来的混混,看看你们此刻的模样,站没站相,你!”
她走下去,走到衙役中间,突然指向一个抱着剑的衙役。
瞧他缩脖子的样,跟个偷油的老鼠似的,猥琐到家了。
那人一向胆子小,平时巡逻或是抓捕犯人,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这会突然被摆到台前,又被沈月萝指着,他吓的剑都快掉了。
“王……王妃娘娘,小人在!”
沈月萝怒极,伸手狠狠的打掉他手里的剑,“一个连剑都拿不稳的衙役,你怎么抓犯人,怎么震慑罪犯,瞧瞧你这副怂样!”
打掉了那人的剑,她又伸手将人拎了出来,摆到众人面前。